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關怡秋問:“你都準備告訴她了,還沒把握?你覺得對方喜歡你嗎?” “他喜歡更理想化的我?!备禎擅靼櫰鹈?,暫時忽略掉性別問題,不太愉快地承認了另一件事,“我并沒有那么優秀?!?/br> 關怡秋撓撓懷里發財的下巴,好笑地看著兒子,終于覺得他像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她也放心了很多,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將他美化成理想,關怡秋覺得,春天結束之前,她應該能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 河流上游有一片開闊的空地,大家決定在那里放煙花。祝夏跟舅舅打完電話回頭看了一眼,見傅澤明好像還在和父母視頻,就不去打擾他,先跑去空地跟大部隊會合。 幾名工作人員正在給煙花擺位置,七八個小孩手里拿著燃燒的仙女棒跑來跑去,圍繞著方戎追逐嬉戲,今晚天上沒有月亮,小孩子手里卻有星星。 方戎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里拿著一大把仙女棒,有個小孩子的仙女棒滅了,就跑到方戎面前伸手再要,方戎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支仙女棒拿給小孩,一抬眼看到祝夏,樂道:“大外甥,過來坐?!?/br> 祝夏在方戎身邊坐下,方戎點燃一支仙女棒遞給他,祝夏接過,看一團細細的銀線在手中散開,稱不上火樹,但的確是銀花。 方戎看傅澤明沒和祝夏一起,奇道:“怎么就你,小傅呢?” 祝夏拿仙女棒畫圓玩,說:“在跟傅叔叔和關阿姨視頻,馬上過來?!?/br> 他們倆雖然有一年多沒見面,但平時有空當也常聊個天,現在一見面照常吹牛打屁,方戎先嘲笑了一把祝夏的小白臉新形象,祝夏反嘲他好好一個導演跟主播搶飯碗。他們扯了兩句淡,忽聽有哨音響起,煙火騰空,轟一聲向四周炸開無數道彩色的絲線。 祝夏此時卻沒瞧煙火,他看到傅澤明遠遠走在小徑上,忙沖傅澤明招手。 傅澤明在祝夏身邊坐下,立刻像個吸鐵石一樣將周圍的小孩凝聚過來,方戎吸引小孩還要靠仙女棒,傅澤明出個人就夠了。有個小女孩還把方戎給她的巧克力高高舉給傅澤明,要請他吃,傅澤明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接過巧克力剝掉包裝紙,把糖喂給小女孩。 河邊的煙火放了一波又一波,有幾個姑娘熬不住先回宅子里,幾個小孩的家長也找過來,帶孩子們回去睡覺。但大多人沒走,他們要在河邊放著煙火守歲跨年,反正后勤組買的煙花管夠,放不完留著也沒用,當然要放完再走。 祝夏和傅澤明今天沒睡夠,坐了一陣都開始犯困,祝夏已經靠著傅澤明的肩膀打瞌睡,煙花炸一聲他醒一下,炸完他接著瞌睡,傅澤明也打了好幾個哈欠,強撐著不睡著。 方戎見周圍的工作人員頻頻回頭,看他們倆靠在一起睡覺,心情萬分復雜。一方面覺得他們倆能這么不避諱,應該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另一方面又覺得你們倆能不能注意點兒?他忍不住推推傅澤明和祝夏,說:“別在這兒睡,你們守不住就回去休息吧?!?/br> 傅澤明說:“我還好?!彼皖^問祝夏:“你回去嗎?” 祝夏狠狠搓了兩下臉,說:“不回,現在回之前不就白守了?”他扒著傅澤明的肩膀坐直了,問方戎:“方叔叔,有煙嗎?” 方戎從兜里掏出煙盒,正準備打開,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想起在重慶時被這倆人同抽一支煙所支配的恐懼。但煙盒已經拿出來了,也不可能再塞回去,方戎不動聲色地將煙盒轉了個角度,將開口對著自己打開,看到里面還有三支煙,頓時松了一口氣,說:“有,剛好夠我們一人一根?!闭f完從煙盒里取出三支煙,自己抽一支,另外兩支遞出去。 祝夏和傅澤明拿過煙,等方戎用完火,傅澤明接過打火機打燃,祝夏叼著煙湊過去和傅澤明額頭相碰,兩只煙頭湊在一簇火苗中被點燃,細細的煙霧繚繞在他們之間。 方戎在旁邊看得愣了兩秒,隨即轉開臉,在心里嘔著血想:我日。 傅澤明將打火機還給方戎并道謝,方戎沉默地接過,祝夏吐出一口煙,覺得精神多了。 就快到十二點,河邊的其它人將剩下的煙火都搬出來,大家開始倒數十秒跨年,數到五的時候,在煙花邊的人點燃引線迅速跑開,巨大的爆裂聲瞬間蓋過大家倒數的聲音,七彩的流光充斥頭頂的天空。 