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剛一接聽她眼眶就紅了紅,語無倫次說:“網上都在傳九水鎮地震了,我看見班里也在討論,剛才你感覺到地震了嗎?我想回去看一眼,感覺不太妙,可能是真的……” 李東放沒聽懂她沒頭沒尾的話什么意思,理解了幾秒才問:“你meimei是不是在九水鎮?” “對!” 他了然:“你有沒有給她打電話試試?” “打了,不在服務區……”寧謐有些急,“能不能讓劉國宴送我回去,現在我什么也顧不上了?!?/br> “你稍等一下,”李東放說了一句。 寧謐聽見那邊傳來不太清晰的談話聲,看樣子李東放身邊有人。 她沒心情聽他們說什么,喂了兩聲。 “你來我這吧,我讓劉國宴接你?!?/br> “不用,我打車過去?!睂幹k不想再浪費時間,掛斷電話揮手叫車。 她在路上看到媒體上的最新消息,有人分享了一組最新照片,是九水鎮附近鄉村的實況,顯示村頭的水庫被泥石流沖開,就近村民的房屋已經被大水淹沒,那邊近幾天一直陰雨連綿,好像地震前的預警一般。 有人在下方評論說老家就是那邊的,前幾天剛剛回去了一趟,見山上的老鼠頻繁出洞挪窩隱約覺得奇怪,現在跟家中還沒聯系上,準備請假回家看看,后面跟著一片祈禱祝福的聲音。 寧謐到中暻公館,看見李東放松了口氣,李東放先她一步說:“你先別急,我已經讓林佑聯系了那邊警方了,很快就能有消息?!?/br> 她點了點頭,自我安慰說:“那邊民房居多,雖然禁不住地震,但是逃生比較方便?!?/br> 但是如果發生泥石流,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她心里亂糟糟的,看著李東放說:“前幾年周俊身邊王秘書的爸爸就是一天下冰雹去世的,當時有人自稱是警察,打電話向他確認身份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詐騙。當時王秘書問換做我信不信,我說哪有那么狗血,不過這騙子還挺與時俱進,下午剛下了冰雹,晚上就說出事了?!?/br> 李東放抿嘴看著她,沒確定之前什么也不好說。 她說到此處吸了口氣,繼續講:“但是過去了幾個小時對方都沒有提要錢的事,我隱約就覺得不妙了……他爸的確是去世了,不是詐騙……” 李東放點了根煙,“值得安慰的是你還沒收到警察的消息?!?/br> “但聽說九水鎮被淹了,死傷很多人,”她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細雨,被雨水打濕的玉蘭葉子,“救援人員已經往那邊趕,但山體滑坡,道路不通?!?/br> 李東放抽了一口煙,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拿起來去臥室接。 寧謐蹙起眉,難道不是林佑的電話嗎?怎么還避著她接? 沒多久李東放就出來了,腰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所以走路稍微有點抬不起腳。 寧墨抬起頭期盼的看著他,見他盯著自己,表情柔和語氣耐心的解釋:“是這樣,那邊確實出事了,地震引發山體滑坡,但不是泥石流?,F在亂成一團,對外通信的設施損壞,所以打不通電話?!?/br> 寧謐心里亂跳了一陣,“我就說出事了……” 李東放說:“林佑覺得應該在后方等消息。你要是等不及的話,我們現在就開車過去看看?!?/br> “我們?” “對,”李東放語氣自然的說,“劉國宴開車,我也一道兒過去?!?/br> 她往李東放腰上看:“你的傷……” “傷沒有大礙,已經不怎么痛?!?/br> “我跟劉國宴去就可以,你好好養傷?!?/br> 李東放打斷她,開始穿外套,“走吧?!?/br> 寧謐張了張嘴,看向劉國宴,以為他會阻攔,沒想到劉國宴什么也沒說。 雖然很倉促但必須帶上證件,這是最基本的東西,寧謐的身份證一直隨身攜帶,李東放去書房錢包里拿身份證,想了想把抽屜里的□□塞進了腰間。 林佑猜出來以李東放的尿性一定會去,趕緊開車前來阻攔。 寧謐跟劉國宴上車等他,看見林佑跟他拉扯,兩人不知道在說什么,情緒都有些激動。 林佑質問:“你是不是瘋了?真想知道讓小劉自己去就行了,身上的傷還沒好你是不是忘了!” 李東放表情很嚴肅,“好端端的怎么多出來一個meimei,你不覺得可疑嗎?我不去看一趟心里不安,這次務必親自去?!?/br> “天底下巧合的事有很多,你能不能醒醒?” 李東放:“我他媽醒不了,或許就是有什么誤會。只要不是親眼看見的我就不信?!?/br> “或許這就是為了引你過去設的局,非常時期你理智點?!?/br> “……” 寧謐等的心煩氣躁,推開車門下來,遠遠看著他們倆。 看見李東放表情凝重,拍了拍林佑的肩膀,轉身往她這走。 寧謐無心關心其他,彎腰上了車。 “其實你真的不用跟我去,你的傷還沒好,你不去我也不會怪你的?!彼降膭窳艘痪?,心里有些愧疚。 李東放看了她兩眼,試探著問:“你meimei長得跟你像不像?” 她疑惑的看他,坦白說:“當然了?!?/br> “她多大了?” “跟我一樣大,我們是雙胞胎?!?