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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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載我去中央火車站?!碑斳囬T被關上的時候,林雪涅的聲音響起。 接著,她的手機上出現了p上的新消息提示,那正是來自于藍眼睛男孩的一條簡訊——‘你出發了嗎?我已經到火車站了!’ 你出發了嗎? 這一趟去到藍眼睛男孩和綠眼睛男孩共同的故鄉,德累斯頓的旅程。 德意志的薩克森州。 這里也是法國人與德國人共同的祖先,德意志神圣羅馬帝國的第一任皇帝查理大帝的故鄉。 他們既將去到那里,一起度過他們相識后的第一個圣誕節。 ………… 德國薩克森州,德累斯頓。 海因里希許茨旅館。 “快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過來!” 在把林雪涅送到了這間她先前就預定好了的房間之后,艾伯赫特又回了一趟家。當他在大約兩小時之后又回到這里的時候,他不光帶上了被他換了一些衣服進去的行李箱,還帶了三大本的相冊。在進門之后,抱著相冊的艾伯赫特牽著林雪涅的手一起走向這間有著六十平米空間的公寓式酒店里擺著沙發的那片區域。 “這里有很多我小時候的照片?!辈胖皇钦f出這句話,艾伯赫特就在林雪涅的面前翻開那三大本相冊里的一本,他說:“我本來想用照相機拍下來再和你一起用電腦看的。但我怕讓你等著急了,就干脆一起帶來了?!?/br> 還不等林雪涅消化這個意料之外的驚喜,她就被照片中的那個小男孩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個依照現在的眼光來看,依舊穿得很時髦的小男孩!他穿著一件牛仔襯衣,又在襯衣外面套了一件深藍色與白色兩色拼接的毛衣。這個有著柔軟的金色頭發的男孩面對鏡頭似乎顯得有些羞澀,卻依舊還讓人看到他所展現的“小個性”。 這當然會是一個漂亮又可愛還有些小帥氣的男孩子。 但讓林雪涅頂著照片上的這個小男孩挪不開眼的卻并不是這些。 當她看到照片上的小男孩時,她仿佛又看到那個被她從伏爾塔瓦河里救起來的小男孩。只是照片上的這個顯然會更調皮一些。 這讓林雪涅不禁帶著一種妙不可言的喜悅抬起頭來看向就坐在她身旁的艾伯赫特。這讓藍眼睛的男孩在高興之余也覺得有了那么一點點說不清的奇怪感覺。雖然說不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女朋友高興就好。 “你很喜歡小孩子?”為了不讓那種氣氛愈加怪異下去,艾伯赫特試著這樣開口問道。 “是你小時候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又太招人喜歡了!”翻著這本相冊,并且越翻越開心,越看越喜歡的林雪涅幾乎想都沒想就給出了這樣的回答。然后她抬起頭來看向即使是一起坐在沙發上也能比她高出不少的艾伯赫特,說道:“如果我能遇到小時候的你……” 艾伯赫特:“嗯?” 林雪涅:“把你抱起來舉高高?!?/br> 艾伯赫特:“…………” 顯然連林雪涅自己都在說出這句話之后意識到了不妥,而藍眼睛的男孩則更是黑了臉,并表示:“雪涅,就算你真的遇到了小時候的我,那也應該是小時候的我把小時候的你抱起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抹眼淚這兩天在擼綱和調整作息,下一章現在還一個字都沒有。明天請假停更一天,防盜章我應該會在明天凌晨之后放出來。下個月看看能不能整個全勤。然后一天更新三四五六千字!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同樣一篇文,單章四千字比單章三千字……給人的感覺好看很多……orz…… 第44章 《還鄉記》 正是因為林雪涅的先入為主, 因此她才會下意識地去想, 如果自己遇到年幼時的艾伯赫特,已經成年了的她會怎么把這個小男孩抱起來??伤{眼睛男孩的話卻是讓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這實在是讓她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而連日來的那種多愁善感以及內心深處的掙扎仿佛也在此時煙消云散。 這或許是因為, 她看到的相冊里的小男孩實在是和那個被她從伏爾塔瓦河里救起來, 也一本正經地對她說想要請她吃巧克力的小男孩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這讓她又在搖擺不定之下堅定了一些他們就是一個人的想法。 