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賈珍點了點頭,確實,日子是過給自己的,聽媳婦的話看來也不算什么,如若赦叔能做到,他也是能做到的,可是,他家媳婦還喜歡女人,這怎么弄?賈珍覺得,如若他就這樣聽之任之,他很快腦袋上就會綠成一片,所以,果然還是不能完全聽那個女人的。 賈珍這邊投入了緊張的學習刻印的日子當中,夏露卻惦記著賈珍什么時候去錢家,她都已經準備好小廝的衣裳了,男裝的形象她也試過了,感覺還是很成功的。 “你什么時候去錢家???那位點燈姨娘還等著呢”夏露提醒道。 “你這么關心做什么?”賈珍不滿了,這個女人,老是對其他女人的事特別的關心,她究竟有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現在,這個女人可是自己的妻子。 “你不是答應到時候帶我出去么?你可別說,你已經忘了”夏露瞇了瞇眼睛。 賈珍抿了抿嘴,極其的心氣不順?!斑^幾日把,我現在學習刻章正在最關鍵的時候”。 夏露挑了挑眉,什么叫最關鍵的時候,她就覺得賈珍在逃避,反正不管怎么樣,她是一定要跟著去的,她都已經讓小緋留意賈珍書房的動靜了,只要賈珍敢動那個包袱,她就會立馬知道,賈珍別想一個人偷跑。 賈珍原本還想拖些時日了,但是點燈等不及了,錢家又給她送來一封信,讓她盡快行動。 點燈無奈,只能去催促賈珍,賈珍被催得不耐煩了,對點燈也沒什么好態度了,倒是松口,明日就去錢家。 “怎么樣?”夏露換上男裝,然后又給自己畫了一個男人的妝容,自然,并不是往俊朗那方面畫的,而是往清秀又普通的方面去畫,畫出來倒是像模像樣的。 賈珍看著夏露的裝扮,很是糟心,但是不得不承認,夏露裝扮得還是很成功的,耳洞也堵上了,然后帶上小廝的帽子,再故意點頭哈腰,活脫脫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廝。 “走吧”賈珍雖然心里不樂意,但是,還是帶著夏露去了。 夏露跟在賈珍身后離開落英院,去往馬車房的時候,倒是碰到了一些下人,他們看著賈珍身后跟著一個面容陌生的小廝,倒是也沒有多想,畢竟,寧國府家大業大,小廝丫頭就幾百號人,還不停的有丫頭嫁出去,又有人牙子送新的下人入府,不過他們看到夏露,心底里還是有些羨慕的,在爺身邊當差,日后就能平步青云了。 終于要出去的夏露很是興奮,說實話,寧國府的院子雖然好看,但是,她到底也嫁進來三個多月了,再好看的院子,看久了,也膩了,她身為女眷,這三個月來,除了隨著她婆婆參加聚會一次,然后出去上香一次,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她真的憋的有些慌。 賈珍帶著夏露上了馬車,和夏露的興奮相比,他顯得不高興得多。 等馬車把他以及夏露送到酒館,賈珍就打發駕駛馬車的下人回府了。 站在酒館門前,賈珍強忍了找兩個轎子的沖動,直接帶著夏露走去錢府,至于為什么不找轎子,夏露現在畢竟是他的小廝,找轎子也只能找一臺,也就是他能做轎子,夏露只能在外面跟著轎子走著,夏露又是第一次出門,他怕發生什么意外,索性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好在馬車停的這個酒館離錢家不遠,走兩炷香的時間也就到了。 到了錢家的家門口,夏露很有眼色的主動上前敲門。 賈珍這次來錢家,整個錢家都轟動了,下人一口一個姑爺,沒有去通報,直接讓賈珍去了錢母的院子里。 “珍兒來了?”錢母見賈珍上門,終于是松了口氣。 “恩,這是點燈讓我送過來的,都是她的東西”再看到錢母,賈珍不知道要再如何稱呼錢母了,畢竟錢氏的嫁妝都已經要了回去,就意味著斷親了。 錢母沒有聽到賈珍的稱呼,心中暗暗嘆氣,果然,到底是傷了情分。 還沒等錢母繼續說什么,就有下人過來稟報,說錢家的幾個老爺過來了,正在外頭等著進來請安。 錢母心中暗恨,這幾個兒子鼻子倒是靈敏,珍兒都還沒坐下,就忙不迭的趕了過來,想想之前,因為那幾萬兩銀子的事情,兩月都見不到他們過來請安,現在倒是來了,還真是諷刺。 “珍兒坐吧”錢母沒理會過來稟報的下人。 給了東西,就打算告辭的賈珍,見這種情況,也明白,他一下怕走不了了,他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中祈禱,這個暴力女的身份可別讓別人發現了。 夏露跟著賈珍,站在他身后,裝作木頭人。 “去,給珍兒倒杯茶”錢母吩咐道。 “是”春嬤嬤對錢母微微一笑,然后退下。 