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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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那份溫暖的林雪涅終于還是對這個家伙笑了起來,并靠近藍眼睛的男孩,并在斟酌一番后說道:“我最近總是晚上做夢的時候會夢到一個人,我覺得他很像你,也應該就是你,但他看起來又和你有點不一樣。你的眼睛是藍色的,他的是綠色的。你會滑滑板,他不會,但是他會拉大提琴……” 聽到這里,艾伯赫特才知道今天幾乎折磨了他一整天的疑問“你真的不會拉大提琴嗎”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在德累斯頓出生的漂亮男孩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他捏了捏被他握著放在口袋里的,林雪涅的手,覺得還嫌不夠,卻連拍拍她的腦袋都不舍得。他說:“所以你就為了你做的一個夢為難了我一整天?” 被這么問了之后,林雪涅也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動踮起腳來想要去親一親她小男朋友的臉。 可她卻是因為身高差距太過懸殊而沒能親到! 如果是在再暖和一點的時候,她這么來一下起碼能親到對方的脖子,可現在都快圣誕節了,再不怕冷的男孩也得戴上圍巾??! 這下,握著林雪涅手的藍眼睛男孩徹底被逗笑了,他一下把人抱了起來,并就這樣把人扛在肩上跑起來,一路跑向林雪涅所租住的那間閣樓公寓! “艾伯赫特!快放我下來!不然我不用手捶你!我要用腳踢的!” 見到自己的小男朋友大冬天的還要這么玩,生怕他腳下一滑把自己摔飛出去的林雪涅連忙大聲地喊出來,卻是遭到周圍人群的哄笑對待。 而這么扛著她的人居然也要取笑她,大笑著問她:“寶貝,你的腿都被我抓住了,你還要怎么踢我?” 太混蛋了! 林雪涅真的嘗試了一下用腳踢,可她卻發現自己的腿被扛著她的男孩按得死死的,真的是一點都沒法踢人。這可讓林雪涅氣得要咬人了! 但就在林雪涅爆發之前,可以輕輕松松地扛著她跑老遠還不帶喘的德國男孩到底還是見好就收地把她放了下來,并在那之后還親了她一口。 “關于藍眼睛和綠眼睛的這個問題,寶貝你得好好地補充一下你的生物知識。藍色和綠色原本就是很接近的顏色。通常來說,我們的眼睛只有更接近藍色和更接近綠色這樣的說法,但是你看到的眼睛顏色很容易因為光線的原因而發生變化。你瞧,你覺得我的眼睛是藍色的,可只要我站在綠幕底下,或者只要我換上一件綠色的衣服,你就會覺得我的眼睛又有一點綠了?!?/br> 說著,藍眼睛的男孩又在林雪涅的眼睛里出現迷茫的神色時說道:“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就在這里,你用不著到夢里去找?!?/br> 聽到這句話的林雪涅笑了。當艾伯赫特把她送到家的時候,林雪涅提出她其實用不著對方一定聽一聽她吹的那兩首曲子了??砂仗貐s表示他其實還是很想聽一聽的。 于是兩人又一起上了樓。 這可是藍眼睛的男孩第一次找到借口進到林雪涅住的這間閣樓。并且,他所表現的也的確像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對一切都表現得那么饒有興趣。 在林雪涅打開房門后,他坐到了進門的那個小空間的懶人沙發上,很隨意地坐在那里。 那與綠眼睛的男孩坐在畫板前認真描繪她時的樣子全然不同。 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同,而看向她的眼神也讓她無法找到相似之處。 盡管……他們的外表,甚至是身高都這么的相像。 可正是因為這份強烈的反差,讓林雪涅的眼前閃現了更為清晰的,綠眼睛的艾伯赫特看向她的每一個表情。 她不禁疑惑起來,甚至還陷入了苦惱。但她還是對就坐在不遠處的這個藍眼睛的男孩笑了笑,而后把她的長笛拿了出來,并在裝好它之后吹起了那首被翻譯成了“似曾相識”的“somewheretime”。 