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是”賴嬤嬤下去了,帶著三個小丫頭,搬了三張椅子過來。 賈何氏自然也不推遲,帶著夏露和賈劉氏直接坐了下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了賈張氏一眼,發現她并沒有什么異樣,心里倒是安心。 “對了,這個就是珍兒的媳婦吧”賈敏把目光落在夏露身上。 剛剛坐下的夏露連忙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敏姑姑”。 “快起來,是一個不錯的,模樣也標致,前幾個月你和珍兒的大好日子,我那時候還在孝期,也沒能過來參加,實在遺憾,我那里還有一套紅玉頭面,等下給你送去,就當我補給你的新婚禮”賈敏道。 “多謝敏姑姑”夏露也不推遲,說實在的,賈敏也沒比她大多少,比賈珍只大一歲,賈珍今年二十,她十六,賈敏也才二十一,但是,到底輩分不一樣,長者賜,不可辭,而且,賈敏正好有事兒,求在她公公頭上,對于她這個寧國府的媳婦,自然是要拉攏的。 賈何氏心里也點了點頭,嗯,看來她之前對珍兒媳婦的提醒,這孩子倒是想的明白,現在是賈敏有事兒求她們,沒什么受不得的。 “你是不知道,珍兒這個媳婦,倒是娶對了,你是知道的,珍兒那么一個不喜歡讀書的孩子,娶了媳婦之后,現在也肯靜下來讀書了,京城之中,誰不夸”賈母笑瞇瞇的,看著夏露很是慈祥,好似之前對夏露生氣的完全不是她一樣,這時候對著夏露,倒是一個慈祥的長輩看著小輩的樣子。 夏露適時的地下頭,裝作害羞的模樣,演戲嘛,誰還會怕誰,她可不認為,之前,她因為蛋糕的事情,得罪了賈母,賈母已經完全忘記了,不過是現在有求于人,演出來的罷了,等林如海成功進入官場之后,臉色又該變了,誰讓她是寧榮二府,身份最高的女眷呢。 “那可真正是不錯啊,看來,我們敬大嫂子的福氣還在后頭,只能珍兒給你掙一個誥命回來便是了”賈敏笑瞇瞇的。 “什么誥命不誥命的,讀書明理,我只希望,他能多讀讀書,少惹禍,省得他父親生氣,我就阿彌陀佛了,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需要他去掙一個什么誥命”賈何氏很是謹慎,珍兒現在是讀書了,可是誰知道以后呢?現在就說掙什么誥命,萬一,珍兒又犯渾,她豈不是打臉了,所以說,話還是不能說滿。 場上的說話的女人,只有賈母、賈敏和賈何氏,夏露和賈劉氏都是小輩,自然是不能隨意插話的,而賈張氏和賈王氏也不說話的原因是,她們兩個都知道,今日的主場可是賈敏,如若她們兩個不懂事,搶了賈敏的風頭,少不得又是一頓磋磨,賈張氏也就罷了,自來,賈母都不是很喜歡大房,可是二房,賈母對二房的疼愛,只是因為賈政和賈珠以及元春,賈王氏可不在她心疼的范圍,即使賈母有時候幫賈王氏打壓賈張氏,前提是建在她是賈政的媳婦,賈珠、元春的母親的身份上。 后院一時之間也還算是融洽,前院賈代善這樣,勉強也能稱為融洽。 “怎么只你和琳兒過來,珍兒呢?”賈代善看著賈珍沒過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叔叔知道,那個孽障把自己的腿給弄斷了,即使是珍兒媳婦回門,也沒能陪同一起回去,只能等腿好之后,再去夏家請罪了”賈敬想起賈珍,氣就不打一處來,新婚之夜,跑去看姨娘,不小心踩空,摔斷了腿,說出去,他都覺得臉上燥得慌。 “傷筋動骨一百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夏家會理解,還是好好養著,別落下什么病根”賈代善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賈敬嘆了口氣。 “聽說珍兒現在已經知道用工學習了,敬大哥哥不用這么擔心的,那小子,雖然調皮,但是,用工之后,一定會努力的”賈赦開口安慰。 “你怎么知道的?”