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現在都這個時候了,再跟準備了一兩年之久的同學一道備考,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這么一來,繁重的課程累得凌夏沒有任何精力去安撫別人。 有時候連傅衍跑來學??此?,她也只是帶他到圖書館看了一天書。 凌夏這么努力,就為了明天這一搏了。 她坐定后正準備看書,習慣性的刷了下手機,發現首頁過來一個微信,一打開就看是傅衍發過來的。 “夏夏,你今天是生理期,蘭城又下雪了,一定記得要穿的暖些,多喝熱水。明天好好考,么么噠?!?/br> 凌夏見了這條信息,嘴角微翹,心里有些暖洋洋的……傅衍的為人就是這樣,就算不支持自己考研,但還是很關心她的。 …… 有了男朋友的鼓勵,凌夏這一突擊,就戰到了十一點。 因為怕影響第二天的考試狀態,她才打算早點回去休息。 誰知道她剛收拾好書,正準備穿衣服出門,就聽見電話響了。 凌夏隨手接通,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個男生很著急地聲音: “請問你是凌夏嗎?這里是第一醫院,傅衍出車禍了,正在搶救。 你是他通訊錄第一個,請問你能來一下嗎?” 凌夏聽了這話腦子嗡的一聲響,手里的書掉了一地,也顧不上撿,連棉衣都忘了穿,著急忙慌地就跑出去,抬手打車去了醫院。 沒想到一路上這車子卻越開越偏,司機居然還不顧她的質問,一直把車開到郊外才停了下來。 還把她從車上推了下去,揚長而去。 這個時段,郊外正在開發,到傍晚以后,基本不會再有車經過。 凌夏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一輛車。 她擔心傅衍出什么事,就穿著單衣,硬生生地在大雪天走了五個多小時,才堪堪走到了城區,打車到了醫院。 一到醫院的凌夏瘋了似的跑到值班室,詢問傅衍的狀態跟病房,她覺得自己緊張得心跳都要停了。 沒想到護士查了一會兒,奇怪的瞄了她一眼,才說:“今天沒有一個叫傅衍的人過來這里急救,住院部也沒有記錄,你是不是記錯了醫院?” “謝謝護士,那我再去問問!”凌夏給護士鞠了個躬表示感謝。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還是給傅衍的手機打了個電話,沒想到一接通就掛了,又試了幾次,也都被掛掉了。 凌夏想著可能是傅衍手機掉了,被人拿來惡作劇,她就想先回出租房,畢竟她明天還有考試,再這么耽擱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 … 神經太緊繃時不覺得,可一放松下來,僅穿個單衣的凌夏就被凍了個夠嗆。 因為她棉衣還在圖書館——當時心急,連衣服都沒拿。 好不容易挨到了出租屋,一進門,一陣暖氣迎面撲來,平常老是被大家抱怨的暖氣,今天居然格外的熱。 好一會兒凌夏的身體才回暖了,臉上燒得厲害,手、腳、耳朵都有些刺癢,摸上去還有些熱痛。 凌夏正準備趕緊瞇一瞇,畢竟明天還有考試,自己這半年來秉燭達旦,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等考完了好好緩一緩,保養一下?!泵獾孟駝e人調侃的那樣,整個人都老了一圈兒。 這么一想,她就和衣側躺著剛瞇著了,迷迷瞪瞪的正要深眠,忽然電話鈴響了,凌夏下意識的接了,就聽到讓人大開眼界的事。 剛開始是一段男女急促的喘息聲,凌夏還以為是哪個神經病在惡作劇,正準備掛了,就聽到女的叫了一聲阿衍。 那聲音,簡直能膩得捏出油來。 凌夏瞬間一個激靈,整個人就清醒了,還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這時,她聽見電話里清晰的傳來了自己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居然還有些說不出的性感深沉: “好淼淼,寶貝兒,快給我。嗯?都憋了好長時間了,寶貝兒疼疼我?” 凌夏瞬間好像被人當頭灌了一桶冰水,渾身都無意識的抖了起來。 接下來她機械的聽著電話里不堪入耳的調笑聲、叫床聲,到最后一聲低吼,一切才平息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叫淼淼的女聲才嬌嗔地問: “我們什么時候結婚???眼看著這都三個月了,再有兩個月,我的肚子就遮不住了,穿婚紗什么的也不好看。 你是不是還想著她?是不是?” 電話里傳出一個有點氣弱的聲音:“你瞎說什么?我……我早就跟她分手了,是不是不累才這么胡思亂想,嗯?” 電話里的兩人居然又開始了! 凌夏諷刺一笑,“已經”分手了嗎,那昨晚還給自己發短信讓生理期多喝熱水的是鬼? 他們最近兩個月是沒有見過面,也沒有電話,但短信、微信卻從來沒斷過,自己卻在這種情況下被分手了。 懵了好一會兒,凌夏才安慰自己:這樣也好,總比結婚了又離婚來的強。 她無力的掛了電話,屋子里這才恢復了寧靜,凌夏呆呆的坐了一會兒。 才躺下睡了,準備考完試再徹底跟傅衍說拜拜。 她心道 ——看著以前他幫過自己的份上,出軌這事就一筆勾銷了吧!