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兩人進門的時候,馮信良正坐在陽臺上喝茶。抬頭看到陳金帶著律師回來,便疑惑的問道:“公司出什么事了嗎?怎么把法務的人帶來了?” 陳金看了他一眼,從文件袋里拿出兩本離婚協議書,放到了他的面前,聲音淡淡的說道:“簽了它吧!” 馮信良心下一驚,猛然站起身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陳金,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金一臉嘲諷的看向他,說道:“我什么意思?這不是很清楚嗎?” 馮信良當然不可能稀里糊涂的就這么簽了離婚協議書,他說道:“為什么?總該有個理由吧?還是……你有別的心思了?” 陳金被氣笑了,說道:“什么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什么意思?馮信良,你行,你可以。欺騙了我整整二十年,原來早就藏了一個兒子在老家???都到現在了你還在企圖用你忠憨的表象來欺騙我?”陳金深吸一口氣,顯然不想再和他多說:“簽了吧!你應該知道陳家的實力,現在我至少還能勸父母留著你的職位,你還能養老。別等到你什么都沒有的那一天,到時候再離婚,你會落得更難看?!?/br> 聽到陳金的話,馮信良的臉都白了。怎么會這樣?陳金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對了,柏川!那天去柏家,柏川挑唆了兩句,陳金就放在心上了嗎?馮信良立即說道:“不,不是這樣的小金,你聽我解釋。別人說兩句閑話,你就來這一出,我們這二十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還有端書,我們離婚的事,端書她知道嗎?” 陳金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又從文件袋里甩出一張親子鑒定報告書。上面加蓋的檢驗所公章,是一家非常有權威的檢驗機構。白紙黑字寫著,馮信良與馮奇系親生父子關系。 看到這張報告書后,馮信良頹然的坐倒在了沙發上。 陳金接著說道:“端書的事你就不用cao心了,她現在是學習的關鍵時期,這件事別拿來影響她。我過兩天會親自送她去美國學習語言,讓她直接在那邊讀大學。女兒還有一年就滿十八周歲了,這一年里她會在國外專注學習,希望你不要打擾她。等到她考上大學,愿不愿意讓你探視,全憑她的意愿?!闭f著她在離婚協議書上敲了敲:“簽字吧!就這幾個字,你應該都背下來了。這件事傳揚出去,對誰都不好,我相信你比我更不愿讓圈子里的人知道?!?/br> 馮信良的臉色慘白,手指微顫,他還欲再說什么,陳金卻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二十年的欺騙,足夠換她鐵石心腸了。沒讓馮信良身敗名裂,她已經給足了對方顏面。只因為他是陳端書的父親,否則…… 雖然雖然不甘愿,馮信良還是簽下了離婚協議書。簡簡單單的離婚協議書上只有一行字:馮信良凈身出戶,陳家的一切不再與之有任何關系。 簽下大名后,也就昭示著馮信良的靠山徹底離他而去。當天晚上,他便收拾了東西離開中心田園小區。他和陳金在這里生活了小十年,還是因為陳金看他在她父母面前實在拘謹才搬了出來。馮信良堵了一肚子氣,這件事是怎么敗露的?難道真的是因為柏川的一句話,所以陳金才去做親子鑒定的? 幸虧他這些年在陳家也積下些財產,自己名下的房子也有一套,雖然都不大,好歹也有個容身之處。他打了輛出租車,拖著自己的大行李箱去了位于西城區的一處老舊小區。這里是他和陳金剛結婚沒多久后買的,當時就是為了防止萬一,給自己留條后路的。手里也剛好有點錢,不過也只夠在西城區這邊買一套。 后面因為過得太順遂,也就沒再防備,想不到,殺了他個措手不及。 坐在沙發上發著呆,馮信良的手機響了,接起電話后,對方傳來一個極其官方的聲音:“喂?請問是馮奇的監護人嗎?我們這里是西城公安局戴家窯分局,馮奇牽涉進了一起故意傷人案,他不肯配合調查,一定要等他的父親過來,請問您是馮信良嗎?” 馮信良猛然站了起來,額角青筋直跳,問道:“什么?” 第51章 柏川陪著戴堯一起來公安局報警, 晚上接警的是值班人員,所以沒人認識柏川。其實柏川也有點小擔心,每天都怕會掉馬。必須得找個機會和戴堯坦白,但是現在還不是時間, 得等他對自己傾心以后,最好……把人吃到手以后。到時候他對自己有感情了, 接受起來應該會容易一些。 不過到警察局以后, 柏川就借口打電話躲出去了,因為馮奇認識他,所以他要避個嫌。