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段茹蘭不懂這些事情,但她瞥了眼丈夫,發現紀文翰臉色蒼白如紙,而紀文翰的手機早就被那些保鏢奪了過去,一直不斷地有電話打進來,保鏢們似乎故意的,在他們倆面前打開擴音器,于是紀文翰便聽見自己的助理正火急火燎地報告說他們的生意遭到了狙擊,股價正在大跌,董事會都快暴動了,讓紀文翰趕緊會公司穩定軍心,紀文翰聽得心都在滴血,但四周都有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非但走不了,連回一句話也不舍得,只能干聽著助理在那邊焦急地大喊,最后保鏢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冷冷地對他說: “紀總,與其擔心這些,你還是加快速度,趕緊把活干完,否則時間拖得越長,你的損失可不僅僅是這樣了?!?/br> 紀文翰只覺眼前一黑,一股滅頂的絕望立即籠罩住他。 這、這可都是他的心血??!紀文翰頓時惡狠狠地瞪向段茹蘭,眼神陰鷙,他不敢跟陸家抗衡,于是便把所有責任推到自己的妻子身上,都怪這個女人,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不就是讓她鋤花么,凈會在那里叫苦連天,廢物! 段茹蘭心中也不好受,在她看來,都怪自己丈夫沒本事,她還以為嫁進紀家能有多好呢,紀文翰這個家伙在陸家面前卻只是個慫蛋,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害得自己被連累,陪著他干這種粗活,簡直窩囊廢! 這一刻,紀氏夫妻倆的思維奇異地達成了一致。 他們兩人奮力干了半天,從早上一直干到了晚上,這場雨都不曾停歇過,段茹蘭以前好顯擺,差花匠把院子里種滿了花,現在簡直像回到過去抽自己一巴掌,她也顧不得這些花到底有多么名貴,胡亂地拔起來就扔到一邊,等他們倆總算把整座院子清理了一遍,腰酸背痛地伏在地上壓根起不來時,誰料那些黑衣保鏢卻碰了一袋子的種子過來,面無表情地說:“兩位,五爺吩咐說,你們翻完地后,繼續把這些種子種上?!?/br> ??! 段茹蘭差點沒暈過去,她的手根本連抬一下都困難,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虛弱地說:“能不能讓我們休息會,我實在是不行了……” 話音剛落,那位黑面神以極快速度將槍上趟,精準無誤地將子彈打入距離段茹蘭腳邊一寸的地上,段茹蘭呆愣了好幾秒,張了張嘴,連聲音都忘記發出了。 “紀夫人,如果你要休息,那便永遠休息好了?!蹦呛诙炊吹臉尶跓o聲無息地指向了她。 段茹蘭全身都在發抖,這些人、這些人是真的會動手的!不知名的恐懼緊緊地攥緊她的心臟,段茹蘭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剛才還軟倒在地,現在立馬蹭地一下站起來,上前奪過那袋種子就開始干活,紀文翰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生怕自己也淪落到下一個被槍指著威脅的對象,趕緊跟了過去,夫妻倆差點為了分一袋種子打了起來。 再次播完種,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紀文翰和段茹蘭是被保鏢們駕著回到別墅里的,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臟得完全沒法看了,臉上手腳上都是泥,要是現在將他們倆扔出去,說是拾荒的乞丐都不會有人懷疑,哪里還看得出昔日精致富貴的模樣。 外面因為下著雨,十分陰冷,段茹蘭回到明亮的客廳時,手腳才漸漸暖和過來,有了一點知覺,然后才發現她的十個手指頭都被磨出血了,疼得她臉都扭曲了。 段茹蘭被人拖回屋子里,她抬起頭,發現那位氣勢攝人的陸五爺坐在沙發上,正烹著茶,他的手法嫻熟,襯著那副過分精致的容貌,宛如一幅會動的畫,然而段茹蘭無心欣賞,因為她目光一轉,就看見自己最為厭惡的女兒正挨著陸五爺坐著。 跟自己的滿身狼狽不同,司雨身上披了件毛茸茸的披風,看起來就十分暖和,茸毛在脖頸處粉飾一圈,顯得她分外玉雪可愛,而眼下,陸五爺烹好的茶都倒進了她手捧著的小瓷杯里,她小口小口飲著,臉上被熱氣熏出了一點嫣紅,杏眼仿佛也潤著水光似的。 段茹蘭一驚,周司雨這個賠錢貨怎么還沒走?她不是讓管家將人趕出去了嗎?! 面對陸五爺,段茹蘭不能囂張也不敢造次,縱然五爺才是把她捯飭得如此狼狽的罪魁禍首,可段茹蘭卻壓根不敢怪罪,但面對司雨就不一樣了。這個死丫頭在自己這么狼狽的情況下,居然優哉游哉坐著喝茶? 段茹蘭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丟臉,唯獨不能在司雨面前沒了面子! “五爺,五爺,這死丫頭不是我們家里的人,我這就把她趕出去,別讓她礙著您的眼……周司雨!”