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下不停。 姜晚枕在他手臂上,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靠近了,貓兒趴在他胸口處,烏黑柔順的長發傾瀉下來,別樣的風情。 沈宴州伸手穿過她的長發,撩起一縷放在唇邊輕吻著。他喜歡她的長發,喜歡她的睡顏,喜歡她偶爾的孩子氣,她每一處都合乎他的心意。合該是他的。他忽然傾身抱過去,下巴輕搭在姜晚柔軟的胸脯上,喃喃問:“身體還好嗎?” 這問題有點羞人。 姜晚紅著臉沒回答,又聽他說:“本想讓你在床上躺一個月的,最后是我舍不得了,身下留情了,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嗯?” 最后一個“嗯”總有點勾人的味道。 姜晚感覺他一大早想開車,想著自己昨晚酸痛不適的身體,推開他,跳下了床。 “好??!你耍壞!”她赤著腳站在地板上,兩只素白的小腳丫互相踩來踩去,嫣紅的腳趾甲輕輕動著,顯得特別俏皮可愛。 沈宴州沒心情欣賞,忙說:“我是開玩笑,你別怕,快上來,地板涼?!?/br> “我才不,你思想不干凈?!?/br> “我沒……” 沈宴州聽她這么直白的話,俊臉也暗暗紅了。他剛剛的確有點蠢蠢欲動,如果姜晚說身體還好,他肯定忍不住把人吃了的。眼下被拆穿,還把人嚇跑了,挺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解釋。 “我真開玩笑……”他見她雙腳踩在地板上,擔心她受涼,忙把抱枕扔下去,努力維持臉色正常:“乖,不動你,別踩地板,涼,踩抱枕上?!?/br> 姜晚不踩,烏黑的眼珠一轉,撿起抱枕去砸他。她并沒有用力,只是玩鬧的動作。 沈宴州也起了玩鬧心,拿起被子蒙住她,輕聲哄著:“好了,好了,別怕,我真開玩笑的?!?/br> 姜晚掙脫出來,拉著被子去蒙他:“誰怕了?我才沒怕?!?/br> 兩人在床上玩鬧得起了火。 沈宴州合著被子把人緊抱在懷里,熱氣噴灑間,輕喘著:“小妖精,別怕,就抱抱,我真不動你?!?/br> 姜晚被他灼熱的呼吸吹得心頭大亂,身上更是香汗淋漓,微微喘了一會,低喃著:“我信你,你先放開我?!?/br> “別急,等我緩緩——” 他緩了三分鐘,劇烈的心跳聲漸漸平穩了,才松開她下了床,進了浴室。臨關浴室門時,他眼睛含著綠光望了她一眼:“你下次沒這么幸運了?!?/br> 姜晚手里抱著被子,紅著臉,眼神有點無辜。她也不想的。誰讓他一大早的亂惹火。 嘩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 姜晚心疼了男人一會,下床去換衣服,上身穿著純白的雪紡吊帶衫,露出圓潤的肩膀、漂亮的鎖骨,下穿一件藍色牛仔褲,勾出長腿翹臀的好身段。 外面雨勢漸大,窗戶被雨聲拍得“嗒嗒”響。 她聞聲走過去,推開窗,清涼的雨帶著濕氣撲面而來。這是她穿書后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沖刷過世界的塵埃,也沖刷過她復雜的心。那些關于她的前塵過往都隨這場雨而去了。 “會不會冷?”身后低沉的嗓音響起,隨后,腰上被一只手臂圈住了。他才洗了冷水澡,清爽的氣息帶了絲涼意。 姜晚回頭看他,含笑搖頭:“不會?!?/br> “那也別站太久,你感冒才好?!?/br> “嗯?!?/br> “喜歡下雨天?” “嗯。挺喜歡?!?/br> 姜晚點點頭,伸出手,雨水落在手掌上,絲絲涼涼,沁人心脾。 沈宴州把她手拉回來,握著她微涼的指尖,笑著說:“那吃了飯,我帶你去雨中漫步?” “好?!?/br> 這場雨中漫步來得不順利。 幾乎是才吃過早飯,沈氏別墅就來了訪客。 訪客是姜晚的后媽孫瑛和meimei姜茵。 在小說里,這兩位都不是善茬。孫瑛貪婪成性,姜茵愛慕虛榮,母女兩人借著原主的名頭騙了沈家不少錢財,最后,還害死了原主。 何琴自然看不上兩人,見她們來了,也不招待,坐著豪車出門去了。 