可隨即, 林雪涅就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因此她在才高興起來之后就又皺了皺眉頭,并試著問道:“艾伯赫特,你祖父的名字是什么?” “埃爾文?!?/br> 雖然并不知道林雪涅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但艾伯赫特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而后他又說道:“我記得這里也有他的照片?!?/br> 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后, 林雪涅竟是松了一口氣。而后相冊被翻動的聲音傳來。 艾伯赫特記得他曾在這幾本相冊里看到過自己爺爺的照片,但他是真的不記得那究竟是在哪一頁了,于是他悶頭翻了好一會兒才給林雪涅翻到了那張照片。 “就是他了。我的祖父埃爾文?!?/br> 林雪涅向著艾伯赫特所指的那張照片看去, 她看到了一位上世紀的貴族。由于那是一張黑白照片,因此林雪涅并不能看得出他的眼睛究竟是什么顏色的,但那看起來應當是很淺很淺的顏色。林雪涅能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絲艾伯赫特的影子, 又或者……她應該說她能在艾伯赫特的身上看到一絲他祖父的影子。 但那卻并不是幾乎能把兩人錯認成一個人的相像。 林雪涅看了這張照片很久,而后在照片背景上的建筑那里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她向艾伯赫特問道:“這張照片拍攝的時候, 你祖父不在歐洲?” 而藍眼睛的男孩也并不避諱地笑了笑道:“對,在阿根廷。那時候很多人去美國避戰, 也有很多人去南美避戰?!?/br> “那你的……曾祖父呢?”聽著這個答案,林雪涅依舊還是存著一絲疑惑,并這樣問道。 艾伯赫特并不知道他的女孩追問他曾祖父名字的真正原因。于是他只是無奈地好笑道:“不知道, 我只在小的時候聽我的祖父提起過,他的父親好像是一位地理方面的學者?!?/br> 說著,藍眼睛的男孩不禁用手抬起了林雪涅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然后輕聲問道:“嘿,女孩。在你問我,我的曾祖父叫什么名字之前,你難道不應該先告訴我你的父母都叫什么名字嗎?” 眼見著氣氛一下子變得危險了起來,林雪涅忙轉移話題道:“你、你說你的祖父年輕的時候待在阿根廷,那你……有拉美血統?” 艾伯赫特雖然看出了林雪涅慌亂中想要轉移話題的意愿,但他卻也還是放開了身旁的女友,這個身上有著純正的日耳曼式長相,并且絲毫屬于拉美的野性也沒有的男孩轉而繼續看向那本攤開的相冊,并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沒有,我的祖母也是德國人。聽我的父親說,祖父去阿根廷的時候還很小,他在六十年代的時候回到了德國,然后才認識了我的祖母。不過那個時候他沒有直接回德累斯頓,他在西柏林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柏林墻被推倒,東西德又重新統一之后他才又回到了德累斯頓?!?/br> 在說起這段過往的時候,艾伯赫特身上的那種明亮而又躍動著的感覺慢慢沉靜下來。當他垂下金色的眼睫看向那張半個多世紀以前的老照片的時候,那竟是讓林雪涅有一瞬間的錯覺,仿佛此刻就坐在她身旁的,其實就是一個世紀以前的那位貴族男孩。那也讓林雪涅在這個時候發現她有些分不清這兩個相差了一百年時光的男孩了。而那本就相似的聲音在此時也因為相近的語調而變得讓人愈發地難以分辨。 或許是因為她看向金發男孩的目光實在是太過專注,原本還沉浸在那些往日時光里的艾伯赫特在感受到了那樣的目光后抬起頭來看向她,并笑了起來。 林雪涅:“艾伯赫特?!?/br> 艾伯赫特:“什么?” 林雪涅:“等會兒出去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去買一本詩集吧。我想聽你給我念詩。我覺得你念詩的時候一定特別好看?!?/br> 艾伯赫特:“好啊,你想要我聽你給你念誰寫的詩?” 林雪涅:“海涅?” 在那天的晚上,兩人一起出去吃了晚餐,而后去冬日里的易北河邊散起了步,看過了易北河南岸絢爛的夜景,也看過了這座曾有北方佛羅倫薩之稱的文化名城在廢墟之上重建起來的樣子。 而后,他們就如同之前說好的那樣,去書店買了一本海涅的詩集,也去超市買了好些可以自己在旅店里烹飪的食材和水果。 再然后?才從寒冷的室外回來的林雪涅去洗了個熱水澡,也換上了歐式古典風格的白色睡裙,在她吹干頭發的時候,和她一起回來這里的艾伯赫特也去洗了個澡。 