/br> 李東放愣了一下,眉頭稍稍蹙起,沉默的看她許久。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啊寶貝們,今天情況特殊,明天會盡量多寫的,就這一更吧 第38章 從中暻公館出市區, 一路都很順暢, 媒體爆出來幾則消息以后也沒見有別的動靜,估計都在等最新新聞。 寧謐的手機電量支撐不住, 眼瞅著要關機,她這會兒冷靜下來,忽然想起來周俊在她手機里動了手腳, 一直監視自己的動向, 想了想趕緊干脆關機,遞給李東放充電。 他看了自己一眼,胳膊伸過來握住自己手, 溫熱的手掌裹著她。 寧謐沒有說話,情緒有些低落。 被他捏了捏指尖,微弱的疼痛讓她緩過神,聽他說:“到了那不管情況怎么樣都要冷靜, 好嗎?” 她聞言心里隱隱的不安,“你是聽說什么了嗎?” 李東放說:“我沒有聽說什么,就是囑咐你幾句?!?/br> 見她還看著自己, 想了想才說:“我現在傷還沒好,到那指不定要你照顧, 所以希望你在找到你meimei之前保持鎮定?!?/br> 她垂下頭嗯了一聲,九水鎮是個小鎮, 人口不多,住的地方也比較稀疏,不過堯善現在已經嫁人了, 那肯定就有人照顧,所以就算趕上地震,沒有生命危險的話也有人陪著。 李東放剛才那么說其實并不是示弱,而是讓她堅強一些,用意她都明白,也知道自己還沒確定meimei有危險時先不要自亂陣腳。 開車過去要七八個小時,眼看著天黑下來,他們不得不到服務區休整,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寧謐到服務區的超市買瓶裝咖啡,路上給劉國宴提神用。 李東放跟在后面,拿了兩包香煙,她本來是要阻攔的,但也想到可能是怕他自己跟劉國宴半夜會困,買來提神的東西,這個時候阻止的話說不出口。 李東放跟劉國宴站在馬路牙子上抽完兩支煙,站起來上車。 一路上車里都比較安靜,李東放時有時無的跟劉國宴交談兩句,問他困不困。 距離九水鎮還有百十公里的地方就走不動了,一路上堵車不斷,寧謐剛才撐不住打了會兒盹,此刻被刺耳的鳴笛聲吵醒。 睜開眼看見身邊的座位空著,李東放不在車里。 她身上披著一件男人的外套,深灰色的絨線衣服,看樣子是李東放從后備箱或者哪里找出來的。 外面剛下了雨,地勢海拔高溫度也低,車里很暖和,她推開車門就感到冷風拂面而來。 裹緊大衣,反手關上車門。 李東放在前面跟人交涉著什么,嘴巴里叼著煙,對方手里也拿了一根香煙,他邊說邊給別人點煙,指了指前面的路,彎下腰湊耳朵聽別人說話。 說完笑著道謝,朝她走過來。 寧謐看見他的黑色皮鞋上滿是泥漬,踩在泥水洼里,鞋底沾了一層厚厚一層的淤泥,已經沒有了鞋子本來應該有的樣子,她還是頭一次見李東放這么狼狽,也是頭一次有個男人為了自己這么狼狽,而且身上還帶著傷。 想到這里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發熱。 李東放身體剛受過傷,多少肯定都會有點折損,這幾步路走過來就有點喘息不行,找了一塊大石頭把腳上的泥刮干凈。 見她一直看自己,鼻子紅彤彤的,跺了跺腳上的臟東西問:“看什么呢?” “你干什么去了,我剛才睡著了……” “去前頭問問路,看看往前好不好走?!?/br> “好走嗎?” 他搖搖頭,嘆氣說:“我們估計得找個地方就近住下了?!?/br> 寧謐看了看朦朧的月色,他們陪著熬了一夜肯定已經很累,劉國宴開了一夜的車,李東放的傷沒好,都折騰的不輕。 “不知道再往前有沒有旅館可以住,這里很偏僻?!?/br> 李東放說:“我都打聽明白了,再往前就是大道,算個小交通樞紐,來往送貨的貨車比較多,有旅館有飯店?!?/br> 劉國宴精神一振:“那太好了,咱們趕緊上車趕路吧?!?/br> 李東放低頭看了寧謐一眼,跟她商量說:“劉國宴開了這么久的車也累了,我們必須得休息,更何況現在凌晨三四點,天還沒亮,我們就算到了九水鎮也沒辦法找人?!?/br> “找地方休息吧,我沒事?!?/br> 她這么說李東放松了口氣,雖然她內心很急,但照舊通情達理,自己沒看錯人。 雖然距離九水鎮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已經能看出此處也受到極小的波及,比如路面上有碎小的落石,近處山坡上有折斷的樹枝。 再往前走就看見人跡,道路兩邊漸漸開闊,遠處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暈。 大概像他們這樣連夜回去的車子很多,因為道路和天氣原因都不能不在路上歇腳,所以問了兩家旅店不是客滿就是停止位不足,最后在鎮子里面找了個規模和店面都比較好一點的賓館。 寧謐接熱水給李東放擦了擦上身,然后拿出備用藥給他消毒換藥,看了眼傷口,有些發白,不知道是正常情況還是因為紗布包裹太久傷口長時間處于潮濕環境下導致的。 她輕輕吹了吹,問他:“痛嗎?” “不按已經沒事了?!?/br> 她歪著頭認真給他包扎,嘆氣說:“好像認識我的人都比較倒霉?!?/br> “為什么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