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表哥成天自打臉、(文字冒險)十二騎士之吻、獵戶家的小妻寶、玄學大師的悠閑生活[古穿今]、妖之子、[唐人街探案]秦楚、只想占有你、男配上位,踹飛男主[快穿]、垂耳兔與窩邊草、喬少一婚寵到底
林雪涅:“是的,今天是圣誕節,所以我想回布拉格了。海蓮娜還在那里等著我?!?/br> 艾伯赫特:“你的火車還有多久到?我去找你!” 當艾伯赫特說到這里的時候,那列林雪涅正在等待著的火車已經向著她駛來。這讓林雪涅不得不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打開德國鐵路官網的手機app,又看了一眼她的乘車信息,與這列火車核對一下。 她不知道她查看車票信息的時候是不是錯過了些什么,但她只是在又把手機放到了耳邊的時候說道:“我的火車已經來了,艾伯赫特。祝你在慕尼黑一切都順利?!?/br> 第61章 chapter 61 “我的火車已經來了, 艾伯赫特。祝你在慕尼黑一切都順利?!?/br> 當林雪涅說完這句話, 那輛發往布拉格的火車已經停進了站臺。從林雪涅的手機里聽到了這個聲音的藍眼睛男孩說道:“你能先別上這列火車嗎?” “為什么?” 在問為什么的時候,林雪涅已經拖動起行李箱, 走向離她最近的二等座車廂。 艾伯赫特:“我說不清, 但我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br> 林雪涅:“那就說說看, 你覺得應該是怎么樣的?!?/br> 艾伯赫特:“我不應該……不應該就這樣在圣誕節的時候讓你一個人回去?!?/br> 林雪涅原本還緩下了腳步, 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笑了,并且在剛才坐在他旁邊的那位小女孩的父親的幫助下把行李箱給拎上了火車。 在那之后,林雪涅說道:“你可以這么做的,因為你在圣誕夜的時候也是做了一樣的事?!?/br> 可想而知, 在那之后藍眼睛的男孩就很快說出了一連串的道歉和解釋。這或許就是追著林雪涅從慕尼黑大學交換到了布拉格大學的藍眼睛男孩所擁有的神奇魔力。當你真正面對他的那張令人一見難忘的漂亮臉龐,或者是聽到他的聲音,你總是會忘卻對他生的那些氣。 你并沒有原諒他, 卻是輕易地就忘記了那些。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艾伯赫特。你說的那些事我也會考慮的。只是我現在真的應該回布拉格了。等圣誕節結束, 你也該回慕尼黑了,不是嗎?就這樣了吧, 你不用感到內疚,我也很能夠理解你的心情?!?/br> 電話那頭的藍眼睛男孩原本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可林雪涅卻是說出了那句“就這樣了吧”,于是他在林雪涅說出了那句話之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正當林雪涅打算就這樣說再見的時候,藍眼睛的男孩問道:“有沒有可能, 有沒有可能是我造成了你的……癔癥?” 聽到那句話的林雪涅都笑了,她說:“不會的,這為什么會這么想?我更認為造成了我的癔癥的人是弗蘭茨·卡夫卡?!?/br> 林雪涅才想要和電話那頭的藍眼睛男孩開起玩笑,就好像她常對海蓮娜做的那樣時,對話那頭的艾伯赫特就已經再次表現出了他對這個話題的不適。于是林雪涅只好收起她的玩笑以及已經出現在了嘴邊的笑意,并在火車終于開動起來的時候說出了再見。 這原本應該是一對戀人在分散兩地之前的,用來加固感情的一次甜蜜之約??涩F在,它卻以分道揚鑣作為了兩人間的最后結局。 女孩坐上了返回布拉格的火車,而男孩也即將坐上去到慕尼黑的那列火車。 這讓人感到很惆悵,卻并沒有眼淚伴隨其中。 一天后,捷克布拉格。 伏爾塔瓦河畔的一家咖啡館。 “這很不對勁,雪涅。你是帶著滿心的歡喜和想要跟艾伯赫特發生些什么的想法跟他一起去到德累斯頓。但是現在才過了幾天,連圣誕假期都還沒有過完,你就自己一個人先回來了,還給我帶來了這樣的消息。我認為在你們之間發生的這些事,還有你們兩個之間說了的那些話,這就差不多意味著你們已經分手了?!?/br> “是的,我也是這么認為的?!?/br> “所以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太平靜了嗎?