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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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艾伯赫特的提議,帝國元首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而后,那個本該前途一片光明的貴族就此回到了柏林。 他回到了帝國的中心, 也回到了在這場戰爭中遠離硝煙和炮火的大后方,他心愛的人所在地方。 可那卻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的輕松。哪怕是在前線連續三天不合眼地指揮作戰時,也未有給這名有著伯爵頭銜的青年帶來如此深刻的疲憊感。 那就好像他的每根神經里都被灌上了鉛,讓他根本連好好地自主思考一番都做不到。 他在入夜之前回到了這座城市,卻抗拒著在回到柏林的市區后就回到他與戀人的家。 他回到了那座他并不喜歡的大樓,并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處理了好幾個小時的文件,直到整座城市都入睡了之后,這個男人才命自己的司機把他送回家去。 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要自己的司機在距離他的家還有一段路的時候就停下車來,而后自己走完與那棟公寓之間的最后一段路,似乎生怕汽車引擎的聲音會吵醒那個此時應該已經睡著了的女孩。 這個青年踩著盡可能輕的腳步走上樓去。 或許也只有他自己能夠知道,此刻的他對于屬于他的那個家有多么的渴望。 但同樣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夠知道他內心的那份忐忑。 并不是不愿,也不是抗拒,他只是又渴望去見到那個人,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戀人望向他時所露出的微笑。 他總覺得,他所愛的那個女人應該知道很多事。 現在的,過去的,以及未來的事。 并且她也當然知道帝國中央保安局究竟意味著什么,也知道身在這個位置上的他每天都可能在干些什么。 這個有著綠色眼睛的薩克森貴族如何都無法忘記,當他愛的女人得知他被升任為了帝國中央保安局副局長之后的那個眼神。 他是真的無法描述那樣的眼神,但他知道……他的戀人在心疼他,也在為他而抗拒那樣的未來。 而后,他所愛的人便在眼淚涌出之前的那一刻吻了他。 再次回憶起了那次注視的艾伯赫特用鑰匙打開了房門。這間公寓里正如他此刻所期望的那樣漆黑一片。 那讓不知此刻應該如何面對戀人的艾伯赫特不禁松了一口氣。 隨后他便打開了客廳進門處的落地燈,也把他身上的那套制服的外套脫了下來,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 他打算先洗個澡,然后再盡力讓自己睡著幾個小時,以應對第二天的繁重工作。 但在他脫去襯衣也打開淋浴龍頭的時候,他卻發現浴室里沒有掛著干凈的浴巾。 于是他很快關了淋浴龍頭,并打開了浴室的門。 隨后他便發現他喜歡的人此刻就抱著疊好的浴巾倚在門框邊上等著他。 那一刻,氣氛突然凝滯起來。 穿著睡裙卻臉上不見絲毫困意的林雪涅是不愿先說話。 而她所望向的那個男人卻是猝不及防,也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些什么。 直到才剛剛被關掉的淋浴龍頭上有水滴滴落到浴缸上,那輕微的聲音才喚醒了這個不知所措的男人。 “我以為……我以為你已經睡了?!?/br> 這個男人明明有著強壯的身體,也知道如何在最惡劣的條件下與他的敵人搏殺。他甚至還能夠率領著自己所負責的部隊,在十倍于己方兵力的敵人的包夾下完成上級交付給他的命令。 可現在,他卻是被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十分柔弱的女孩僅僅是用眼睛看著就幾乎要繳械投降了。 林雪涅抬起頭來看向這個要比她高出了不少的男人。她抿了抿嘴唇,在看了對方好一會兒之后才把手上抱著的浴巾交給了對方,并在那之后才沒能忍住地說道: “我只是覺得……如果又在你回來之前就睡著了,你可能就又得去書房睡了?!?/br> 說完,林雪涅便轉身向臥室走去。 她感覺到那個男人從身后追上了她,并著急地拉住了她的手。 但林雪涅卻只是停住了腳步,并背對著她的戀人道:“你先去洗澡吧,我沒那么快睡的?!?