賈代善有些好奇,忽然之間想到了什么,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個不著調的兒子,不會派人打聽到侄兒院子里去了吧。 “聽我媳婦說的”想到自己媳婦,賈赦的臉又垮了下來,以前珍兒和他一樣,讀書都不上心的時候,自家媳婦也不說什么,現在珍兒上進了,媳婦就開始說他了,說他應該想珍兒學習,不能一直看那些雜書,也讀讀四書五經,即使不去科舉,到時候不會考校子孫的時候,肚子里沒墨,賈赦很是糾結,他一點也不想看四書五經,可是他又不想自家媳婦失望,整個人過得都有些苦悶。 “哦,那還真是不錯,知道上進了”賈代善點了點頭,臉有些發熱,他誤會自己的長子了。 “既然用工學習了,必定會有不懂的問題,到時候,可以讓珍兒過來,我也能指導一二”林如海開口了,整個賈府,他唯有和東府的賈敬有話題可聊,兩個人都是正經科舉出生,而且都不是那種不通俗物的,兩人很是合得來。 “能得到你的指導,他不知道修了什么樣的福氣”賈敬很是滿意,對于林如海的文采,他自然是放心的,賈珍有他的指導,說不定在科舉上,真的能開竅。 還沒等林如海開口,一旁的賈政耐不住寂寞了,開口道:“也可以讓珍兒過來問我,如海只在這里住幾天,到時候必然會不方便”。 林如海眼睛里浮現一絲詫異,問自己的二舅兄?有沒有弄錯? 賈琳眼睛里也閃過錯愕,他也有心詢問林家姑父學問上的問題,對于林家姑父的學問,他很是佩服,可是,政二叔居然站了出來,說有問題可以問他,賈琳就感覺自己不小心誤吞了一只蒼蠅,渾身難受。 因為賈政的話,場上一瞬間就有些尷尬,賈代善瞪了賈政一眼?!皝y說什么呢?你林家妹夫可是正經的探花,雖然你林家妹夫不經常住在榮國府,還不能讓珍兒上門去請教么?”,賈代善到底顧及自己兒子的臉面,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意思也表達得差不多,林如海是探花,你現在還是一個白身,別人放著探花不請教,請教你? 賈代善有些生氣,說實在的,他對賈政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就如同他門下的清客所說,讀書講究天賦,有些人讀一年,就當得別人十年了,有些人讀一輩子,不能成就是不能成,可是老二卻不死心,也罷,明年再讓他去試一次。 賈赦見賈政被自家父親訓斥了,心里偷偷的笑,老二還真是不自量力,以為讀了兩本書,就能當夫子了,就他那水平,這么多年過去了,連個童生也沒考中,還好意思說教珍兒,人家敬大哥哥可是二甲第二十四名,妹夫也是探花,老二究竟哪里這么大的臉,和這兩個平起平坐,覺得自己的文采可以媲美他們兩個。 賈政有些不服,他自問,自己的文采其實還是不錯的,只是考試的時候,發揮不好罷了,再說,他即使文采一般,教賈珍還不是輕而易舉,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高估自己的能力,看低別人的能力。 第51章 好在寧國府一家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閑聊幾句,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女人的晚膳自然是擺在賈母的榮慶堂,而男人的晚膳擺在了榮禧堂,男人這邊,倒是還算其樂融融,林如海和賈敬聊得十分的開心,賈代善看著林如海和賈敬聊得開心,心中安慰,而賈赦和賈琳只管用膳,胃口極佳,唯一和場上其樂融融不相符合的就只有賈政,之前丟了臉,現在自然是提不起興致用膳的。 賈代善將自己兩個兒子的表現看在眼中,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的這兩個兒子和東府代化大哥的兒子真的相差甚遠,代化大哥的長子賈敷,雖然早夭,但是,在世的時候,也是極為優秀的,還有后來繼承爵位的賈敬,勛貴之家中,第一個考中進士的,也是唯一一個考中進士的,而他的兩個兒子,大兒子讀書不行,喜好金玉玩器,不過這也罷了,他們這樣的人家,有這樣的一個愛好也不算什么,畢竟他日后是繼承他的爵位的,只要人際交往好也說得過去,但是二兒子,說是一個喜歡讀書的,可是,讀書的那根筋卻一直沒通過,兒子比不上,那就只能比孫子了,早先賈瑚在的時候,他對賈瑚抱著最大的希望,沒想到,哎……。 