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看熱鬧的人都神奇地安靜下來,轉頭等著湯君赫的反應。他們還記得剛開學那次,湯君赫將楊煊的籃球直接扔到了后山上,雖然體格相差甚遠,但這個不合群的好學生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惹。他們等著湯君赫惹惱楊煊,然后被他當眾教訓一頓——楊煊靠打架而威名遠揚,但大多數人卻并沒有親眼目睹過。 然而,令他們掃興的是,這個所謂的“懲罰”進行得相當順利,楊煊將煙盒打開,推到湯君赫面前,示意他自己拿一支出來。湯君赫也并沒有想象中那種惱羞成怒的反應,只是平靜地抽了支煙出來。 ktv里燈光閃爍,刺目的彩光伴隨著動感的韻律從一角打到另一角,晃得人頭暈眼花,屋子里光怪陸離,所有的東西都失了原本的顏色。湯君赫甚至都沒有仔細看一眼那個煙盒,他只是直直地看著楊煊,從里面抽了一支出來。 ——“今晚無論如何都不要抽煙?!?/br> ——可是楊煊要教他,他又怎么能拒絕? 看著那只青藍色的煙被湯君赫用指尖捏了出來,楊煊的瞳孔幾不可見地驟然一縮。剛剛做下的那個關于命運的決定立竿見影地起了作用,難道是命運在指使著他利用他弟弟報復湯小年嗎? “哥,”他看著湯君赫的嘴唇在晦暗的燈光下一張一合,“打火機?!蹦请p貓似的眼睛看著他,像是沒有摻進任何雜質的黑瑪瑙,跟頭頂瘋狂律動的燈光格格不入。 ——“亦可用于催/情?!痹跊]有被催/情的情況下,眼前這張臉上都曾閃過那種無辜而引誘的神情,若是真的被催/情了又會怎么樣呢? 楊煊從煙盒里拿出了另一只煙,咬到嘴里,拿出打火機,劃出火將煙點著了,他抽了一口,然后朝湯君赫抬了抬下巴,將打火機朝他推過去,示意他示范做完了,該輪到他了。 湯君赫學東西一向很快,這次他連順序都學得一模一樣,他學著楊煊,將那只青藍色的煙含到唇間,然后拿起桌上那個金屬質感的打火機,拇指劃開蓋子,“呲”的一聲輕響,火苗躥了起來。 他垂著眼,密密的睫毛蓋下來,在下眼瞼上投出一排參差不齊的暗影,微微顫動著。他將打火機朝煙的一端湊過去,金黃色的煙絲被點著了,冒出一縷淡青色的煙霧。 湯君赫抬眼看著楊煊,他吸煙的樣子看上去和平時完全不同,無辜少了幾分,引誘多了幾分,含著煙的兩片嘴唇被青藍色襯得尤為嫣紅。 楊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待湯君赫吸上一口,他伸出手,將那支煙從他弟弟的嘴唇間抽了出來,然后轉頭抬眼看著馮博:“可以了吧?” 馮博愣了愣,才回過神:“???這就完了?” “還要怎么樣?”楊煊皺起眉,神情中有些不耐。 “起碼要抽一口啊……”馮博看向旁邊的人,試圖尋找認同,“對吧?提前說好規則的?!?/br> “這樣就可以了?!睏铎硬蝗葜靡傻爻谅暤?,像是說給馮博聽的,又像是說給湯君赫聽的,說這話的時候,他伸手揉了下湯君赫的頭發,動作算不上溫柔。 而那只青藍色的、還燃著金黃色火星的煙,被他按到另一只手心的掌丘上,硬生生地捻滅了。 第五十四章 “不玩了不玩了,”有人喊著,“都快十點了,再唱一會兒該回去了?!?/br> 包間里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楊煊坐回靠墻的皮質沙發上,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那瓶啤酒,一口氣灌了大半瓶下去,然后后背重重地倚到沙發背上,他仰著頭,閉著眼睛,眉頭緊鎖。 湯君赫扭頭看了看他,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可楊煊卻不動聲色地把手掙開了。 應茴說話算話,真的唱了那首《紙飛機》,聲音溫柔而纏綿,大抵在場的人也都鬧得累了,一時沒人大呼小叫,都靜下來聽她唱歌。 “王子騎白馬,月亮不見啦,還有貓咪追著尾巴有多傻,小時候的記憶好無價……” 馮博轉頭看向楊煊,他不明白怎么都到了最后一步,只差吸上一口,楊煊卻收手了,明明他以前從不是這樣舉棋不定的人。然而一扭頭,他就撞上了湯君赫直直看過來的眼神。屏幕墻上,mv畫面一閃一閃,光打在湯君赫的臉上,讓他看起來白得像個假人。 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像極了一雙幽深的貓眼,盯著他看的時候一眨也不眨,冷森森的,沒來由地讓他的脊背瞬間攀上一股涼意。 