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而后她心平氣和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唯獨對江逾白微微笑了笑,方起身直接往回走。剛才打砸一頓后,已經解氣不少。而剛才那么多人中,都是在看好戲的,只有這位婚禮上見過的先生,還想過來維護她。她向來恩怨分明。 等她進后面堂屋后,保安才被允許出來,把人直接架了出去。 男人直接連夾帶拖被趕了出去,“喂——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給我放下!再不放,我就讓你們店關門倒閉!那個賤貨,你讓她出來,我一定讓她跪著……?。。?!”接下來的話,恐怕他是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那位趙董的聲音越來越遠,江逾白留在原地,回味了一遍她剛才的那一抹笑,而后回了自己的位置。 林科科已經捧著飯碗,吃掉了大半的菜。 江逾白拿筷子敲了他腦袋,說道:“你這死小孩,就知道吃?!?/br> 他抬頭,嘴邊還有飯,看向門口,問道:“江隊,這事兒我們不管嗎?會不會打殘了???” “這地方,沒人敢管,你吃你的?!?/br> 傅桃燃放了琴回來,親自端了盅甜湯出來。走到江逾白他們那一桌,林科科自覺說要去廁所,讓了位置。 傅桃燃坐下后,江逾白才說道:“傅小姐,我是江逾白?!?/br> “剛才讓江先生見笑了,”她把陶瓷盅推過去,“聊表謝意?!?/br> “謝什么,我也沒幫上什么忙?!?/br> “其實我本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所以……有心就夠了?!钡怯行娜颂?,看熱鬧的倒是不嫌多。 江逾白一愣,能說出不需要別人幫忙,那得有多足的底氣? 他打開了甜湯的蓋子,正巧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江隊,還記得前天來報案的那對夫妻嗎?那天他們報警稱女兒失蹤了,到今天還沒找到,結果剛才又有人來報案,又有一位姑娘失蹤了!”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彼f著,掛了電話,撈起那盅甜湯,兩口喝完,而后和傅桃燃告別:“突發有事,傅小姐,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br> 傅桃燃表示理解:“你忙你的?!?/br> 正好林科科也出來了,江逾白招呼人過來,便直接去結了賬單。 傅桃燃也起身跟他們去了總臺,看他刷卡簽字,簽的字龍飛鳳舞,筆鋒卻甚是凌厲。這是字如其人吧?她一直注意著人,他剛才接了電話之后的氣場,和之前相差太多。 他這個樣子,倒是比之前看著更順眼了。 簽完字,江逾白正轉身要走,傅桃燃卻喊住了他。 江逾白回身,卻見她抓住了自己的手,翻過手心,拿起剛才的簽字的筆,在他手心寫起了什么。 他低頭看她的手,由于要彈琴,指甲剪得很平整。應該是涂了點甲油,整個手指都顯得飽滿晶瑩起來?,F在這雙纖細瑩白的手,正抓著他的。他任由她在手心書寫,那筆尖劃過他的表面皮膚,卻一直癢到了心底。再往上看,便見她一排貝齒輕輕咬住了下唇,長睫微顫。就這么看著,他竟也心猿意馬起來。 傅桃燃寫完后,蓋上了筆蓋兒,才說道:“再見,江……逾白?!?/br> 當然很快就會再見。他看了看手心那串數字,會心一笑,而后便轉身離去。 回警局這趟,依舊是林科科開車。江逾白坐在副駕上,把那串號碼輸入到通訊錄中,存下后,想著要不要給她發個消息,讓她知道這個號碼是自己的。但是發什么內容,他又糾結了一路。直到到了局里,見著報案人后,他卻又完全將這事兒拋在腦后了。 而傅桃燃,第二天打開了微信,過了一夜,還沒收到好友申請。她冷笑了聲,在隱私設置里設置了手機號不允許搜索到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會心一笑江逾白】 人家讓你加微信你卻存通訊錄該不會是個傻子吧哈哈哈哈! 耶六點前寫完了!開心!今天不是咸魚~ 感謝【萌爆啦】小仙女的地雷投喂和營養液灌溉~還有【糯米滋】和【涼螢】小仙女的營養液灌溉~ 今天的我有努力碼字喲~ ☆、與你同回一分鐘前3 江逾白回到局子時, 下面人已經做好了筆錄,報案者, 也就是失蹤女孩的父母還在長椅上抹著眼淚, 局子里另一位警花,貨真價實的女警察, 正在安撫他們。 江逾白多看了他們一眼, 而后去要來了筆錄,仔細翻看著。