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就聽這個聲音緩緩說道:“你在等什么?” 接下來就是李二蛋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我就好像是行尸走rou一樣,已經沒有了靈魂?!?/br> 犯罪顧問說道:“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活著已經沒有了意義,你的生活已經沒有了意義,沒有人會需要你,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的婚姻,你的工作,甚至是你的賭博,從來沒有一樣讓你開心過,從來沒有一樣你做好過?!?/br> “是?!崩疃罢f道:“即便是我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br> “你說的很對?!狈缸镱檰栒f道:“不過你的生活并不是完全沒有意義,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做完這件事情,你就可以解脫了?!?/br> “我可以幫你做事情么?”李二蛋有些激動。 “當然了?!狈缸镱檰柕穆曇艉芸鋸垼骸凹幢闶且粡埐疗▇股紙,也有它存在的作用。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以來告訴我的老伙計們,游戲還在繼續。當你們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又有新的案子了,來梧桐路。對了,我這是作為一名熱心市民在對你們說話?!?/br> “洗個澡吧?!狈缸镱檰栒f道。 江河猛然意識到了什么:“躲回屋子里?!?/br> 可一切太晚了。 第282章 尸體爆炸 眾人已經不知道這是江河第幾次開口說這樣的話了,但是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眾人還是第一反應就朝著別的屋子里跑去。但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眾人幾乎剛剛轉身,就聽到了“嘭”的一聲,那是一聲悶聲,讓邵老莫名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炸牛糞的事情。 邵老回憶起年輕的時候,由于想要近距離的觀察一下牛糞被炸開的景象,結果被炸了一身牛糞的回憶。此刻,邵老想起了被爆炸支配的恐懼。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已經下起了紅黃相間的液體來。 所有人都沒有幸免,被這充滿了腥臭味的尸塊血雨沾了一身,聞起來實在是有些惡心。 關登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景,他也很少會直接面對嚴重腐爛的尸體,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腥臭味,立馬沖到了廁所之中,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嘔吐聲從廁所里傳了出來。眾人互相看了看,發現對方身上掛滿了尸塊,頭發上都是紅黃相間的組織液。 這個時候,就聽到了錄音筆里面的笑聲,原來錄音還沒有中斷。 “我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到你們幾個人的樣子?!狈缸镱檰柕穆曇敉回5脑诜块g中響起:“很多有意思的事情還會發生,我親愛的專案組成員們,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們再見面了,看看最后是你們抓到了我,還是我把你們玩的團團轉?!?/br> “對了,天氣涼了,多穿衣服,要不然生病了,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狈缸镱檰柕穆曇艉芮纹ぃ骸澳亲D銈円灰篃o夢,晚安?!?/br> 說罷,錄音筆又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看樣子這下是沒有內容了,但是這個時候江河卻是再不敢按其余的按鈕了,因為他生怕按錯一個,又會出現什么幺蛾子。從第一次接到這個犯罪顧問的炸彈開始,江河就知道這個人是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的,說不準什么地方還藏著一個致命的炸彈。 