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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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雪涅,我想對你說一聲抱歉,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向你隱瞞了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我并非在芬蘭長大的伊蓮妮,而是在列寧格勒長大的柳德米拉,被開除了黨籍的人民公敵之女。為了讓我免遭被送往孤兒院的噩運,母親的至交好友冒著生命危險收留了我。長大后,我則為了保護養母和我自己擁抱了布爾什維克?!?/br> 這樣的一段話語以及由此所揭開的另一個世界讓林雪涅不禁因為緊張而有意把呼吸放得很緩很緩。 她看向書房的門,并用心聽起了周圍以及樓下的動靜。 當她確認此時沒有汽車正在靠近這里,并且屬于她戀人的腳步聲也沒有慢慢走上樓來,她才終于稍稍把心放回去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她也還是不敢繼續坐在書房的寫字臺前繼續“翻譯”伊蓮妮留給她的這封信了。 于是她先是去到廚房把信封燒毀,而后又把這本哲學書,以及紙和筆都拿去了臥室,并坐在床上繼續快速解開下面的那段密碼。 【我得向你承認,在柏林的偶遇之后,我是有意識地與你接近的。但是那次偶遇帶給我的驚喜是真的,我們在維也納的相識也是真的。我想我一定是因為擁有了自己從未奢望過的幸運,才能夠在德國認識你這樣的朋友。 【可你如果能夠讀到我的這封信,就意味著我已經暴.露了,并且我也很可能即將走向生命的盡頭。但遺憾的是我的任務還未完成,我也未能聽你當面叫一次我真正的名字。 【有關未來,我雖然可能看不到了,但我相信蘇聯不會消亡,布爾什維克主義也不會消失在第三帝國的炮火下。因為血脈可以被斷絕,而思想卻不能。 ——永別了,我的朋友?!?/br> 第288章 chapter 289 2020年, 慕尼黑。 前一天的晚上, 藍眼睛的男孩從德國北部的基爾回到了慕尼黑。 而現在,他則在上午的課結束之后背著書包, 走過了離學校大樓進門處不遠的紀念銅像。 那是艾伯赫特曾經路過很多次的紀念浮雕。 可這一次, 他卻是停下了腳步。 那是用來紀念在1943年時遇難的學生抵抗組織“白玫瑰”的銅質浮雕, 才一進到學校大樓就能夠看到的明顯標識。 而在浮雕的下方, 則有著一塊從墻體處凸出的正方形大理石,上面印著白色的玫瑰花,并且也常年都擺放著一個插著新鮮白玫瑰花的花瓶。 而在這處銅質浮雕的旁邊不遠處,則還有著一座“白玫瑰”組織的主要成員蘇菲·紹爾的銅制頭像。 她曾是這里的學生,也因為在散發反.動傳單時被學校里的門衛發現而最終導致整個組織的被捕。而與她一起遇害的, 還有她的兄長,曾在東線服役過的漢斯·紹爾。 后來,盟軍飛行員在德國境內大規模地空投了他們生前所印制的傳單選段。 停下腳步來的艾伯赫特在轉身后看向那座蘇菲·紹爾的銅像, 并在同時摘下了耳機。 ‘您……不打算抓我嗎?’ ‘我認為,勇敢不是當你在認同某件事的時候說你認同,而是在大部分人都認同某件事的時候, 你卻能對所有人說出你的不認同?!?/br> 夜色下的那張鮮活的面孔也就在此時閃現于艾伯赫特的眼前。 但是很快,對于這些已經習以為常了的藍眼睛男孩便把耳機戴了回去。 可他才要往學校的大門走去, 他的一位同學就從他的身后沖了過來。 這本是男孩子之間的一次小小的惡作劇,他們打算很快接近自己的這位朋友, 而后在他才戴上耳機的時候跳起來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肩膀。 一般來說,想要和人做這種惡作劇的男孩總是會成功的。 可這次,他們的朋友艾伯赫特卻是在迅速地向旁邊走出一步后側轉著回過身來。 但是在自己的身體還想進一步地做出反應, 并扼住身前那位同學的脖子之前,艾伯赫特卻是止住了自己的動作,并與他的那幾位同學面面相覷了。 “嘿,艾伯赫特!今天你的反應好快!” “我覺得,這應該是個意外?!?