祝夏在心中數玩一,便立刻拉住傅澤明想要說話,卻看到傅澤明也轉向他,此時空中炸開的是金色的花朵,傅澤明的臉龐蒙上一層明亮的顏色,他笑著在壓倒一切的爆炸聲中說了一句話。 祝夏沒有聽到,但也彎起眼重復了一遍:“新年快樂!” 河邊有人在爆炸的間隙中大聲吼出自己的新年愿望:“我要中兩億!”好多人都在笑,然后祝福身邊的每一個人。 祝夏作為新任錦鯉,剛祝完方戎新年快樂,就被一群女孩子拉走,要他接受大家對他許新年愿望。祝夏很愉快地同意,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確有一些好運,可以大方地分給別人,他正在拍一部喜歡的電影,身邊的人是喜歡的朋友,最喜歡的舅舅也一切都好。 他沒有新年愿望,他覺得現在特別好,什么也不要改變。 河邊的煙火鎮子里也能看見,文嘉儀推開木窗欣賞了很久,直到感覺身上的披肩也阻擋不了涼意,才放下窗戶準備休息。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文嘉儀拿起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滑倒接聽鍵“喂”了一聲。 耳邊傳來的是年輕女人的聲音,帶著能被分辨出的醉意:“喂,新年快樂?!?/br> 文嘉儀溫和地回應:“謝謝,也祝你新年快樂,喝了酒就早點休息吧?!?/br> 文嘉儀聽到了風聲,電話里的人應該沒有關窗,她的聲音在風聲中如同夢囈:“現在是新年的第一天,你親我一下,親完我就去睡?!?/br> “我記得你沒有喝那么多?!?/br> “這是我的新年愿望,我只要你隔著手機親我一下?!?/br> 文嘉儀的語氣沒有變化,但一成不變的溫和本就與冷酷無異:“你今天不是沒睡好嗎?現在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只要不鬧出事,你想睡林韻、祝夏還是傅澤明都可以,但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第二十章 新年期間,和《吹玻璃》劇組有關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先是方戎的直播事故上了熱搜,然后是除夕夜的劇組過年直播引起影迷討論,而大年初一的凌晨兩點,劇組的女主角王萊又發了一條奇怪的微博:20~13...99,,17。 王萊今年三十歲,論拿獎論商業價值,她都不是同階段女星中最優秀的,但將拿獎實績和商業價值綜合評判,王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平常隨隨便便轉個代言,轉發評論都是六七萬。這條古怪的微博一發,粉先摩拳擦掌把這條微博分析了一遍,黑又聞風而來開始捕風捉影?,F在王萊微博下的評論眾說紛紜,有人把這串數字和符號當密碼來解,有人覺得就是王萊被盜號了,還有人覺得這是日期。 于是大年初一的早上,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又集體找地方曬太陽刷微博,林韻也不能免俗,和助理坐在一起看微博上的各種猜測。 林韻看熱評里的分析看得正入神,忽然嗅到一股香氣,是水質調的清淡味道,身后隨即傳來悅耳的女聲:“你在看我的微博?” 林韻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王萊正站在她身后看著她,手里拿著手機應該是正在通話,周圍的工作人員有意無意地看向這邊。林韻心存一絲僥幸,立刻放倒手機,希望王萊剛剛是在和手機里的人講話,王萊卻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對手機說:“沒和你說話,等一會兒?!比缓蟾┥頊惖搅猪嵣磉?,伸手將她的手機立起,退出熱評滑倒最上,說:“讓我看看我發了什么?!?/br> 冰涼的發絲瀑布一般垂落,林韻感覺到有幾縷蹭到了自己的側臉,水質調的香氣在這個瞬間馥郁到不可忽視,她聽到王萊在耳邊慢慢念道:“2013917?!?/br> 林韻猜想王萊應該是在和自己的團隊通話,短暫地忽略看八卦被正主抓包的尷尬,好心地提醒:“漏了一個9,是20139917?!?/br> 王萊沒有改口,站起身對手機那頭的人說:“反正不重要,你們看著辦?!闭f完她掛掉電話,也沒走,似乎是想找個坐的地方。 這個劇組咖位最大的除了導演就是王萊,林韻的助理起身請王萊坐,自己走開,王萊也沒客氣坐下了。 于是林韻才被正主抓完包,就得跟正主排排坐,但現在馬上起身也太刻意,她是個臉皮薄的人,只好在位子上如坐針氈。 