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溫欣本來彎腰準備跟黑妹打招呼,聽了小黑子的介紹,愣了一下,再看這個小黑妹,溫柔的摸摸她的頭,“走吧,小黑妹,咱們去你家吃棗糕去?!?/br> 小黑子家就在前面不遠處,跟知青他們住的是一樣的土坯房,矮矮的土坯院墻,院子里是兩間正房,外頭一間里面一間,格局跟梁高子家差不多,進門也是一個大炕,摞著一摞炕垛子,不過比梁高子家矮了不少,還是打過補丁的,但是讓溫欣覺得舒服的一點是,里里外外打掃的很干凈。 “娘,咱家來人了?!毙『谧舆M門喊,語氣聽起來挺開心的。 “是勝軍來了哇,今天正好……”那女人熱絡的說著話,從里屋探頭出來,但是看到溫欣的時候,愣住了,話也停了。 “娘,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溫欣姐?!毙『谧咏o他娘介紹溫欣。 溫欣笑笑:“嬸子,我來串串門子?!?/br> 黑子娘回過神來,急忙在圍裙上反復著擦著手,直勾勾的看著溫欣,有點吃驚似得,又有點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走出來,“那個……那個,你說這是咋說的,你看看這家里亂的,溫知青你坐,你坐,哎呀,也沒啥招待的,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水?!?/br> “嬸子你別忙,我就是來串個門子?!?/br> 小黑子懂事的扯了一個長條凳在桌邊,“溫欣姐,你坐這兒?!?/br> 溫欣看著黑子娘忙亂的身影,她走路時肩膀一高一低,顯然一只腳有問題,溫欣頓時想起趙勝軍的話,說是小黑子的娘干不動重活兒,原來是這個意思。 溫欣把棗糕盆子放在旁邊的桌上,小黑子的娘從里屋出來,拿了一個嶄新的搪瓷缸,又拿暖瓶給溫欣倒了一杯熱水,“溫知青,你喝水,家里只有白開水,這杯子我們平時都不舍得用的,沒用過的,洗過啦,干凈的,你喝吧?!?/br> 那是一個白色的搪瓷缸子,上面有幾個紅色的為人民服務的字,下面還印了一行小字,紀念xxx戰役。 黑子娘不知為何特別緊張,搓著雙手,站在旁邊,“哎呀,溫知青,你看看這家里啥也沒有,招待不周,招待不周?!?/br> 黑子娘雖然滿身補丁,但是說話做事還頗有章法,給她倒了白開水,要知道她來了陽石子也不短時間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喝生水,現在就連知青們很多都被同化了,井里打上來的水,都是直接喝。 溫欣看她站著于是也站起來,“嬸子,我做了點棗糕,拿來給你們嘗嘗?!?/br> 棗糕熱騰騰的冒著香氣,滿屋子都是紅棗紅糖的味道,黑子娘看著這盆棗糕,半天說不出話來。 空氣在紅棗的香氣中沉默著,溫欣不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黑子拉拉她娘的衣服,“娘?!?/br> 黑子娘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溫欣,語無倫次,“溫知青,那個,這么好的東西,這……這讓我咋說呢,這咋能要呢?!?/br> 溫欣笑笑,看了看旁邊的小黑子,“嬸子,那天小黑子幫了我的忙,吃點棗糕不怕啥的?!?/br> “這幫忙歸幫忙,你有事叫他就行!還這么客氣干啥哩?!焙谧幽锞执俚恼f。 “溫欣姐,你今天在我們家吃飯哇,今天我娘做了榆錢餅子,好吃?!毙『谧拥故潜人镩_朗大方,熱情的招呼溫欣。 溫欣不忍心拒絕小黑子亮晶晶的小眼睛,“嬸子,夠吃嗎?” 黑子娘又驚喜又驚慌,“夠吃夠吃,你要不嫌棄就……就留下吃飯?!?/br> 這黑子娘看起來是個非常勤快的女人,雖然是個跛腳,但是家里收拾的十分干凈,做飯的時候,溫欣還特地觀察過,她是洗手的。 陽石子的女人性格大多豪爽,跟高子娘都是一個類型,干什么都咋咋呼呼的,在屋子里說句話,聲音大的站在外面路口就能聽見。但小黑子的娘不是,一副怯怯的緊張樣子,對溫欣的態度也很奇怪,站在旁邊,看起來十分的……卑微。溫欣也沒想那么多,一個坡腳女人死了男人,死了兒子,還拉扯著兩個孩子,想必日子也不好過。 黑子娘手腳利落的在廚房忙活,溫欣想幫忙但被黑子娘阻止了,她在做一種溫欣沒有吃過的東西,榆錢餅子。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求收藏! 