江河剛剛走進屋子里面來的時候,還真就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 “我想這個播放的按鈕同時就是李二蛋肚子里炸彈啟動的按鈕?!苯娱_口說道:“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讓李二蛋把炸彈吞進肚子里面去的?!?/br> 邵老緩緩說道:“魏德眠是一個很厲害的催眠師,他的徒弟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尤其是想要催眠一個本來就想要死的人,對于這些人來說,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犯罪顧問在火葬場呆了那么長時間,一定知道誰是兇手,他可能已經多次暗示李二蛋了?!?/br> 眾人再回頭去看李二蛋的尸體的時候,就見李二蛋的肚子上有一個大洞。和被張海濤割的圓形的洞不一樣,李二蛋肚子上的這個洞是從內到外翻卷著皮rou的傷口,透過肚子上的這個洞看去,就看到里面的內臟已經是血rou模糊了,整個都糊成了一團。 炸藥的威力并不大,只是將李二蛋的肚子炸開了一個豁口,兇手的本意也不是把這幾個人都炸死,就是為了戲耍這些人而已。一想到了這里,江河就覺得這個犯罪顧問實在是太危險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殺死自己,那是有很多機會的,但是犯罪顧問并沒有這樣做,他選擇了更戲劇化的方式。但是江河明白,總有一天,他會再次和犯罪顧問相遇,并且親手把他抓緊牢房里面去。 邵老開口說道:“就我們這樣子出去,恐怕會被別人當作是恐怖分子,既然李二蛋這里還算是能夠燒水洗澡,我們還是脫下衣服來洗洗臉和頭吧?!?/br>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確實是這個樣子。 關登在廁所里也吐的差不多了,眾人一一進去洗臉洗頭,卻已經是沒有功夫洗衣服了。 江河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對關登說道;“幫我查一下梧桐路附近有沒有什么廢棄的醫院啊,工廠啊等等,犯罪顧問讓我們到梧桐路去,動機恐怕有問題?!?/br> 邵老用手甩了甩自己一頭精干的白發,對著江河說道:“不是恐怕目的不純,是一定目的不純,不管他要干什么,我們都要去看看?!?/br> 就在這個時候,徐一曼突然驚呼了一聲:“你們快來看?!?/br> 徐一曼這個時候還在廁所里洗頭,雖然徐一曼留著一頭干練的短發,但是比起男人的寸頭來說還是長了不少,清洗起來也比別人要花費的時間更長一點。眾人走進了廁所的時候,就看到了徐一曼指著廁所的玻璃說道:“你們自己看?!?/br> 幾人看去,就見在熱氣氤氳的廁所中,化妝鏡上隱約浮現了幾個字:“二十五號?!?/br> 江河仔細看了看,這是事先有人用油脂等物質在玻璃上寫上了字。在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字是不會被看到的。但是當眾人打開熱水器洗頭的時候,水蒸汽碰到了寒冷的玻璃便液化成了小水滴,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層熱氣,讓事先寫好的字浮現了出來。 邵老看著玻璃上的字說道:“看樣子兇手的計劃真是一環套一環啊。他知道我們不可能頂著一頭的尸油走出去,我們勢必會來這里開熱水洗頭洗臉,這樣就能看到廁所里浮現出的字來了?!?/br> “兇手真是把一切都考慮出來了?!鄙劾厦约旱南掳驼f道。 “走?!闭f罷,邵老大手一揮:“我們要行動了?!?/br> 幾個人洗漱的功夫里,市局的刑警也趕到了,本來只是簡單抬尸體工作,現在就沒有那么輕松了。兩名刑警看著天花板上粘著的尸塊,看著走出了房間的專案組成員,他們兩個很想要問問,這尸塊到底是怎么到了天花板上的…… 當市局加派人手去清理尸塊的時候,袁軍已經開車帶著眾人往梧桐路二十五號去了。 關登已經把梧桐路周邊的建筑情況摸清楚了,但是周圍還真沒有什么廢棄的醫院工廠火葬場之類的。梧桐路算是一條商業街的輔路,一路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商鋪,有賣衣服的,有賣小吃的,有開飯莊的,有開ktv,網吧,夜店的。 而順著梧桐路這一條路往下走,就到了一個大大的文化廣場,廣場周邊都是各種小商小販,賣什么東西的都有。這里算的上是龍城市的一處不夜城,雖然已經是深秋,可是路上的行人并不少,對于一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但是對于專案組的這些成員來說,他們和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他們一個個板著臉,觀察著這條路上的每一個行人。