第72章 “珍兒,近來過得可還好?”等春嬤嬤去倒茶的功夫,錢母開始和賈珍嘮嗑。 “一切都好,您呢?”賈珍客套的回問,他的心思倒是不在和錢母嘮嗑上,而是在身后的夏露身上,生怕別人把她給認出來,如若真的認出來,這個女人的名聲可就沒有了,而且太太是一個傳統的,如若知道這個女人裝成小廝和自己一起出門,又在沒有生孩子的情況下,指不定會讓自己休了她。 “勞煩珍兒記掛,老身一切都好”錢母拿出手帕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繼續道:“只是年紀大了,有些念舊罷了”。 賈珍不知道如何回話,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既然錢家把錢氏的嫁妝都要回去了,就說明親已經斷了,雖然老太太心中還念著自己,可是,錢家當家的人已經是那幾個大舅兄了,老太太再怎么樣,也只能聽大舅兄的。 就再賈珍有些尷尬的時候,春嬤嬤進來了,手上并未端茶,反而她身后,跟著一個妙齡少女,而少女手中端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杯茶。 “姑爺,喝茶”少女將茶端到賈珍面前,然后將茶高舉頭頂,害羞帶怯的聲音說道。 夏露站在賈珍身后,怪不得她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原來是用的美人計啊,瞧著這個美人嬌怯怯的,如若不是夏露看著,這個美人努力將自己纖細的脖頸露出來,這樣會更有說服力。 賈珍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錢家打的什么主意,他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神色清明,完全沒有被美色誘惑的樣子。 錢母笑瞇瞇的,臉色坦然,道:“這個是云云的表妹,原是三品大員的女兒,家中落了難,因為時疫,父親去了,家中只有一個繼母和兩個同父異母的meimei,端的是可憐,我就將她接了過來,看著她,我倒是好像看到了云云一般”,云云便是錢氏的閨名。 賈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尤氏,笑道:“我看著,并不是很像”。 夏露眼睛一瞇,倒真是色心不改,居然還敢正大光明的看人家姑娘,夏露氣不過,伸手,悄悄的擰了賈珍的后背。 賈珍感覺到自己后背一疼,心道,這個暴力女,下手這么重,不過是看了這個女人兩眼么。 “容貌是不像的,性情倒是很像,從小都跟著他父親讀書習字,一手丹青,很是不錯”錢母笑瞇瞇的,努力夸獎尤大姑娘,把她的優點都說了出來,好增加她的本錢。 尤大姑娘見錢母這么說,害羞的低著頭,露出自己白皙的脖頸。 賈珍不說話了,心道:錢氏擅棋,這位姑娘擅丹青,八竿子打不著,非要說相同之處,這兩樣都是文人四友其中一樣。 “靜嫻,你陪著珍兒說說話”錢母道。 不等夏露再擰賈珍的后背,賈珍連忙道:“老太太,這不方便,我可是娶了妻子的,不方便和這位姑娘交談,萬一敗壞了她的名聲可怎么是好”,賈珍連忙拒絕。 錢母一愣,笑道:“沒想到你這個皮猴子如今這樣講究起來了,其實你今日過來得正好,有一件事兒想請你幫忙,靜嫻的父親去世,繼母……,繼母不提也罷,再加上她守父孝,之前定的人家也等不得了,一直拖到了如今,老身一大把年紀了,也是一個沒能力的,也不能給她找一個好的人家”,說著說著,錢母變傷感起來了。 “老太太是想要我給這位姑娘找合適的如意郎君嗎?可是我對內宅的彎彎繞繞不太熟悉,估計幫不上忙”賈珍連忙打斷錢母的話,他又不是傻子,老太太暗示得這么明顯了,他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是想讓自己把這個姑娘給納了,且不說他身后站著家里的河東獅,就是太太那一關也過不了,他怎么可能會把這個姑娘給納了。 錢母被賈珍的一頓搶白弄得有些氣惱,她都暗示這么明顯了,賈珍不可能不明白,現在不肯接話,就代表不想納,這可不行,由不得他不納。 尤大姑娘捏緊自己的拳頭,努力讓自己更加平靜,她今日必須成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妾室,不然,老太太即使不懲罰自己,也會把自己送回去的,任由自己被繼母磋磨,最后被繼母隨意嫁給一個人,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既然你幫不了,也就罷了,春嬤嬤,那幾個孽障也晾了他們那么久了,他們久未和珍兒想見,珍兒好不容易上門,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讓他們進來吧”錢母道。 