/br> 可在說完那句話后,她又因為想到了某種可能而猛一下地轉過身去,并咬著嘴唇說道:“但你如果敢在洗完澡之后就直接去書房睡了……” 不等林雪涅在想出一個足夠有力的威脅后又把它說出來,艾伯赫特就已經著急地把人抱在了懷里,并輕聲說出了抱歉。 當再次被戀人擁在了懷里的林雪涅感受到對方聲音里隱藏著的那份無助的感覺,她很快便心軟了下來,并也在伸手抱住了對方后說道:“你身上好冷?!?/br> 說著,林雪涅松開了對方一些,并在抓著艾伯赫特的手,似乎是想要把它放到自己的臉上感覺一下溫度。 但她的男孩卻是一下收回了手,那讓林雪涅愣了愣,而艾伯赫特也反應了過來,他似乎想要和對方解釋些什么。 心急之下,他連忙說道:“我才從東線回來不久。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先洗個澡?!?/br> 聽到這里,未有多做追問的林雪涅點了點頭,并說道:“可惜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熱水了。你先去洗澡,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沖暖手壺?!?/br> 于是手中抓著浴巾的艾伯赫特便只能看著他心愛的女孩去跑去廚房那里,并在原地站了許久,而后才退回浴室,在這個入夜后能讓人感到很重涼意的天里洗了一個冷水澡。 當他帶著些許的笨拙進到臥室的時候,他看到林雪涅正坐在這間把窗玻璃全都涂黑了的房間里,在床上用筆改著她的稿子。 看到了他的林雪涅很快坐直了身體,并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和戀人好好溝通過了的艾伯赫特在那一刻就仿佛魔怔了一般地拿著手上的浴巾,并坐到了被鋪得很軟的床上。 放下了文稿的林雪涅先是把暖手壺塞到了他的懷里,而后便從戀人的手上接過了浴巾,并動作十分溫柔滴給他擦起了頭發。 那分明是如此溫馨的一幕,可兩人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并且他們也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從哪里說起。 給戀人輕輕擦著頭發的林雪涅在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后垂下了眼簾,卻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能吻對方一下,又或者……這樣的一個動作現在是不是那么合適。 于是她只能把浴巾丟到了旁邊的床頭柜上,并坐回到了自己先前正坐著的位置。 而后她試著說道:“這三個月……你身上有了很多的變化。你當然知道我發現了??擅看挝蚁胍湍憔瓦@些變化好好溝通的時候,你又會逃避我?!?/br> 說著,林雪涅吸了吸鼻子,并在抱起膝蓋后說道:“在你被調回柏林之后,你是每天都會回來。但你卻回來得越來越晚。最開始的時候你只是會錯過和我一起的晚餐,后來你只能在我睡覺之前回來。再后來……你就干脆只在我睡著之后回來了。如果不是因為我了解你,如果不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我肯定會以為……我每天都等待著的這個男人厭倦了看到我了?!?/br> 當說起最后那句話的時候,林雪涅當然能感受到身邊人的緊張。但她到底還是把這句不施以任何偽裝的話語說出來。 在那一刻,她感覺到身旁的那個青年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卻并不打算就此作出什么解釋。 于是林雪涅也不停下,并在深吸一口氣后說道:“在你開始去到書房睡覺之前,你甚至還背對著我睡了。艾伯赫特,你讓我覺得……現在你比在前線打仗的時候還要離我更遠一些了。你根本就不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br> 第259章 chapter 260 當艾伯赫特從自己的戀人那里聽到了這番話語的時候, 他的呼吸聲變得粗沉起來。 可他只是用力地抓住了林雪涅的手, 卻并沒有很快就說出解釋。 這或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么去解釋。他甚至都不敢在思考起這些的時候去看向對方的眼睛。 艾伯赫特:“我只是……我只是……” 林雪涅:“只是不知道應該怎么騙我?因為你說好了不再對我說謊的?!?/br> 這樣的話語終于讓艾伯赫特一下子轉過頭去看向只是把一只手放在了蜷起的膝蓋上的林雪涅。