這是未有經過她和綠眼睛的男孩改編過的,會讓她在吹完之后流眼淚的,最初的版本。 經歷了那次感悟之后,她已經能夠表現出這首曲子中所帶有的復雜情感??勺屗鶝]能想到的,是這一次當她吹起這首曲子的時候,她會想起那個時候的綠眼睛男孩,并且腦海里不斷地閃現與之相關的那些畫面。 【為什么要吹這么悲傷的曲子?你哭了?!?/br> 【這是一個很美的故事。雖然結局并不好。但……這樣的故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我不會愛上一個屬于過去的女孩,你也不會愛上一個來自未來的男人,不是嗎?】 【你再吹一遍那首曲子。這一次,我為你協奏,你會覺得不一樣的?!?/br> 想起那些,一陣巨大的情感就這樣猝不及防地侵襲了她,讓她不能再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氣息。因此她停了下來。 可藍眼睛的男孩卻似乎并沒能察覺到這些,而只是問道:“這首曲子就在這里結束了嗎?我覺得……嗯,你吹得真的是很好,這首曲子也很好聽。所以接下去你要給我吹第二首曲子嗎?” 對此,側身對著艾伯赫特的林雪涅只是搖了搖頭,而后哽咽著說:“不吹了?!?/br>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藍眼睛的男孩才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而后馬上站起身來,走到到她的身前問她怎么了。對此,林雪涅只是一腦袋埋在了對方的胸口,然后自暴自棄一般大聲地說道:“不知道!就是突然很難過?!?/br> 這樣的回答顯然讓艾伯赫特很是不理解也很是為難。于是他只能小心著不撞到女孩手里握著的長笛,并抱著對方,手掌輕拍女孩的背,很是頭疼地哄道:“那我……抱抱你?” 林雪涅本想點頭說好,卻是才要做出點頭的動作,就僵在了那里,然后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孩,抿了抿嘴唇說:“我……我覺得我可以早點睡。睡一覺就好了?!?/br> “現在?” 在聽到了林雪涅的這一回答后,物理系的艾伯赫特不禁摸出自己的手機,并看了看上面才要到晚上六點的時間。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林雪涅也覺得有些尷尬,但她只能繼續點點頭說:“睡一會兒,然后再起來吃晚飯?!?/br> 這樣之后,她的小男朋友才被她非常有道理的說法給說服了,看著她在換好睡衣后翻到床上躺平并蓋上了被子,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邊才離開。 而在離開的時候,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的艾伯赫特給他在慕尼黑大學的好友發起了短信,把剛剛發生的事描述了一番,并詢問起另外幾個和他同是理科生的男孩子,他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了。 【你確定你的女朋友是個中國女孩,而且還只是一個音樂生和日耳曼文學系的學生,沒有學習繪畫?我覺得她的表現讓我想起了我的法國女友,她是個畫家?!俊獊碜园仗氐那笆矣?。 【比你大九歲的那個?】——艾伯赫特。 【是的。我每次陪她去看畫展,都會看到她對著一幅畫莫名其妙地淚流滿面。對了,她是超現實主義抽象派的畫家?!俊仗氐那笆矣?。 看到了這條短信,從慕尼黑大學交換過來的物理系學生艾伯赫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在查理大橋上畫了好久的那副“作品”! 不等艾伯赫特意識到自家女友在文學與藝術上的“全面發展”可能導致怎樣嚴重的問題,他的另一位朋友就也給他發來了回復。 【你們感情真好,我記得你下學期就要回來了?她一定是很不想你走才會做那樣的夢?!俊獊碜园仗氐幕迳缬讶?。 