剛想著拒絕之后,就馬上告辭的賈珍微微皺著眉頭,如若被那幾個大舅兄纏上了,那就更加走不了了。 “是”春嬤嬤直接走了出去,把人叫了進來。 “母親,妹夫來了,您怎么不告訴兒子”錢家幾個兒子都過來了,他們現在并沒有分家,因為錢氏的嫁妝以及最后寧國府出的五萬兩銀子,每個兒子都一樣支持了一個皇子,大兒子,也就是繼承錢家的嫡長子得了錢氏的嫁妝,支持太子,二兒子因為最后分的五萬兩銀子,支持了大皇子,三兒子支持三皇子,四皇子最不得寵,倒是沒有人支持,四兒子支持的五皇子,而五兒子支持的是最小的皇子,六皇子。 因為這些年,太子被訓斥得厲害,每個皇子都是野心勃勃的,且不說太子,大皇子擅長打仗,獲得大部分武將的支持,三皇子擅長詩書,文臣之中很是有人望,四皇zigong女所生,不得皇帝喜愛,身后也沒有勢力,五皇子的母妃出生皇商之家,所以,五皇子做生意很有一手,皇帝很是看重,至于六皇子,人還很小,但是,誰也不知道皇帝還能活多少年,如若再活上一、二十年,六皇子反而是最有優勢的。 所以,錢家的幾個兒子當中,每個人背后都有主子,而且背后的主子對寧榮二府都很是看重,都有吩咐,讓他們拉攏寧國府,可是,因為當時他們目光短淺,把錢氏的嫁妝給要了回來,后來他們有心去緩和關系,結果自然是吃了閉門羹,后來賈珍守孝,有娶新的妻子,再加上斷腿,他們也沒找到機會和賈珍接觸,這次,賈珍自動送上門來,他們可不就忙不迭的趕了過來,好把賈珍拉攏過去。 錢母翻了一個白眼,很是不待見這幾個兒子,“你們來得正好,好好陪陪你們妹夫,靜嫻也一起吧,你們都年輕,有話聊”錢母道。 “是”尤大姑娘屈膝同意。 錢家幾個兒子見錢母這樣說,便明白了,這個表妹并不是太太給他們準備的,而是一早合計好了,給妹夫準備的,他們對這個漂亮的表妹確實有幾分想法,但是也沒有到非她不可的程度,大不了,再去買幾個懂詩書的姨娘就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拉攏妹夫。 賈珍微微皺眉,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 “妹夫,來的時候,為兄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吃食和美酒,咱們今日不醉不歸”錢家大兒子道。 “酒就免了,等下我還要回去,到時候被人問起,不好”賈珍現在只想打發了這幾個大舅子,然后離開錢家,看著錢家這個架勢,賈珍一下就明白了,自己怕是被人設計的,果然,點燈不是寧國府的家生子,留著就是一個禍害,等回去了,就把點燈送回錢家好了,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么為錢家賣命,虧他還怕點燈因為錢氏的事情,在寧國府過得不好。 “妹夫,你不是怕妻子吧?”錢家二兒子打趣道。 “錢二老爺說笑了”賈珍冷著臉,道。 錢家兒子瞪了二兒子一眼,不會說話就不要說,真把妹夫惹火了,直接甩袖走了怎么辦? 錢家二兒子訕訕的,他不過就說句玩笑話,他怎么知道這個人反應會這么大,不過聽著妹夫對他們的稱呼,果然,是生疏了。 尤大姑娘和夏露并排走在賈珍身后,夏露仔細打量了一下尤大姑娘,長得確實很標致,很符合夏露心中對才女的定義,可是,身為三品大員的女兒,就這么趕上去做人的妾室,真的好么?如若她父親泉下有知,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 夏露可還沒了解尤氏的所有信息,只知道她是三品大員的女兒,知道了她的閨名,但是,她的姓氏完全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就是文中,賈珍原本的妻子尤氏。 尤大姑娘察覺到夏露看她的目光,回看回去,正好看到了夏露正在看她,尤大姑娘對夏露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在她看來,夏露身為賈珍的貼身小廝,在賈珍面前說話還是有一些分量的,到時候,她希望夏露能為她說說好話。 