負責記錄的小伙子也主動過來, 大致說了下情況:“和上次那位姑娘一樣,是昨天晚上和朋友出去吃飯, 回家路上失蹤的。父母以為她住在朋友家, 結果今天沒去公司, 公司里的人來問了,才知道人丟了?!?/br> 他聽完問道:“和她一起吃飯的朋友找來了嗎?” “馬上就來了……”另一位負責聯系人的警員說道,不過面上卻有些豫色。 “架子那么大?我跨了個區過來也都比他快?!彼f著呢, 便聽外頭又是一陣喧囂。 “張先生,您這車不能亂停!” 被稱作張先生的男人倒是吊兒郎當, 說的話也是蠻不講理:“是你們把我叫來的,現在又不讓我停車,那我直接回去了!” 外面幾個小子鎮不住人, 江逾白出去望了一眼,張什么先生呢,敲了敲門版道:“張霖?!?/br> 張霖聽到熟悉的聲音后,轉過來一來, 這臉上原本還趾高氣揚的表情頓時就垮了下來,“逾、逾逾白哥……” “叫誰哥呢,別瞎攀扯關系,”他警告了一眼,“好好把車給我挺了,再把罰單交了,就給我進來做筆錄?!闭f著,他又對門口的小警員說道:“去,讓隔壁交警隊來個人,給他開張罰單,怎么錢多怎么來?!?/br> 小警員得到指令,樂顛顛去了。張霖回頭頓時委屈巴巴看了他一眼,還是安安分分去停車了。張霖回國沒多久,之前還聽說江逾白來市局做刑警了,他沒當真,沒想到還是真的。他從前還是很崇拜江逾白的,現在看到他,又多了幾分怵意。 等他回來,便乖乖坐在桌前接受審訊。他對面坐的是江逾白和林科科,提問的是林科科,記錄的也是他。江逾白就聽著,偶爾還看一看手機。 “名字?” “張霖?!?/br> “哪里人?” “好了,”江逾白打斷,“這些都不用問,我都清楚。就問你27號,也就是昨天晚上和程嘉瀾一起吃了晚飯,是嗎?” “是,在半廚房吃的?!?/br> “幾點吃完離開的?” “七八點吧……我沒注意?!彼f著,想到什么,“哦!我手機里有消費記錄,我查一查……啊,是七點四十九分,我支付完離開。然后我就送她回家了?!?/br> “送到家了?” “沒有,她讓我送到蘭溪路附近的那個三號線的入口,說要坐地鐵回去,不用讓我送了?!睆埩卣f著,又偷看了江逾白一眼,“我昨天……是不是應該把她送到家啊……這樣她就不會失蹤了……” “以后不能再讓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了,知道了嗎?”江逾白起身說著,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到這里吧,我們去查一查地鐵站的監控?!?/br> “查地鐵站的監控?她是在那里失蹤的嗎?”林科科跟在他身后,“可是地鐵站那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 “蠢?!苯獍浊昧饲盟X袋,“她家就住在青盤區那一帶,蘭溪路那個站點距離她家就很近了,她如果要回家,根本沒必要坐地鐵,走個幾百米就夠了。如果坐地鐵,就說明她去了別的地方?,F在,去地鐵站查一查監控,看她到底去了哪里?!?/br> 兩人拿到搜查令后就當即趕了過去,那邊的人也配合。他們七點五十這樣從半廚房出來,到蘭溪路的地鐵站大概要十幾分鐘。于是他們讓人調出了昨天八點之后的記錄,一路排查,終于還是江逾白經驗老道,在角落的一個監控里看到張霖八點零七分把人送到站,看著她進去后,才把車開走。不過車子走了沒一會兒,她人又出來了,朝著蘭溪路的東邊方向的路口走去了。 “事情簡單了點,她是在地鐵站到家里這條路上發生事情的?!彼I著林科科出來,“你回去把那段路的監控都給我找出來?!?/br> 青盤區本就是魚龍混雜,屬于貧民區。那邊的街巷小道也多,有些地方的監控早就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的,則根本沒有監控。林科科廢了老大力,才確定她基本走的是哪一條路。第二天早上,他們一行人,就專門沿著那條路找過去,卻是一無所獲。 監控和實地查找,都沒有收獲,江逾白坐在辦公桌前,把兩個姑娘的案子中的線索都放在了一起,終于找到了個共同點。 第一位失蹤者陸漾,獨居在這個城市,人際關系也一般,失蹤后還是公司的人發現的。但是公司也是在她連著兩天沒上班了,人又聯系不上的情況下,才派人去她家看看,一問房東才知道人兩天都沒回來了。要知道,她兩天前還在朋友圈發了圖說是在半廚房吃飯。只是和誰吃飯,卻是沒人知道。 如果說她是那天就開始失蹤的話,那兩人失蹤當天,都是在半廚房吃的晚飯。 他拿了打印的兩張照片,立刻動身去了半廚房。路上,他想著就這么冒冒然過去,傅桃燃不一定在店里,于是從通訊錄里翻出她的號碼,搓了搓手心,便撥了過去。 