第22章 灶旁擺了一個盆,里面有半盆榆錢和玉米面調成的糊糊,這時候大鍋已經熱起來,冒出淡淡青煙,小黑娘拿起旁邊的一個小盤子上方的一塊小紗布,在大鍋上面擦了一層,鍋上留下亮晶晶的顏色,溫欣判斷是油。 面對灶火的黑子娘似乎自如了許多,她臉上露出微微自得的笑容,“我做的這榆錢餅子,兩個小的很喜歡吃的?!?/br> 黑子娘舀了一大勺玉米面榆錢糊糊,圍著大鍋邊上開始倒,面糊隨著鍋邊向鍋底聚集,兩勺之后,整個大鍋上就鋪滿了一層玉米面糊,之后小黑娘拿鏟子把榆錢面糊均勻的推開。 “好香啊?!庇苠X餅漸漸熟了,一種混合了榆錢和玉米的清香味道漸漸散發出來,溫欣忍不住感嘆。 黑子娘笑笑,輕輕撥了撥鍋沿邊上的餅邊,看那邊烤的差不多了,徒手抓著大餅的兩邊,刷的一下,一張完完整整的大餅就漂亮的翻了一個面,翻過來的這面露出焦焦黃黃的顏色,那種香味更濃了。 溫欣剛剛答應要留下吃飯,其實不過是為了不讓小黑子失望,也給她們一家安心吃棗糕尋個由頭,但是這時候,聞著這樣的香味,她卻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過了兩分鐘,黑子娘熟練的翻了個個兒,另一面也烙成了焦脆的樣子,用鏟子在鍋里把這大餅切成幾塊,摞起來放在旁邊的盤子上,樂呵呵的招呼,“溫知青你嘗嘗?!?/br> 榆錢嫩綠甜美,玉米清香脆黃,二者搭配真的極妙,溫欣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表面上是一層焦脆,入嘴輕咬,發出美妙的“咔嚓”聲。 “好好吃??!”味道相當鮮美,一種清新的感覺,只放了淡淡的鹽,味道正好,香香脆脆的。溫欣滿足的瞇起眼,這是迄今為止她到這個世界上吃的最好吃的食物了。 黑子娘笑的委婉,但手腳十分利落,三兩下就把半盆的榆錢玉米面都烙成了餅,招呼小黑子把東西端上了桌,黑子娘麻利的調了兩個小菜,又盛了米湯。 在家的時候,小黑子特別有哥哥的樣子,領著小黑妹洗了手,去旁邊拿了筷子碗,把飯菜端上桌。大家做在桌邊,高高興興的吃飯,香噴噴的榆錢餅讓溫欣食指大動,小黑妹見溫欣只吃榆錢餅,往前推了推桌上那盤墨綠色的菜,小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溫欣。 “這是什么?”溫欣從善如流的夾了一筷子。 “這是曲麻菜,搭配這榆錢餅最好吃了,溫欣姐,你嘗,好吃?!毙『谧釉谂赃吔忉?。 野菜有股清新的味道,跟榆錢餅配在一起,溫欣吃出了春天的感覺。 溫欣正在小黑子家享受難得的農家晚餐,一湯一菜一餅,農家菜有農家菜的滋味,豪不夸張的說,這是溫欣在陽石子吃的最舒服的一頓飯了。 “溫欣~~,溫知青……” 幾人正吃著飯,屋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喊聲。 大家都聽到了,看著溫欣,“溫欣姐,是不是叫你呢?” 那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一聲接一聲,語氣聽起來很急,溫欣疑惑的放下筷子,“我出去看看?!?/br> 這樣的急急的喊叫聲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溫欣從小黑子家出來,順著聲音走了兩步,就看到林靜著急忙慌的在路上喊,見到溫欣的時候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溫欣,你這是去哪了?全村人都在找你呢!” “怎么了?你們這么快就從鎮上回來了?”溫欣看著滿頭大汗的林靜,把手里的榆錢餅塞到嘴里,算算時間他們不應該怎么早回來。 “還說呢,還不是因為你!你還有心情吃?有人把你給告了!說你公器私用,累死了大隊的老耕牛??!”林靜語速極快的急的直拍溫欣的胳膊。 “什……么?”溫欣被她說的一頭霧水,差點被噎著。 “路上說,現在趕快去,走,快點,隊上的人都去你的荒地上了!”林靜拉著溫欣就要走,小黑子跟著溫欣出來正一臉驚恐的站在旁邊,溫欣拍了拍他的肩膀簡單跟他交代了一聲,匆匆的跟著林靜走了。 路上溫欣才從林靜的嘴里初步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事情還是從老耕牛之死開始的:耕牛死了,但不能白死,這事兒是要追責的。今天下午,隊上召開了會議,研究耕牛的后事。其實這頭老耕牛也十五歲了,從四歲起開始服役,在陽石子勤勤懇懇的干了十來年了,也算的上是壽終正寢,雖然死在梁高子手里,但它畢竟是條老邁的耕牛,會議原來的主題本來是如何殺牛再給隊上分牛rou的事情。 