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她就是睡著了,李東放完全是大實話,絲毫沒有撒謊或是添油加醋,至于怎么睡的,自己睡還是跟人睡,那就需要周俊自己想了。 短短三個字暗潮洶涌,李東放占據天時地利,自然而然就堵得他啞口無言。 周俊語氣明顯提高,隱隱帶著不耐煩:“她睡了?你怎么會拿著她的手機?剛才兩個電話也是你掛斷的吧……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李總?” 李東放懶得再說話,直接掛斷。瞧她的手機用了一天電量已經不多,又考慮開著機充電對手機壽命不好,便本著好心好意幫寧謐關了機。 值得注意的是,李東放認為這是“幫”。 他放下手機,仔仔細細看向眼前的姑娘。家里的生活水平按理說還算不錯,忽然覺得她比以前似乎還瘦了點,別看整天嘻嘻哈哈的,大概一天到晚擔驚受怕,吃不好也睡不好。 就這么看了許久,低聲批評她:“招蜂引蝶的,不安分?!?/br> 說罷也沒有留下,掏著褲兜站起來慢悠悠離開。 林佑帶著于倩也在這層休息,李東放這夜睡得并不好,半夜出去買煙,回來時路過林佑的房間,無意間聽見里面隱、晦的動靜,聲音或高或低,起伏不定。 他并不是有意聽到,心里不禁詫異,度假酒店最好的一點就是隔音做得好,對外也是這么宣傳的,林佑得是用了多大的勁才能鬧騰出這么大動靜? 忍不住搖頭笑笑,徑自往房間走。 進屋便推開窗,把素凈的窗簾拉到里邊,眼前的視野頓時開闊,湖面倒映出酒店的樣子,隨著水流晃蕩。外面并沒有漆黑一片,遠處有人比他夜里還能熬,沖這邊吹口哨。 他手指里夾著的煙點燃沒有抽,任它慢慢燒完熄滅。 大半夜睡不著就是容易瞎想,回憶起周俊打電話這件事,忍不住把周俊這個人詆毀一遍。 眼前忽地就浮現出寧謐紅潤的、嘴、唇。 當時頭腦一熱就做了出格的事。她大概也是醉太厲害了,竟然還主動迎合。 拿香煙的手正是不久前撫觸她的那只,手上觸感沒了,腦子里記憶卻依舊深刻?;?、膩、膩的,讓人不得不想。 一直以為她身材單薄,原來是看走眼了。 不禁覺得自己好笑,這女孩子怎么就跟手里的香煙一樣,一旦抽上了竟叫人念念不忘。 第24章 白紗隨著微弱的風飄揚起來, 在地面上掃來掃去。度假村這個季節的早晨還有些涼爽, 不適合開窗。 寧謐一覺到天亮,睜開眼望著吊燈放空, 依稀記得自己喝了酒,所以腦袋因為宿醉還有稍稍的眩暈。 昨天的衣服裹在身上,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掀開被子下床, 伸手一撐就摸到件東西,白色的蕾、絲內衣躺在床邊,抬手摸了摸自己, 遲疑了,昨晚林佑上廁所時說要和于倩送她回來,寧謐現在回憶只能記到這里,于倩幫她脫的? 倩姐心還挺細, 否則穿著睡一夜肯定要勒死了。 寧謐醒的早,洗漱的時候發現了一條藍格子的領帶,在浴室的浴巾支架上掛著, 她捏住舉起,仰著頭打量半天。 似乎……有點眼熟, 好像是昨天李東放脖子上的那條。 他平常很少把領帶打那么正式,再加上從李家出來的時候他穿的比較休閑, 到這后消失了一會兒便換了一身西裝出現,寧謐自然不經意多看了兩眼。 他的東西怎么會在自己睡覺的浴室里? 細思極恐! 但好像也并沒發生什么事。不是寧謐神經大條,實在是換成任何人都不會無端猜測。 正想著門外出現敲門聲, 下一秒就聽見腳步聲。 李東放繞過客廳到浴室尋她,見她手里拿著自己的領帶便頓了一下。 以為她會為昨天的事嬌羞,紅著臉不敢跟他講話。 沒想到她卻如往常一樣的口吻:“你怎么有這個房間的房卡?” “……前臺給的?!?/br> “還有……你的領帶怎么在我這?” 李東放皺了下眉,沒說什么,反而瞇著眼睛打量她的神色,不像是裝的。 她繼續問:“是不是你的?我看著好像是?!?/br> 他沉默了會兒,否認:“不是?!?/br> 寧謐眉梢一挑,“除了你還會有別人嗎?昨天我們四個就你穿過西裝?!?/br> 他無從抵賴,點了個頭敷衍說:“那也可能是我的?!?/br> 是不是自己的領帶還能不知道?寧謐覺得李東放這會兒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大清早想什么呢,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叔叔你怎么了?” 李東放找了個地方坐下,漸漸想明白什么,氣得笑了起來:“我沒事,好得很?!?/br> 寧謐聽他這么說好像是在自嘲,又好像在反諷她,郁悶地抿了抿嘴。 她扔下領帶回到洗手間洗漱,磨蹭了二十幾分鐘也沒見他不耐煩。 于倩和林佑早就起來在樓下自助餐廳就餐。寧謐剛進門就看見林佑沖他們揮手。 這會兒時間還早,餐廳沒幾桌客人,寧謐昨天酒喝多了,嘴里到現在都舉得發苦,端著盤子夾了兩塊糕點,第二趟回去倒了一玻璃杯咖啡。 于倩一直不敢吃這么高熱量的早餐,羨慕說:“你早餐都是吃熱含量這么高的東西嗎?” 寧謐剛要咬蛋糕,看見于倩盯著她舔了舔嘴唇,似乎眼饞的很,自己也知道守著節食的人吃甜點是罪過,借口說:“我在長身體嘛……容易餓……” 其實她本人吸收不好,以前看中醫說是氣血兩虛,兩天不吃rou都覺得嘴巴能淡出鳥。 李東放跟林佑選餐還沒回來。于倩還記著昨晚的事,經過一夜后漸漸開始覺得不真實,好像做夢看見的夢境。 想了想,默不作聲換了個座位,跟寧謐挨著坐。 遲疑了幾秒,晃動著檸檬水杯問:“寧謐,你二十歲了吧?” 寧謐以為還在上一個關于長身體的話題上,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 “對啊……二十歲一般不長個了,不過每次大家說我吃得多我都會搬出來這個借口用一用?!?