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上回電影票錢還是她出的呢。 得不償失。 怎么算怎么賠本。 遂說道:“那不去了?!?/br> 想到她好這一口,拿出手機查了查最近上映的電影,“去也行,昨天剛好有個新片上映?!?/br> 堯臻掃了一眼,“誰買票?” “……”他忍不住嘲笑,“你怎么對我這么小氣?” “我對你小氣嗎?” 他竟然嗯了一聲,堯臻有些不服氣的看著他,他幫她回憶:“就給我買過一次襪子,十塊錢八雙……關鍵用的我的錢?!?/br> “……” 他繼而又說:“我早晨穿著跑步,小腳趾磨了個水泡?!?/br> 心虛的看著他,“……什么時候的事?” “你自己好好想想?!?/br> 她默了會兒說:“住中暻公館那會兒確實拮據,又不好意思一直問你要錢,買襪子的錢還是菜錢里擠出來的呢?!?/br> 想了想挺直腰板,“我十塊錢十雙的都穿過,你十塊錢八雙的已經很不錯了,矯情,我怎么沒磨破腳趾呢?” “……”李東放嘴角掛著一抹笑,“重點是,你騙我十塊錢一雙買的,擱我這報的帳?!?/br> 堯臻頓時不好意思,埋頭撲進他懷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時候不主要是沒錢……好了好了,下次給你買貴的好了?!?/br> “……” 他還沒說什么,兜里的手機振動,堯臻就抱著他的腰,垂就可以看見。 來電顯示“姐”。 他能有幾個姐,不用想也曉得是李玥。 李東放沒避諱她,直接劃開,放到耳邊接聽。 “姐?” 堯臻忍不住踮起腳,想聽那邊說什么,他的視線垂下,漫不經心的盯著她的臉,發覺她的動作也沒指責。 那邊聲音有些輕,但能夠聽清楚:“又跑那邊去了?” “嗯,什么事?” 李玥嘆了口氣,“這么一直吊著怎么有精力管理公司,董事們意見很大了?!?/br> “一群老頭子吃飽了撐的還有空管別人家事兒?我看還是每年收益太多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br> “……”李玥那邊沉寂了許久才又說,“爸爸既然不在了,我也不想限制你,免得影響我們姐弟的感情?!?/br> “姐,”李東放頓了下,“這件事確實不值得影響我們姐弟之情?!?/br> “要不就帶過來吧,反正這邊對她也不陌生?!?/br> 李東放看了一眼堯臻,故意把她的態度往高了抬,“當初走的時候那么狼狽,怎么可能輕易愿意回去,都是有脾氣有原則的人,她至今還沒給你弟弟面子。我剛剛舔著臉找她還碰了壁?!?/br> “……”李玥抿了抿嘴,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要不要親自過去道歉,八抬大轎請回來。 他語氣略失望,“先不說了,過幾天我就回去了?!?/br> “好吧?!?/br> 李玥被唬住,掛了電話。 堯臻兜著手看他,遲疑著問:“你們打什么啞謎呢?在說我嗎?” 李東放把手機放兜里,接聽了這會子電話手差點凍僵,抬手把她的帽子帶上,哼了哼,“說你?你臉這么大?” “不是說我是說誰呢?我什么時候讓你碰壁了?你別亂說,你姐本來就對我有意見,這下好了,更加不滿意了?!?/br> 他抬了抬眼皮子,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表情。 第72章 堯臻最近可能上火了, 耳朵后面長個小包, 有時候痛有時候不痛,心里有點害怕, 就到百度搜了一下,有說是淋巴結炎的,也有說是淋巴癌的, 總之各種恐怖的言論和照片。 她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李東放在視頻里皺著眉,仔細看一陣,他不是醫生, 肯定也說不出什么,便囑咐:“我明天過去,你不要瞎想,咱們去醫院檢查一下?!?/br> “好?!?/br> 其實一點也不好, 她半夜思來想去,心頭充斥著各種不詳,有一種命不久矣而人生還有很長很多路沒走的悲涼。 輾轉到五點多, 外面的天再要一個小時變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感覺很困很疲倦時,房門打開關上, 動靜不小,露在外面的腿感覺到房門打開那刻, 客廳的冷風順著小腿襲擊被窩。 翻了個身,腿藏被子里, 裹緊。 “還沒睡醒?” 身下的被子被掀開,她立即汗毛直立,抱住自己睜開眼。 李東放直接飛過來的,大早晨的,看了眼時間,應該是大中午了。 他穿著西裝,外面是西裝大衣,領帶抽下了,脖子上圍著短毛圍巾。 就像出差剛回來時的樣子,她沒想到他說來就來了,還來那么快。 李東放:“我昨天沒在東臺市,出差,正要回去,聽你這么說,凌晨直接買了來這的機票?!?/br> 這樣的嗎?她心里有些暖,拉被子蓋住自己,聲音軟綿綿的:“你對我真好,愛你?!?/br> 他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脫下外套,走到床邊一坐,“那麻煩愛我的你別磨嘰,趕緊起床洗漱,我們去醫院?!?