他出去打電話給了郭遙, 讓郭遙來處理這件事。 很快馮奇就到了, 他見到戴堯后竟然一點驚訝都沒有, 然而卻仍然保持著他那戴著千層面具的樣子。對戴堯彬彬有禮,對警察也是態度溫和。如果是第一次見面, 戴堯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溫和有禮的青年人, 會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兇手。 上輩子他正是用這樣一副偽善的面孔, 騙取了戴堯的信任。 重新見到馮奇,戴堯仍然有點窒息, 周身仿佛浸在冰水里一樣冰冷。卻早已沒有了恐懼, 自從他決定要報復那天起,戴堯就從一個需要依靠旁人的小可憐,變成了強大的超人。 馮奇一直想找機會和戴堯說話,奈何戴堯只是靜靜坐在那里,并不想理他。很快, 郭遙就匆匆趕了過來,與他一同趕來的還有一名臉生的年輕人。戴堯起身,對方立即走上前來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您好戴先生?!?/br> 戴堯有點奇怪他看向郭遙,小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看樣子是一路跑步過來的:“剛剛白先生給我打電話,說是你遇到點糾紛,我就叫了原來公司的法務過來。鄧先生是圈內很有名的律師,放心交給他,一定不會讓您吃虧的。哦,對了,白先生說他家里有事先走了,有鄧先生在,他也放心?!?/br> 戴堯一臉感動的點了點頭,雖然郭遙說法務是他叫來的,但他心里明白,都是白先生在幫忙。剛剛如果不是他,自己和小糖包肯定會有危險。那人是沖著把自己弄殘廢來的,小糖包肯定會跟著受傷。戴堯若有所思,也許冥冥之中,老天爺就是讓他來保護自己的孩子的。 小糖包就是白先生的孩子,自己已經瞞了他整整五個月。他這五個月以來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接近自己,目的是什么戴堯一清二楚。 其實從這幾個月的接觸來看,他感覺白先生不像是會給自己包養小男生的那種人,可是為什么還是會包養了自己?他想問,卻覺得沒有立場。必須找個機會把他和白先生的事解決明白了,否則,這件事會永遠糾纏下去。小糖包還有四個月就出生了,到時候更加解釋不清。 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真心沒辦法說撇清就撇清。戴堯捏了捏太陽xue,很是頭痛。 律師立即去找警察了解了一下情況,也代表戴堯去和馮奇談了談。然而對方屬滾刀rou的,不論怎么問,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讓人去傷害戴堯。因為沒有動機,自己和戴堯根本不認識,怎么可能去傷害他? 而且那個受雇人也沒有證據證明馮奇給他錢了,因為他是收的現金,沒有轉賬記錄。這樣一來,就算調查,馮奇也只能被拘留二十四小時。這二十四小時如果找不到證據,他就必須被釋放。 而且很快,馮信良便趕了過來。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取保候審。而且馮信良一個局長,還是陳家的人,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所以扯了半天皮,這次也只能先放人。不過那個行兇的人關押起來了,他對自己受雇的事情供認不諱。只不過如果他拿不出馮奇收買他的證據,就會被判處故意傷害罪。這個對他量刑很關鍵,所以他自己也在努力想,馮奇當初留下了什么證據。 不過馮奇很聰明,他選擇的交易地點很隱蔽,不可能有攝像頭等東西。 把這邊的事處理完以后,就已經夜里十一點多了。戴堯一身疲憊的回到家,卻看到柏川正在門口等他。戴堯一臉的驚訝,說道:“你……不是家里有事回去了嗎?” 柏川搖了搖頭,說道:“又回來了,回去以后看我后媽的臉色,反而更不舒坦?!?/br> 戴堯這還是第一次聽柏川提起家里的事,左右睡不著,他和柏川在戴家窯的青石小路上轉悠著。戴堯說道:“你爸媽離婚了???” 柏川說道:“沒有,我媽去世了?!?/br> 戴堯有點不好意思,柏川卻說:“沒事,很多年了。當年我爸出軌,小三上門,我媽病重。也曾經憎惡過這個世界,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平和對待?!逼胶偷淖屗麄円徊揭徊饺ニ?。 聽了柏川的話以后,戴堯十分意外。在柏川的身上,他能體會到一種平民階層沒有的恣意與狂放,這種恣意與狂放并不是浮于表面的行為問題,而是骨子里透出的那種他想要干什么就一定能干成什么的篤定。