這一切似乎都有些超出林雪涅的設想,卻又發生得如此自然。當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水聲時,她會感到很緊張。她幾次望向浴室的方向,她想要給正在里面洗澡的男孩發一條簡訊,告訴他自己還沒準備好,可她又擔心里面的男孩原本其實并沒有想到這些,然后她就會徒增尷尬。 可她卻并沒能有多少讓她猶豫又糾結緊張的時間。 因為男孩子們洗起澡來總是很快很快。因此,當抹好了臉的林雪涅根本就還沒有吹干頭發的時候,浴室的門就已經被打開了。而從里面走出來的那個男孩則甚至連上衣都沒穿,他用這間公寓式酒店里提供的毛巾擦著頭發,水珠隨著他擦拭著頭發的動作而被灑出來了一些,而他的胸膛上則本就有著沒被擦干的水滴。 平日里被寬松的衣服遮起來的,是是一具比男孩發給自己女友的那張照片上的還要更讓人移不開眼的,有著強烈荷爾蒙的身體。 才只是看了一眼,林雪涅那拿著吹風機的手就僵在了那里。然后,她那黑色的頭發就被卷了那么一小撮進到了吹風機里! 聽到頭發被卡主的聲音,林雪涅嚇得連忙關上了電吹風的開關,而艾伯赫特也連忙跑了過來,幫林雪涅看起了她被卡進吹風機的那撮頭發。 “怎么這么不小心?” 很小心地幫林雪涅解救出了那撮頭發的艾伯赫特都無奈了。而林雪涅只是可憐兮兮地抬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艾伯赫特??蛇@么一看卻是覺得不得了了,本來就很高的艾伯赫特就這樣上身都沒穿衣服地站在了她的眼前,她幾乎都和對方那近在眼前的腹肌平時了,眼睛再向上看,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胸肌了! 林雪涅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而艾伯赫特卻是打開了吹風機的開關,又給林雪涅吹起了先前她還沒吹干的發尾。在那之后,藍眼睛的男孩看著剛剛吹干了頭發的林雪涅,越看越喜歡地傾身吻了吻她的嘴唇。而后他就在林雪涅緊張得連呼吸都要不順暢了的時候……把吹風機的插頭給拔了,然后去到浴室去給自己吹頭發! 林雪涅:“…………” 在浴室里對著鏡子吹頭發的艾伯赫特仿佛根本不知道在剛剛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么,反而還提高了音量對林雪涅說道:“你可以先看看那本詩集,雪涅??纯茨阆肼犖夷罱o你聽哪一首。還是你想我把整本詩集從頭到尾都念給你聽?” 聽著這句話的林雪涅起身走拿起那本他們在倉促間都沒有怎么好好翻就買下來了的,海涅的詩集。而她才翻開,那就是這位德語詩人的《還鄉記》。 這是一首很簡單很簡單的詩。但當這首描寫著四季的詩被冠以了《還鄉記》這樣的標題時,它又會變得很動人。 吹干了頭發也穿上了睡袍的男孩坐到了床上,用他那令人著迷的聲音念起了這位德語詩人的詩篇。 “春,是開啟夢的精靈 輕輕的,悄悄的 伴隨著第一場雨的飛舞 翩然而至 帶來綠的新意 生命的氣息” 和這個男孩共處一室的女孩并沒有也和他一樣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而是搬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并蜷起膝蓋坐在那里看這個男孩給她念出那些詩篇的,沉靜的側臉。男孩則只是在念完這首詩的第一段后看了看就在他身旁不遠處的林雪涅,而后他就繼續念了下去。 “夏,是感受希望的天使 旖旎而神奇 和著白花的綻放 蝴蝶的纏綿 輕快地歡唱著 好似人間的天堂 ” 此時的柔和燈光與那間閣樓里的暖色燈光是如此的相像。而在這暖色燈光下漂亮男孩的側臉也與那個閣樓的主人如此相像,在這一刻甚至讓看著他的那個女孩分不清此時她究竟身處何方。甚至連那讀著詩篇的聲音都讓她產生了一種時空已然在她眼前交錯的錯覺。 “秋,是轉換自然氣息的魔法師 絢爛多變的個性 是秋最美的符號 每一片飄零的落葉 都是大自然的奇跡 生命的贊歌 ” 困擾了她多日的愁云仿佛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可是在她的臉上出現雨后初霽的笑容之后,她又似乎想到了另外一件讓她為之猶豫的事。但是正躺在床上給她念著這首《還鄉記》的男孩卻并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藍眼睛的男孩只是繼續為她繼續念著這首詩。 似乎正是當他念到這首詩中描繪冬季景象的時候,窗外飄起了飛雪。 “冬,是妖嬈嫵媚的雪女 純凈中透著清新 紛紛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