你被一個追著你到了布拉格的小子給甩了,可你現在還能好好地坐在這里和我喝茶,也不提起在德累斯頓發生的事,連巧克力蛋糕都不點一塊?!?/br> 在回到布拉格之后,林雪涅并沒有像她在回來之前所想的那樣,帶著行李箱就直沖好友海蓮娜的家。事實上,她回到了自己租的那間小閣樓,找到了一家熱鬧的餐廳好好地吃了一頓,然后又在第二天的時候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些可以自己烹飪的食物。 等到把食物全都放下之后,她才告訴海蓮娜:親愛的,我回布拉格了! 當海蓮娜說到“連巧克力蛋糕都不點一塊”的時候,林雪涅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然后就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 在想了好一會兒之后,她才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體重控制不能等到我們真的胖了才開始?!?/br> “你有事瞞著我?!痹谟镁娇捶溉艘粯拥哪抗舛⒘肆盅┠靡粫汉?,海蓮娜說出了這樣的話語。然后,她想了好一會兒,并在猛然反應過來后說道:“你在德累斯頓也看到了你臆想中的人和事了嗎?” 對此,林雪涅沉默了,然后給出了一個先前她從未對海蓮娜說過的回答——“其實,我并不是那么想和你提起那些了,海蓮娜?!?/br> 在這個學習心理咨詢,并在一位業界知名心理醫生的診所擔任助理一職的女孩臉上又出現了她的那種分析人行為以及內心時的神情時,林雪涅就已經在她開口之前先說道: “如果你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回布拉格之后都去做了些什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和我們班上的米洛什,那個艾伯赫特過來之前日耳曼文學系最帥的男孩通了很久的電話。因為等我們聊完的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所以我才沒有在昨天就告訴你我已經回來了?!?/br> 說著,林雪涅看向自己的這位朋友,并很快就在看到對方的一臉懷疑,以及呼之欲出的“代償行為”這一次出現之前就很快說道: “我打電話給他,這是因為我聽他說起過,他有一位在華爾街上班的兄長。最開始的時候,我想問他,他能不能通過他哥哥給我弄到從1926年12月一直到1929年美國股市的黑色星期二之前的美股走勢圖。然后我們就聊起了那時候的一些最基礎的股市規則。這是因為,我想要在時間的那一端做些可以賺一票大錢的事。 “可是在我們很興奮地聊了一個晚上之后,我才發現我的這個想法太想當然了。首先,當時的股市根本不能通過電腦交易,可我的大本營遠在歐洲大陸的布拉格,并且我的朋友們也都在布拉格,或者是德國的什么地方。其次,美國股市是沒有漲跌停制度的,它在一天之內的上下波幅完全是可以超過20%的,可我連完整地在那個時候的布拉格待一天都不能。就算我有了單只個股的每日價格走勢也沒有什么用。我甚至不能給什么人一個準確的消息。 “在掛掉電話之后,我依舊很興奮,我在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興奮得睡不著。我在想,我怎么也該托人給我在巴黎買幾幅畢加索的畫。然后我就可以把它們拿來這里賣??墒沁€沒到下半夜,我就又推翻了我的這一想法。這是因為,我就算拿到了畢加索的畫,并且能夠解決一系列的大難題把它們拿去拍賣行??蛇@些畫卻連碳素測定年份的第一條檢測都通過不了。畢加索的真跡就這樣在我的手里硬生生地變成了‘以假亂真的仿品’。如果這樣的事真的發生了,它該讓我感到多么的罪孽深重?!?/br> 林雪涅并沒有直接告訴海蓮娜她為什么不再想要和對方提起那些的原因,而是這樣繞了一大圈。并在說完這些之后問道:“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不想再和你提起那些了嗎?我不想再聽你對我說,那些都是假的了。我也不想再認為那些都是不存在的了。我需要很認真地,很珍惜地對待那一切,我需要活在當下,享受一切我眼前的東西,因為我不知道我的舊日布拉格會在什么時候就消失了?!?