現在就只能看賈珠了,也不知道賈珠有沒有天賦,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當年打天下時,落下不少暗傷,想要壽終正寢,基本上不可能,像東府的代化大哥,也是因為暗傷復發,而急急離世,四王八公中,跟隨陛下打天下的那些將軍們,幾個最后能壽終正寢的?他現在就希望,趁著他還在,還能護佑下面的小輩,小輩們能快點成才,這樣,他死也瞑目了。 榮慶堂這邊,今日賈母倒是沒有讓自己兩個媳婦伺候用膳,其主要原因是賈敏說的一句話,說,自己好久沒回來了,想和兩位嫂嫂多說說話,今日就算了,明日再立規矩。 賈母家自己女兒說話了,心疼女兒的她,自然不無不可,同意了賈敏說的話,讓賈張氏和賈王氏坐上桌子用膳。 賈敏對賈張氏眨了眨眼睛,兩個嫂嫂中,很顯然,她和賈張氏的關系更加要好,其實,她只是想給賈張氏求情,至于賈王氏,那就是順帶著的。 對于賈敏的小動作,賈母也是看在眼中,心中并無不悅,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兒和老大媳婦更加要好,女兒從小熟讀詩書,比起清流家的女兒也不遑多讓,對于老二媳婦自然是看不上的,老二媳婦到現在,也只能認得一個賬本,其他的,就全瞎全盲,誰讓王家的家訓,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老大媳婦就不一樣了,張家出生,張家老大人可是太子太傅,教養出來的女兒,自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原本,據說老大媳婦是要許給皇子的,結果被她家婆婆截胡了,誰讓她家婆婆奶過陛下。 想到這里,她就覺得生氣,那老虔婆就知道偏心,給老大求了張家的女兒,政兒便不管不顧了,說什么,政兒是在自己身邊長大,自然是由她這個當娘的給政兒做主,借口找的還真是好,雖然她那時候已經是榮國公夫人,可是她的面子哪里有那個老虔婆大,她本來也想給政兒找清流那邊的姑娘的,結果自然是沒成,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給政兒找了一個嫁妝豐厚的勛貴之家的王氏。 其實,有些人就是這樣,做一件事失敗了,就會怪別人,沒有幫助他,對于老榮國公夫人來說,賈政也是她的孫子,自己親生兒子的嫡子,她怎么可能不喜歡,當然,相比養在她膝下的賈赦,自然是要差了一些,畢竟嘛,人的感情都是相處來的,相處得越久,感情才會越深。在給賈赦找媳婦的時候,老榮公夫人已經在皇帝面前舍下了一次臉面了,自然不能有第二次,否則皇帝會認為,她挾功相逼,再加上那時候賈代善已經是榮國公了,賈母也就是正經的榮國公夫人,這個身份去給賈政找媳婦,其實還是很容易的。 可是,她哪里知道,賈母的眼光這么高,非要比著張家去找,張家是什么樣的人家,如若不是皇帝賜婚,張家怎么可能會把女兒嫁給賈赦,如若賈母只是想給賈珍找清流,甚至有三品官員想和賈家結親的,可是賈母不肯,覺得和張家相比差太多,最后選擇了嫁妝多,而且還是侯爺嫡女的賈王氏。 “敬大嫂子,現在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用過晚膳后,賈敏問道。 “現在已經初夏,花兒都開了,左不過都是一些花會罷了,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我倒是不想跑了”賈何氏對于那些花會什么的,并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年輕的時候,還未嫁人,還會覺得好玩,那么的小姐妹在一起交流,看看花,寫寫詩,一下,一天就過去了,已為人婦之后,再去參加那些花會,誰還好意思去和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嬉戲玩鬧,聊的都是誰家的丈夫又升官了,誰家的孩子很聰明之類的。 