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后面的女生哼了聲,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繼續嚼舌根。 “我也是剛聽說的事情,你看咱們學校的?;敲雌?,成績那么好,跟他簡直是天生一對,至于什么酒吧女,我想可能性格開放,比較野烈,段景文也就是玩玩,上幾次床就沒興趣了?!?/br> “有個性的男生,好想跟他睡啊?!?/br> 唐桑晚慢吞吞的接完水,捧著水杯,回到位上,抬眸盯著段景文座位發呆。 第一節下課就沒有看見他,看樣子他很忙。 手機突然不合時宜的響起來,震動幾下。 她忙把熱滾滾的水杯擱在桌上。 從口袋拿出來。 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的名字,讓她頓時頭皮發麻。 呼出口氣,抿唇,小心翼翼地接通。 “唐桑晚!你給我搞什么鬼!為什么段景文會跟酒吧女在一起,不是讓你跟蹤他的嘛?你這個攪屎棍這陣子究竟在干什么!” 突如其來地咆哮聲險些把她炸暈。 唐桑晚心驚rou跳地堵住耳朵,被罵的眼睛都皺一塊了。 很是委屈。 她這幾天一直防范李甜,哪里管的過來。輕聲說:“金娜,也許是謠言,你先冷靜,不要生氣?!?/br> “謠言!人家照片都拍了,你跟我說是謠言!你當我眼瞎,還是你自己是個瞎子!你個屎殼郎你要氣死我!” “……”她冤枉死了,那人身邊隨時蹦出個女人,她也管不住呀。 金娜陰森森道:“我真是高估了你的魅力,還以為段景文會看上你,這樣我才好下手。誰知道你這么沒用!” 唐桑晚噎住了,放緩聲音,道:“金娜,該做的我都做了?!?/br> “呵,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是想跟我翻臉不認人?” “我……我真的做不下去了?!?/br> “很好,那我們就走著瞧!” 手機突然被掛斷,屏幕回到開機畫面,她煩躁地拂了拂頭發,將臉埋在臂彎,趴在桌上。 她只是個學生,沒辦法時刻看緊段景文腰上的皮帶,何況對方那么無賴,反復無常,她一點也不想靠近。 搞不明白,為什么非要讓她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句告白有那么難嗎? 即使失敗,三十六年后還是一條好漢。 唐桑晚側過頭,將臉貼在桌上,視線遠遠的看向窗外嘰喳歡快的鳥兒。 他真的做了那樣的事? ☆、做我女朋友 炙熱的天氣像悶在塑料袋里,皮膚一接觸到灼灼的陽光,燙的厲害。 籬笆墻邊的野菊開的五顏六色,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她踩著白色球鞋,微微蹲在陰涼的地上,捂住肚子很不舒服。 經期來的時候,小腹痛的連走路都困難,蹲下來也無濟于事。 英語老師比較喜歡唐桑晚這樣安靜乖巧的女生,好好學習,從不鬧事,便讓她負責將英語作業送去辦公室。 敬業樓樓梯口,三個男生坐在樓梯上,吞云吐霧。 每次段景文從教室出來,這些女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時而激動的尖叫。 段景文視若無睹,嘴角咬著煙,視線掠過遠處一道身影,壞壞地勾唇。 唐桑晚手上捧著一疊課業,臉色蒼白無力,進了教室開始發放課業本。 于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說:“景文,你跟酒吧女開房的事情怎么說?” 段景文回過神,抬了抬眼,慵懶地靠著墻,索然無味:“什么怎么說?” “那個女人是誰?跟兄弟分享下,床上感覺怎么樣?” “于佑你越來越下流了啊,干嘛不拉上你的小三小四去開房,你存心惡心段哥呢,真惡趣味?!奔緷蓜側局活^黃毛,剪了個超□□的發型,不停地朝來來往往的女生亂放電。 “誰說我惡趣味,高二部誰不知道咱們段哥的光輝事跡?!?/br> “說嘛,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于佑繼續順藤摸瓜不得目的不罷休。 段景文直接冷眼斜視,“你媽昂?!?/br> “cao啊,你就告訴兄弟,下次回請你??!” 段景文不打算說的事,誰問都是一句罵。 他轉過身,神色微冷。 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位上認真做作業的女生。 唐桑晚作為插班生,從第一天到現在整整一個月話很少,對誰都是微笑表情,嗓門低而弱,特別軟糯。 