好友們的回復先后到達,下學期就要回慕尼黑大學和自己的這些好友們會合的藍眼睛男孩覺得好友們說的似乎都很有道理??蛇@樣一來,問題就會有許許多多了,他覺得他似乎需要先理出個頭緒來,然后再把這些問題一個一個地解決。 這么一想,艾伯赫特又轉頭向林雪涅還亮著臺燈的窗口看了一眼,而后就快速向著自己租住的公寓所在的方向跑了起來! 另一方面,換上了睡衣的林雪涅只是在床上翻騰了兩下就坐起身來。她走向自己那就在通往天窗的臺階旁的書桌。桌子上擺放著一沓曲譜。 那正是綠眼睛的艾伯赫特為他默寫下來的,兩人所共同完成的,把那首“似曾相識”完全改變了的樂曲。 林雪涅把那沓曲譜從第一頁翻到了最后一頁,而后再找出一本專門用來放樂譜的文件夾,把這些譜子一張一張地,細心又小心地放進去。 做完了這些之后,她才拿起了她的那根先前在裝上之后就沒給拆開放回去的長笛,并坐到了椅子上,把長笛豎著放在自己的腿上,想象它就是一把大提琴,那么鄭重又那么認真地坐正了身體,然后跟著曲譜上的音符用慢了四倍的速度來按動那些并不存在的琴弦。 仿佛那雙綠色的眼睛就在一片明亮的房間里看著她。 仿佛只要她一抬頭,她就也能看到那張在陽光底下顯得格外迷人的,還帶著青澀的俊美臉龐。 當兩人的視線輕輕碰撞,貴族男孩就對她露出了溫暖的,透露著純真意味的笑容…… 第37章 男孩與曲譜 “你能把你即興演出的曲子全都默下來嗎?” “并不能一次就做到, 但在我不確定的時候, 我可以再試著用琴弓拉動琴弦?!?/br> 在那間和林雪涅租下時的樣貌全然不同的閣樓里,貴族男孩用蘸水筆在空白的琴譜上畫下一個個的音符。 這是在他們的晚餐過后。當兩人在屋子里待了近乎一整個白天, 等到天都要黑了的時候, 他們才走出這間閣樓, 去外面尋覓一頓足夠令人食欲大開的晚餐。而最重要的, 是他們要去買到一些空白的琴譜。 那是因為,貴族男孩答應了要給林雪涅默寫出他先前即興演出的大提琴曲譜。 十二月的天里,布拉格的紅色屋頂已經被白色的皚皚積雪給覆蓋,卻又更透露出了一種冰雪童話的美感。當林雪涅穿的靴子踩在積雪上的時候,還會發出很輕的“嘎吱”聲。而貴族男孩則因為擔心她會滑倒, 因此十分堅持一定要對方挽著他的手臂。 這樣的感受真是有趣極了。又或者,它不僅僅只是有趣而已。 它或許會是別樣的浪漫。 但那一切的一切都及不上貴族男孩在溫暖的客廳里為她默寫曲譜時的側臉。他很快就寫滿半頁紙,而后停下來思考一會兒就又再接著往下寫。而當他寫到下一頁的時候, 他抬起頭來看向一直都在微笑著注視他的女孩,也對她回以一個笑意就接著往下寫。 “那你能記得我吹的那些曲調嗎?其實我已經……記不清了?!?/br> 聽著空白的曲譜被寫下頁數而后翻頁過去的聲音,林雪涅這樣問道。正在認真默寫那些音符的貴族男孩停下筆, 說道:“能記得一點。但你一定會比我記得更清楚。如果你記不清了,你可以試著再吹一遍。很多時候, 只要回憶起那種心情,你在第一次的時候會選擇吹出那樣的曲調, 在第二次的時候你會做出同樣的選擇?!?/br> 林雪涅挑眉問道:“僅限于樂曲的即興表演嗎?” 艾伯赫特:“不。所有的事都是一樣的?!?/br> 當貴族男孩說到這里的時候,他似乎有些想不起那段樂曲接下去是怎么樣的了,于是他很快就抱起被他放在了桌子上的大提琴, 用金屬支架架著它,而后用琴弓拉動起琴弦。就這樣,他很快就確定了之前想不起來的那個小節,在輕輕地把大提琴放了回去之后就又在空白的曲譜上寫了起來。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回德累斯頓?明天就是星期一了?!笨戳艘谎垡呀浿赶蛄肆_馬數字“十”的時鐘,林雪涅又向男孩這樣問道。 艾伯赫特:“我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回德累斯頓的。但現在,我決定明天早上再回去了?!?/br> 林雪涅:“那得是多早?” 艾伯赫特:“早上六點?!?/br> 林雪涅:“那如果早上五點的時候你還不起來,我就來叫醒你!” 當林雪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貴族男孩只是望向她的眼睛,并輕聲說了一句“好”??