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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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chapter 268 1941年8月22日, 洛瓦季河河畔。 一場大雨讓這里的道路變得泥濘起來。 而在此處附近的沙地上, 一架從第聶伯河飛來的聯絡機則正好就在燃油耗盡后冒雨強行降落。 這架聯絡機原本是要在距離北方集團軍群的指揮部最近的一處空軍基地降落的,卻不曾想, 在飛行途中突遭雷雨。為躲避雷云他們不得已在拉升了飛行高度后掉頭。 然而那時他們已經離此次航行的目的地很近了, 這也就使得他們還沒能飛出降雨帶就已經近乎耗盡了燃油。 于是他們只能在于地面部隊取得緊急聯絡后, 讓那里的陸軍為他們緊急收拾出一片可以用來降落的區域。 當飛機終于安全降落的時候, 那個在先前一直都表現得很冷靜的飛行員終于人都軟了的長舒了一口氣。 至于跟著艾伯赫特一起來到北方集團軍群作戰地的那名隨行人員,他則被那連續的劇烈顛簸給折騰得險些沒在走下飛機的時候腳下一軟摔在地上。 此地的暴雨使得幾人才一下飛機就被徹底淋透了。 但這種仿佛能慢慢侵入骨頭的陰冷感卻是幫助他們找回了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而先前幫他們迅速清理出了一片降落跑道的通信排也在此刻走上前來。 “你們是隸屬于那支部隊的?” 在那個通信排的排長向自己行了一個軍禮后,艾伯赫特便向他如此問道。他想要記下這支部隊的番號,并在隨后向他們的長官以示感謝。 “報告長官,我們是第56裝甲軍的?!?/br> 此時, 艾伯赫特的那位隨行軍官已經在大雨的幫助下稍稍克服了一下先前的頭暈腦脹,并在聽到對方報出部隊番號的時候馬上要說出擁有這支部隊指揮權的將軍的名字。 可艾伯赫特卻是比他更快。 “你們是曼施坦因將軍的部隊?!?/br> 誠然,國防軍里的許多人都與黨衛隊的人有著一定的隔閡。 但是曼施坦因將軍的第56裝甲軍此刻卻是正在與黨衛隊的“骷髏師”進行協作作戰, 并且骷髏師的紀律性以及作戰能力也給這些國防軍的士兵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那名排長聽到黨衛隊的這名軍官才只是一聽到他們的番號就能立刻說出他們長官的名字時,他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您認識我們的軍長嗎?” “曾經見過, 但他不一定記得我?!?/br> 艾伯赫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說出了這樣的一個回答。 可那當然不是真話,他與曼施坦因將軍之間的交情也肯定不能只是用“曾經見過”來形容。 只不過艾伯赫特也不會與這名國防軍的陸軍少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在對方提及曼施坦因將軍現在正在檢查他們剛剛拿到的戰利品時, 綠眼睛的貴族只是向那位年輕的少尉詢問起這里距離北方集團軍群的指揮部還有多遠,又是否能夠找到有足夠權限的人給他們準備一輛車。 該說艾伯赫特的運氣很糟, 因為他所乘坐的飛機在已經距離目的地不遠的時候突遭暴雨。 但也應該說,他的運氣不錯。 那是因為第56軍前兩天剛剛打了個大勝仗,并從戰敗的蘇軍部隊那里得到了大量的機槍、火炮、坦克以及車輛。 因而那位通信排的排長很容易就在向自己的上級請示之后為這位黨衛軍的長官弄到了一輛車。但那名少尉也同時告誡艾伯赫特, 如果可以,他們盡量還是不要就自己開著車去到北方集團軍群的指揮部。 “長官,去往集團軍群的指揮部的這一路雖然都已經是德戰區了,但是經過森林的時候您還是會有可能遇到蘇聯的游擊部隊。那些人的手段非常殘忍?!?/br> 或許是因為艾伯赫特在對待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以及等級不高的下級軍官時,態度十分溫和有禮,因而這個通信排里的一名士官此刻也很快開口說道: “我們的偵查組和包扎營都有被這些人襲擊過,他們會把落了單的德軍士兵和軍官全部打死,而且還會把人肢解。我們都不知道這些戰友是在死了之后被他們肢解的,還是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被這樣對待了?!?/br> 聽到這樣的告誡,艾伯赫特身邊的那名陸軍軍官和空軍少尉臉色都有些不太好,但三人之中軍銜最高的貴族青年卻是反問道: “據我所知,你們的軍長曼施坦因將軍,他很喜歡帶著自己的司機還有副官一起去前線各處視察。