可是偏偏這兩天的事情就湊在了一起,梁高子忙著耕牛的事情無暇顧及別的事,隊里就派了李栓柱來記知青們的工分,溫欣那么一大片深耕好的荒地在他眼里就成了特別突兀的事,再看那工分記錄本上,溫欣從第一天到休假前一天,一溜的滿工分。梁高子家又是隊上給溫欣分配的搭伙家庭,這一系列的事情串聯在一起,李栓柱就覺得不對勁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他就把情況說閑話似得說給了鄰居:總管生產隊耕牛養殖的王大力的爹,大力爹是趙隊長的好兄弟,陽石子的二把手,他管著的耕牛出了事,本來就氣不順,一聽這事,立馬就壓不住火了,在會上鐵面無私,毫不留情的當場指責梁高子公器私用,私自用耕牛去替溫知青耕地導致老耕牛累死。 此話一出,全隊嘩然! 陽石子生產大隊里的耕牛的工作都有嚴格的限制,每頭耕牛都有固定的工作范圍,要是想牽著耕牛去其他地上工作,需要先報大隊批準,隊上同意才可以?,F在是春耕時節,耕牛是十分重要的,地里的好田還耕不過來,怎么可能派到溫欣那么遠的那片荒地上去,巧就巧在這幾天耕牛一直是梁高子使用,所以看起來更像是梁高子監守自盜,公器私用。 現場的梁高子一聽這指控就坐不住了,這可不是一頂小帽子,公器私用,亂搞男女關系,累死隊里的老耕牛,七十年代,這哪一項拿出來都不是什么小罪過。 參會的知青代表是陸強,他以為溫欣今天跟其他知青一起去了鎮上,于是王大力馬不停蹄的駕著毛驢車去鎮上接人,去了才知道溫欣不在,但出了這么大的事,知青們連飯都沒吃,剛到鎮上就又火速的全都回來了,滿村的找她。 溫欣這個污點證人遲遲不到位,大力爹為了證明事實,要求大家一起去溫欣的荒地上去查看,因此開會的人全部從大隊活動室去了那片平常人跡罕至的荒地上。 溫欣和林靜過去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荒地上圍了一大群人,見到溫欣的時候,有人在喊。 “來了,溫知青來了,溫知青來了!” 所有人刷的回頭,各種眼神中什么情緒都有,溫欣也顧不得觀察那么多,順著人群自動自發的讓出來的一條路,快步走了進去。 梁高子癱坐在中間的地上,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臉漢子此刻已然臉色發白的哭成了一個我見猶憐的淚人兒。 生產隊上以趙隊長為首的幾個領導人物站在一旁,全都神色嚴肅的看著她。 “溫知青,你可來了,你可要實話實說啊,不能往俺兒子身上潑臟水啊,俺們高子多老實的一個孩子,連著兩年了都是種糧能手,平時就沒干過一點點出格的事兒,咋能干出那種事兒呢~溫知青你說呀,你說呀,那地根本就不是俺們高子耕的~” 溫欣嚇了一跳,還沒怎么著呢,腿就被人抱住了,低頭一看,高子娘抱著溫欣的腿不撒手,哭的稀里嘩啦的,嘴里念叨著讓溫欣一定給她兒子作證,證明梁高子的清白。 溫欣還沒從她手里抽出腿來,大力爹就呵斥著人把高子娘拉開了,“像什么樣子,什么叫潑臟水,干了丑事就不要怕別人說!咱們隊上一共才幾頭耕牛,那老八,那就是生生給累死的!” 大力爹說起這事來激動不已,“知道老八俺每天都咋伺候不?從它還是個小牛犢的時候俺就喂上他了,那比俺兒子也親人,那就跟俺干兒子一個樣兒!你說說你們咋能狠得下心來呢,讓它沒明沒夜的干,那老八就算是頭牲口那也是條命呀!你們就不心疼?那咋就能……生生就給……累……累死了……,老八啊~~~俺的老八~~”大力爹說了兩句就哽咽了,說到最后甚至還掉了眼淚。 大力爹對牛真情動容,周圍人都神色戚戚!溫欣和梁高子眼下儼然就成了一對兒十惡不赦,殘害耕牛的狗男女。 “說吧,這地是不是梁高子耕的?”趙隊長一臉嚴肅的轉向溫欣。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入v,屆時三更,你們還會愛我的吧~~~么么么啊~~求支持求支持??! 第23章 溫欣眼下終于從幾方言論中拼湊出了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 這時候心里真是一萬只羊駝(草泥馬)飛奔而過! 趙勝軍這家伙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真不知用身體哪個部位想出來這么一個餿主意, 偷了大隊的牛出來給她耕地? 最可笑的是最后還把牛累死了? 