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趙澤墨柔和一笑,“托大師的福?!?/br> “我們里面說話?!彼伎諗[出請的手勢。 一行人朝小木屋走去。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靠近窗子的地方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中間空地上放著一個木魚,一個蒲團。其他多余的裝飾一點都沒有。 蔣茵茵把趙澤墨推到桌子旁,自己自顧自拿了把椅子坐下。 思空看著蔣茵茵的動作,微微一笑,坐到他們對面。 蔣茵茵聽著他們兩個討論佛經,越聽越困,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后實在忍不住了,拿胳膊撐著腦袋,睡了過去。 趙澤墨看著她誰過去,有些無奈,剛要伸手拍醒她,卻被思空制止了。 “既然女施主困了,讓她休息一會兒又何妨?”思空摸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得一臉慈祥。 趙澤墨手一頓,隨即收回來,望著對面的思空,直言道,“大師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思空微微一笑,“施主聰慧,” 他看了一眼蔣茵茵,“我觀女施主身上煞頗重,不似尋常女子,施主你……” 趙澤墨打斷他的話,溫柔地看著蔣茵茵的側臉,輕聲道:“我知道,她不會害我?!?/br> 思空見他如此,默默將她許不屬于此界女子這句話咽了下去,罷了,各人有個人的緣法。 “既如此,老衲再次祝愿施主兩人百年好合?!彼伎针p手合十念了句佛號, “承大師吉言?!?/br> 兩人又談論了一會兒,趙澤墨看天色不早了,輕輕拍拍蔣茵茵的肩膀,看她迷迷糊糊醒來,拉著她的手,向思空告辭,“今日就到這吧,與思空大師這一席話,讓我受益良多?!?/br> “施主佛法造詣非凡,今日思空也收獲頗豐?!彼伎掌鹕硐嗨?,趙勇推著趙澤墨,趙澤墨拉著蔣茵茵。 思空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喃喃道,“看不透,看不透……” “沒想到你竟然還懂佛法?深藏不露啊墨墨?!弊叱鲂∧疚菥颓逍堰^來的蔣茵茵一臉贊嘆地拍拍趙澤墨的肩膀,真厲害,說佛法說得她都睡著了。 趙澤墨捏捏她的指尖,“只是無聊的時候看過一些罷了?!?/br> “嘖嘖嘖還謙虛,那個方丈都說你造詣深呢!”蔣茵茵一臉你再裝的小表情。 趙澤墨搖搖頭不再反駁,他確實精通佛法,曾經他沒日沒夜地通讀佛經,不過是為了壓住自己暴動的內心。 沒人知道他一個人數著天數過日子的絕望,越是如此他越是暴躁。他心中關押著一只兇獸,時時刻刻都想要沖出來吸干身邊人的血,但是他明白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唯有在念佛經時才會得到片刻安寧。 這么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時刻想要茹毛飲血的感覺,但是蔣茵茵的出現,卻讓他有一種重新為人的感覺。 他不能放開她,除非他死。 ☆、第 20 章 “想去看燈會嗎?”趙澤墨問蔣茵茵, 蔣茵茵猶豫了一下,道“不去了吧,人那么多,你又不方便,我們回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啦!” 趙澤墨看她猶豫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還想去看看,于是道:“去看看吧,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讓趙勇在來福酒館定了包廂,逛完去那里吃飯怎么樣?!?/br> 蔣茵茵沒想到他都已經安排好了,于是瞬間拋掉心中的顧慮,咧嘴一笑,“好!” 兩人并沒有去人多的地方逛,只是沿著小河邊,看小姑娘小少年們放花燈。蔣茵茵看著隨著河水飄向遠方的花燈,思考著自己要不要也放一個呢?但轉念一想,在這個世界她也沒有什么親人了,老公也已經有了,好像沒什么好求的了? 這么一想,她此時算不算是人生贏家了呢?她轉身看著貌美如花的自家老公,不禁陷入了沉思,一不小心走上人生巔峰了怎么辦?現在就差一個娃就圓滿了! 趙澤墨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轉身眼冒綠光地盯著他,他只覺得有點冷。 兩人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蔣茵茵就對眼前的場景失去了興趣,喲呵著去吃飯,趙澤墨沒有什么意見都隨她。 兩人到了來福酒館,等著上菜的時候,蔣茵茵無聊地聽著隔壁的葷段子, “最近怡香樓又新來了個小妞,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比她們的花魁都還要漂亮?!?/br> “那不叫漂亮,那叫氣質,見了她還以為是哪家官家小姐呢?!?/br> “哼,再像那也只是像,還不是任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親親芳澤?” “說的也是,哎,你有沒有聽說最近城里不大太平?” “嗯?怎么?” “聽說最近城郊經常發現尸|體,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被吸干了血,死相恐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br> “當真?我就說怎么最近人心惶惶的,抓到兇手了?” “沒呢,似乎連死因都不清楚,只聽說尸|體被發現時,已經完全干癟了……” 蔣茵茵聽到這里,眼睛一瞪,嗯?吸血?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想到進宮那日,在殿門口遇見的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怪人,又想到那晚來襲的人,頓時明白了那莫名的熟悉感從哪來的了! 她一拍桌子,這兩個可不就是一個人嘛!那滿身的血腥氣,遮都遮不住。難道真的是她太笨了,這么明顯的特征都看不出來? 