/br> 當海蓮娜聽到這里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明白林雪涅的意思了,她在意識到那些之后說道:“你不能,雪涅,我的朋友,你不能……” 可林雪涅卻并不急著去反駁對方,她只是向著咖啡廳的服務員招手,并向著那個梳著馬尾的女孩比出了結賬的手勢。然后,林雪涅才不急不緩地轉過頭來對海蓮娜說過: “我當然能,海蓮娜。如果你想要阻止我,我可以去找不止三個心理醫生,為我出具我的精神狀態完全正常的書面證明。在這一點上,我還得感謝你給我普及的很多心理學的知識?!?/br> “等一等!你……” 在海蓮娜說到這里的時候,梳著可愛馬尾的女服務生已經給兩人端來了放在小銀盤里的賬單。著急付賬的林雪涅直接拿出了現金,并在那之后帶著明艷笑意對女服務生說了一句“謝謝”,示意多給出的那些錢就是給她的小費了。 接著,林雪涅就又看向海蓮娜,并對她說道:“抱歉,海蓮娜,我得先走了,因為我其實有點著急?!?/br> 說著,林雪涅就站起身來,在海蓮娜的兩邊臉頰各親一口,然后就拿起自己的包,快步走出了這間咖啡館。 在走出咖啡館之后,林雪涅還猶豫了一下,她究竟是應該快些趕回她的小閣樓,還是應該先去到查理大橋。但很快,她就做出了決定。 而周圍的時空也就在她向著查理大橋的方向走出的時候扭曲起來,那些穿著西裝以及毛呢大衣的紳士們,以及戴著擁有網紗的精致貝雷帽的淑女們就這樣出現在她的世界里。 于是在快步向著查理大橋走去的時候向著周圍看了一圈的林雪涅笑起來。一切煩惱都隨之消散,她知道這就是屬于她的布拉格。 當她再一次地走上查理大橋的時候,她會發現綠眼睛的男孩已經在那里等著她了。 只是這一次,她險些就要認不出對方。 因為這個出身高貴,并且有著伯爵頭銜的男孩再沒有西裝革履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換上了這個年代的機車服,頭上還架著一副很夸張的擋風鏡,并且就站在一輛看起來極為漂亮的摩托車的邊上! 這一“前衛”的造型,以及才剛 作者有話要說: 剛流行起來的,由德國的內卡蘇爾姆汽車制造公司(nsu)所生產的摩托車讓經過的路人全都在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走得很慢,并對他施以矚目。那應該是驚奇的,甚至是羨慕的目光,卻也讓貴族男孩感到很不自在也不習慣。 但他依舊保持著這幅打扮,并站在查理大橋上,用目光尋找他正在等待的那個人…… 第62章 chapter 62 林雪涅就這樣站距離這個綠眼睛男孩不近也不遠的地方, 看著在橋上人群的注視之下的他。她想要躲進人群, 然后再好好地,好好地看一看此時的貴族男孩, 并把這一幕好好地記在心里。 可當她正要這么做的時候, 這個脫去了精致剪裁的西裝的貴族男孩已經發現了她。 于是他走進人群, 向著就站在那里的女孩走去, 仿佛在整片天地間唯有她是唯一的色彩,仿佛他一眼望向前方就只能看到也正看著他,眼睛很亮很亮的黑發女孩。 綠眼睛的貴族男孩走到女孩的面前,并牽起她的手。而林雪涅則只是微笑著看向他。她看向艾伯赫特的眼神仿佛在說——我正等著你對我說出那些呢。 就這樣,艾伯赫特說出了他在來布拉格的這一路上已經想了很久的話語。 他說:“在圣誕節的那天, 我對你說,我不在意你是不是貴族,我只在意我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你?!?/br> 才只說出了這個開場白的貴族男孩看起來有一點緊張??墒蔷驼驹谒矍暗牧盅┠鶎λ兑院軠厝岷軠厝岬哪抗? 這讓綠眼睛的男孩在抿了抿嘴唇后說道: “是的,我是一個貴族,這沒錯。通常來說, 貴族總是會想要尋找同樣是貴族的異性作為自己的另一半,這也沒錯。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出身, 也從沒想過要去改變我的出身。我以我的家族為傲,以我的父輩和祖輩為傲, 可我并不是一塵不變的人。我們遵循著很多舊傳統,但我們的生活中也有著很多新事物和新的變化。就好像現在,我騎著摩托車過來找你。我就站在這里, 在布拉格的查理大橋上,問我心愛的女孩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兜兜風?!?