畢竟…… 想著想著凌夏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她卻沒想到,她這么一睡,就再也沒有起來,半夜還發起了高燒。 凌夏穿著單衣在外頭被凍了半晚上,本來就寒氣入體,再加上剛才氣急攻心。 內憂外患之下,她就徹底的病倒了。 也錯過了考研! 可能因為她一般不生病的原因,這一病就連綿不斷的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期間凌夏就再也沒有起得來,連水都沒有喝一口。 第2章 分手 等凌夏再醒來時還有點蒙,下意識轉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天居然是灰蒙蒙的。 她已經高燒了好幾天了,睡著時還不覺得,可一醒來就感覺自己軟的跟面條似的。 凌夏還沒起來,就感覺肚子可勁的在抗議了。 沒辦法,這幾天她發燒起不來,自然沒有吃東西,這會兒忽然清醒過來了,感覺自己簡直能吞下一頭牛。 當然,是酸菜肥“?!本透昧?,最好配一碗白生生的大米飯,一口牛rou一口酸菜,等吃的差不多了,把酸湯往米飯里一倒,連湯帶飯吸溜一口,那滋味……簡直了。 想著想著,凌夏狠狠地吞了口口水,眼睛一亮,頓時病都好了一半,猛得一翻身,想下床點個外賣。 可大概是睡得太久了,她剛一翻身,頭就嗡的一聲響,眼前一黑,就又摔到了床上,把出租屋的木床板砸的咚的一聲響。 凌夏住的出租屋不提供鋪蓋,所以她用的還是當初上大學時學校發的,又薄又硬,一點兒沒起到緩沖作用,所以她頓時半個身子都摔麻了。 緩了好一會兒,凌夏等著自己頭昏的勁兒過去了些,才試著用手肘撐了好幾次,慢慢把身體挪到床頭。 這時她覺得自己的頭又是一陣發昏,只好又頓了好一陣子,才慢慢的下了床,這期間還差點從床梯上滾下來。 凌夏苦笑了聲,又把表情恢復成了面癱——笑肌往上拉實在太累了。 凌夏剛才想著就不吃了,再睡一會兒,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了,人也胡思亂想起來,她感覺自己要是再不起來,恐怕就要死在這床上了。 想到這里,凌夏硬撐著起身,手軟腳軟的從床頭柜里翻出幾袋方便面,飄去熱水間打了壺熱水,泡了包方便面,什么肥牛米飯的,都去他娘的吧,啥都沒有這包方便面香。 難得罵了句臟話的斯文人只是在心里腹誹,不是因為好教養,而是張不開嘴。 不一會兒一股濃郁的香味就散的滿屋子都是,聞著味凌夏肚子里就一陣鈍鈍的疼。 吸溜了一口口水,凌夏拿起筷子就是一頓猛吃,才吃了幾口,就泛起一陣反胃,咽了口唾沫壓下了這股惡心感。 忽然眼淚就下來了,張著口無聲的哭了個昏天暗地,凌夏這才感覺梗在喉頭的那股郁氣消散了些。 用手背胡亂抹了幾把,凌夏忽然僵住了,踉蹌著走到桌子旁邊,拿起鏡子一看: 里面的女人蓬頭垢面,一對深深的黑眼圈,雙眼無神,額頭上還爆著兩點痘痘,臉色黃黃的,像個二十七、八的不良職業者,還是卸了妝那種。 凌夏連忙隨手把鏡子放下,拿起桌子上的粉撲往臉上上了一層粉,化了眉,涂了口紅。 又拿起桌子上的鏡子,看著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的憔悴。 她瘋了一樣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掃的到處都是,各種化妝品瓶子碎了一地,玻璃渣子四處亂濺,飛到了她的左眉頭,血霎時順著臉流下來了,和(huo)著眼淚弄了凌夏一臉一脖子,連睡衣的前襟都染紅了一片。 凌夏木然的扯過毛巾,胡亂按到了傷口上,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等感覺血不留了,才扔下毛巾。 開始清理流的到處是的血跡,然后用熱毛巾擦了擦臉和脖子上的血,脫下了睡衣,一拉脖子上的紅線,露出一塊心形的灰色石頭來。 那石頭正被帶在胸前,也被血流的黏糊糊的。 她正要擦一擦,就覺得臉上一涼,血又流下來了,凌夏匆匆拽過另一條干凈的毛巾,捂住傷口,這次沒敢亂來,就著毛巾爬上了床。 因為她現在暈的實在是站不住了,因此也沒有注意到,石頭上的血跡居然緩緩的被吸收了。 …… 等凌夏再醒來時,已經第二天了七八點了,她起來一翻手機,發現上面居然有六七十個未接來電。 凌夏習以為常的看完里面的內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來。 傅衍可真是好演技,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能裝出這種二十四孝男友的作態,何必呢? 理都沒理傅衍打過來的未接來電,凌夏伸了伸懶腰,準備吃點東西,再做簡歷找工作。 現在她的研究生生涯是徹底的沒戲了,談了四年的忠犬男朋友,也在眨眼間變了一個模樣。 為了考研,她已經半年沒有出去做兼職了,卡里的錢實在不多了。 再不想辦法找工作,她就得活生生餓死在蘭城。 …… 一場大病仿佛耗盡了凌夏的精力,讓她瞬間感覺有點心力交瘁,根本沒力氣陪著傅衍演戲。 昨天狀態不好,狠狠發了一通氣,她才感覺自己心里舒服了一下,可現在清醒過來了,凌夏卻有些后悔。 她何苦砸了自己的化妝品,還弄傷了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