趙澤墨看她變來變去的表情,給她夾了一筷子rou,問道:“怎么了?” 蔣茵茵邊吃他給夾的rou,邊含含糊糊地說道:“那天晚上那個小賊,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在宇坤殿前遇見的那個怪人,呼呼,好吃…” 趙澤墨繼續給她夾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不知道怎么招惹了那個瘋女人,這樣咬著我不放?!?/br> 蔣茵茵有點呆,鼓著油嘴,“我怎么覺得那個人是沖我來的呢?” 趙澤墨原本還只是不虞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問站在身后的趙勇:“那個人的消息查的怎么樣了?” 趙勇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請罪道:“屬下沒用?!?/br> “再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后我要看到他的所有資料?!?/br> “是!” 趙澤墨揮揮手,趙勇起身重新在他身后站好。 “那個男人是要好好查查,你可以與最近城郊發生的幾起吸血命案聯系在一起?!笔Y茵茵開口提醒道。 趙勇感激地點點頭,最近他一直在忙著查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男人,但他實在藏得太好,尾巴掃的太干凈,竟然讓他手下的人毫無著力點。如今蔣茵茵為他提供的這一條消息,或許就是個突破點。 蔣茵茵轉過頭靠近趙澤墨悄悄道,“你最近出門一定要帶上小花啊,我總感覺最近不大太平?!?/br> 趙澤墨點點頭,想到最近幾天周平給他傳來的消息,太子那邊已經有所動作,聽說最近三皇子手下損失了好幾名下屬,雖然處在無關緊要的職位,但都是一環口一環的關系,少了誰都會忙亂一段時間。 而三皇子也是太子最大的競爭對手。 將一桌子的飯菜一掃而空,蔣茵茵摸摸肚子,意猶未盡地道,“雖然沒咱家廚子做的好吃,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嗯,不錯,不錯?!?/br> 一旁的趙澤墨與趙勇早已習慣了她的大胃口,早已見怪不怪,但這清盤行為,把進來收拾桌子的店小二驚得不行。這兩位客官看起來如此瘦弱,沒想到卻是兩個大胃王。 兩人吃過飯后,靠著窗子愜意地喝起了茶,外面天已經全黑了,各家各戶都掛出了燈籠,將街道照的與白天也沒什么差別了。 蔣茵茵心里感嘆,都說現代大都市中晚上燈火通明,古代大城市也不不差什么啊?,F在大約是晚上八點,街道上依舊有不少買賣東西的人。 “嗯?”蔣茵茵睜大眼睛,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素錦?她這么晚來這里干什么?” 趙澤墨發現她的不對勁,問道:“怎么了?” “看到一個熟人,張氏身邊的管事?!笔Y茵茵說道,視線不離素錦的背影。 張氏?趙澤墨挑挑眉,她是這么稱呼自己母親的? “我出去看看,你乖乖在這里等我會兒?!闭f著就見她將頭上那朵丑丑的花拿下來,放在了趙澤墨手中,趙勇聽王妃囑咐自家王爺,“有危險就把它扔出去?!?/br> 趙勇:…… 還不如把我扔出去…… 趙澤墨明白她在說什么,乖巧地點點頭,“你小心?!睂τ谒奈淞χ?,趙澤墨并不多么擔心,只要她手下留情,就不會出人命。 蔣茵茵披上自己的大氅,戴上帽子,將自己遮嚴實了才走出酒館。雖然她不怕遇到劫財劫色的, 但是她怕麻煩,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一路跟著素錦在一條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最后在一個小院門前停下。 素錦謹慎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人,才敲門。 一個老婦人打開院門,用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素錦,隨即讓開身子,讓她進去了。 而素錦則在看見這個老婦人的那一瞬間,姿態立即變得恭敬起來,蔣茵茵覺得她甚至比在張氏面前還要謙卑。 蔣茵茵隨著她悄無聲息地跳到院墻上,看他們進了里屋,又跳到了房頂上。 她小心翼翼掀開一片瓦片,朝下面看去。只見素錦恭敬地對一個黑衣男人匯報這什么,蔣茵茵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慢慢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既然你在侯府已經沒什么用了,就盡快撤出來吧。那里讓張氏看著就夠了?!焙谝履腥死淠胤愿赖?。 “是!” “還有,主子的意思是,既然蔣國周已經下定決心投靠三皇子了,那么他的兒子也沒必要活著了,以后也不能再有兒子?!?/br> “這……”素錦有些猶豫, “怎么?”黑衣人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眼神卻冰冷的可怕。 “張氏的嫡子…霖哥兒…” 黑衣男子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么?” 素錦沉默片刻,回道:“屬下明白了?!?/br> 蔣茵茵臉色難看,看著下面的兩個人如同在看死人。雖然她與霖哥兒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她卻能感覺到霖哥兒是真的敬重她這個jiejie,想到她出嫁那天,小豆丁稚嫩的話語,她眼眸沉了沉。 蔣茵茵在素錦離開后,又在小院待了會兒,見黑衣男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當即悄無聲息地走了。 回到酒館,前后也不過就是一炷香的時間。蔣茵茵臉色不是很好地坐到椅子上,結果趙澤墨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 “我得把蔣霖從侯府弄出來?!?/br> 趙澤墨:…… 你確定你說的是侯府的嫡子,而不是什么阿貓阿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