段茹蘭想要上前將司雨拉開,但剛動了一下,立刻就被身后的保鏢抓住,摁在了地上,她以為陸五爺不知道司雨的身份,連忙解釋,“五爺,您不曉得,這個丫頭是專門來訛我們家的,為此她還一直纏著我兒子……” 說到這兒,段茹蘭忽然發覺,對了,紀臨怎么沒在客廳? 司雨聽到她這話,不由抽了抽嘴角。至于紀臨,那傻孩子出去淋了雨,被人拉回來后,她立刻去廚房煮了碗姜湯,結果就是一個不留神沒看住陸五爺,這位爺就往姜湯里加了點藥,紀臨一喝就倒,被抬上房間去睡著了。 要不然,他絕對忍不住冒雨沖出去找紀氏夫妻。 “你說,她不是你們家的人?”陸五爺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被強制壓在地板上的段茹蘭,微笑著問。 坐在沙發另一頭,遠遠地避開陸五爺的楚雙妍不禁抖了抖,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在心中為段茹蘭祈禱。 紀文翰到底是只老狐貍,他陡然從陸五爺的笑容里嗅出一點不妙的氣息,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挽救,旁邊的段茹蘭就十分篤定地回答:“對的對的,她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一心只想攀龍附鳳,連臉面都不要了?!?/br> 陸五爺捏著司雨圓潤冰涼的指尖把玩,淡淡道:“她的確與你無關,這是我的人?!?/br> “是的是的,五爺您一眼就看透了……”段茹蘭條件反射地應和著,全在半道卡殼。 什、什么?陸五爺剛剛說的是什么——周司雨,那個出身低微、整天病懨懨的短命鬼,是陸五爺的人?! 段茹蘭全然不敢相信,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司雨聽見這話,剛喝了口水,差點被嗆到,咳著咳著又不由自主地咳出血來,捂著唇蹙著眉似乎十分難受的樣子,陸五爺偏頭去看她,淡聲問:“剛剛才吃過藥,怎么又發作了?” 說著就要去捏司雨的脈門,司雨手腳并用地往沙發里面鉆,試圖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不是,這話也太驚悚了,她什么時候成了陸家的人了! 陸五爺對她抗拒的態度很是不悅,干脆圈住她纖細的腳腕,將人給拖了回來,抱到自己懷中,仔細替她擦去溢出的鮮血:“跑什么,又不是要怪你?!?/br> 這么親昵的動作,落在段茹蘭的眼中,就像當頭捶下來的棒槌,打得她頭暈眼花,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周司雨她……跟陸五爺是那種關系?不可能的吧,像陸五爺那樣位高權重的男人,怎么會看上這種病秧子? 紀文翰也驚呆了,但他比段茹蘭先一步回過神來,后背立刻冷汗涔涔,他可沒忘記,之前他還很不客氣地讓人把這姑娘趕出去,眼下陸五爺擺明了是要護著司雨,甚至可能剛才那一系列把人往死里整的命令,都是在替這姑娘出氣! 紀文翰隱約記得,妻子跟他抱怨過說有個叫周司雨的女孩整天纏著紀臨,央他給司雨點顏色瞧瞧,那時候紀文翰覺得這不過是件小事,壓根沒有過問,任由段茹蘭去做了,現在回想起來,這簡直是在作死??! 好哇,原來都是段茹蘭這個蠢女人惹出來的禍事!紀文翰喘著粗氣,立即死死地盯著段茹蘭不放,要不是他也被人摁著,保不準就沖過去甩一巴掌了,她闖的禍,還將自己拖下水一起背鍋! “五爺,不,周小姐,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替茹蘭道個歉,還請您高抬貴手,原諒她一次?!奔o文翰能屈能伸,搞清楚五爺發難的原因,立即對準司雨求情,也不管之前自己是怎么高高在上的,這時的態度倒是十分謙卑。 段茹蘭聽著身旁丈夫低聲下氣的請求,整個人的表情就像是在夢里。不對啊,她一直看不起的那個賠錢貨,什么時候居然也輪到要自己仰視她了? 段茹蘭怎么也想不明白。 陸五爺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專注地垂眸盯著司雨,在她耳邊低聲問:“你看,他們已經被迫來孝敬你了,開心嗎?” 司雨:“……”開心,要是這位大爺不要抱得這么緊,她就更開心了。 司雨沒吭聲,但陸五爺似乎已經從她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輕笑著撫了撫她的長發,溫聲說:“看來你還是不太滿意?!?/br> 段茹蘭和紀文翰:“?。??” “星洲?!标懳鍫攨s徑自問陸星洲,“我聽說紀氏近期都在籌備拍下西郊那塊地?” 陸星洲顯然做足了功課,點點頭:“是,那塊地被預測為江城未來的地王,很多公司都在虎視眈眈,紀家是這些人之中最有力的競爭者?!?