馮博下意識避開目光,回過神來才惱怒自己剛剛在怕什么——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搞得陰森森的,有什么好怕的?但他再回頭時,湯君赫已經收回了目光, “哥,”湯君赫轉過頭看著楊煊,小聲說,“我們回去吧?!?/br> 楊煊睜開眼,仰靠在椅背上的頭轉過來看他,那雙因為微凹而顯得尤為深邃的眼睛,在剛剛那短短的幾分鐘內混入了明顯的血絲,聲音聽上去啞得令人心驚:“嗯,走吧?!?/br> 見楊煊帶著湯君赫推門出去,馮博梗著脖子不作聲,倒是王興淳扭頭問他:“煊哥,你這就走???” “嗯,先走了,你們玩吧?!彼臓顟B看上去很不對勁,不是打架時的那種戾氣,也不是耐心耗盡時的那種煩躁,那是一種莫可名狀的神情,讓他看上去像是變了個人。 “怎么了?”王興淳指著合上的門,用口型問馮博。 馮博聳了聳肩,看樣子并不想多說。 出了門,楊煊朝左拐過去,帶著湯君赫走到電梯前。兩邊的電梯都在朝上升,電梯門前站著一對摟抱在一起的男女,大冷的冬天,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上半身穿了件皮草,下半身卻只穿了件皮裙,像是喝醉了,正靠在那男人的懷里軟聲撒嬌。 他們一時都沒出聲,沉默地等著電梯上去再下來。楊煊朝旁邊走了兩步,靠在一側的窗臺。他看著站在電梯前的湯君赫,不動聲色地朝一旁的垃圾桶伸出手,松開掌心,那支青藍色的,被他攥得變了形,又掐成了幾截的“煙”,就那樣無聲無息地全都落了進去。 “?!彪娞輥砹?。湯君赫轉頭看向楊煊,楊煊朝他走過來,跟他一起上了電梯。電梯里有些擠,那對男女就站在湯君赫的旁邊,門一關上,濃重的酒氣無處可躥,全都堵在了這個閉塞的空間里。湯君赫不自覺地朝楊煊靠了靠,楊煊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胳膊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朝自己的懷里帶了一下。 這個出其不意的動作使得湯君赫有些吃驚地抬頭看了看楊煊,但楊煊只是側過臉看著小屏幕上跳動的樓層數字,并沒有跟他對視。 他們從電梯里走下來,楊煊收回胳膊,又將那只手抄回了兜里。大廳里放著節奏感強烈的電子舞曲,成雙成對的男女們已近微醺,搖搖晃晃地經過他們身邊。 推門走出ktv,外面的冷風撲面而來,不遠處,一個醉鬼七歪八扭地撞過來,楊煊伸出手握著湯君赫的手腕,帶著他朝路邊走。他剛要伸手攔出租車,站在一旁的湯君赫突然出聲了:“哥,我想去衛生間?!?/br> 楊煊轉頭看他:“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湯君赫將手腕從楊煊手里抽出來,“哥,你在這里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辈淮龡铎诱f什么,他就快步跑走了。 看著湯君赫跑進ktv的身影,楊煊長長地呼出一口白氣。透過玻璃門朝ktv的大廳看過去,里面的男男女女們一片群魔亂舞,他忽然想起馮博說的那句話——“隨便丟到哪兒,看有沒有人來撿唄?!?/br> 他腦中掠過湯君赫那晚蹲在他面前的神情,以及他剛剛點煙時的模樣,毫無疑問,若是真的那樣做了,他弟弟怕是很快就會被撿走。 小時候他弟弟走丟了,他慌里慌張地繞著潤城市中心跑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把他找到了,那種重獲至寶的心情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楚??墒莿倓傆幸凰查g,他居然想過將他隨便丟在哪兒,然后自己一走了之,想到這一點,他隱隱覺得有些后怕。剛剛那支煙如果被他吸進去了,會崩潰的人怕是不只有湯小年,還有他自己。 楊煊想著這些,腳下朝ktv走過去,站定了等在門口。這種魚龍混雜的環境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不希望他弟弟再出什么意外。 *** 湯君赫跑進大廳,卻并沒有在一層尋找衛生間,而是徑直跑到了樓梯口,踩著樓梯快步上了四層。