賈敏點了點頭,對于那些花會,她的感覺基本上和賈何氏差不多,未嫁人的時候,聽到去參加花會高興得不得了,嫁人之后,別提了,而且,她也嫁給爺好幾年了,雖然中間守孝三年,到底,這么多人過去了,她還是沒為自家爺生下一兒半女,參加花會,反而會惹得自己不自在。 賈何氏想了想道:“不過,三天后,我想帶著珍兒媳婦和琳兒媳婦一起去廟里拜拜,看能不能請一尊菩薩回來,敏meimei要一起么?”,賈何氏詢問,她可是聽說了,那個廟求子很是靈驗,想著賈敏這么久都沒有懷上,心里也是有些擔憂的。 “好啊,大嫂要去嗎?”賈敏轉頭問道。 賈張氏看了賈母一眼,欲言又止,她還是挺想去的,但是,這一切都需要自家婆婆同意。 賈母臉上帶著笑,道:“你一直管著家也辛苦,趁此機會也好好休息一下,也隨著她們一起去吧”,對于自家寶貝女兒的提議,賈母自然是應的,然后賈母又向賈王氏看去?!澳愕綍r候也跟著一起去玩玩”。 “不用,敏meimei跟大嫂出去玩了,總要留一個人伺候太太,再說了,珠兒和元春也小,離不得兒媳呢”賈王氏笑瞇瞇的,好像對于上香完全不感興趣一般,一句話說的十分的賢惠。賈王氏心中輕蔑,賈敏也是出嫁的姑奶奶,還只想著玩,在娘家一住就是好幾天,害得他們府中忙上忙下的,簡直就是不懂事。 很顯然,賈敏不喜歡賈王氏,賈王氏自然也是不喜歡賈敏的。 賈母的笑意淡了,不著痕跡的瞥了賈王氏一眼,王氏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說她家敏兒不夠賢惠是么?敏兒守孝將近三年,現在出了孝自然是要松快一些,而且,自家姑爺再次入仕也要依靠賈敬,跟著賈何氏一起出去,正好還能拉近關系,寧國府和榮國府雖然是同出一脈,可是,自家姑爺和寧國府可沒什么關系,賈敬憑什么那么盡心。 所以,敏兒和賈何氏的關系好一些,這樣,賈何氏枕頭風一吹,賈敬還不得更用些心,賈母看了看張氏,果然,娶妻還是要娶張氏這樣的,想想張氏和賈何氏的關系,再想想賈王氏和賈何氏的關系,賈母就氣不打一處來,寧國府因為代化大哥去世,看似比榮國府勢微了一些,可是還有賈敬呢,賈敬是誰?勛貴中唯一一個進士,等他們家老爺不在了,就老大和政兒那個模樣,能比得上賈敬? 老大也就罷了,身上好歹也有一個爵位,政兒呢?如若真考不中科舉,到時候也只能讓老爺請旨,陰封一個小官,到時候再和寧國府相比,還是莫要提出來丟人了。 趁著自家還強盛,不和別人打好關系,等到了自家勢微的時候,再和別人打好關系,別人理都不會理你,想到這里,賈母又怨上了已故的老榮國公夫人,為什么張氏不是嫁給了政兒,張氏嫁給了政兒之后,整個張家那么多讀書人,還不對政兒和政兒的孩子多用用心,到時候,勛貴之中,未必只有賈敬唯一一個進士。 可是,賈張氏居然嫁給了老大那個不著調的,想到這里,賈母心中就暗恨。 可是她也不想想,賈赦好歹日后是國公府的繼承人,皇帝賜婚也不算太大的壓力,賈政身為二子,日后又不能繼承爵位,而且,當時他顯示出的讀書天賦也不如人,讓張氏嫁給賈政,也就賈母想的出來。 如若賈母對賈王氏不滿是在心中,那賈敏就是在明處了?!岸┻€真是賢惠人啊,太太院子里那么多丫頭,還需要二嫂動手,簡直就不像話,太太,你院子里那么多偷懶的丫頭,你可不要輕饒啊”,賈敏心中鄙夷,這位二嫂,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小家子氣。 “你這個促狹的,既然他們不用心,那就罰一個月月例好了”賈母道。 “好,也算是小懲大誡,讓二嫂一個主子干活,自己偷懶,實在不像話”賈敏指桑罵槐道。 賈張氏和賈何氏對視一眼,果然,小姑子就是厲害,這下,賈母院子里的丫頭都該恨上了賈王氏了,畢竟是她要充當賢惠人的。 第52章 晚膳之后,寧國府的幾個人,也沒在榮國府久留,差不多了之后,便回府了。 “姨娘,打聽到了,三天后,太太會帶著奶奶,還有琳奶奶一起去寺廟上香,估計要一整天才會回來”紅袖身邊的丫頭碧鬟小聲道。 “真的?爺去嗎?”紅袖內心一喜。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應該是不去的,爺的腿受傷,雖然已經休養了兩個多月了,但是今日去榮國府用膳,爺都沒去,想必是還沒好全,應該是不會去的”碧鬟道。 “這個要仔細確認”紅袖有些不滿,什么叫應該,萬一爺去了呢?那她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而且還打草驚蛇,被奶奶知道了,下一次豈不是更不好下手了。 碧鬟有些為難,道:“落英院現在是奶奶管著的,奶奶又有太太撐腰,現在落英院,簡直就是密不透風,奴婢實在是沒辦法打聽得到落英院的消息,這次得知太太帶著奶奶去上香,還是通過榮國府那邊打聽到的”。 紅袖抿了抿嘴,道:“我知道這事兒是難辦了一些,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府上什么情況,早先,先奶奶還在的時候,為人雖然尖酸刻薄,但是先奶奶并不得太太喜歡,所以,我既是家生子,又有太太撐腰,日子也還算是過得下去,后來,先奶奶死了,我管著爺的院子,我們的好日子才算是真的來了,可是現在,繼奶奶進門,我們府中的那些下人都是一個個的見風使舵的小人,我們現在被太太罰抄經書,連爺的面都見不到,日后,還有什么好日子過,你沒發現,給我們送來的月例,是愈發的少了”。 碧鬟眼睛一紅,“辛苦姨娘了,如若少爺沒娶繼奶奶該多好”,特別是先奶奶死了,姨娘管著少爺的院子的時候,除了太太和老爺院子里的下人外,其他的下人,哪一個不捧著她,現在呢,一個一個跑得比什么都快,好似她是什么瘟疫,碰一下就會被傳染一樣。 “說什么胡話呢,我是什么身份,少爺是什么身份,榮國府的世子,日后承襲爵位的世子,怎么可能不會給少爺娶新奶奶,我只是沒想到,新奶奶能這么快得了太太的喜愛”紅袖想起就有些生氣,太太以前明明是給她撐腰的,現在有了新奶奶,便開始為新奶奶撐腰,打壓她了,果然,太太是不可信的。 賈何氏如若知道紅袖心中所想,怕是會被氣壞,之前她抬舉紅袖,不過是為了打壓錢氏,可是夏露不一樣,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而且特別為賈珍考慮,她還想著抱孫子呢,自然不會再幫著姨娘打壓正房妻子。 其實,說起來,賈何氏能這么快接受夏露,紅袖也功不可沒,如若不是紅袖讓賈珍在新婚之夜去看她,夏露也不會弄斷賈珍的腿,也不會栽贓嫁禍給賈珍,說賈珍自己為了去看姨娘,不小心踩空了,自己從床上摔了下來,這樣,賈何氏就不會為了安撫夏露這么快就給了管家的權利,后來又因為糕點的事情,賈何氏更覺得對夏露愧疚了。 “姨娘,不礙事的,只要姨娘的肚子爭氣,快些生下少爺的子嗣,姨娘的好日子就來了”碧鬟安慰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爺都二十了,膝下也沒一個子嗣,只要我把握好這次機會,爭取懷上爺的子嗣,即使太太不喜歡我,也會喜歡孫子的”紅袖堅定道?!凹热宦溆⒃含F在管得嚴,你去我的小庫房里拿五十兩銀子,我就不相信了,落英院的那些人,五十兩銀子還不心動”。 “五十兩?會不會太多了”姨娘每個月的月例都才二兩銀子,這還是在下人沒有苛扣的情況下,現在一下子拿出五十兩銀子來,所有的月例存下來,都需要兩年多時間。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只要事成了,多少個五十兩我拿不出來?”紅袖憋著勁兒,五十兩銀子對于她來說,是真的有些rou痛,好在她之前管了一年少爺的院子,不然,她怎么能一口氣拿出這么多銀子出來。 “是”聽到紅袖這么說,碧鬟也顧不得rou痛了,花了這么多銀子,一定要把事情辦好才是,只要姨娘有未來,她就有未來。 “回來了?今日榮國府好玩嗎?”