/br> “很快就不是了?!标懳鍫斝α诵?,“你拿去吧,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說起來,你來江城就任,我還沒給你正式慶賀過,權當補上?!?/br> 陸星洲愣了愣,隨即欣喜道:“謝謝五爺!”他也覬覦那塊地很久了,不過陸家把他踢出去歷練后,一切都要靠自己,他手頭上的流動資金還真不足以拍下那塊地,但有了陸五爺的承諾就不一樣了,就算他爸也不敢說什么! 紀文翰臉色一白,差點癱倒。 完了,完了,這個項目他本來志在必得,甚至在董事會不太看好的情況下一意孤行,要是真的流產了,董事會會怎么看他,公司投出去的巨額資金要怎么辦…… 紀氏集團肯定會元氣大傷! 司雨莫名其妙地對著陸五爺小聲說:“我沒說不滿意???” 陸五爺捏著她的手指,面色不變:“你說了?!狈凑粫撬麜e意。 司雨:“……你開心就好?!?/br> 目的達到了,陸五爺便一刻也不耽擱,牽著司雨離開,陸家的車子完全無視了這是人家的院子,堂而皇之地從院門處開了進來,停在別墅門口將人接走,雖然外面還在下雨,但司雨一滴雨也沒有淋到。 大煞神離開了,楚雙妍這才從閉氣凝神的狀態下恢復過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紀氏夫婦的慘狀她全程都看在眼里,不由慶幸當時的自己還算機靈,及時補救,否則她豈不是也要落到這個下場? 挖一天地,生意又泡湯,想想都覺得慘。 楚雙妍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夫妻兩人,默默地將他們扶到沙發上,她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做完這件事后就趕緊溜了,她還得回家去告訴家里人,紀氏得罪了陸五爺這件事呢! 眨眼間,全部人都離開了,別墅里又恢復了安靜。紀文翰坐了好一會,才覺得手腳恢復了點力氣,第一件事就是回過神沖著段茹蘭揮去一巴掌,這一掌力道毫無收斂,立刻把段茹蘭打得摔進沙發里去!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紀文翰赤紅著眼,眼里帶著恨意,“段茹蘭,你平時除了逛街聚會,還會干些什么正事,現在還給我闖了這么大的禍,我當初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娶你!敗家婆娘!” 那一巴掌又狠又快,段茹蘭足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抬頭望著素來溫文的丈夫:“紀文翰,你敢打我?” 紀文翰冷笑:“我為什么不能打你?你讓我平白無故受辱,還毀了我這么大樁的生意,如果不是你得罪了周司雨,陸五爺會盯上紀家?你做過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 “那些事不都是你同意了的!你現在回頭來怪我?”段茹蘭恨不得撲上去掐他,“好哇,紀文翰,你自己沒本事跑來怪我是吧?” 段茹蘭撲過去對著紀文翰一陣拳打腳踢,平時在各種場合都一派恩愛的夫妻倆頓時扭打成一團,你來我往毫不手軟,本來就狼藉一片的身上又添新傷,乒乒乓乓鬧得整間屋子都不得安寧,而二樓的臥室里,紀臨卻因為藥物的關系睡得正香,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第50章 陸五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司雨被他拉著離開紀家,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之后的狀況,但也能想象得出來,紀家那夫妻倆肯定免不了一場大吵,畢竟司雨剛才看得真真切切,紀文翰對著段茹蘭的目光像是淬了刀子似的,活似要把她撕下一層皮來。 司雨對這對夫妻的恩恩怨怨并不關心,她只是有點擔心紀臨,不管這兩人做了什么,到底都是紀臨的親生父母,紀臨夾在中間,絕對不會好受。 想到這,司雨竟有點慶幸陸五爺頗有先見之明給紀臨下了藥,使他不必看到父母臉面盡失的一幕。 那傻孩子應該還在熟睡,不會有什么事的吧…… 司雨越想越不放心,早知道她應該在離開的時候,請人把紀臨也一并抬走的! 似乎察覺到她的分心,陸五爺原本正饒有興致地把玩著她的纖纖細指,這時微微側頭瞥了她一眼,問:“還是不舒服?” 剛才司雨的咳血就沒停過,還是陸五爺不知從哪兒摸出藥丸,強硬地喂她吃了下去,這才停歇下來,此時落在陸五爺眼中,這小姑娘小臉慘白慘白的,看上去就像是元氣大傷的樣子。 “還行……”司雨下意識答了一句,接著才回過神來,偷偷地瞅了眼陸五爺的神色,問道,“我不放心阿臨,要不還是掉頭回去接他?” 