/br> 說完了這些的艾伯赫特甚至有些發喘,他注視著林雪涅,連林雪涅臉上的哪怕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都不愿意放過。 在林雪涅好好地想著這句話,并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后都沒有給出答案的時候,男孩又難以掩飾內心焦急地問道:“你愿意嗎?” 于是這個有著黑色頭發以及黑色眼睛的女孩終于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并點了點頭。 下一秒,艾伯赫特捧住了林雪涅的臉,并重重地吻上她的嘴唇。當那個吻很快結束之后,他就牽起林雪涅的手,并走向依舊停在那里的那輛nsu公司生產的摩托車。 它擁有著很強的金屬質感,即使是以一百年后的眼光看起來也毫不過時。只是只是輪子小了一點,并且個子也沒有那么高。 而在這輛摩托車上,還放著另外一件有著毛絨內里的皮夾克。那正是為林雪涅所準備的。艾伯赫特為林雪涅套上這件衣服,又為她扣好搭扣,接著他就跨上了摩托車。而林雪涅則在想了一會兒之后側坐在后座上,并被艾伯赫特抓著手放到了他的腰上…… 那一年,林雪涅跟著艾伯赫特一起去到了柏林度過了從1926到1927的跨年夜。 他們在屬于柏林的午夜參加徹夜狂歡的舞會與派對,在夏洛滕堡區的咖啡館偷聽就坐在他們旁邊的導演和女演員談他們正打算合作的電影。 當他們回到布拉格的時候,他們會互相牽起手,走在城堡區那高低蜿蜒的街道上。 自此之后,幾乎是在每個周六的晚上,綠眼睛的男孩都會乘上從德累斯頓開往布拉格的火車,而他心愛的女孩也會在火車站等著他。然后,他們就可以一起過整整一個周末。 對于綠眼睛的貴族男孩來說,那是需要期待一個星期才可以等待到的再次相逢。而對于他所喜歡的女孩來說,那卻是迅速變換的,僅需幾十天就能看遍的四季。 凜冬過后,積雪會在那些紅色的屋頂上慢慢消融,當陽光變得愈加明媚起來的時候,那就是色彩明亮的布拉格之春。 夏天的時候,他們會喜歡一起走在伏爾塔瓦河的河畔,聽那河水沖過水壩的聲響。等到那樹葉漸漸變黃,并因為一陣蕭瑟的風而漫天飛舞的時候,他們就能看到屬于秋之布拉格的童話世界。 而直到冬天再一次來臨的時候,他們則會躺在布拉格城堡前的雪地上,看那哥特式的尖頂,以及那每一處都能讓人用目光細細描摹的教堂立面,還有那屬于布拉格的夜空…… 1929年,7月。 德累斯頓, 格羅伊茨伯爵的莊園城堡。 一陣輕靈優雅的長笛聲從這座莊園城堡里的主人臥室里傳來。它伴隨著悠揚低沉的,性感的大提琴琴聲。那正是由這座莊園城堡的主人與他心愛的女孩一起演奏的,由弗里德里希二世所譜寫的長笛協奏曲。 只不過,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長笛協奏曲可不會只有這兩種樂器。 因此,這當然會是經過兩人一起改編的,只需要一根長笛和一把大提琴就能夠演奏的長笛協奏曲。 現在,林雪涅已經不需要曲譜就能演奏出這首超高難度的曲子。在這首曲子中,長笛的音節變換得很快很快,可她又需要吹奏出那種輕巧的感覺,甚至要在長笛的聲音中增添一種明亮而帶上了一些些慵懶感的音色,并在恰到好處地方吹出極富節奏感的,裝飾性的氣音。 當她把那些都做到的時候,她會帶著一種感覺妙不可言的表情在吹完那一段樂曲的時候放下長笛,帶著些許的喘息看向就在她的眼前坐在椅子上繼續演奏到了下一個小節的貴族男孩。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欣賞她所聽到過的,最為美妙的大提琴琴音,還是在欣賞著那張她所見過的,最令她著迷的俊美臉龐。 她只知道,當她看著這個男孩拉奏他手上的那把從他父親那里繼承來的大提琴時,她會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她會覺得……她可以就這樣過一整天。 可她如果就這樣用帶著笑意的眼睛看向那個男孩,她的男孩或許就會很快停下來,并放下那把大提琴,走過來擁住她,然后親吻她的嘴唇。 于是只是又看了艾伯赫特一眼,偷偷地再看一眼,然后就轉身走去他的床邊,看向被放在了床頭柜上的那沓紙。 在艾伯赫特低頭看向大提琴上的琴弦時,她拿起那些寫有艾伯赫特字跡的,被涂涂寫寫了很多次卻僅有一段話的信紙。 【一定不會是我第一個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