/br> 堯臻有些懶懶的,隨意躺著,就是不想動,貪戀被窩的溫暖,“是琳瑯給你開的門嗎?我都沒聽見你敲門?!?/br> “你睡得太沉,沒聽見?!?/br> 她打了個哈欠,“你老是這么過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琳瑯還好,另一個屋里的我跟她關系一般?!?/br> 李東放眼皮子抬也沒抬,“那搬家,或者跟我回去?!?/br> “這邊剛安排好,”她笑著,“這邊我不擔心,就是擔心回去了你jiejie會有意見?!?/br> “她有意見是她的事,做決定是我的事?!?/br> 堯臻對這個保證還是很安心的,捧住他的臉,他剛進來,外面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雖然從車里下車到她家沒多遠的距離,但臉上身上也染上了寒霜。 所以他的臉有些冰手,堯臻替他暖臉,不過手沒他的手大,捧不嚴,噙笑說:“那我跟你回去吧,省得大冬天你來回跑再凍到臉?!?/br> 他蹙了眉,提醒說:“我是做飛機來的,不是坐敞篷車?!?/br> 她哈哈哈笑了幾聲,搖幾下他臉,掀開被子去洗漱。 琳瑯這會兒在外面沒有上班走,他很避嫌,躲在屋里不出門,兩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磨嘰了一會兒,琳瑯說上班要遲到了,拿著包飛奔而去。 她忽然想到李東放是連夜回來,肯定又疲又倦,八成餓著肚子等她吃午飯,遂趕緊刷牙洗臉,最近有些懶,洗了臉就拍個水,甚至連乳液都不想用。 回到房間見李東放坐著,她屋里有電腦桌,他打開電腦正發郵件,掃了一眼,全英文的,內容專用英語單詞居多,她看不太懂。 英語這塊堯臻是個‘旱鴨子’,看的懂不會說,閱讀水平還行,平常讀個英文版的娛樂八卦報,或者國外的雜志都還可以,不過像學術論文這種就不行了,太專業太生僻,其實不光是英語不好,就是英語好的人,隨便拿一篇理工科的碩士博士論文給文科生看,保證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因為太專業太學術,什么模型什么理論,翻譯成漢語你也不懂。 這就叫隔行如隔山。 最近堯善還發愁這事,說她老公的弟弟寫了一篇英文綜述,想找個英語好的人給潤色潤色,可是他這個弟弟是碩士學位,很難找研究方向相似學歷又高的人,后來委托了位雙一流大學教授級別的給看。 人家直接回郵件:不好意思,我是研究分離的,他是研究合成的,雖然都是蒸餾,但具體不是一個方向,不敢隨意指點。 堯臻當時還想主動請纓讓李東放給看看呢,畢竟他有出國經歷,后來一聽還是算了,別上桿子丟人了。 學術一旦研究到極致,就變得偏執挑剔起來了。 就比如至今堯臻都不知道計算屋檐下小水滴的速度、加速度、位移以后,是否走出來的時候可以不淋雨,也不知道打點計時器、游標卡尺、螺旋測微器這些玩意,是否做蛋糕的時候可以派上用場,上次去菜市場買菜,因為計算問題,還被賣菜大爺小小嘲諷了一番。 所以當年周俊是瘋了吧,請中學教師來家里教她這個,然后還不給她學位證畢業證,就連高中畢業證都不給。 她到現在在別人眼里都是個沒文化的鄉野村姑,可見咱們國家把學位證書看得有多重,你可以沒技術,但是你必須有學歷。 現在藍領普遍什么狀態?讓沒學歷有技術的師傅帶幾年有學歷沒技術的徒弟,然后徒弟爬上去,管理師傅。 車子在醫院停下,李東放見她發愣,抬手打了個響指,她晃過神,看著他說:“我最近有點憤世嫉俗?!?/br> 李東放笑了:“是不是內分泌失調?” 堯臻抿嘴,總覺得被說內分泌失調得還過去一句,但她一時想不起怎么反駁。 醫院大廳自助機上掛號,到三樓皮膚科做檢查,門口等的人還不少,她前頭是個過敏患者,臉上脖子上很多小米粒似的疹子,看起來像蕁麻疹。 昨晚沒睡好,堯臻帶著黑眼圈,呵欠連連。 李東放回頭看她,朝椅子抬下巴:“去那坐著,我在這等著叫號?!?/br> 行吧,這種體力活男人肯定要身體力行,她心里因為耳朵后的小疙瘩疑神疑鬼的,也沒心情跟他客氣。 雖然李東放臉上沒表情,但是堯臻能感覺得到他隱隱的擔憂。 好不容易排到她,李東放陪著進去,她把情況簡單一介紹,醫生洗了洗手,戴上口罩皮手套,指尖撥開她耳后的頭發,動作很輕很客氣。 淡淡的說:“看起來不是什么要緊的。有吃消炎藥嗎?” “沒敢亂吃?!?/br> “多久了?” “小半個月?!?/br> 李東放有些不悅,沉下臉:“上次來你怎么沒告訴我?” 堯臻怕他生氣,趕緊解釋道:“當時沒怎么注意,不痛不癢的,以為就是小疙瘩,沒幾天自己能消,只是最近幾天有點痛?!?/br> 李東放沒再說話,她解釋了對方表情也不見緩和多少。 醫生低下頭,在她病歷單上靜靜的寫下幾筆,字體很抽象飄逸,堯臻也看不清具體說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