賈珍放下手中的筆,有些頭暈,這個女人還真是的,讀文章也不知道斷句,看一個話本,還需要他重新抄寫一份,給這個女人斷句,簡直了。 “就是用了一頓晚膳,有什么好玩的,這本書弄好了?”夏露走到賈珍身邊,翻了翻賈珍抄寫的話本,恩,居然已經抄寫完了,她十分的驚喜,接下來一段時間,不會無聊了。 “抄寫完了,日后有這樣的話本,別讓爺再給你斷句了,爺還要讀四書五經呢,爭取明年能參加科舉,你也是,好好的學習如何斷句,別想之前一樣,看個話本都看不明白,一句話哪里結束都不知道”賈珍鄙視,他之前還覺得這個女人挺有文采的,現在一看,簡直比三歲小孩還不如,看個話本都看不明白,需要他特意給她斷句之后,才讀得懂。 夏露翻了一個白眼,仔細將賈珍斷句好的話本收了起來,呵呵,如若不是這里沒有什么打發時間的東西,姐會樂意看這種書生逆襲的種馬文?什么家境貧寒,先是得到富家小姐的青睞,其中還穿插著與富家小姐的丫頭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兒,還有什么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的二三事,最后,明明都談情說愛去了,參加科舉,一考就是一個狀元,然后又被什么一品大員看中,招為女婿,之前的富家小姐甘愿為妾,最后,通過岳父的提攜,走上青云路。 看這種文,還不如看前世的那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瑪麗蘇文,至少有斷句不是,而且通俗易懂,不像這些書生逆襲文,一句話什么時候結束了,她都不知道。 “你說,我也寫話本怎么樣?”夏露眼睛一亮,這里的話本都很是單一,要不就是書生逆襲,要不就是將軍逆襲,都一個套路,最后權傾朝野,身邊女人環繞,她還蠻想寫寫其他的題材,比如說逍遙哥哥、靈兒還有月如的故事,雖然她沒有玩過游戲,但是她看過電視劇啊,感覺仙一是仙俠故事中,最好的電視劇了,后面的那些,除了仙三好一些外,其他的五毛錢特效,她真的看都不想看。 “你?”賈珍好像聽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事情,“你連斷句都不會,還想著寫話本?爺沒有聽錯吧”,賈珍邊說邊笑,最后捂著自己的肚子,一副笑過頭了的模樣。 “很好笑?”夏露瞇了瞇眼睛,雙手相握,十個手指頭,捏得嘎嘣響。 “不、不好笑,你寫,爺支持你”賈珍強大的求生欲看到夏露這個模樣,立馬慫了。 “哼,我寫出來,肯定會讓你眼前一亮的”夏露絲毫不懷疑仙一的吸引力,但是,前提是,她要能把故事完整的描寫出來,并不是說,你看過電視劇之后,你就能將這個電視劇寫成好的故事,反之,一些好的故事拍成電視劇后,也未必好看,也是一樣的道理。 “寫之前我是不是應該要好好想一個筆名”夏露仔細考慮。 “不用想了,你寫的話本最后也只有爺看,不用想筆名”賈珍心道,這個都不會斷句的女人,居然想的還挺周全的,還要想筆名。 “為什么只有你看?”夏露有些懵,問道。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啊,你的墨筆,男人中,只有我能看,還有我們日后的兒子能看,女人中,你倒是可以給你的手帕之交,可是,你邊關長大,在京城之中,哪有什么手帕之交,最后看的人,不就只有我一個”賈珍給夏露解釋。 夏露抿了抿嘴,又一個封建陋習,想想現代,那么多站,那么多女性寫手,如若女人寫的東西只能給自己老公、兒子和女性朋友看的話,那該倒閉多少站,有好多優秀的故事會被埋葬起來,想到這里,夏露就想到了女書,那種特為女人存在的文字,因為受眾小,傳女不傳男,女人時候,這些書籍都會跟著一起陪葬,所以,流傳下來的歷史資料很少,想到這里,夏露有些心塞。 “我不管,我就要一個筆名”夏露不服了。 “行,我幫你取一個筆名”賈珍想了想,起名字的事兒,也算是閨房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