/br> 在給出了那樣的回答后,和他已經一周沒見了的那幾位同學就和他勾肩搭背起來,并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餐。 對于這樣的邀請,艾伯赫特雖然有些猶豫,但是在那之后,他還是在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后說道:“我下午還有事,所以我大約能有……半個小時的午飯時間?!?/br> 既然他們的朋友都已經說得這么明確了,那么這幾個慕尼黑大學物理系的男孩子也不讓人為難,并提議就去到地鐵附近的一家提供便利快餐的店里解決他們的午餐。 “艾伯赫特,聽說你上周飛去布拉格找你的那個日耳曼文學系的前女友了?怎么樣,見到人沒有?” “不是前女友,我們只是……分開了一段時間?!?/br> 當他們的這位很受異性歡迎的同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個正吃著三明治和藜麥杯的男生都發出了噓聲。 但是好容易才在一個學期之后等回了艾伯赫特的室友,那個有著迷人的黑色小卷發,看起來也很有魅力的物理系男孩卻是靠在了座椅的沙發靠背上,并說道: “一年前你就是受到了嚴重的感情困擾才會去布拉格大學做交換生的,但是兄弟,我覺得你在和那個女孩分手之后受到的感情困擾反而更嚴重了。比我和我的法國女朋友分手之后受到的困擾還要大。剛剛我看到你的手機屏保又換回那女孩的照片了?” 這樣的發現讓另外三個正在認真吃午餐的男生在驚奇之下連忙問艾伯赫特討起了他的手機。 藍眼睛的男孩倒也沒有不愿意,卻是在把手機拿給他的那幾位朋友之前又看了一眼被他設為了屏保的,林雪涅的照片。 這樣一來,那三個男生就都把腦袋湊在一起看那個中國女孩的照片了,而艾伯赫特的室友約納斯則在把手上的三明治吃完之后讓身體更向前了一些,在一個更靠近對方的距離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從你去過布拉格之后就變了很多了?” 艾伯赫特:“比如說?” 約納斯:“你變得沒以前那么愛說話了,也沒過去那樣外向了。如果說這就是變成男人的代價,那你付出的傷痛也太大了?!?/br> 艾伯赫特:“比你的還大?” 約納斯:“我覺得是?!?/br> 說著,約納斯又往后坐了一些,并問道:“我看到你放在桌子上的圖紙了,這么說你現在對機械工程也感興趣了?” 艾伯赫特:“我只是對二戰后期研究出來的a4火箭有了興趣。我想看看世界上最早的彈道導彈是怎么計算彈道的,又是為什么無法精確制導。這是個很有趣的課題?!?/br> 這時候看完了林雪涅照片的那三個男生中已經有人說出了他的感想。 “讓你一見鐘情的這個女孩是挺漂亮的,但我還是覺得上次在推特上對你表白的拉拉隊隊長更漂亮。性感成熟有魅力?!?/br> 對于這樣的評價,艾伯赫特沒有做出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托盤,并帶著很淺的笑意說道:“是嗎,但我已經不記得你說的那個女孩長得什么樣了?!?/br> 那讓更了解自己的室友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的約納斯連忙用眼神示意,讓那幾個不了解狀況的男孩別亂說話。而后,他就又叫住了現在已經特別不好惹了的艾伯赫特。 約納斯:“嘿,什么時候你的雪涅來慕尼黑了,記得帶她和我們一起喝啤酒?!?/br> 在聽到了這樣的建議后,著急要離開的藍眼睛男孩和他的室友點了點頭,并在把托盤放到了回收處,而后快步走向地鐵的檢票口。 這或許會是一趟有些長的旅程。 那是因為他要去的地方,是在柏林市之外的達豪。 為此他需要先換到能夠去往達豪的那條輕軌線,而后再在抵達達豪鎮之后坐上一輛公交車。 那將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故地重游。 當那輛載著許多要來達豪集中營參觀的公共巴士停在了有著大理石牌的集中營區域入口處時,艾伯赫特的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睛便在抬起頭來時被那些樹影映上了黃色。 他在售票處借了一個講解機。