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節
“阿輕好像不怎么喜歡她?!毙l硯說話時,眼皮子無力的往下垂著,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我原以為,她會不在乎的?!?/br> “不在乎我日后的妻子是誰?寵妾是誰?誰又給本王生了子嗣?!?/br> 沈梨抿著嘴角笑了笑:“可她現在偏偏在乎了,王爺您可是覺得受寵若驚?” “寵是沒有,不過驚嘛——”他苦笑了幾聲,尾聲被他拖得綿長,他道,“卻是有的?!?/br> 沈梨懶得再與他說這個問題,她利索的起了身:“走,去吃螃蟹?!?/br> 衛硯被她一拉,頓時沒有站穩,搖晃了片刻后,才道:“我的螃蟹才拿來,哪有螃蟹吃?!?/br> “我說南王,你是不是忘了一點?” 衛硯:“嗯?” “我就算再不濟,那也是陛下親封的郡主,我的娘親也是大秦的長公主殿下,幾只螃蟹而已,我景陽候府還是吃得起的?!?/br> 038流產 秋高氣爽的午后,沈梨便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同衛硯吃了一筐的螃蟹。 吃到最后,衛硯連忙伸手將她碟子中的螃蟹給搶了過來:“螃蟹性寒,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少吃為好?!?/br> 話到此,沈梨這才意興闌珊的收了手,看著衛硯手忙腳亂的將余下的螃蟹收進食盒中。 沈梨用手托腮,揚了揚下頜:“給誰的?” “收著?!毙l硯低頭答道,“你可以明兒再吃,不能浪費了?!?/br> “我倒是不知,你現在竟然這般節儉?!?/br> 衛硯嘆氣:“如今雖是秋收,可到底馬上就要打仗了,還要儲備過冬的糧草,能節儉一些是一些吧?!?/br> 沈梨嘴角微動:“大燕可有什么消息傳來嗎?” “還不曾?!毙l硯搖搖頭,將收好的食盒遞到了一旁下屬的手中,正要叮囑一兩句時,一道踉蹌的聲音便一頭扎進了他的眼中。 那人著太監服飾,身量也有幾分嬌小。 沈梨也察覺出了衛硯的不對勁,便尋著他的目光瞧去,她眼神不錯,一眼便瞧出這人是衛硯母妃宮中的內侍。她瞧著那人慌里慌張的樣,心下倒是有幾分明白,這是為何。不過她還是明知故問了一句:“怎么了這是?是姑姑有事嗎?” 衛硯神色凝重的搖頭,極快的起身走上了前,也失了往日的從容。 沈梨同遠處的沽酒對望一眼后,也起身朝著衛硯走了過去。 她走過去時,內侍只差沒有蜷成一團縮在地面上,臉色慘白的厲害,她也正巧聽見了他這般匆忙過來的緣故。 內侍的額頭抵在粗糲的地面上,絲毫不覺自己眉心間有血正流了出來。 他道:“林側妃進宮給貴妃娘娘請安,正要離宮之際,沈良娣突然就將林側妃給喚了過去,因著林側妃的母親與沈良娣的生母有幾分親戚關系,林側妃便去,誰知……” “誰知,林側妃沖撞了沈良娣,兩人不知為何發生爭執,沈良娣一時失手便將林側妃推倒在地?!?/br> 愚蠢。沈梨站在衛硯身旁想著。 她不明白怎么沈輕一進宮去,腦子就差了這般多?竟然明目張膽的為難當朝親王的側妃,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子妃不成? 沈梨抬頭去見衛硯,只見他臉色黑沉的厲害,許是已經對沈輕忍耐到了極點。 “還有了?”衛硯忍著火氣又問了句。 內侍頓時就被嚇得惶惶不安,他身子不斷地縮在地面上顫著,見此沈梨也覺得其中許是出了些問題。 她上前一步,厲聲道:“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么?林氏如今可好?” “王爺!王爺!”內侍在地上蜿蜒著爬了幾步后,湊近衛硯的腳底,卻不敢拉住他半分,只能啞著嗓子哭道,“林側妃她……她小產了!” 小產?! 這詞瞬間便如五雷轟地似的同時在衛硯和沈梨的頭頂炸響,兩人驚愕的對望了一眼后,齊齊朝著府外跑去。 沈梨覺得沈輕還真是會給她驚喜。 她只差沒有將自個的牙齒給咬碎了。 如今林氏在風荷殿中小產,沈輕就算是長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林氏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側妃,可那也是皇嗣??!關乎著南王府的臉面,她怎么敢如此做? 她甚至是可以猜想到,明兒一早會有多少折子一同彈劾她的父親。 教女不嚴,父之過也。 此刻的秋風就如刀子般,一刀刀的刮在她的臉上。 她此刻也不顧得坐什么馬車,拉著韁繩翻身而上,跟在衛硯的身后打馬直奔宮城而去。 等她到的時候,林弦已經被接回了沈貴妃的宮殿中。 太醫和宮娥進進出出,時不時地端出一盆的血水來。 “母妃(姑姑)!”沈梨與衛硯一同進去,就見著正站在院子中的沈貴妃。 她倒是沒有兩人這般急切,大概是女子流產,與她而言,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她神色冷淡的站在一株桂花樹下,香氣裊裊縈繞而上,見著兩人不顧禮儀的奔來,她眉頭一皺,便輕聲呵斥:“你瞧瞧你倆如今像什么樣?” 衛硯清了下嗓子,拱手行禮:“母妃,林氏如何?” “姑姑?!鄙蚶骐m是有些心焦,可這份心焦對著的卻并非是里面躺著的那人,她要比衛硯更先恢復冷靜,她低頭將衣裳稍一整頓后,這才開口,“不知林側妃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