那他在這里會帶上隨行的護衛部隊嗎?” 對此,那幾名通信排的士兵全都在面面相覷之后搖了搖頭。 因而艾伯赫特很快就說道:“那你們再多給我們每人一把槍就可以了?!?/br> 在從第五十六裝甲軍的那個連隊里得到了美國人援助給蘇聯的裝甲車后,艾伯赫特很快就讓他的那位隨行者臨時充當了一回他的司機,三人也便就此向著北方集團軍群的指揮部而去。 只是沒曾想,世上就是有這么多的巧合。 當艾伯赫特想要在第五十六裝甲軍的主人回來之前先一步的離開時,他卻是在半路上直接撞上了這位他不動聲色地想要錯開的,曾任總參謀部首席軍需長的國防軍軍官。 當那位身上有著很強鐵血普魯士作風,卻又同時有著貴族氣質的將軍看到坐在那輛掛著德意志帝國國旗的蘇軍裝甲車時,他當然會感到很意外。 此時,這位海因里希親王很喜歡的外孫在一些有著總參謀部背景的軍官那里,已經能夠稱得上是聲名狼藉了。 但那位在與人交往中從不過分熱情的將軍卻是主動邀請這個年輕人和他一起回自己剛剛挪到這頭陣地的指揮部,去那里避一避雨,也嘗嘗他們的野戰炊事班做的湯。 曼施坦因:“出來之前我讓我的部下盡量把臨時指揮部建在河邊,這樣我們就能在每天晚上和早上都跳進河里洗一個澡了?!?/br> 艾伯赫特:“哪怕是在這樣的暴雨天嗎?” 對于艾伯赫特所提出的這個已有所指的問題,這位名聲在外的將軍也不知是在開玩笑還是十分認真地給出了一個讓旁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的回答。 他說:“對,不過那樣你就得在洗完澡之后光著身子跑回去了。得讓副官在你起來之前給附近清個場?!?/br> 當然,這位將軍雖然可能真的這樣做過,但在其他部隊的高級軍官來他這里做客的時候,他可不能也讓別人也用這樣的方式來享用一次全天然的活動流水浴。 而幸運的是,將軍的部下們這回不止給他把臨時指揮部建在了河邊,并且還給自家將軍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個當地人的俄式桑拿小木屋。 由于他們的集團軍總司令是一個不愿意嬌慣著部下的,嚴厲的上級。 這些正在前線打仗的高級軍官們和底層的普通士兵們吃的全都是一樣的東西。一塵不變的軍用面包,還有黑香腸。他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就只有野戰炊事班煮的湯了。 因而,在小木屋里的俄式桑拿,還有在這樣一個熱氣騰騰的桑拿浴之后的一碗熱湯,這實在是曼施坦因這樣的國防軍軍長所能帶給自己客人的,最高規格的待遇了。 當艾伯赫特在這樣一個愜意的桑拿浴之后與那位將軍一同坐在他的指揮部里喝著熱湯的時候,這位在過去只能算的上是與艾伯赫特有些許交情的將軍,他終于在對方的面前開門見山起來。 曼施坦因:“近來我在一些高級軍官和參謀官那里聽到了和你有關的傳言?!?/br> 那一刻,原本就不多話的艾伯赫特變得完全沉默了下來。 但對方卻并不打算就這樣一句話從眼前的帝國中央保安局副局長那里得到一個回答。 他只是繼續說道:“你我之間的交情其實很淺,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信你會做出出賣參謀部的事?!?/br> 此刻和艾伯赫特一起來到這里的那名隨行軍官以及空軍少尉都被帶到另外一間屋子去了。 而曼施坦因將軍自己的副官則坐在這間簡陋木屋的外面。他在被屋檐保護起來的那塊長廊上愜意地聽著雨聲,而根本沒有在關注著屋子里的事。 已經被調回柏林,并在一個令人感到壓抑的環境下工作了好幾個月的艾伯赫特猛然聽到這樣直白的話語,猝不及防之下他根本來不及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 而那位比他年長了近三十歲的將軍卻是在把他的心情都看透了之后,不再是那樣一副對待外人時的不近人情的樣子了。 他用一種帶著些許的懷念和感慨的語氣說道:“弗里奇男爵大將出事之前,我在總參謀部是貝克將軍的第一助手和代表。所以我知道一些你的事。但是直到最近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就是那個參謀官?!?/br> 第268章 chapter 269 “在貝克將軍和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 我就告訴他我本人認為這其實是一個很糟糕的計劃?!?/br> 雨漸漸停了, 然而那帶著絲絲涼意的,讓人覺得精神為之一振的清新的風卻沒有停下。 當曼施泰因將軍如此直白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還未有就著手里的那碗熱湯把野戰炊事班為他提供的晚餐吃完的艾伯赫特突然就停下了動作。 