所以戴堯覺得他一定可以東山再起,一定不會一直停留在這個失意的階段。 但是他沒想到,柏川的身世竟然那么凄苦。不但母親早亡,還被后母虐待。難怪他身上總是給人隱忍堅毅的感覺,應該是從小在這種環境里成長,所以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筋鐵骨,內心卻還是那樣柔軟。 戴堯說道:“對不起白先生,我不知道原來你的家里那么復雜?!?/br> 柏川笑了笑,說道:“很多事情都比你想象中的復雜,雖然我喜歡你的單純善良,但是我不希望你的單純善良被人利用。很多時候,這會成為別人傷害你的理由?!?/br> 戴堯有點懷疑的說道:“你……” 柏川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從你找我要陳金的手機號時我就猜到了,你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所以就……悄悄跟蹤了你。我只是擔心你出事,千萬不要誤會?!?/br> 戴堯雖然對柏川跟蹤自己的事有點不太舒服,不過如果沒有他的跟蹤,自己可能就第二次落進了馮奇的圈套中。馮奇這個人,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惡毒。沒錯,他從小是不幸的,因為他父親對他們母子的拋棄,所以前十九年過得異常凄苦。他也曾從馮奇的口中聽他提起過,他母親因為這件事有點瘋巔,每天在馮奇耳邊念叨的都是有錢人怎樣怎樣好,他爸當了大官,怎樣怎樣好。扔下他們母子在這窮山溝溝里,過好日子去了。 這女人在馮奇十三歲那年就死了,之后的幾年時間,馮奇一直跟著他外祖父母。再后來,外祖父母也老了,馮奇也大了,再加上馮信良這些年根基越來越穩,才接回來的。他越看兒子越喜歡,再加上之前的愧疚,得知馮奇想讀大學后,就想千方設百計的給他找門路??伤菍W習成績,怎么可能考得上南陳的大學?恐怕連大專都考不上。 沒辦法,便只能偷梁換柱。那時候盯上戴堯,也是因為戴堯無父無母,唯一的養父還在高考結束后就車禍進了療養院。戴堯無依無靠,落榜也不會自己去查證。旁支幾代里,都沒幾個像樣的親戚。這樣的人,最容易取而代之了。到時候只要找到工作,換回自己身份的機會多得是。 只是事情的發展可能有點出乎他們的意外,誰知道戴堯的確是遭受了重創,但他卻并沒有一蹶不振,而是開了一家小包子鋪,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不出幾個月,就在戴家窯里租了一間最大的商鋪做店面。眼看著日進斗金,錢越來越多。錢多了,也就意味著勢力會大增。如果他的勢力大增,對馮奇來說無異于最大的威脅。 在山村城鄉結合部的時候,馮奇仗著他爸每月給他寄不少錢,就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壞蛋不是一天練成的,所以他做壞事,也不是第一天起。一個謊言,要用千千萬萬個謊言來掩蓋。馮奇頂替了戴堯,要保證自己的事不被鬧大,只能讓戴堯永遠只是個被世人不聞不問的底層人士。 活著就好,茍且就好,大不了后半生養著他。一個殘廢,也花不了多少錢。 這是馮奇現在的想法。 可是事情為什么會出了紕漏呢?馮奇坐在車里,一臉憤憤的說道:“這就是你選的人?連鄧大律師都請來了!這件事你最好擺平了!” 馮信良一腦門子官司,氣也是不打一處來:“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去招惹原主。只要事情沒有敗露,只要有陳家在,我就能幫你兜著,誰讓你去動手傷人的?” 馮奇也急了:“你還倒怪起我來了?當時誰說找個山溝溝里的廢物的?臨時改主意的人是你!說什么這人是個孤兒,沒有監護人,親戚旁支也沒一個有勢力的,都是村子里的??赡憧纯?,他現在在村子里最大的商鋪里當老板,一個月流水至少五六萬!現在還能請來鄧律師!這就是你說的廢物?” 馮信良也很納悶,怎么這小子突然就發跡了?看從前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起來。一定有人幫他,這小子肯定找到靠山了。 馮奇知道著急也沒用了,只好說道:“行了,你趕快把這件事處理了,不行就再用用陳家的勢力。我累了,你送我回學校?!?/br> 第52章 馮信良的臉色有些尷尬, 他這輛車是在接到警察的電話后讓秘書送過來的。這車是公車,不屬于陳家的財產。他現在凈身出戶,原來的車全都留在了陳家。他不想讓馮奇知道自己已經和陳金離婚了,這樣馮奇只會更加看不起他。而且讓他知道以后, 他可能更會背著他干一些尋求出路的事。 