老夫人是一家之主,也瞧不上她們平日的作態,但姜晚就在身邊,也不好擺臉色,便請了她們坐下,讓劉媽端了茶,詢問她們來意。 “親家母今天怎么過來了?” “茵茵啊,她在網上看到晚晚受傷的信息了,我這心里挺擔心的,就過來看看?!睂O瑛說著,坐到姜晚身邊,伸手虛抱著她,佯裝著擔憂的模樣問:“哪里受傷了?快讓mama看看?!?/br> 姜茵也挨著坐過來,當然,是為了姜晚身邊的沈宴州。她比沈宴州小一歲,長相平平但經過幾次整容,現在是很妖艷的網紅臉,濃妝艷抹卻又裝著清純,乖乖地喊:“宴州哥哥——” 長臨市不興喊“姐夫”,喊“哥”,顯得兩家親近。 沈宴州沒應聲,冷著臉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坐遠了。他討厭香水味,姜茵身上的香水味濃的可以去消毒了。 姜茵也感覺到他的嫌棄,但依舊很熱情,大眼睛閃著幾分真切的關心:“宴州哥哥,你額頭怎么受傷了?還疼不疼?” 沈宴州覺得她很吵,掩下不耐煩,低聲說:“我很好。你安靜點?!?/br> 姜茵委屈地閉嘴了。 一旁的姜晚也有點不耐煩,在孫瑛展現慈母情懷,問及她手上傷情時,敷衍地回了:“我很好,不用擔心?!?/br> “mama怎能不擔心?瞧這手給踩的,都青了一大片,肯定疼極了?!睂O瑛嘴上這么說,手上動作卻是很粗魯,絲毫不在意地“摸”著她的淤青,疼的姜晚眼里淚花翻滾。 “你先放開,捏的我手疼?!?/br> 她懷疑孫瑛是故意的,甩了一下,都沒甩開。 沈宴州一直留意著她的表情,見她吃痛,伸手拽開了:“媽,你小心點,晚晚的手還傷著?!?/br> 孫瑛的手被拽開,有點尷尬,笑得很勉強:“你瞧瞧,我一擔心,就亂了分寸?!?/br> 她哪里是亂了分寸,分明是故意。 姜晚不知道她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臉皮太厚了!拿著原主姜晚當搖錢樹,卻沒有半點巴結討好之態,反倒像是理所應當。 孫瑛的確是理所應當的,見姜晚沒眼力見,連偽裝也不屑了。她翹著腿,雙手搭在膝蓋上,語氣帶著點不滿:“你爸爸知道你受傷了,非讓我和茵茵來看你,你倒好,也不知回家打了電話。雖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但連父親病了也不回去看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br> 姜爸生病了? 姜晚微擰起眉頭,原劇情里關于姜爸的戲份太少了,只知道叫姜國偉,五十多歲,并沒什么壞心腸,是個愛喝酒吹牛皮的老頭。原主是個孝順人,也很重視親情,那么容忍孫瑛母女,也是看在了姜爸的面子上。 所以,現在的姜晚雖然討厭孫瑛母女,恨不得斷絕關系,但卻不能不管原主的父親。畢竟她代替了原主,擁有了她所擁有的,理當承擔她該承擔的。 第25章 你是無價之寶 姜晚想著,開口問:“爸爸哪里不舒服?有看醫生嗎?現在怎么樣?” 孫瑛見她終于上道了,倒賣起關子了:“你爸怕你擔心,不讓我說的,也是我嘴上沒把門的,一時說漏嘴了。唉,讓你知道了,回去他該訓我了?!?/br> 姜晚見她還有心情玩心機,就猜出姜爸沒什么大礙,但到底是原主的父親,也不能不上心,便說:“是我忽視了爸爸,勞煩mama多用心照顧,我明天就去看看他?!?/br>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當好好照顧他,可我也老了,經常頭暈眼花,唉,比不得年輕人,你向來孝順,也給他安排幾個人伺候著,我放心、你也放心?!?/br> 這變著花樣地要錢、要人,還是當著沈家祖孫的面。 姜晚的臉臊得通紅,有一瞬間,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她前世嫁給富商,父親也是這副嘴臉,經常來問她要錢,貪不知足。她說不恨他是假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落得孤苦半生的命運。好在她幸得上天憐愛,穿來了這個世界,遇到了沈宴州…… 沈宴州看她黯然神傷,握住她的手。