換做是以前,司雨絕對不敢這么直白地向陸五爺提出要求,就怕這神經病借題發揮又亂提要求,但現在連司雨自己也沒發覺,她已經能夠很自然地將這種話說出口了。 陸五爺倒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不過他并不打算告訴這遲鈍的小姑娘,只是勾了勾唇,說:“沒這個必要,紀家如今亂得很,他們自顧不暇,哪里有心情管別人?!?/br> 說到這兒,司雨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秒,從一開始就深藏在心底的疑慮總算問出口了:“五爺,你不會是……特地來給我撐腰的吧?” 潛意識告訴她這個想法是對的,陸五爺跟紀家一點交集都沒有,聽到她在這里才趕過來,不是沖她來的還能是什么?但理智卻告訴司雨,讓她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如果陸五爺只是單純替她出口氣也就算了,但問題是現在明擺著是要整垮紀氏公司,她一個人應該、或許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吧? 陸五爺淡淡地反問:“不然呢?” 司雨其實是想問他那句“這是我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但一看陸五爺完全不在意的神色,她就慫了,軟軟地哦了一聲,就不吭聲了,活像一只小鴕鳥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卻發現對面壓根不理她,于是又悻悻然地把頭重新埋了回去。 陸五爺:“……”看來是不能等這慫兔子主動來問了。 陸五爺這輩子殺伐果斷,從來沒有拖泥帶水的時候,也就是在這時稍稍遲疑了幾秒,才用手指卷起司雨垂落的發絲,纏繞在指間,就像他平時把玩那串佛珠一樣,然后低聲說:“我在紀家說的那些話,并不是秘密,大概很快就會傳到所有世家之人的耳朵里,這些人從來不會看過程,只會看結果,懂么?” 司雨茫然地搖搖頭,表示不太懂。 陸五爺頓了頓,干脆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從后將這小姑娘牢牢攬住,附在她耳邊說:“也就是說,最遲明日,這些人都會從紀家那里得到教訓,知道你是我護著的人?!?/br> 以前他無論是派人保護司雨,還是天天搜刮名貴藥材送到司雨手上,都是暗地里進行的,從來不張揚,他不欲讓別人窺見的事,其他人自然怎么也查探不出來。但紀家夫妻的事忽然讓陸五爺意識到,這些嗡嗡亂叫的蒼蠅到底有多煩人。 而且這些蒼蠅不敢來煩擾他,而是聚在司雨身邊死皮賴臉不肯走……看著真是令他生厭。 既然像紀家夫妻這種人,是因為不知曉司雨被他護在羽翼下,才這么肆無忌憚,那么他就親自去給這小姑娘撐腰,看還有誰敢! 司雨本來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別扭,她的體態跟陸五爺對比起來過于嬌小,就跟抱小孩似的,但還沒來得及掙脫,陸五爺這句話就砸了下來,嚇得司雨登時愣住了。 陸星洲在前頭開著車,他堂堂一個公司總裁,被抓來當司機也樂在其中,甚至偷偷豎起耳朵聽著后座的動靜,眼見陸五爺說得太過直白,將人家小姑娘嚇了一跳,陸星洲忍不住開口替他說話:“司雨,其實五爺是怕你在外頭被別人欺負了呢,你是不知道,五爺一直都有關注你,平時他從來不看綜藝的,就是為了你才去把那個什么什么挑戰找出來——” 陸五爺隨手解下佛珠上的一粒檀木珠子,輕指一彈準確地將珠子砸在陸星洲的后腦勺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星洲,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标懳鍫斦Z氣溫柔,“那塊地是嫌多了,不想要了,對么?” “剛剛那些是我亂說的!”陸星洲一聽到手的肥鴨子要飛了,不禁哀嚎一聲,連忙透過后視鏡使勁地沖司雨使眼色,“你千萬別信啊,這都是沒有的事!” 偏偏司雨壓根沒接收到陸星洲的暗示,反而好奇地問陸五爺:“你有看我的節目?我表現得還行吧?” 陸星洲在心中慘叫一聲,一臉的生無可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時陸五爺看完就吩咐他去將溫遠這個人查了個底朝天,后面實在查無可查,也沒有發現溫遠跟司雨私底下有什么超出正常范圍的來往,陸五爺才肯罷休。 這位活祖宗吃個醋都那么折騰人,司雨還提起這茬,不是添亂么! 果不其然,陸五爺依舊神色和善,語氣循循善誘:“你玩得很開心?” 司雨想了想,主要是她負責坑人,而紀臨每次都能上套,所以總體來說還是挺有趣的:“開心呀?!?/br> 陸星洲豎著耳朵,努力縮起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