這孩子走到這一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小時候無人管束, 他mama給他灌輸了許多不健康的思想。跟著老人那幾年又過分溺愛, 造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他甚至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認干親這個主意,就是馮奇想到的。他現在無比后悔, 不該由著他來。不過一切都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他和陳金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 只要他接下來在她面前消失一段時間,再悄悄關心女兒, 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暗地里幫助一下, 只需要讓她明白, 自己對她是出于感情,當初結婚是迫于無奈, 一開始根本不知道前妻有了孩子。直到和她結婚以后才發現, 但是已經晚了。 陳金是個心軟的人,馮信良有信心,只要舍下功夫,他們早晚能復婚。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耐心叮囑道:“這件事你別管了, 千萬別再動手。這幾天老老實實在學校里呆著,哪里也別去。我會想辦法處理好這件事,讓那個指認你的人閉嘴。但是你千萬記住,不能再惹出事來了?!?/br> 馮奇知道這件事沒辦成,十有八九要老實幾天,于是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別說廢話了,我困了,送我回去吧!” 馮信良送馮奇回了南川師范大學,自己則回到了西城區的住處,眼看著凌晨一點了,便在沙發上一躺,合衣睡了過去。 而在戴家窯,柏川和戴堯卻坐在了村頭的小石橋臺階上看月亮。戴堯終于開口道:“算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下次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我不喜歡……別人跟蹤我?!辈徽撌浅鲇谏埔膺€是惡意,這會讓他從心理上就覺得不舒服。 柏川虛心認錯,說道:“是,我以后再也不這樣做了,可是……我能光明正大的保護你嗎?至少……讓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剛剛那個情況,如果我再慢一秒鐘,那人就能刺上你的脖子。雖然他的目的不是讓你死,但是匕首是不長眼的,他只是個小流氓,也控制不住力道。萬一你出事,你的親人會傷心的?!?/br> 戴堯咬了咬下唇,說道:“我……其實……嗯……” 柏川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是不信任我。是有人欺騙過你嗎?我從你的情緒里感受到了謹慎與防備,我想保護你可我又不敢走近你。對不起戴堯我說這話可能有點唐突,你應該明白我為什么要一直來糾纏你。那天的事我一直想給你一個解釋,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那天我并沒想碰你,是因為有人在我酒里下了東西,下東西的人是我后媽身邊傭人的兒子。那天也是我大意了,所以才會發生后來的事。事后我依照林康健的約定給了你一張卡,可是你卻沒收。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應該和你說聲抱歉。也許給你錢是對你的褻瀆,所以我親自過來了。那段時間公司的事很多,我忙得焦頭爛額,等閑下來,已經是我第一次來見你的時候了?!?/br> 原來如此,戴堯在心里松了口氣。原來不是自己主動想要包養的???他記得之前中介也說過,是有人想給金主物色對象,當做禮物送給他。 看來的確是如自己所想,白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他人很好的。 戴堯動不動就發好人卡,不過這輩子他發好人卡的態度謹慎了不少?,F在他心目中真正的好人就只有有數的那幾個,比如他七叔公,比如二奶奶,比如碧青療養院的主任?,F在白先生也算一個,他人真的算不錯了。 不過也僅僅是不錯。 柏川見戴堯只是看著他,仍然沒有什么反應,便接著說道:“我就直接說了,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戴堯抬頭,瞪大眼睛,說道:“???” 