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劉漢卿搖搖頭,卻又點點頭,“知道,又不知道!” 他深吸一口氣,對即將開始的行動充滿了擔心:“我出事后,孫國權定也會為難她,屆時還希望你與蘇瑾能為她奔走相告??!” 劉漢卿說著就朝許攸寧一抱拳,隨后竟打開了暗格,直接邁步走了出來。 沒等許攸寧緩過神來,他竟已經挑開布料到了書店中。 許攸寧疾步欲追,卻記起忘記拿草藥,轉身拿回來。 等他走到里間后,卻聽書店門被拉開,劉漢卿已經大步離去,回頭看那暗格,竟不知何時已經合上,平整的墻壁上沒有半點縫隙。 一切,像是許攸寧做了一個夢一般。 店老板拿著一本書疾步走到他面前,“先生,這是您要的《彷徨》,我剛給找出來!您看還滿意嗎?” 許攸寧接過老板遞來的書,卻未看一眼,而是反問道:“有今天的新聞報嗎?給我來一份!”他說著,就從口袋里掏出銀元,遞向店老板。 “有,有,有!您這邊請!”老板忙不迭地接過銀元,引著許攸寧往店門走。 兩人走到柜臺前,老板彎身拿出一早在報童那買的報紙,遞向了許攸寧。 許攸寧用小拇指勾著草藥,快速地翻閱著報紙,很快一條讓他震驚的消息躍進眼中:著名經濟學家劉漢卿與“舞廳皇后”秋盛瑤的訂婚宴,于十六日在彼岸花盛大舉行! 劉漢卿訂婚對象是舒瑤! 這下許攸寧明白,劉漢卿為什么會說在他出事后,要自己跟蘇瑾奔走相告。 舒瑤果真卷進了這場是非中,許攸寧一陣心亂意麻。 …… 舒瑤與劉漢卿即將訂婚的消息,在整個滬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接到訂婚宴請柬的孫國權,第一時間調查了劉漢卿這些年跟舒瑤的互動,確定兩人是有一定感情基礎后,隨后便立刻向姜外義做了匯報。 作為劉漢卿的故友,已經秋仁甫的老同事,姜外義指示孫國權如期出席訂婚宴。 得到孫國權會出現訂婚宴的回復后,劉漢卿如釋重負,并給許攸寧再次下達了詳細的營救計劃。 劉漢卿這廂忙碌著。 舒瑤那邊卻在被家人輪番勸說著。 舒家人對她突然要跟劉漢卿訂婚的事,表示出強烈的反對。 舒瑤低著頭,坐在大廳里,接收著大家的輪番轟炸。 舒輕語反應最為激烈,她拿著報紙,指著上面劉漢卿刊登得明晚在彼岸花舉行訂婚宴的消息:“我說表妹,這嫁人可不是兒戲,你怎說訂婚就訂婚了!”。 舒長尊也拍著桌子表達著自己的不同意:“瑤瑤,你究竟在想什么,劉漢卿當年跟秋仁甫做過同事,年紀足可以當你父親!你竟要嫁給他!還登報做宣傳,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以后,若他先你一步離去,你怎么辦?” “是啊,瑤瑤,那許攸寧是另娶了妻子,你也不能這樣就把自己嫁了!”刀白蓮也上前勸說,她嫌舒輕語揮舞著報紙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煩,一把拽過,“你說,你嫁就嫁吧,還登報做宣傳,全滬上都知道你要嫁給一個足可以當您父親的人!” 面對親人們的指責,舒瑤表情卻很淡然:“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許家幫我討要說法,不就許攸寧登報對拋棄我另娶進行道歉嘛,我登報嫁劉漢卿,也算是異曲同工,也算是讓他丟了臉!” “那能一樣嘛,許攸寧是風流倜儻、年輕有為,劉漢卿呢,一條腿都邁進棺材,我的好表妹,你就算要報復許攸寧,也不能找個黃土埋半截的人嫁??!”舒輕語又開口,她還想再說什么,卻聽一直沉默地舒燕琬竟然開口了。 “瑤瑤,你想好了?果真要嫁劉漢卿嗎!” 她的眼里含著淚水,嘴角有些抽搐,“你若真的想嫁,我支持你!” 舒瑤抬起頭,看著母親那張蒼老的臉,心中忽然一陣悲涼,可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她沒有反悔的余地,更不允許她反悔。 舒瑤把臉側到一旁,不去對視舒燕琬,用力地點了點頭。 第185章驚動許常德 舒燕琬見女兒態度這么堅定,朝舒長尊行禮示意他們不要再勸說了。 如此一來,刀白蓮可不樂意了,“她大姑,孩子不懂事,你這當娘的也不懂事嘛!”她不認可舒燕琬的態度,“劉漢卿年紀都比你還大,以后你們怎么稱呼!他都快五十的人了,最多還能活二十年,二十年后瑤瑤剛剛四十,你讓她一人如何生活!” 刀白蓮拽住舒燕琬的胳膊,將她拉到舒瑤面前,“你們母女好好聊聊!她大姑,你過了那么多苦日子,難道還想讓瑤瑤走你的老路嘛,女人嫁人有多重要,這虧你吃苦,你還能讓你女兒也吃虧嘛!” 聽刀白蓮這么一說,舒燕琬低下了頭,那卑微的模樣好似她才是被家人指責的那個,她知道刀白蓮是真心為舒瑤好,但自己女兒是什么脾氣,她這當娘的最清楚。 當年舒瑤一門心思地想去白家當丫鬟,自己苦口婆心說了那么多,到最后差點成了仇人,見了面都不打招呼,好在后來舒瑤想明白了,主動離開了白家。 “瑤瑤,母親知道你是個有想法的孩子,我不勉強你,但你大舅、大舅媽還有輕語表姐的話,你也得聽進去!你仔細想想,好不好!” 舒瑤的臉依舊側著,她想到了許攸寧,想到了這幾日來,自己家人對他的謾罵跟侮辱,他是那么個驕傲、不羈的人,卻把所有的錯怪都咽了下去。 舒瑤抬手捂住了臉,“母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這婚,我必須要訂!” …… 許攸寧回到許家,驚訝地發現以往只在接口等客的人力車夫,竟然候在自己門口。 于是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車夫,與記憶里其中一個東北人的樣子吻合。 看來,蘇瑾昨晚的表現,徹底引起了孫國權的懷疑。 但看這監視力度,應該只是懷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明晚的行動,必須慎之又慎。 許攸寧想著,就抬腿進入了家里,卻正趕上管家拿著報紙往許常德房間里送。 “管家!”許攸寧喊了一聲,示意管家把報紙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