不過……響了兩聲后,就直接被掛斷了。 傅桃燃正在半廚房后院的花廊下休息,手邊放著的是今天份的早茶,臉上還蓋了一本書。書是英文原版,其他人都以為她在看什么高深的書,其實這書名如果翻譯過來,大家估摸著都要會心一笑了。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她一看不是存下的號碼,自然想也沒想就掛斷了。 而后她朦朦朧朧又休息了小半鐘后,便聽有人在叫她:“傅小姐?” 嗯?她還泛著困,自然不愿意被吵醒,有人叫也只是翻了個身。只是翻身之后,臉上蓋的書便落到了地上。旁邊男人輕笑,彎下腰去撿書,卻意外看到了點點外露的春/色。 雖說現在還是春天,不過也是到了春天的尾巴了,春夏交接,傅桃燃又是怕熱的,衣衫穿得本就不多,躺在躺椅上后,領口便歪歪斜斜,漏了小片春/光出來。 江逾白摸了摸鼻子,還是很正人君子地把書本蓋到了她的領口。 傅桃燃已然睜開了眼睛。先不說書怎么跑她胸口了,關鍵是……他的手怎么跑自己這邊來了? 用力拍開了他的手,她猛然坐起,理了理領口,眼中還帶著起床氣,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半廚房的搜查令江逾白清楚知道自然是弄不到的,不過來時他就沒打算搜查什么,只是找她再問問當日的情況。哪想她在里面休息,不見人。于是只好拿出警/官/證,要求了服務生配合,他才混進了后院。 他自然不會供出人家小姑娘,只說:“傅小姐,最近有兩名女性,在你們店里用完晚餐當晚就失蹤了,所以想來問一問,在她們就餐當晚,有沒有發生過什么異常?!?/br> 躺椅旁邊便有連廊上的長椅,他毫不客氣坐下,把那兩位姑娘的照片遞給了她。 傅桃燃還是接過了照片,縱然心情不好,不過那好歹是關系到兩個人性命的事情,她收斂了起床氣,看起了照片。 她記性好,第一張照片上的女的,她確定自己沒見過,第二張的,倒是有印象。 “這個,那天和一小開在吃飯,吃到一半,這女的前男友來了。小開見她還和前男友有聯系,就先結賬走人了。那女的也就只能跟前男友先回去了?!彼f著,把照片遞給了他。江逾白一看,她說的正是第一個失蹤者陸漾。 “那天他們鬧出的動靜還蠻大的,我們這兒沒有監控,不過我看當時前臺小meimei偷偷錄了個小視頻,你可以去她那里問問看視頻還在不在?!?/br> 這趟沒有白來,一下子知道這些后,情況也有些明朗了。江逾白起身道謝,準備離開。哪想傅桃燃卻抬腳輕輕蹭了蹭他的衣褲,“江逾白?!?/br> 這一蹭,又一聲,他轉過身時,都不自覺握緊了手心。 “你剛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她咋然問起,他眼前又浮現了剛才那一抹春/色,于是表情便不自然起來了,但是嘴上還是要說:“我什么也沒看到?!?/br> 她晃了晃手指,“一般你們男人說,我什么也沒看到,就是說,我該看的都看到了。那你全都看到了?” “那如果我說,我只是無意中看到一點呢?”見她都直說了,他也只能承認。 “你這好像說的……還有點遺憾???”她說著,又解開了兩顆扣子,“那你現在都看到了?” 這還不都看到嗎……她這完全不按照常理來啊。他屏住呼吸,只覺得鼻腔發燙,全身都在隱隱發燙。 江逾白理智上覺得自己應該轉過身去,可是眼睛和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就盯著眼前白花花一片……他自詡紳士,如果換個人脫干凈了放他面前他可能都不會多看一眼。但是變成傅桃燃……好像就不那么受自己控制了。 “你們男人,都一個德性?!彼粗且呀浄杭t的耳朵,微微探口氣,又扣回了扣子,而后打了個響指。 江逾白正想著為自己正聲呢,結果又是頭腦發昏,心口砰砰跳,再睜開眼睛,他又坐回到了位置上。 又、又回到了一分鐘前了。他腦子快速轉動,想著這時候,他該說什么了? 啊……是要告辭了。 他連忙起身,照著之前說的內容,一字不差重新說了一遍:“那今天就打擾了,謝謝傅小姐的配合?!?/br> 這一回她沒有蹭自己的褲腳,也沒有再叫他。不過他自己走了幾步后又回過了身,眼神挪向了她手邊的那本書,說道:“傅小姐喜歡《五十度灰》這一類的書嗎?我有個朋友專門有收集同類書的愛好,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要一份書單?!?/br> 他說著,自以為將回一軍,也沒等到傅桃燃回應,便出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