他仿佛一下子有些沒能想好他應該怎么把這句話接下去。 并且, 在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將軍對于那件事到底有多少了解時, 他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可回憶起了當年情景的曼施泰因將軍卻并沒有就此停下。 在說出了他有關這件事的否定態度后, 他的聲音里出現了惋惜的情緒。 他說:“可我又能再說些什么呢,你在32年就已經去到元首的身邊了??晌抑钡?5年的時候才成為了參謀部的第1作訓處處長。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它顯然已成定局了?!?/br> 在說完那些之后,曼施泰因將軍就帶著十分坦誠的疑惑看向艾伯赫特,并問道:“格羅伊茨伯爵, 在主動要求去執行那次任務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無論成功與否, 最后你都不可能會有一個好結局?” 在過去的那幾個月里,艾伯赫特曾面對過許多次試探。 由于那些試探實在是多到讓人防不勝防,因而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得不讓自己相信他編造出來的那套謊言。 但是當他面對眼前這位在戰略上有著無與倫比的才能與想法的將軍時, 他竟覺得他不想再一次重復那個完美得幾乎天衣無縫的謊言了。 是的,他與這位出生在軍人世家的將軍之間其實并沒有很深的交情。 但在寥寥的幾次見面之后, 他似乎就已經能夠意識到那是個什么樣的人。 就好像對方會在雨中把他攔下來,并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熱情把他請到自己的指揮部, 并對他說——‘你我之間的交情其實很淺,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信你會做出出賣參謀部的事?!?/br> 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把這件事和對方和盤托出的沖動, 卻最終還是在自己即將要吐露第一個詞時制止住了自己。 最后,他只是說道:“能被您給予這樣的信任,我很感動?!?/br> 因而對方也很快明白了他的顧慮,并在看了他好一會兒后說道:“你很謹慎,這很好?!?/br> 在把碗里的熱湯喝完后,曼施泰因將軍便大大方方地換上了另外一個話題——統帥部在巴巴羅薩計劃發動前所下發的那道《政委法令》。 “格羅伊茨伯爵,你一直都待在后方的柏林,所以你對《政委法令》一定不會有像我一樣的直觀感受?!?/br> 曼施泰因將軍說,想要了解這份命令的真正意義,就一定得要先弄懂蘇聯的政治委員究竟有著怎樣的政治意義。 “首先,政治委員的國際法地位的確是很值得質疑的。我認為他們不應當被算作是軍人。就好比那些被派到我們前線指揮官身邊的政治監督人,我們也不會把他們看成是軍人。但他們同樣也不是醫務人員、隨軍牧師或者戰地記者那樣的非戰斗人員。 “我認為你很難給他們的存在定性。并且從廣義的作戰角度來說,他們的活動其實是非法的。并且這些人通常也不認同傳統的軍事作戰觀念。很多嚴重違背海牙公約的作戰方法,還有虐待俘虜的事,我認為都應該歸咎于這些政治委員?!?/br> 作為一名國防軍的將軍,曼施泰因將軍能夠對身為黨衛隊高官的艾伯赫特說出這樣的話語,這其實是很讓后者感到意外的。 并且由于這個問題已經脫離了對于艾伯赫特來說十分危險的那個雷區,因而當他面對那樣一位讓自己十分欽佩的“資深參謀官”時,他能夠做到暢所欲言。 艾伯赫特:“你的說法可真讓我感到驚訝。我以為國防軍的軍官們都會非常厭惡這項法令。畢竟它要求在前線作戰的軍隊在蘇聯政委被俘后將其一律槍斃。它要求前線士兵直接槍斃戰俘?!?/br> 曼施泰因:“你認為我們厭惡它的原因是什么?” 艾伯赫特:“它違背了你們身為軍人的原則以及你們對于戰爭的理解?!?/br> 聽到艾伯赫特所說的這句話,將軍笑了。仿佛當他真正與這個此前接觸不多的“前總參謀部人員”就某個問題進入深入交談的時候,他可以輕易地忘了這個年輕人身上所穿的制服與他之間的不同。 在綠眼睛的貴族因為他的笑聲而流露出疑惑的時候,曼施泰因將軍說:“格羅伊茨伯爵,你的說法太寬泛了,也太夸夸其談了。如果從現實的角度出發,我會說,身為將軍,我有責任為追隨我的那些士兵們的榮譽負責。并且我也不應該明知某個命令會讓他們感到氣餒卻依舊還強行讓他們去執行?!?/br> 這下,輪到艾伯赫特在聽到對方的這番話語后笑起來了。 艾伯赫特:“所以您最后讓他們去執行這份命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