而當工作人員詢問起他是否還是學生,并且他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時,這個現在其實才只有21歲的男孩竟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荒誕感。 但在那之后,他還是很快隨著往前走的游人們一起走進了兩旁都種著樹的,曾經屬于達豪集中營的那很小的一部分區域。而講解機里的語音也很快介紹起了這座建筑。 ‘1933年4月11日,黨衛軍從巴伐利亞警察署接管了集中營的組織和領導權。而集中營也就是從那一天起開始設立的?!?/br> ‘門禁隔開了囚徒營區和黨衛軍軍營,在整座集中營里,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屬于囚徒營區的?,F在,在威爾姆河的另一端的,曾是黨衛軍軍營的地方已成巴伐利亞特警大隊所在地?!?/br> 在下午三點之后才抵達這里的艾伯赫特跟隨著語音講解,將這片語音講解中幾次說小,可實際卻很大的區域完完全全地走了一遍。 他走進那扇寫著“勞動帶來自由”的鐵門,走過那些仿佛深陷于林間的房屋,以及空曠的、被用來集合點名的cao場。 一些后來才被建起的,充滿了藝術感的雕塑就立在了cao場的不遠處,在紀念墻與花束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肅穆。 ‘首批達豪的囚徒是政治犯,弗朗茨·施滕策時任德國□□中央委員會委員,以及巴伐利亞南部大區領導班子的成員。1932年起他也是國會議員,1933年5月底被捕,關進集中營。1933年8月22日被黨衛軍槍決,官方謊稱他在逃亡途中被擊殺?!?/br> 他走過那些用來作為展區也擺放了許多展板的房子,并在經過了那些紀念雕塑后又向著曾經的營房區域走去。 在那里,只剩下少數的幾排營房依舊在立在那里。其余的地方卻是只剩下用石子鋪成的營房區域,以及用水泥砌起的地基了。 ‘在達豪,營房越往后,越擁擠,條件越差??壳芭虐仓玫氖堑聡?,或被德國占領的西方國家人。后面住的則是“劣等人”,如猶太人、蘇聯人、波蘭人?!?/br> 這是第三帝國曾用來關押和屠殺猶太人、蘇聯人、波蘭人以及德國人的地方。 它也是美軍在戰爭結束后用來關押德國戰俘的地方。 現在,藍眼睛的男孩就將這里一一走過。 直到下午五點,達豪集中營停止營業。 所有對于這次參觀還感到意猶未盡的游人都在此時離開了集中營的區域,并向著外面的車站走去。來到這里故地重游了一遍的艾伯赫特也跟著那些友人們一起走到車站并走上等在那里的巴士。 此時五點零五分的那班巴士已經開走。 于是人們便排著隊走上那班將在五點二十六分的時候發車的下一班車。 藍眼睛的男孩在上車之后先是坐到了一個座位上。但是很快,巴士便被坐滿了。 當他看到一個帶著孩子的年輕女人時,他很快便把座位讓了出來,并幫著那個年輕mama把嬰兒車放到了巴士后方專門放置這些的地方。 抱著孩子的那個年輕母親在向這個年輕人道謝后,也讓自己懷里的那個孩子向哥哥說出謝謝。 但是接受了感謝的藍眼睛男孩卻是在又看了達豪集中營的那塊石牌一眼后就從巴士的后門走下車去,并把固定在背包上的滑板拿了下來,踩著它在那帶著許多碎石子的路上向著自己回來時的路滑行而去。 滑板的輪子就這樣壓過地上的那些黃葉,并在越過了達豪集中營的對外開放區域后進到了如今屬于巴伐利亞警衛大隊的部分。 那是他曾經十分熟悉的地方。 即便時間已經過了近百年,當他再次進到這個其實并沒有太大變化的時候,他還是可以跟著感覺去到里面最核心的一部分。 當前方的路已經不適宜踩著滑板來同行的時候,他便把滑板又固定到了背包上。 躲避開警衛大隊外圍的那些守衛對他來說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了。 因而他就這樣輕易地翻上數米高的圍墻,并在借著樹影隱藏起自己的同時看向圍墻里面那些警衛大隊的隊員們進行訓練的情景…… 第289章 chapter 290 【永別了, 我的朋友?!?/br> 當林雪涅又一次讀完信上的這句話時, 她把這封由她自己“翻譯”出來的信收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那座龐然大物——帝國中央保安局大樓。 那是她曾悄悄潛入過很多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