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燕八一個大男人,趴在客棧大堂的重要,負責打板子的人是燕六,因為魏寧吩咐了不能放水,板子一下下落到燕八的臀部上,打的他皮開rou綻。 繞是燕八是個身強力壯的硬漢,也痛得額頭出了大量的冷汗。 魏寧多少給他留了幾分顏面,行刑的時候沒扒了他的褲子。 但即便如此,最后幾板子的時候,燕八被打的地方,還是通紅一片,褲子被雪給浸得濕透。 代王和魏寧雖然坐的是兩輛馬車,但是他和魏寧是差不多時間到的。 時間趕巧,他自然就目睹了這一番略顯血腥的場面。 代王并不愛這種略顯兇殘的處置人的場景,有什么血腥的事情,他底下的也會拖出去出處置,不讓代王看到,以免代王心軟。 代王看著燕八,他出宮建府后,這幾年不常在京城,但早些年還是常待在宮中。 那個時候他沒有這么多眼線,但因為魏寧愛黏在他后面,總是亮著一雙眼睛說他自己的趣事,關于魏寧的情況,他知道遠比其他人多的多。 燕京十二衛幾乎是陪魏寧長大的,他們中絕大部分,原本是魏寧父親共同征戰沙場老部下的孩子。 只是在多年前的戰爭中,他們同魏寧一起失去了父親。 沒了父親的支撐,只靠寡母渡日太艱難。榮國公府便接濟良多,當自家子侄教導。后來慢慢的成了現在的燕京十二衛。 代王看著忍著痛臉色發白的燕八:“回去吧,他自己的人,教訓是他的事情?!?/br> 他先前插手的事情,已經惹惱了魏寧,盡管他不覺得魏寧會記恨他一輩子,但至少目前這段時間,他還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既然代王都不管,這人肯定是活該了。 “是,王爺?!蹦侨藨?,刻意往代王旁邊擋了擋,免得走過拐角的時候,自家王爺看到那些污穢不堪的畫面。 整整打夠了二十板子,燕八才被抬到房間里。 稍后燕六給他拿了金瘡藥過來:“世子爺讓我拿過來的,上好的金瘡藥,你這幾天就躺著,很快就能好?!?/br> 他給上藥的時候,還說:“這藥好,但是用起來疼,要是受不了,就喊出來,我不介意的?!?/br> 燕八一聲不吭,上藥全程都忍了過去,只是額頭上出了豆大的汗珠。 燕六看他如此,又說:“你也不要怪世子爺,你挨板子,世子爺也不好受,該罰還是要罰的?!?/br> 給燕八行刑的人下手很有分寸,二十大板打下來,看著凄慘,但只是傷了表面皮rou,并未傷及筋骨。 燕八啞著嗓子:“我知道,這次是我的過錯,下一次,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br> 這是有燕十二趕到,萬一真的發生了什么,他都不敢多想。 做的好,好不吝嗇地獎賞,做錯了事情,便是他們這些平日里在魏寧面前能說上幾句話的人,一樣要罰。不然賞罰不分明,做主子的和做下屬的廝混在一起,毫無威嚴,魏寧的威名如何能立得起來。 上完藥的燕六又去了魏寧的房間,把燕八的話復述一遍,當然還美化了幾分,說了不少好話。 魏寧靜默片刻,嘆了口氣:“這幾日就讓他安心歇著吧,干活的人目前也不缺他一個?!?/br> 做戲要做全套,才不會讓敏感謹慎的代王生疑。 馬車走了兩日,便又從陸路改為水路。 船自然還是用的官家的,還是來時的那幾艘。 但臨上船的時候,人員的調配卻發生了改變。 魏寧挑了一艘大小適中的船:“我帶來的人就要這一艘,其他你們自己看吧?!?/br> 這幾日,魏寧同代王之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個人不夠融洽。 有官員便出來打圓場:“這艘船小了些,內里也不夠好,大人坐這船,實在是委屈了您?!?/br> 魏寧往代王那邊瞧了一眼:“小就小些,能裝的下我這些人和東西就成,好歹我睡得安心,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人突然偷偷摸到我房間來?!?/br> 那官員干笑幾聲:“您這話說的,船上守備森嚴,哪里會發生這種事情?!?/br> 代王出了聲:“就按照魏大人所言的安排吧?!?/br> 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魏寧意有所指,此次自然不會多做強求。 等上了船,魏寧和徐元嘉自然被安排到了最好的那個房間。 魏寧其實是想同世子夫人兩間房的,但這么安排,并沒有什么用處。 徐元嘉自己有腿,他在哪,徐元嘉自己會走過來,船上就這么大點地方,他想避開徐元嘉都難。 而且對方進了他的房間,要霸占他的床,他能咋地,人又沒攻擊他,目前做的最過分的事情,也就是咬了他一下手指頭,發泄心中怨氣。 而且對方下嘴還很有分寸,就是感覺像鬧著玩似的,留下一圈牙印,一點皮都沒破。 這是他的世子夫人,明媒正娶入府的,也是他帶過來的,而且此次賑災,徐元嘉當真幫了他不少忙,這么一個大功臣,他總不能把徐元嘉捆起來,扔河里喂魚。 可一想到那日徐元嘉翻看的東西,魏寧就覺得心里發虛。 而且之前徐元嘉拿回兩條消腫藥膏來,他后來想想就覺得當時對方表情似乎不大對,特地去問了一番給徐元嘉拿藥的太醫。 結果那老頭瞅著他的表情笑得曖昧且畏縮,簡直讓魏寧看著就覺得想動手砸人。 一向頗有桃花緣的燕六站在魏寧的身邊:“這就是您大晚上的不睡覺,到甲板上來吹夜風的理由嗎?因為不想同世子夫人同房?” 魏寧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辦法后悔。