第246節
瞧她這模樣,公主擔憂呢喃:“真沒事嗎?” 薛定雪卻是在旁笑道:“有沒有事,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公主拉住他:“記得要悄悄的,可別讓她瞧出了破綻?!庇钟挠牡貒@口氣,“這孩子瞧著粗心大意,實際上心思細著呢?!?/br> …… 一走出屋門,簡錦立馬挺起背,又怕身后追來人,腳下步伐飛快,急急走下樓梯,又趕緊出了茶館。 外頭日光正好,秋風颯颯,簡錦站在茶館門口,里邊說書人的聲音時而激昂時而舒緩,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簡錦在門口稍微歇歇腳,又不放心地回頭探看一眼,沒看到薛定雪追來這才徹底松出一口氣。 走的時候,說書先生還說著古蘭這代人的傳奇,說慶王這人是如何的豐功偉績,是怎么救古蘭皇室于力挽狂瀾之中,是怎么以三萬大軍逼退敵國全部軍力。 又說慶王是如何忠心耿耿,就算功績再高也始終尊重幼帝…… 明亮的光線兜頭灑下來,簡錦忽然打了個寒噤,當下不再耽擱立即離開茶館。 而她前腳一走,后腳就有一道頎長人影也慢悠悠地走出大門。 …… 簡錦回去的路上才驚覺有件事沒做,立即原路返回,折到一家藥館。 她走進去時沒有注意頭頂上的牌匾,等進去兩三步以后,看到里面正在為病婦把脈的大夫,又立即退回去,直退到大門前,這時候才記得要抬頭看頭頂上的牌匾。 回春館。 原來是回春館,怪不得能見到他。簡錦心中默默地想。 “簡二少爺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進館子坐坐?”前方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 簡錦抬眼看,卻是看到顧大夫正走到門邊迎送年邁的病婦。 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過來的,淡淡笑道:“我看你正在替一個老夫人診脈,不想中途打擾就干脆在門外曬曬太陽?!?/br> 幸好今日陽光溫暖而不熱辣,能用這種的理由來搪塞。 顧大夫也似乎不疑有他,要將她迎進醫館,簡錦笑著推辭,腳下卻匆匆地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顧大夫心下狐疑。 簡錦卻不知他心里的納悶,腳下匆匆,心里正怕撞到熟人,故意繞了一大圈,尋了藥鋪抓墮胎藥。 而她走后,薛定雪就大搖大擺走進了這家藥鋪,瞧見老板是個賊眉鼠眼的長相,直接從袖口摸出一錠雪花紋銀擱在他面前,一雙狐貍眼笑瞇瞇地彎著,親切又風流:“我就要跟先前那人一樣的藥材,一味都不能拉下?!?/br> 半個時辰后。茶館里。 公主嗅著了嗅手里的藥材,皺眉問道:“她抓這些藥做什么?” 薛定雪看著她,又輕輕握住她的手,好像怕她承受不?。骸斑@是墮胎藥?!?/br> 由墮胎藥聯想到剛才簡錦走時彎腰嘔吐的樣子,公主瞬間驚得手里一抖,藥材直接掉了地:“她她懷孕了?” 公主下意識以為簡錦想要墮胎,驚得小臉一白,兩條細長的眉毛緊緊地揪在一起。 薛定雪眼中帶有深意,緩聲道:“你先別急著下定論,這墮胎藥未必是她的。自從我到她身邊也從未見過她對什么人上過心,所以也不可能和人有染懷上了孩子?!?/br> “可是我聽說皇上的四皇子似乎總是纏著她?!惫魅允菗鷳n。 薛定雪眼里一深,緩緩笑了:“他對小錦打的可不是這個主意?!币姽髅媛恫唤?,于是俯首探到她耳邊緩緩輕語。 公主認真聽著,緊繃的神情漸漸放松下來,半晌過后才輕松一笑:“那也就是說他對沒什么意思,如此我就放心了?!?/br> 又揪起了眉頭:“可是除了他以外,我還聽說那個姓蕭的世家公子常常跟在她旁邊,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薛定雪笑道:“跳梁小丑罷了,你管這種人做什么?” 公主遲疑道:“可是……” 薛定雪輕笑著撫她的肩膀,柔聲道:“沒有什么可是,你也不想想,小錦血液里流著的是和你一樣的古蘭血脈,看人的眼光再差,也絕不會差到識人不清的地步,再說了,小錦性子再綿軟,被蕭玥那廝逼急了也會奮起力爭,不會委屈自己的?!?/br> 公主倒是被他這番好話說得愁云散去,喜笑顏開,忍不住朝他打趣:“你呀就是一張利索嘴,我都說不過你?!毖哉Z之間顯然不再為簡錦發愁。 薛定雪輕勾她鼻尖:“要不然怎么會入你的眼?!?/br> 公主不禁臉色羞俏嗔他一眼,故意說道:“這話還言之過早,你可忘了現在我是到大晟來和親的,大晟皇帝遲早會把我許配給別人?!?/br> “只要有我在誰敢娶你?!彼@話說得霸道又深情,又忍不住俯首往她額間輕輕一吻,眼神愈發堅定溫柔,“如果小錦真有了身孕,我們倆就帶著她走得遠遠的?!?/br> 公主垂下眼簾:“小錦她愿意跟著我們一起走嗎?” 薛定雪道:“她可以不認古蘭皇室,但是不能不認皇后不認你?!?/br> 想到昔日皇后死去的慘狀,公主身子微顫:“十九,我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br> 薛定雪笑道:“就算我辜負自己,也萬萬不能辜負了你?!蹦抗饴湓谧郎系臇|西,眼神深深一暗,又說道,“至于這副墮胎藥,你放心,這幾天我就去調查清楚?!?/br> 公主緊抓他的袖子,嘴唇微顫:“如果真是她的,也千萬要保住她腹中這個孩子?!?/br> 薛定雪正要點頭,卻猛地一驚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她要是真懷了孕怕是這時候藥已經再煎了,于是立即與公主分別,出了茶館直接奔往甄侯府,途中忽然閃過一計,于是又去了一趟醫館。 …… 簡錦才剛剛回府,沒有急著一時把墮胎藥交給流珠,而是先回到了屋內。 她覺得單單拿著一副藥去,要是被人看到難免會起疑心,于是找塊綢布細致把墮胎藥嚴嚴實實地裹上,等歇息了一陣才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