他像是明白她的為難、她的無奈和羞窘,搖搖頭,目光帶著安撫:不關你的事。一切有我在。 姜晚看出他眼神里的意思,感動之余,卻也領悟到:自己不能做個米蟲了。沈宴州固然有錢,也不在乎姜家的攀附,可一次兩次是人都有忍耐的限度。她不能讓他養著她,還要養著她背后一群貪婪的人。而這些貪婪的人也不能慣了,給錢好解決,但給下去只會是無底洞, 姜晚想到這里,笑著說:“媽說的我都懂,我會多去看看爸的?!?/br>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孫瑛臉色不好看:“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可到底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也有自己的小家庭,也沒有?;啬锛业牡览??!?/br> 她可不想這礙眼的妮子回家,只要把錢送到就行。這樣她就可以自己雇幾個保姆,也過一過闊太太的生活。 姜晚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盆涼水潑過去:“您多想了,奶奶和婆婆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也常讓我回家看看呢。所以,您盡管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家看看爸爸?!?/br> 孫瑛氣的臉都紅了,想開罵,可環視一圈,沈家人都在,也不好放肆。罷了,等這妮子回家了,再好好收拾。她想通了,也不想再磨嘴皮子,就起身看向老夫人,告辭了:“我看晚晚還好,孩子他爸還在床上等著我照顧,就不多留了?!?/br> 老夫人點頭,“也好,明天讓宴州帶晚晚回去瞧瞧親家公?!?/br> 姜茵全程盯著沈宴州,花癡的恨不得眼睛長他身上。她摸摸自己完美的臉,又去看姜晚清湯寡水的臉,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她的宴州哥哥就不能多看她一眼呢?她這么美啊。 她美的自己都呆傻了,連孫瑛的呼喚都沒聽到。 “茵茵,走了!” 孫瑛看著犯傻的女兒,拉著她的手臂往外走。 姜晚起身去送她們,沈宴州拿了黑色雨傘撐在她頭上。兩人并肩走在雨霧中,他的手攬著她的肩膀,動作溫柔又親昵。 姜茵單獨撐了一把透明雨傘,不時回頭看,傘撐歪了尚不知。雨水打在她臉上,打濕了她的濃妝,胭脂和著雨水在臉上肆虐,瞬間丑出了新高度。 姜晚看到了,一個沒忍住,捂嘴笑了。 姜茵看她笑,皺著兩條大黑蟲狀的眉毛問:“姜晚,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就是覺得開心?!?/br> 這話聽著很有秀恩愛的嫌疑。 姜茵氣得咬牙,恨恨道:“爸爸還躺在病床上,姜晚,你可真是孝順女兒了,還能笑出來!” 這丫頭可真會掃興。 姜晚斂了笑,裝著漫不經心地問:“爸爸什么???” “哼!我才不告訴你,你盡情笑吧?!彼f著,看向沈宴州,見他半邊肩膀都被雨水打濕,又妒忌,又心疼,關心地說:“宴州哥哥,你衣服都濕了?!?/br> 沈宴州像是沒聽到,依然如故地將大半個傘撐在姜晚頭上。 姜晚這才注意他半邊身子都被雨打濕了,便挨近了他,將傘推過去一些。 這相親相愛的一幕落入姜茵一幕,氣的她掉頭大步走開了。她走的急,經過孫瑛身邊時,沒注意撞到了她。孫瑛被撞得一愣神,看到女兒花了的妝容,忙說:“茵茵,你臉上的妝——” 姜茵立時伸手摸了下臉,一手的胭脂,又想到姜晚的笑,又羞又惱。她怒氣沖沖,回頭想找姜晚算賬,可看到她身邊的沈宴州,嚇得尖叫一聲,捂臉跑了。在心儀男人面前花了妝,可以說不能再狼狽了。 姜晚看她狼狽逃竄,不厚道地笑出聲:“知道這叫什么?” “嗯?” “人在做,天在看?!苯聿幌矚g姜茵,惦記著自己的姐夫,這是極惡的人品問題了,所以,又加了一句:“惡人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