倒是王萊自個兒刷了會兒微博下的評論,被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逗笑了,沒事人一樣跟林韻聊天:“這些人真是……胡說八道地我都要信了?!?/br> 林韻看王萊的態度滿不在乎,終于找回了一些平時和對方相處的模式,她們這段時間一直聊得不錯,說得上是朋友,甚至林韻心里對王萊有些羨慕。 應該有很多女星會對王萊現在的狀態羨慕或嫉妒,王萊才三十歲,就已經和不少知名導演合作過,跟文嘉儀更是合作第三次,拿到過不少人一輩子都不能觸碰的獎項,觀眾可以討厭她,但也會知道她,光環加身讓她有底氣活得任性。 明星明明是最不能任性的職業。 林韻笑著說:“看評論還是很有意思,什么密碼、日期、盜號,我猜你只是醉的時候隨便按幾個鍵,不小心就發了?!?/br> 王萊頭也不抬地刷著評論,不在意地說:“2013917,是日期,不過的確喝多了,手抖輸錯幾個字符,不是經紀人打電話,我都不記得半夜有發微博?!?/br> 林韻微微一怔,雖然王萊的態度隨意,但內容已經涉及到一些較為私人的信息,保險起見,她應該保持沉默或者另起一個話頭。 距離讓水質調的香氣變得若有若無,林韻臉上自然地流露出驚訝,說:“日期這個說法被反駁地最多,因為一三年的九月好像沒什么特別?!?/br> 王萊轉頭看向林韻,目光在她的臉上停頓,這讓林韻莫名緊張。王萊欣賞著年輕女孩不常見的古典美貌,問:“林韻,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林韻答道:“中戲?!?/br> “科班出身?!蓖跞R點點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說,“我以前是學油畫的,這幾年畫得少手生了,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畫一張肖像?!?/br> 王萊不是學表演出身,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她以前學油畫就沒什么人知道了。林韻產生了一些好奇,她把話題接下去:“謝謝萊姐,萊姐后來怎么會來拍戲?” 王萊想了想,笑容里有幾分自嘲:“因為我運氣特別好?”昨晚殘存的情緒突然翻涌起來,讓她有了強烈的傾訴欲,忍不住對身邊的人多說了幾句:“一三年我還在都靈學畫,經常跟朋友去圣卡羅廣場的咖啡廳,九月十七號那天——” 九月的都靈干燥溫暖,陽光灑滿整個城市,王萊和女朋友常去一家咖啡廳,面對面坐在靠窗的座位,一邊閑聊一邊看著廣場上來往的人群畫速寫。 二十一歲的王萊漂亮得就像都靈的陽光,奪目耀眼,從玻璃窗邊走過的人常常為她駐足,覺得她是玻璃框住的一副美麗畫像。女友是個開朗大方的意大利美人,會對這種景象吃醋,但更多的時候是得意。 九月十七號的下午,她們和往常一樣在咖啡廳的老位子坐下,窗外走過許多人,王萊選擇性地畫下一些,忽然聽到“咚咚”兩聲,是有人敲了她身邊的玻璃。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她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向窗外,隨即愣了一下。 窗外是一位高個子的東方女人,有一頭銀白色的短發,但并不算老,打扮簡約得體,說不好是三十多歲還是四十多歲,她長相普通,不過氣質很好,怎么看也不該是會做出那種輕佻舉動的人。 白發女人凝神注視王萊,她的眼神是一種純然的欣賞,讓王萊幾乎要覺得自己真是一副被玻璃框住沒有生命的畫像。片刻后,白發女人滿意地笑笑,然后從店外走了進來,直奔王萊這桌。兩人簡短地交談幾句確定了雙方的國籍,白發女人得知王萊是中國人,愉快地換了中文交流,她看著王萊的畫本問:“我可以看看你的畫嗎?” 王萊覺得這是個怪女人,不過并不讓她討厭,她把畫本遞給對方。 白發女人接過,一頁頁地認真翻看,最后她合上畫本,對王萊說:“你以后頂多是個二流畫家?!?/br> 王萊瞬間變了臉色,她抓起手邊的咖啡杯,準備潑這個神經病一臉,但白發女人很快說了下一句:“但我能讓你成為一流的演員,你好,我是文嘉儀?!?/br> …… “其實我當時不關注電影導演,根本不知道誰是文嘉儀,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自信覺得誰都該認識她?!蓖跞R嗤笑一聲“當時我真的覺得文嘉儀有病,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接了她的名片?!?/br> 林韻聽得入了神,忍不住贊嘆:“你和文導這個見面很特別,簡直像是在拍電影?!?