有的人,一旦睡了,那就沒有退路?!?/br> 徐元嘉幽幽的聲音在人身后響起:“夫君還想要什么退路?” 燕六干笑三聲:“這個夜風吹得我有點眼睛疼,世子爺,我先回去睡了,您二位,慢慢聊?!?/br> 魏寧低頭看著船下的湖水,十分嚴肅認真地思考:不能把徐元嘉扔河里,要不他跳下去,自己游過大江去? 作者有話要說: 魏寧:跳河是不可能跳河的,還是回去和老婆睡 我看到有人看不懂 敲黑板劃重點 徐元嘉出現,魏寧安排人給他送了信。 代王有安排,但是是女人 有人替世子提前送了信 代王對世子不是沒有感情,但是他:我都是為了你好,遲早你會原諒我,只是他給的東西世子不想要 最后世子是個聰明柿子,并不傻,前世也不傻,死是因為被信任的人出賣背叛了 第49章 徐元嘉順著魏寧的目光看過去,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兩岸的山澗, 船舶模糊的景象, 還有懸掛在高空的一輪明月。 星光點點, 又被船舶行進攪起的漣漪攪碎。徐元嘉冷不丁來了句:“夫君莫不是想著從這里跳過去, 我聽聞這淮河內有暗礁, 河底還有不少沉船和尸骨?!?/br> 夜間吹來一陣晚風,莫名有些涼颼颼的。 魏寧哈哈干笑:“元嘉真是愛開玩笑,我怎么可能會想要跳下去呢?!?/br> 他也就隨便那么一想,徐元嘉這也太敏銳了吧,前兩天的時候,他不就只說了一句“元嘉還有的學呢”, 也沒說別的, 這才兩日的功夫,徐元嘉就成他肚子里的蛔蟲了? 徐元嘉只是花了更多心思在魏寧身上罷了,他也不戳穿他:“是么,這甲板上危險, 也沒多少遮攔,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連燕六都回去了,夫君不同我一起回去嗎?” 徐元嘉心里憋了一口氣, 他還不信了,魏寧能這般圣人,能做到如柳下惠一般,對他無動于衷。 好吧, 徐元嘉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魏寧打了個噴嚏,沒吹冷風了,決定同徐元嘉回去。 徐元嘉在前面走著,魏寧則在后頭跟著。 徐元嘉走了一陣,覺得有些不對,轉頭一看,魏寧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在他老后面,而且越拉越遠。 明明是個大男人,平日里走路也正常,但現在的魏寧卻像個大家閨秀似的,走路慢吞吞的,像是烏龜爬。 他也不走了,站在原地等魏寧磨磨蹭蹭過來。 魏寧磨蹭半天,到底還是趕上了停下不走的徐元嘉。 這個時候夜深人靜,他們所處的位置也沒什么人,徐元嘉便問他:“子規到底是在顧慮什么?我又不是妖怪,難道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br> 他想起先前魏寧對燕六說的話,臉色一沉:“夫君心中可是另有他人,什么叫有的人睡了,就沒了退路?” 他和魏寧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睡一睡怎么了?他是被睡的那個他都沒說什么,魏寧平日里也沒少嘚瑟,在這方面簡直不像話。 男人都是什么德行,他也是知道的。魏寧喜歡的是男人,他是個男人,而且有一副絕對出眾的皮囊。 魏寧也說了許多次稱贊他美貌的話,并沒有作偽的痕跡,所以臉肯定不是問題。 至于魏寧行不行,每天早上的時候,他是魏寧懷里醒來的,魏寧有著非常正常的男人的反應。 可是每天早上起來,魏寧處理的方式就是沖涼水。 美人在懷,魏寧卻靠沖涼水和強大的意志力壓下去,他現在都準備好了,暗示也暗示過了,就差沒有明著說,你快來睡我。 結果呢,魏寧杵在這里給他裝木頭。若是真的是個傻子,也就算了,可他看魏寧腦子聰明的很,根本就是卯足了勁在避開他。 他進一步,對方退兩步,這正常嗎? 他又不是毒藥,沾了會死不成? 面對徐元嘉質問的話,魏寧沒作聲。 見他如此,徐元嘉到底還是忍不住惱了:“我說,魏子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若是不想來,那就躺在那里讓我來好了?!?/br> 他們兩個在樓梯間說話的時候,有人聽見動靜,偷偷打開房門來看。 魏寧瞪了他們一眼:“看什么看,滾回去?!?/br> 徐元嘉更惱了,魏寧對其他人是鮮活的人,到他面前就成了木頭。 他剛想說什么,下一秒,整個身體都懸空,他居然被魏寧抗了起來,抗在硬邦邦的肩頭。 魏寧一路飛奔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把徐元嘉扔在了床上,關上了房門。 這下子總算是清靜下來了,他舒了一口氣。 然后一轉頭,就看徐元嘉扶著床,對著痰盂干嘔。 他自覺抓到了徐元嘉的把柄:“你方才還說我,我才碰了你一下,你就惡心成這樣?!?/br> 徐元嘉睨了他一眼,用干凈的帕子擦了擦嘴,眼角有些發紅:“你肩膀骨頭那么硬,咯著我肚子了?!?/br> 不僅是這樣,被扛起來的時候,他腦袋被迫朝下,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腦袋這邊涌來,現在剛被放下來,還有些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