溫欣真是無語, 不讓他去耕地非要去,自己不干讓牛干, 用牛就用牛吧,可是這人就不能稍微動點腦子嗎?薅社會主義羊毛你也不能光指著一個羊薅啊,大隊里那么多只牛, 他偏偏就找那個最老的來用,眼下真的把羊薅成了葛優, 自己倒拍拍屁股溜了個干凈, 溫欣此刻真的是氣得無話可說! 越想越氣,溫欣眼睛不斷的在人群中掃視, 想要找到那個蠢得像豬一樣的男人,飛過去一腳把他踹暈,拽下他的豬頭,扒開他那豬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可掃視了一圈,也沒有尋著那蠢豬的蹤跡, 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周圍一雙雙眼睛還在等著溫欣的回復,尤其是趙隊長,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溫欣一時還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總不能跟他說是你那個豬一樣蠢的小兒子干的吧!溫欣犯了難。 “三姥爺, 真的……嗝……真的不是俺干的, 嗝……俺真的沒替她耕……嗝……耕過地!”見溫欣遲遲不說話, 旁邊的梁高子可能也怕溫欣亂說, 率先站出來澄清自己的清白,他哭的相當投入,不停的抽搐打嗝,話都說不利索。 “你剛剛在大隊里咋說的?說是溫知青自己刨的地,你到給咱們隊里人說上一說,這么大一片地,你讓大伙說說,這一個姑娘家能刨的完?咋?眼下來了地里了,你又不認賬了?虧了俺還好心把老八分給你用,覺得你這娃實誠,能對俺老八好,俺真是看錯你了,俺的老八啊,咋就遇上這么個黑心鬼?!贝罅Φ亮瞬翞槔习肆鞯难蹨I,咄咄逼人,儼然把梁高子當成了殺死他干兒子的兇手。 “前兩天……嗝……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就……嗝……這么一小片,俺……俺咋知道突然就全給耕好了……嗝,耕好了,嗚嗚嗚~~”梁高子急的手舞足蹈的給大家比劃溫欣自己干的那片地的大小,說完又委屈的抹上淚了。 梁高子其實真的很無辜,剛剛在隊上的時候,他還幫著溫欣據理力爭來著,說溫知青的滿工分是他打的,說溫欣在地里干活兒表現特別好,絕對夠的上滿工分的標準。但是真的依著大力爹他們的說法來到了這荒地一看,他就傻眼了,這片地自從溫欣暈倒休息后他就沒來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地里大變樣,那么大的一片地,全耕完了?他頓時慌了神,這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行啦,一個挺大的小伙子就知道個哭,跟你那個窩囊爹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干啥啥不行就是淚點子多!”趙隊長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孫輩。 溫欣看著鼻涕眼淚紛飛的梁高子,這還是那個每天不茍言笑的莊稼漢嗎?溫欣都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溫欣的同屋劉悠悠就是個愛哭的,自從來了陽石子三天兩頭掉眼淚,知青們開玩笑說劉悠悠是林meimei轉世,但是此刻看了梁高子的現場,溫欣覺得那劉悠悠還真是差的遠呢,梁高子同志不論是在音量還是在出水量上都遠遠甩開劉悠悠一個段位。 溫欣無奈的摸摸鼻子,調整了一下站姿,看著咄咄逼人的蠢豬他爹,“趙隊長,其實……這地是我自己耕的?!睖匦烙仓^皮咬牙說了這一句相當難以服眾的話。 話音落了,整個田里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接著就是一陣sao亂。 別說他們,就是溫欣自己說完太陽xue都有點突突的跳。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么?這城里的人就是鬼精,一點也不老實?!?/br> “肯定是哪個野漢子給她刨的地,把俺們牛都給累死了,這也不知道是咋干的活?!?/br> “就是,就是,你看她黑眼珠那么大,一看就是個狐貍精?!?/br> “就她那樣兒能抬得動鋤頭?還說自己干的,誰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