從樓梯口拐出來,他轉頭看了看,確認這里就是剛剛等電梯的地方。 他朝剛剛楊煊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目光落到角落的垃圾桶上,然后走到樓道處,謹慎地看了看兩邊——沒有班里的人走出來,他退回到角落的垃圾桶處,無視那幾個正在等電梯的人投來的目光,彎下腰打量著眼前這個銀白色的金屬垃圾桶。 垃圾桶方方正正,頂端的投口是斜翻蓋的,扔垃圾的時候需要將手伸過去按下蓋子的一側。對著打量片刻,湯君赫伸出兩只手,扒住蓋子和桶之間的連接縫隙,試著朝上抬了抬。 “哎,干什么呢?”有保安走過來朝他喊。湯君赫抬起頭看著那人說:“我有東西掉進去了,想拿出來找一下?!?/br> 那人嫌棄般地皺眉:“那你找吧,別把垃圾桶弄壞了,弄壞得賠啊?!?/br> 湯君赫應下來,見那人走了,他伸手將垃圾桶的蓋子拿下來放到一邊。金屬桶里還有一個塑料桶,里面放著一個黑色垃圾袋,扔進去的垃圾全都兜到垃圾袋里。垃圾袋里的垃圾倒并不太臟,以酒瓶和煙蒂居多,湯君赫只看了一眼,就看到那幾截落在上面的青藍色的煙段。他伸出手,將它們一一撿到另一支手的手心里,一共找到四截,他攏在手心里看了看,裝到羽絨服的口袋里。然后他又伸出手,扒拉了一下上面的酒瓶,想要看看還有沒有遺漏下的東西,然后他看到了那個黑色的盒子。 他將那盒子拿出來,朝里面看了看,伸手將里面的塑料盒拉出來,海綿中間凹進去的地方,似乎正好能夠放得下一支煙。他又把那盒子翻過來,看了看背面,然后將盒子也放到了口袋里。這些都做完以后,他彎腰撿起那個蓋子,將垃圾桶恢復原狀,然后去同層的洗手間洗了手,這才匆匆地下了樓梯。 等待的時間有些長,楊煊看向ktv的大廳。剛剛那支煙應該沒吸進去,只是去個衛生間,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這樣想著,他看到湯君赫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層不是有衛生間,怎么還去了樓上?但這種想法只是在他腦中一閃,并沒有讓他過多注意——或許沒有找到一層的衛生間吧,他很快想到了解釋,畢竟他弟弟從小就是個路癡。 “哥,走吧?!睖胀崎T出來,看著他說。 楊煊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讓湯君赫先坐進去,自己又俯下身坐進去。 回到家還不到十點,湯小年已經洗漱完,這時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見湯君赫全須全尾地回來,她松了口氣,嘴上催道:“快洗漱睡覺吧,大晚上的還亂跑什么?!闭f完就回房間睡覺了。 湯君赫回了自己房間,將盒子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來,然后又拿出了那四截煙,把它們一一拼到海綿中間的凹槽上。大小一致,毫無疑問,這個細長的小盒子就是用來放這支煙的。 他仔細地看了看盒子背面的字,還拿出電子詞典查了那上面的英語單詞,然后將盒子放到了床頭柜的抽屜里。他坐在床邊,像是沉思了一會兒,才推開門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澡,頭發還沒干透,他就跑去敲了楊煊房間的門。 “哥,今晚你幾點睡?”湯君赫坐到楊煊的床上問他。 “洗完澡就睡?!睏铎悠鹕硪ピ∈?。湯君赫還要說什么,楊煊卻已經推門出去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看到湯君赫脫了拖鞋,光著腳跪坐在陽臺的地毯上,正趴在落地窗前朝外看著什么。 聽到推門聲響起來,湯君赫回過頭說:“哥,今晚天上能看到星星?!?/br> 楊煊“嗯”了一聲,坐到床邊拿浴巾心不在焉地擦頭發。 “哥,你過來看啊?!睖沼只仡^叫他。 “你自己看吧?!睏铎诱f。 見楊煊不過來,湯君赫從地毯上爬過來,地毯邊離床邊不遠,他跪直了,伸長胳膊拉楊煊的手腕:“哥,你過來跟我一起看吧?!?/br> 他的語氣里有一絲央求的意味,幾乎容不得楊煊拒絕,楊煊只能將浴巾搭到一旁,站起來走到地毯邊,脫了鞋,走到落地窗前。 湯君赫光著腳跑到床頭處,把頂燈按滅,坐回到楊煊旁邊,跟他一起看窗外夜空中的星星。 