柏川卻仿佛松了口氣,說道:“我和你那次,真的是第一次。我沒談過戀愛,也沒交過男女朋友。雖然那天我喝了酒,但我的理智卻是清醒的。在清醒狀態下犯下了錯,本來想請求你的原諒,但是相處久了卻……希望你能用另外一種方法讓我為你補償。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對你的想法,你可以將我之前的行為視為在追求你。如果你覺得我這個人還說得過去……同時也不嫌棄我已經破產了的話,能不能……試著和我處一下?” 戴堯的眼睛在月色下有些發亮,他這是……被告白了? 說起來,他這并不是第一次被告白。畢竟上輩子,馮奇的告白仿佛排山倒海一般撲天蓋地,仿佛洗腦一般無時無刻不在他耳邊縈繞。反倒是白先生的告白,隱晦卻又深情,讓戴堯有一種忽然被擊中的感覺。 如果說上輩子的告白是因為聽多了,也是因為他需要一個依靠。而在面對白先生的告白時,戴堯卻生出了不知所措的感覺??赡芩麘汛е[秘的紀念?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風衣下yingying的肚子,小糖包十分不給面子的踢了他一腳。 戴堯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柏川卻滿是期待的看著他,他卻終于開口,說道:“好……好吧!讓我考慮考慮,過幾天再回復你好嗎?哦,對了,關于馮奇的事,我……可以和你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br> 月色下的柏川終于松了口氣,雖然戴堯并沒有從正面答應他的請求,但是總算得到了一個機會。而戴堯,也終于愿意朝他敞開心扉,把關于被馮奇代替讀大學的事告訴了他。但是戴堯卻沒告訴他自己具體是如何知道的,不過關于這件事的一些想法,戴堯倒是稍微有所隱瞞的告訴了他。 其實來龍去脈,以及戴堯的某些想法,柏川是一清二楚的。但是聽戴堯愿意親口告訴他,也算是過了明路了。以后再幫戴堯,就不用暗地里跟蹤了。 聽完戴堯的故事后,柏川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可是既然馮奇有作案的動機,你剛剛在派出所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警察?” 戴堯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還不到時候,不過很快了,很快馮奇就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br> 柏川也不勸他,更不會給他出主意,只是說道:“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但是你行動的時候一定不要瞞我,我是個當過特種兵的,別的不行,至少能護你安全?!?/br> 戴堯心里暖暖的,他點了點頭。有白先生在,小糖包一定能安全不少。 月亮漸漸西行,戴堯打了個哈欠,睡意浮了上來。柏川立即將他扶了起來,說道:“走吧!你明天別早起了,我明天公司輪休,起來替你值班?!?/br> 戴堯問道:“你不困嗎?” 柏川說道:“以前在部隊三天三夜不睡都是常事,我沉眠兩個小時,基本上能精神一整天?!?/br> 戴堯知道他們特種兵都有隨時隨地進入深度睡眠的本齡,也有淺眠保持機警的能力。今天的確太晚了,熬夜對胎兒不好,所以他打算給白先生這個替他值班的機會。 柏川一見他點頭,狂喜便涌上心頭。這樣就表示戴堯已經從心里接受他了,只要再努把力,說不定很快就能把他哄到手。 柏川很紳士的把戴堯送回了房間,又很貼心的給他帶上了門。戴堯心里有些許的熨帖,所以一合上眼睛,就睡了無比踏實的一覺。 第二天醒來,都快晌午了。他打了個哈欠,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陳金自從第二次接到那個電話后一直心神不寧,就連一早開會,都在走神。那人說讓她小心她的養子,也就是馮信良的親生兒子,馮奇。為什么要小心他?他會展開報復嗎? 陳金眉心緊皺,所以下午直接請假了,獨自開車回了父母那里。 陳廳長和陳夫人也為女兒的事憂心忡忡,雖然他們這樣的家庭面子大于天,可是有一個這樣的人在家里,更讓他們寢食難安。中午見女兒回來,半是心疼半是擔心,知道她已經和馮信良簽了離婚協議書,也把女兒送上了飛機。但看到她這憔悴的樣子,也是心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