她正低著頭做英語試卷,長發落在書桌上也毫無察覺,發上用一只藍色的發夾固定,露出素白的面龐,精致內斂,白凈小巧的鼻骨與粉色的唇瓣引人遐想,文靜溫軟的著實惹人愛。 于佑隨著他的視線望了望,翻了個白眼,大喊一聲:“臥槽!段哥你不會看上這位新同學了吧?!?/br> 段景文冷冰冰覷了一眼,嫌他羅里吧嗦,扣了扣他的頭,“別嘰歪,我去打會兒球,你慢慢想?!?/br> 季澤一臉無望的搭在于佑肩上,打哈哈笑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咱們景文什么時候關注過一個女生,先是送奶茶,后來跟人家一起從小樹林回來,旅游后他就不太對勁,我看里面有貓膩?!?/br> “雖然李甜很美,但是新同學長得挺不錯的,文靜端莊,不過嘛眼鏡實在太丑了。季澤,是哥審美有問題嗎?” “你個智障!看不出來,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丑,只要景文喜歡,她就是最美的女人?!?/br> “話說,段哥該是流落民間的富二代,干嘛不好好做個紈绔子弟,偏偏去打工呢!”做兄弟的也看不下去段景文每天這么辛苦。 “景文有自己的想法,要是都像你這么沒腦子,這不早被你敗光了?!?/br> “靠!” —— 路邊的太陽花從墻縫冒出,一只麻雀落在花壇石磚上。 段景文單手插兜,斜倚著墻,看著手機跳躍的電話號碼,沉重的垂睫。 “金姨?!?/br> “景文,木直先生想見你,讓你明天來維多利酒店?!?/br> “外公還沒回美國?” “木直先生叮囑過,如果你不回去,會在這里呆一段時間?!?/br> “你多勸勸他?!?/br> mama離世后,外公著手撫育他。 親情是最珍貴的東西,遇到段海這樣的人,卻也是最無情的。 不過,他獨立慣了,不想靠著這條親情線,做一只蚍蜉接受外公的救助。 段景文沉默了一會:“我不會回去的,你讓外公不要為我費心?!?/br> 外公只有他媽木愛蘭一個女兒,知道木愛蘭去世的消息,突發心肌梗塞進了醫院。 這么多年外公一直在國外,他是個生意人,很忙碌,常常念著國內的自己,打錢供他念書,然而段景文從來沒有動用過一分錢。 金秘書頗為無奈,“他是個固執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別人沒辦法改變。段海那里,他會處理好,讓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給一分錢?!?/br> 他仰起臉,露出瓷白的頸。 深深呼出口氣,手指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這是我給他的最后一筆錢,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會再過問,這種人,早他媽被人砍死算了!” 身后突然咯吱一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驀地僵住,眼角顫了顫,放下耳邊的手機。 唐桑晚抱著書本,纖弱無骨的身板顫栗,一臉呆楞地看著他。 “你……”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神純粹無害。 段景文歪著腦袋,黑色發絲順勢拂下,遮住眼里唯一的星光。 以往的乖戾之氣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是讓人猝不及防的冷意。 他掀開嘴角,病態的笑了幾聲,薄唇輕吐,“喲,小同學,你偷聽了不少啊?!?/br> 唐桑晚上身穿著白色襯衫,下面著一條寬筒中褲,露出兩條蓮藕似的小腿。她長發垂肩,背脊挺得筆直,眼鏡幾乎遮住她一整張小臉,嫣紅的唇輕抿著。 茫然無措的睜著眼睛。 纖瘦的臂彎間抱著一疊課業本,準備去辦公室。 “我什么也沒聽……” 她并非有意打擾他跟別人的通話。 被他逮住,心里猶如烈火烹油。 “嘖?” “你不要過來?!彼曋谱∷目拷?。 段景文不吭一聲,非但不退,反而急步上前,走到她面前,唐桑晚見狀往后躲了幾步,然而他繼續死纏爛打跟進,貓捉老鼠一樣直把她逼向墻角。 “段景文,你想做什么呀,我什么也沒聽?!?/br> 她真的怕了他了。 “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的?!彼奈惨糇兞藗€調,詭異地彎了彎唇。 灼熱的太陽打在她薄薄的皮膚上,瑩白的臉嫩的要命,仔細看確實有股清冷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