而不等艾伯赫特和枕邊人說出些什么, 這個已經被他“冷落”了好一陣子的女孩便向他這里挪動了些距離, 并主動攬上他的一邊肩膀, 也靠在了他的身上。 當做出這些的時候, 林雪涅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全身的肌rou都僵硬起來了。但她依舊還是像她先前已經做過了很多次的那樣,自己在對方的懷里找到一個更舒服的位置,而后帶著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靠在對方的身上。 林雪涅:“你不想對我說謊, 可你又想要對我有所隱瞞。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躲著我了嗎?” 艾伯赫特:“我們有保密守則,我不能……不能告訴你那些?!?/br> 說出了那句話的艾伯赫特抬起頭來,并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但他懷里的這個內心柔軟的女孩卻比他過去所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更“難纏”。 是的, 先前還靠在他懷里的林雪涅坐直起來,并兩只手一起壓著對方的肩膀,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對方的眼睛。 她問道:“那剛才你為什么不讓我把你的手放在我臉上?” 這當然是現在的艾伯赫特無法回答的問題。 并且他更沒有想到, 他的戀人會向他提出這樣的問題。 于是林雪涅又接著問道:“你還能想起你上一次吻我的嘴唇是什么時候嗎,艾伯赫特?” 他當然還記得, 但這也不是此刻的他想要回答的問題。 盡管他真的,真的很想把自己在這三個月的時間里所經受的所有煎熬都告訴對方, 并讓自己的心駛離那片海上的風暴中離開,去到眼前這個女孩的靜謐港灣。 可矛盾的是他又不想這樣做。 因為他無法將自己所面對的,甚至是所經手的血腥與殘暴向這個女孩和盤托出。 他一點也不想讓他喜歡的人知道, 他竟和那樣的事有關。 雖然他知道這樣的逃避很可能只是掩耳盜鈴,但他卻無法不去那樣做。 當那個更為堅決的聲音在他的心中變得越來越大聲時,艾伯赫特對眼前人伸出了手,并輕輕吻了一下戀人的嘴唇,卻只是在很快的一次貼碰后就松開了對方,而后用很溫柔的聲音說: “睡吧,已經很晚了,明天還是工作日?!?/br> 說完那句話,艾伯赫特便起身關了林雪涅那一側床頭柜上的臺燈。當他看到戀人在他關燈前那一刻望向他的那種希望他能今晚留下來的眼神時,他便在這間屋子又恢復到一片漆黑時俯下身來,吻了林雪涅的嘴唇。 這一次,他的吻再不是先前那樣輕輕的一個觸碰了。 仿佛當他看不清戀人的眼睛也看不清對方的臉時,他才能夠有更大的勇氣去親吻對方。 但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 很快他就回到了自己先前躺著的那個位置,并把他喜歡的女孩摟在了懷里,就好像從前那樣讓對方能聽著他的心跳聲慢慢入眠。 而原本還想在今夜和他好好談一談的林雪涅也不再執著于一定要從戀人那里得到什么。 她是希望她的男孩能夠別在面對著她的時候繼續隱瞞那些心事了。 可如果說出那些會讓她的男孩感到痛苦,那么她便不會再逼迫自己的戀人。 她又往艾伯赫特的懷里鉆了一些,并把臉埋在了對方的頸項間,而后輕聲說道:“艾伯赫特,我是真的很擔心你。我怕你一個人承受不來?!?/br> 【我怕你一個人承受不來】——這便成了林雪涅在入睡前所說的最后一句話語。 但摟著她的那個人還是未有和她這樣一覺睡到天明。 已經習慣了前線行軍生涯的這個貴族青年才只是在柔軟的床上睡了兩三個小時,就被自己夢中的景象給驚醒了。 而后他便松開了已經不像醒著的時候那樣抱著他的戀人,并起身去到他的那間書房,坐在里面的那張單人床上,面對著書房里所掛著的那些描繪著美好景象的畫。 但那卻似乎沒什么用。 一旦艾伯赫特離開了那個會用只有他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叫出他名字的人,一旦他去到了看不見那個人、也聽不到她聲音的地方,那些幾乎要讓他無法承受的景象與畫面便在他的腦袋里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了。 最開始的時候,是那些也曾讓他厭惡的群體被人好像驅逐老鼠那樣驅逐出第三帝國疆域的景象。那一張張木訥的臉似乎就在貨運火車上,透過窗戶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