天上的云被風吹得微微浮動,月亮彎成很細的一道銀鉤,抬頭看去,綴在天幕上的星星渺遠而神秘,與白雪皚皚的路面遙相呼應。關了燈的房間并不多暗,撒了一地的銀輝被他們踩在腳下。 鋪了地暖的房間很暖和,楊煊甚至覺得有些燥熱,他又點了一支煙抽起來。 “哥,你蹲下來?!睖丈焓殖端澋难澞_。 “怎么了?”楊煊半蹲下來,看著他。湯君赫伸手抓著他的手腕,濕漉漉的頭湊過來,仔細地辨認腕表上的時間。 “11點55了?!睖湛粗?,目光很亮,像是盛滿了天上的星光,“哥,還有5分鐘我們就要長大一歲了?!?/br> 楊煊覺得有些好笑,他弟弟似乎總是把這些時間點搞得鄭重其事。生日也是,新年也是??墒窃龠^5分鐘又能怎么樣?每一年都是這樣,新的一年也并不會有什么驚天動地、值得慶祝的變化。 湯君赫伸出手,握著楊煊拿著煙的那只手腕:“哥,剛剛我沒學會抽煙,你再教我一遍吧?” 楊煊看著他,白煙從他的嘴唇間呼出來,彌漫到眼前的這張臉上,湯君赫瞇了瞇眼睛,那種無辜而引誘的神情似乎又在他的臉上若隱若現?;蛟S想催/情他,根本就無需那支藏著貓膩的煙,楊煊腦中掠過這種想法。 “哥?!币姉铎硬徽f話,湯君赫又出聲叫他,聲音很輕。他覺得他哥哥的神情忽然變得很陌生,微瞇著眼睛,眼神讓他想起某種野獸,于是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好學生學什么抽煙?”楊煊拖過窗臺上的煙灰缸,將手里的那支煙捻滅了,然后伸手捏住湯君赫的下頜,拇指觸到剛剛被濡濕的那片下嘴唇上,“教你點別的怎么樣?” 第五十五章 沒人說得清那個吻是怎樣發生的,是誰先貼近了誰,又是誰先引誘了誰。他們的嘴唇碰觸到一起,先是有些許的溫差,楊煊的涼而干燥,湯君赫的熱而濕潤,但這細微的差別很快就被唇舌間的熱氣消融了。 楊煊只覺得他弟弟的嘴唇很軟,無措而配合地任他為所欲為似的。一切都是在本能的驅使下進行的,楊煊的舌尖撥開湯君赫的唇縫,撬開他的齒間,探進他濕熱而密閉的口腔里,舌尖與舌尖相觸,先是滑開了,然后很快就糾纏到一起。彼此的鼻息在狹小的空間來回流竄,逃不出去,被他們反復地吸進去又呼出來。 楊煊搭在膝蓋上的那只胳膊伸出來,摟住他弟弟快要軟倒下去的身體。他感覺到那個無措的舌尖正在生澀地回應他,那兩只胳膊伸出來勾住他的脖子,讓他忍不住低頭加深這個吻。 湯君赫的神經被腦中巨大的嗡鳴聲震麻了,好一會兒,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們在接吻。他和他哥哥楊煊,他們在接吻!他拙澀地回應著這個吻,只要是楊煊教給他的,他全都通通學會,舔吮,輕咬,舌尖糾纏……這個吻太深了,深到他不知如何呼吸,他急促地喘息,大腦幾近缺氧,心跳像是直接敲在耳膜上,響若雷鳴。 窗外,伴隨著一聲尖嘯,接二連三的煙花升到了夜空中,然后在他們的頭頂轟然炸開。 新的一年來了。 唇舌分開,拉出一道勾連的絲線,楊煊的拇指摩挲著湯君赫濕軟的嘴唇,啞聲問:“學會了?” 湯君赫的眼神有些失焦,喘息著看向他,他主動湊近楊煊,想繼續這個吻,但卻被楊煊捏著下巴攔住了,楊煊的目光維持著一絲清明,勉力自持道:“只教一次?!?/br> “可我還沒學會,”湯君赫看著他,眼神中的欲`望毫無掩飾,直白而赤裸,“哥……”他咽了咽喉嚨,微凸的喉結上下滑動,聲音輕得如同引誘,“我17歲了,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他說著,伸手去觸碰楊煊的下身,他摸到他哥哥起反應了,那里硬邦邦的,跟他自己的一樣,“哥,你上次教我的我還記得……” 楊煊看著湯君赫,那兩片開合的嘴唇紅得滴血,像熟透的櫻桃,泛著潤澤的光,甜的,軟的,他剛剛嘗過的。它們和那雙黑瑪瑙似的眼睛一樣,天真而誘人。他聽到他弟弟說:“難道你教我……是想讓我用到別人身上嗎?” 他的理智在叫囂著勸他收手,可是欲`望卻不受理智的控制,它騰騰地燒著,將理智燒得所剩無幾。 “用到誰身上?”楊煊將手探進他的睡衣里,看著他問。 又是一個煙花炸裂,閃爍的白光投到他們的臉上,楊煊看到他弟弟泛著潮紅的臉頰,紅得像伊甸園的蘋果。熟透的蘋果長在樹上,搖搖欲墜地要落下來。 他把他弟弟的睡衣從頭頂上脫下來,朝旁邊一扔,然后將他壓到地毯上。他們硬邦邦的骨頭撞到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