/br> 王萊忽然不說話了,林韻奇怪地轉臉看她,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個方向,林韻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傅澤明、方戎、祝夏正從街的另一邊走過來,今天方戎興致勃勃地要逛群羅鎮,祝夏和傅澤明給他當了一上午的向導。 林韻不知道王萊是在看誰,但王萊的目光專注又奇怪,她的聲音輕不可聞:“這算什么特別?不愛你的人永遠覺得你不夠特別,在他們眼里,你永遠是消耗品?!?/br> 第二十一章 年初三文嘉儀給所有人發了開工紅包,表示短暫的假期結束,劇組正式開工。開工之后方戎也沒走,就留在劇組里看拍戲。 回憶的部分還剩三分之一,演員們對少年階段的人物心理已經拿捏地很好,文嘉儀似乎相當中意祝夏,她平時在片場惜字如金,竟然稱贊過祝夏兩次,有一回甚至提了一句下部電影的邀約。 片場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王萊難以置信地看向文嘉儀。 許多導演在電影方面都會有自己的一些小癖好,比如諾蘭的男主要死老婆、昆汀戀足、吳宇森避不開放鴿子、徐克喜歡拍百合……文嘉儀則不喜歡和同一個演員合作兩次,迄今為止只有王萊是特例。文嘉儀邀請一個演員再次拍攝自己的電影,就是她最高的褒獎。 祝夏本來就不經夸,這下更是特別來勁,就差在劇組里橫著走。 “老文,你有點怪啊?!狈饺终f。 今天拍一場在祠堂祠祭的戲,雖然是大場面,但過程意外挺順利,比預想中要早收工。祠堂離大宅不是很遠,方戎難得沒跟祝夏和傅澤明一起走當電燈泡,而是和文嘉儀同行回住處。 文嘉儀問:“什么?” 這幾天天氣正冷,方戎穿著羽絨服雙手插兜,說:“你對祝夏夸過了吧?!?/br> “有嗎?”文嘉儀說,“你覺得他演得不好?” 方戎沒這么覺得,祝夏對少年“周雪生”的處理很到位,和三年前拍《請神》的時比,可以用脫胎換骨形容。但《請神》和《吹玻璃》是不同類型的影片,他方戎和文嘉儀也是不同類型的導演。說句有自知之明的話,在調教演員方面他不如文嘉儀,他們的要求不一樣,他追求故事的流暢與爽快,演員能達到八十分他就心滿意足;而文嘉儀不,她近乎偏執地追求盡善盡美,就算做不到一百分,她也要讓演員無限接近那個數字。 祝夏的少年“周雪生”是好,但以文嘉儀的標準來說,也只是好而已。 方戎皺了下眉,他隱隱覺得不安,但又說不清是哪兒不對,只好道:“算了,我提醒你,祝夏這小子可會越夸越飄?!?/br> 文嘉儀笑了笑,用篤定的語氣說:“沒關系?!?/br> 二月十九號,群羅鎮下了場大雪,劇組終于能拍少年時期的雪景戲。電影里設定“沈真”的年紀最大,比“沈越”和“吳小曦”大兩歲,比“周雪生”大三歲“,“沈越”和“吳小曦”則同歲,“沈真”在十九歲的寒假帶了男朋友回家,她和“吳小曦”第一次鬧分手,并且是在“周雪生”的面前。 這一場是回憶殺中的高潮,主要演員全部在場觀看,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樣,不管某個演員有沒有戲,文嘉儀都會讓演員在場。方戎則不知道圖什么,大雪天不在被窩里舒舒服服躺著,也早早地爬起來看拍戲。 上午不用祝夏出場,主要拍攝林韻到沈家找王萊,想跟她單獨談談,兩個人離開沈家在大雪中行走。戲里她們倆一人撐一把傘,林韻飾演的“吳小曦”走在前面,王萊飾演的“沈真”落后幾步,雪天群羅鎮的街道人煙稀少,潔凈的新雪上留下足跡。 祝夏和傅澤明撐著一把傘在鏡頭外看這一幕。祝夏現在雖然討厭王萊,但不得不承認,王萊真的是一個好演員,對細節的處理能力極強,雪中行走是一段長鏡頭,沒有臺詞也不會拍攝她們的表情,但細看雪地,“沈真”一直踩著“吳小曦”留下的腳印向前走,她拒絕和她并肩,卻始終不肯踏出自己的足跡。這已經昭示了這場談話的結局。 祝夏小聲說:“真的厲害?!备禎擅鳑]有接話。 下午劇組轉移到鎮郊,沈家的玻璃工坊建在這里,遠離民居靠近河流,是考慮到安全問題與方便運貨?!吧蛘妗焙汀皡切£亍痹阪傋永镎也坏揭粋€能讓她們放心談論分手的地方,“沈真”又拒絕和“吳小曦”離開太久,“吳小曦”最后將“沈真”帶到了玻璃工坊。 機器架設完畢,文嘉儀坐在監視器后,傅澤明和方戎坐在她的身邊。 祝夏換好戲服,獨自在玻璃工坊里將產品裝箱。玻璃碰撞和刮蹭的聲音讓人難受,一般人在處理玻璃時都會格外小心,但“周雪生”聽不到,并且對這種工作已經很熟練,他飛快地將各種玻璃制品放進紙箱,偶爾產生的刺耳刮蹭聲對他沒有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