傻鹊侥且煌硭貌⒉怀恋牧盅┠谠缟纤狞c半就醒過來的時候,她卻是看到了一封從門縫里塞到了她睡著的那個房間里的信。 【很抱歉,我向您說了一個謊。我的火車并不是早上六點的,它是凌晨三點從布拉格發車的。樂譜已經寫好了,它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女傭每周六上午會來打掃房間,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留一張紙條在門背后,但需要用詞簡單一些,她只看得懂很簡單的德語單詞。如果您想要給我寫信,我在德累斯頓的地址就在信封的背面。也許您會愿意替我保管這把備用鑰匙?下個周末見?!仗亍?/br> 2019年的林雪涅在把自己的長笛當成是大提琴那樣按了好一會兒之后就又看起了綠眼睛的艾伯赫特留下的那封簡短的信。 這只是一封很短很短的信,可她卻是看了很多很多遍。和她“最最親愛的弗蘭茨”寫的那些往往需要她連蒙帶猜的潦草筆跡不同,綠眼睛的艾伯赫特寫給她的這封信上的能讓她把每一個字母都看清楚。并且那也是極為精致優雅的筆跡。但你又不能說,這樣的筆跡很“秀氣”,它理當屬于一個男人,或者說……男孩。 當林雪涅把這封短短的信看到了第六遍的時候,她的腦袋里會不由自主地出現弗蘭茨·卡夫卡曾經寫給她的那些信里的某個片段: 【在等待您的信的時間里,我把您的信看了大約二十遍,我在剛收到它們的時候就看了幾遍,剛剛坐在打字機旁又看了好幾遍,有個投保人坐在我的桌子旁時我也在讀您的信,好像是剛剛收到似的?!?/br> 不等林雪涅想明白她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時候想起弗蘭茨寫給她的這段話,樓下就傳來了一陣大提琴的悠揚樂曲。 那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情歌,“i wish you love”。 【春天到來時我愿那藍知更鳥 能給你帶去一首歌兒 就像深深地吻下去 一直唱到心里】 聽到了這個琴聲的林雪涅連忙走上臥室里的那五階樓梯,并走上屋頂外面能站人的那一小塊地方,抓著窗框向下望去??蛇@里并不是游人如織的老城區,等到夜幕降臨之后就不會有通明的燈火。僅憑借著著路燈的燈光她根本沒法看清琴聲傳來的那個方向。 但只是在略作沉思之后,林雪涅就馬上回到了屋里,并在把睡衣換下之后就帶著艾伯赫特默寫給她的那沓琴譜和她的長笛沖下樓去。 她循著大提琴的琴聲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愿你愛情甜蜜 七月到來時會有清涼的檸檬水 令你如身在枝葉繁茂的樹林】 僅是聽著由大提琴所演奏出的,比小提琴還要低沉得多,也復雜得多的琴聲,林雪涅就能夠想起這首歌的歌詞。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終于……她在街頭的轉角處看到了一個正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演奏著大提琴的,看起來頗為落魄的老爺爺。 老爺爺的頭發已經花白,衣著也并不光鮮,他那裝著大提琴的琴箱向著游人經過的方向打開著,里面放有一張刻錄了他所演奏曲目的的cd,還有一張他年輕時演出的照片。當然,里面還放著一些面值并不大的克朗和歐元以及美金。 當看到林雪涅這樣望著他的時候,老爺爺也并不停下自己的演奏,而是對著這個直愣愣地望著他的小姑娘笑了笑,然后就繼續他的琴聲。 聽著這個這位老爺爺在琴聲中表現出的那種深厚的情感,林雪涅不禁翻起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面只有一張五百捷克克朗,還有一張面值兩百的捷克克朗。她想了想,而后就把那張面值兩百的捷克克朗收了起來,把那張五百的放到了老爺爺打開的琴箱里,然后就又退了一步,等待老爺爺把這首曲子拉完。 沒等多久,老爺爺就結束了這首曲子的演奏,轉而用并不熟練的英語問她“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