/br> 于倩咬了咬嘴唇,想說什么,又怕傷害到她,不知道寧謐是否喝醉酒記性不好,不記得了跟李東放發生的事。 但她覺得李東放肯定是慣犯,平常便有可能對寧謐動手動腳??蓱z女孩子羞于啟齒,更不敢拿起法律武器。 寧謐看她眼神一直在糾結,似乎欲言又止,便說:“倩姐你想說什么直管說就好?!?/br> 于倩往李東放那看了一眼,輕聲說:“昨天我一個朋友的侄女說她在駕校練車被教練sao、擾了?!?/br> 寧謐眉頭蹙了蹙,關心到:“你那個朋友的侄女現在這么樣?” “其實也沒有很嚴重,就是科二的時候學習走s彎,教練假意越過她拿水杯的時候隔著衣服碰了碰她的胸。小姑娘當是沒有多想,回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一般情況下,這種事只要覺得是被qin fan到,便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朋友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過去了半個多月,又沒證據,已經沒辦法追究這件事了……現在這種情況不稀罕,遇見了就不能忍氣吞聲,你明白吧?” 于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這么機智,把故事編的有鼻子有眼睛。 寧謐越聽越糊涂,不解道:“正規駕校嗎?你那個朋友怎么不投訴到駕校呢?匿名投訴就可以?!?/br> 于倩頓時住嘴,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說下去,原本就是想暗示她,不是想找她幫著出主意。好半天問了句:“你昨天是不是喝斷片了?” 寧謐尷尬起來:“我一喝醉就容易斷片,怎么了,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好戲?” 于倩張了張嘴,更不知道說什么了。真想給她腦袋一巴掌。 “那你,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有啊?!睂幹k糾結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說。 于倩聞言神情緊張的盯著她,抬手握住她的雙手,不自覺用了用力,差點要戳破真相。 寧謐湊過來,紅著臉說:“早晨大姨媽來了,肚子有些墜脹?!?/br> “……” 說了這么會兒李東放和林佑才回來,說是碰到昨天派對的人,聊了兩句。 于倩面色難看的掃了李東放一眼,低下頭吃飯。 饒是李東放再顧忌林佑的面子這下也有點不悅,喝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說:“林佑,怎么惹于倩生氣了,怎么從昨天到今天看見誰都吹胡子瞪眼的?” 林佑舉得這話里有話,氣氛一時無比尷尬。 寧謐看向李東放,試圖解圍:“倩姐不是針對你,她心情不好,朋友遇到點事?!?/br> 李東放說:“哦?什么事?” 寧謐低頭詢問于倩:“倩姐,我能告訴他嗎” 于倩心里想的是趁此機會敲打敲打李東放,便點頭:“可以?!?/br> 寧謐輕描淡寫說:“她朋友的侄女在駕校學開車的時候被教練非、禮了?!?/br> 林佑耳朵支起來,很感興趣:“怎么非、禮的?” 寧謐看他一眼:“襲、胸?!?/br> 男人果然感興趣的地方與眾不同,這個時候不問事情怎么處理的,竟然問怎么非、禮的。寧謐有些不滿。 于倩這時去看李東放,李東放正好抬眼,兩人視線交錯了一下,他端著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于倩主動問他:“李總怎么看這種事?!?/br> 李東放沉吟了會兒,“要不是你情我愿的話,確實很欠揍。沒報警嗎?” 寧謐附議:“我也覺得應該報警?!?/br> 于倩深吸了口氣,李東放還真是老狐貍,這個時候都面不改色、應對自如。寧謐這姑娘你說她伶俐吧,有時候是真蠢。她到底是外人,能做的都做了,只能希望寧謐自求多福。 寧謐十五六歲的時候生活艱辛,挨凍是常有的事,女孩子容易烙下病根,現在來那個就比較遭罪。頭三天都會痛。去年倒是請老中醫調理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婦科醫生倒是說沒事,因為現在很多女孩冬天不注意保暖,大多都有生理痛這個毛病。 以為吃了早飯就能回去,沒想到李東放還有別的安排。他跟林佑預約了盲人師傅捏腳,放松解乏。 寧謐勉強直起腰,咬牙看了他一會兒:“你怎么那么會享受啊?!?/br> “你也一起?” 是想一起,但聽說生理期不可以捏腳按、摩,臉色這會兒有些發白,暗示說:“我、我身體不舒服,現在不合適?!?/br> 林佑走在前面,聞言有些掃興,取笑說:“你怎么總是這里痛那里癢,小小年紀身子骨這么差?” 李東放不覺得奇怪,她以前那樣的生活環境能養個好身子才怪,指不定以后得怎么花功夫調理。 有了女朋友的人寧謐不指望會對自己憐香惜玉,扯了扯李東放的袖子:“我沒裝病……我、我那個來了……” 李東放忽地想起來上次,眉宇皺了皺,道:“上次在花園你說身體不舒服就用的這理由,看來你這大姨媽還挺偏愛你,隔三差五就會來看你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