袁軍已經將車開上了梧桐路,他故意把車速開的很慢,不管后面的司機是怎么樣子按著喇叭。 邵老和江河一人把守著一邊,看著來來往往路過的行人?;蛟S在這些行人中,就有偽裝在里面的犯罪顧問。 關登已經確認,梧桐路二十五號是一個大型的商業樓,一共有六層樓高,每一層都有不同的分工。一樓賣的是金銀首飾,汽車展銷等等,二三樓是賣衣服鞋子的地方,三樓則是大型的超市,四五樓是網吧,ktv,夜店以及各種飯店,在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基本上沒有買不到的。 身后的汽車不斷的促催著,袁軍此刻已經開始來到了這商場邊上,路邊停了不少的汽車,看樣子都是沒有找到車位的。 “就停那里吧?!鄙劾线@個時候也顧不得是否違章了。 徐一曼看著高大透亮的商業樓,說道:“我以前就很想和閨蜜好好的來這里逛逛,但是自從當了一名法醫之后,遇到的都是你們這些槽老爺們,連個能陪我逛街的同事都沒有?!?/br> 袁軍熄火停車,對徐一曼說道:“你要是想出來,我,江河還有關登隨時都可以幫你提東西,當然報酬就是你得請我吃飯?!?/br> “美得你?!毙煲宦f完之后,率先推門下了車:“你說他讓我們來這里是什么用意?難道在這里會死人不成?” 幾個人陸續的從車里走了出來。 江河看著高大的商業廣場說道:“這棟樓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商鋪,每個商鋪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員工。不知道犯罪顧問會在什么地方等著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樣子的案子?!?/br> 邵老搖了搖頭,笑著對徐一曼說道:“既然不知道他的用意,那我們就權當進去逛逛吧,我也有很多年,沒有逛過這樣的大型廣場了?!?/br> “走?!毙煲宦×松劾系母觳?。 可幾人還沒有走出一步路,就聽到身后傳來了“嘭”的一聲,緊接著就是玻璃破碎的聲音。霎時間,所有汽車的警報都響了起來,所有路人的目光都被這一聲巨響所吸引了。雖然有各店鋪放著的喜氣洋洋的歌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眾人就是感到安靜,壓抑的安靜。 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開始大喊了起來,拉著別人四散奔逃。 邵老緩緩的對旁邊的人說道:“馬上通知市局過來封~鎖現場,馬上封~鎖所有的出口?!?/br> 江河說道:“我們終于知道,犯罪顧問為什么會叫我們來這里了?!?/br> 第283章 墜樓疑云 徐一曼呆呆的看著邵老,邵老的臉上此刻滿是血液。鮮紅色的血液從邵老的臉上緩緩滴落,讓邵老看起來像是血腥的屠夫一般。徐一曼自己也不能避免,她的頭發幾乎都被血液浸濕了。 可兩人誰都沒有來得及去擦拭血水,兩個剛剛抱定了主意要帶著好心情去逛商場的人,此刻的心情無比的沉重。兩人打眼朝著車上看,就見在幾人剛剛走下來的那輛車頂上,躺著一個男人。 男人躺在車頂上,幾乎直接將這輛汽車砸扁,如果幾個人再晚一點下車的活,說不準會直接被凹陷下去的車頂壓死。他渾身都是血,一根胳膊甩在了車體上,竟然直接被割斷了。那斷手掉在地上,還呈現著抓握狀,讓人看了,不由覺得這斷手隨時可能抓著地面自己跑掉一樣。 像是從高處墜落的大西瓜一樣,重力讓男人的身體四分五裂。幾根肋骨直接刺破了他的肌rou,露出來了一截,肚子上也裂開了小洞,有內臟正從里面流出來。他的腦袋更像是一個脹破的氣球一樣,七竅流血。 周圍的人都沒有幸免,血液足足噴~射了有十幾米遠,以男人為中心,像是一朵被炸開的紅色煙花,給這個喧鬧的城市助助興。但是他似乎還沒有死去,嘴里發出“咯咯”的聲音。 邵老感受到了挽著自己胳膊的徐一曼在不停地顫抖著。 江河已經第一時間沖了上來,他沖到了車邊,想要聽聽這個人在說什么??墒墙勇牪坏?,他滿耳朵都是周圍商鋪的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是四周停放汽車循環不斷的警報聲,是人群不斷的尖叫聲。 “什么?你說什么?”江河幾乎把自己的耳朵貼在了男人的身上。 但是可以看得出來,男人是從很高的地方墜落的,即便沒有第一時間死去,可也回天無術了??山勇犃顺鰜?,這個男人并不是在說些什么,他是在笑,在“咯咯”的笑著,卻不知道在笑著什么。 終于,那“咯咯”的笑聲消失了,他死了。 直到這個時候,徐一曼的顫抖才終于緩解了。 邵老輕輕的拍了拍徐一曼的手,緩緩說道:“沒事了?!?/br> 說著,邵老走到了尸體的面前。sao亂持續了沒有太長時間,當眾人終于發現了慌亂的根源的時候,他們終于鎮定了下來,一個個站在不遠處拍著照片。