夏露轉移目光,對于一個覬覦她家相公的女人,她可沒有什么好臉色,不管是出于無奈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第73章 男人喝酒,自然少不了女人陪酒,賈珍有尤大姑娘陪著,而錢家的幾個兒子,則把自己的姨娘叫了來,一時之間,酒桌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這種熱鬧相對的是賈珍的不耐煩,如若他身后跟著的不是夏露,他還有心情和錢家的幾個兒子虛與委蛇,可是,現在夏露在身后跟著,他只想早早離去。 “妹夫,喝酒啊,你的酒量可愈發小了”錢家大兒子開始勸酒。 “確實酒量小,你自己喝得盡興就好”賈珍可沒那個功夫聽別人激他喝酒,正當他不清楚這幾個人想的什么么?不就是想把自己灌醉了好說話么,他才不會這么傻,隨隨便便的上當,等這頓飯用完,不管那么多,他都要走了。 錢家的幾個兒子聽到賈珍這么說,相視看了一眼,然后不著痕跡的把目光轉向一旁侯著的夏露身上。 夏露恭敬的站在一旁,低著頭,并沒有看到錢家幾個兒子打量的目光。 “妹夫先用,我先去一下”錢家二兒子道。 “請便”賈珍表面沒有什么波動,但是內心在吐槽,這位二舅哥的腎是越來越不好了,酒還沒喝兩杯,就要去凈房,這種酒桌上離席的,一般默認都是去凈房,一般要酒過三巡,實在是忍不住了,才會離去,不然是會惹人笑話的。 錢家二兒子離去,沒過多久,又回來的,所有人的表情依舊正常。 慢慢,夏露看著錢家的這些兒子,對自己身邊的女人開始動手動腳,這些女人欲拒還迎 ,任由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因為夏露站在賈珍身后,而尤大姑娘是坐在賈珍身邊的,夏露看不清尤大姑娘的表情,但是,夏露想著,這個姑娘看到此情此景,應該會很不好受,畢竟,妾室就是供人玩弄的。 “現在姑爺正在和老爺們用膳,我們也可以下去用膳了,現在不用在這里伺候了“,就在夏露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個丫頭向她走了過來,看著她的言談舉止,應該是哪個身邊的大丫頭。 “不、不用了,我還是在這里伺候爺吧“夏露拒絕,萬一她走了,這些人就下手了怎么辦?而且賈珍一看就不是一個堅定的。 “呵,妹夫,你家的小廝倒是衷心,你放心吧,這這么多丫頭,還有表妹也在,會有人伺候你家爺的”錢二老爺道,讓夏露下去用膳什么的,是他特意吩咐人安排的,他覺得今日賈珍冷淡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把錢氏的嫁妝要回來了,導致寧國府老爺太太十分不滿,而賈珍因為老爺太太,這才冷著的,想想以前,賈珍對他們還是很熱情的,見到他們都會主動討好,所以,當務之急,便是把寧國府出來的小廝給安排離開,如若沒有寧國府的小廝看著,賈珍一定會對他們熱情起來,徹底放開自己的。 夏露沒有動,而是看向賈珍,看他怎么安排。 “呵呵,妹夫,你不會覺得小廝離開了,我們就會對你動手吧,如若真要動手,早就動手了,即使你和小廝加起來也才四只手”其他幾個錢家的兒子也幫腔道。 對于錢家幾個兒子蠱惑的話,賈珍倒并沒有什么感覺,他猶豫的原因是,他有些怕夏露餓,“你下去用膳吧,用完再過來”賈珍道。心里卻想著,只要他堅持自己,就一定不會中計。 夏露心里暗恨,你這個蠢蛋,夏露心里氣得不行,心里已經想著如何把賈珍大卸八塊了,不過她還是記得自己的身份,現在,她是賈珍的小廝,賈珍的話她現在是一定要聽的,她可不希望她現在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夏露只能跟著丫頭下去吃飯了。 賈珍可不知道夏露心中已經想著如何懲罰他了,他還在為自己的體貼沾沾自喜。 錢家幾個兒子見夏露離去,相互對視一眼,然后錢家大老爺對尤大姑娘道:“表妹,還不給妹夫倒酒”。 “是”尤大姑娘拿起酒壺,給賈珍斟酒,她表面看上去平靜,可是內心卻在顫動,她看著這些陪酒的姑娘,她明白,此刻,她在所有的人心中,她的位置就是和這些陪酒的姑娘一模一樣的。 “爺,喝酒”,尤大姑娘將酒杯拿了起來,遞在賈珍面前。 賈珍看著這位據說是錢氏的表妹,她究竟有沒有想過自己在做什么?今日之后,如若他不肯納她,名聲盡毀知道么?岳母還說,這位姑娘居然還說三品大員的嫡女,即使是三品大員的庶女,估計也做不出這種事兒來吧,賈珍目光復雜的看著尤大姑娘,他真的有些弄不懂這個女人的腦回路,這是要孤注一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