邵老立刻意識到,明天這個人的尸體照片就會刷爆朋友圈。 徐一曼深呼吸了幾口,也走了上來。她看著這個人身上無數的傷口,不論是斷手,是骨折之后凸出來的骨頭,甚至是他滿臉滿身的鮮血,還有他正在緩緩流出來的內臟,從尸體表面上看,倒是都符合一次性~暴力損傷,而沒有其余明顯的暴力損傷。 這也就是說,這個人身上的傷都屬于高墜傷,而且他摔下來的那一瞬間是有意識的,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還是嗑藥了。但是徐一曼知道事情一定不會這么簡單,一切和犯罪顧問車扯上關系的案子,都沒有那么簡單。 邵老抬頭看著高高的商業樓,最高那一層足足有三十五米,從三十五米的高空墜落,直接墜落在了市局的車上,這樣的高度必死無疑。夜色朦朧之中,邵老甚至看不清楚頂層的情況。 但是邵老明白一點,即使犯罪顧問就在商業樓之中,現在也不可能能夠抓住他了。這里出口眾多,而且人流混雜,想要躲過幾人的追查,那實在是太容易的事情。 袁軍已經聯系到了最近的派出所民警,兩輛警車鳴笛開了進來。袁軍特意讓派出所的民警帶來了裝尸袋。周圍圍觀的市民們越來越多,這實在是個不好的影響。幾名派出所的民警似乎是從沒有見過這樣慘烈的尸體,有些不敢動手。 邵老看出了這幾個人的膽怯,他對江河和關登說道:“把尸體裝進裝尸袋里面去,徐一曼你跟著去殯儀館或者是市局解剖尸體?!?/br> 說著,邵老又看向了袁軍,對其說道:“袁軍,立刻聯系一下這個商場的負責人,我們要知道人是從什么地方跳下來的?!?/br> 幾人點了點頭,袁軍扭頭往商場里面走了進去。 江河與關登則是一人抓住尸體的肩膀,一人抓著尸體的雙腳,將尸體從車頂上弄了下來。從高處摔下來,尸體身體里的骨頭似乎都斷了,像是一個沒有了線的提線木偶一樣,四肢都扭曲下~垂著。 兩人小心翼翼的抬著尸體,生怕一個不小心,尸體肚子里的腸子就會滾落一地。只是男人剛剛死去沒有沒有幾分鐘,鮮血還在不斷的從身體中流出來,順著尸體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兩人像是在地面作畫的畫家一樣。 關登全程鼓著嘴,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忍不住吐出來。好在幾名民警也是眼疾手快,很快就將裝尸袋放在了尸體下面。兩人輕輕的將尸體裝進裝尸袋里面,關登立刻忍不住,跑到一旁去吐了起來。 他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捂嘴,但是想到自己的手剛剛觸碰了尸體,就更忍不住了。 江河蹲在了尸體的身邊,輕輕的掏著尸體的口袋。秋天天氣寒冷,他穿著的衣服倒是不少。但是他的胸口幾乎是敞開的,那是重力震開了他的衣服。江河在他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個錢包來。 打開錢包,里面裝著幾張信用卡,裝著一張身份證,裝著一張女孩子的照片。 江河拿出了身份證來看了看,對邵老說道:“死者的名字叫做盧本,今年二十四歲?!?/br> 邵老點了點頭,對還在一旁嘔吐的關登說道:“關登,拿上盧本的身份證,好好查一查他的情況,如果查到了他的家人,就通知他的家人來認領尸體。江河,跟我上去看看?!?/br> 江河點了點頭,將錢包重新放回了尸體身上,他拉上了裝尸袋的拉鎖,但是滿眼似乎還是那個女孩子的照片。從照片上看,女孩子還蠻漂亮,估計身高有一米七左右,身材前凸后翹,照片里她正在一家咖啡廳里,熱氣騰騰的咖啡在她的眼前氤氳,充滿了文藝氣息。 兩人走進了商場,就見里面依舊有很多游客,很多人在商家的音樂下,根本沒有聽到外面發生了什么,根本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一扇門之隔,就好像是兩個世界一樣。歡樂和悲傷,共同在這個商場蔓延著,卻永遠都不會交織在一起。 袁軍這個時候已經在門口等著邵老和江河了。 “先乘坐電梯到六樓?!痹娬f道:“然后有消防通道能夠上到頂樓去,我已經找了負責人要監控,一會兒就好?!?/br> 邵老點了點頭。 商業樓建得很高,電梯也是觀光電梯,電梯緩緩上升,能夠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商業樓外面的街景。遠處梧桐廣場就在眼前,廣場周圍是圍成圈的彩燈,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很是漂亮,沿街叫賣的小販,穿梭不息的車流,舞蹈著的大媽,拉著手的小情侶,一切都在眼睛里,似乎讓眼睛都快不夠用了。 “叮咚”一聲,電梯終于開了門,幾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