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據不科學家研究表明,全網百分之九十九的cp粉堅持認為,自己磕什么cp,這對cp就是真的,必須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你問萬一和其他隊友也這樣互動怎么辦?那普通的好隊友好朋友兄弟情罷了,休想干擾朕的判斷。 這場cp掰頭歷時之久,居然一直撕到袁望野生日當天才停歇。 現今偶像明星過生日也是花樣百出,有的明星會拍個小視頻,端著大蛋糕感謝粉絲,謝謝這個生日有你們的陪伴愛你們噢;有的明星就是發一條微博配上照片,簡單粗暴的一波營業;還有的偶像會開生日會,規模類似于小型演唱會,唱唱歌吃吃生日蛋糕,再來隊友送禮一起展望未來什么的。 照理來說當紅流量小生都應該開個生日會,唱唱歌跳跳舞吸引粉絲,制造話題熱度,可袁望野的生日會卻從未對外公開。 一般明星的生日會上請到的都是娛樂圈內人士,而袁望野的生日上卻是一群從小玩到大的太子黨,很多人的身份禁止對外公開,以袁望野的背景,他本來也不該出來在公眾面前拋頭露面。 “誒嘿,我們的大明星來了!來來來,大家熒光棒揮起來!” “小袁五爺和北城能不能賞臉簽個名?我最近幾個小傍尖兒迷你們迷得死去活來……” “小野哥哥!北城哥哥!怎么你們其他的同事沒一起來呀?我好喜歡你們組合的陳最??!太可愛了吧!他有沒有女朋友?” “你先應付他們,”姜北城湊在袁望野耳畔邊低語,“白項來了,我去見見他?!?/br> 袁望野立刻臉色就變了。即使袁望野現在當了明星,在老一輩看來被劃分在下九流之列的戲子,但既然能被喊一聲小袁五爺,總歸是被人三分敬七分畏,不像過年時親戚朋友聚會,沒事就叫你起來現場表演個唱歌跳舞助助興。大家小時候都是前后幾個院里一起玩到大的,能被請來袁望野生日會,證明在小袁五爺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唯獨白項例外。 其他看不爽的袁望野都可以不請,白項不行,不僅得請,還不一定請得來,來了生日會,那叫賞臉,按身份和輩分袁望野還得低頭叫他一聲白哥。 “白哥?!?/br> “小野,”白項夾了煙,原本和姜北城聊著天,立刻轉過頭唇角囑笑望著袁望野,“白哥好久不見你,抽條了???你今年是幾歲生日來著?十六?十八?我不太記得了?!?/br> “十七,”袁望野佩服白項竟然能巧妙地避開正確答案,“白哥還在抽金橋呢?回頭給你弄兩條好的?!?/br> “你怎么和北城問了一樣的問題,抽來抽去,還是金橋抽著舒服?!?/br> 白項莞爾一笑,撣了撣煙灰,眼帶笑意地打量著袁望野。袁望野立刻感到渾身不自在,他仿佛一顆糖塊,渾身都爬滿密密麻麻的螞蟻。 袁望野反感、或是說畏懼和白項打交道,打小就怕,白項給他一種涼颼颼的感覺,白項生了一雙吊梢眼,風情中帶了絲狡黠和陰冷,光只是被他盯著就很不舒服。 “哈哈?!?/br> 袁望野干干地笑,他沒姜北城那樣天生會說話,也沒姜北城的好脾氣,當明星對他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表情管理,拿出來對付白項綽綽有余。 “你們挺火的嘛,刷個新聞都能看到你們?!?/br> “還好,都是炒作的?!?/br> 難得姜北城也如此直白,可見他也有點撐不住了。 “你們那個隊友……叫什么來著,嘶,我想想,”袁望野和姜北城瞬間身體僵硬,忐忑地等待這個名字從白項的唇里和煙一起飄出來,“年,沈夏年,是吧?有機會讓我見見他,”白項撣了撣煙灰,“我對他很感興趣?!?/br> “別,他那人其實很無趣的,別看他長得像個娘們,其實帶把的,站著撒尿還尿到手?!?/br> 袁望野條件反射地在白項面前狂給沈夏年刷負分。 與此同時在宿舍里敷面膜的沈夏年,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大噴嚏: “阿切——誰在想我?” “沈夏年確實沒什么內涵,看上去挺漂亮柔柔弱弱的,其實衣服脫下來那肌rou能夾死蒼蠅?!?/br> 就連姜北城也迫不得已和袁望野一起抹黑沈夏年。 沈夏年正在調整因為打噴嚏敷歪的面膜,噴嚏接踵而至: “阿切——誰??!是不是在罵我??!” “品味還低俗,一條正經的褲衩子都沒,平日里不化妝就是個蓬頭垢面的大媽?!?/br> “阿切切——” 沈夏年噴嚏打得鼻子都要飛出去了。 “喲,這倒有意思了,”白項笑著噴出一口煙,“你咋還知道人家一條正經的褲衩子都沒?你和人家還是看過褲衩子的交情吶?” 第12章 把我自己送給你 公司在晚上八點用袁望野的賬號發了一條微博: @abo袁望野:17歲的袁望野,請多指教[酷][圖片] 照片上是一個碩大的翻糖蛋糕,立著一個長小老虎耳朵和尾巴的袁望野q版,這條微博一發出來,短短一個小時內便轉發破百萬,大家在轉發里如同軍事口號,整齊劃一地帶上一長串話題tag#9月10日袁望野生日快樂##袁望野17歲生日快樂##全世界最好的袁望野#等等,湊滿十五字。 其實別看現在的明星粉絲都有好幾百萬,但有效粉絲數量迄今為止是個未解之謎,比如袁望野的粉絲有八百萬,因此隨隨便便一條微博轉發都有七八百萬,看上去貌似八百萬個粉絲每個人都轉發了,但點進微博轉發里就會發現,很多連頭像都沒有的小號,重復轉發好幾十條甚至好幾百條,好幾千條,別懷疑是水軍,每個看似僵尸號的背后,都是一個個掄博女孩,辛辛苦苦熬夜爆肝禿頭的辛勤轉發。 野菜們光明正大轉發微博時,內容都是歡歡喜喜和和氣氣,一轉頭就在微博好友圈里大罵這個蛋糕丑、居然連哥哥的自拍都不放、摳門公司生日就給個蛋糕以為探監呢之類的控訴,人活在世,誰還沒兩張面孔呢。 “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袁望野懷里抱著發小們送的生日禮物,一只等身玩偶熊,不停地拿熊腦袋去撞車玻璃,還不解氣,就把玩偶熊夾在腿中間,對著憨態可掬的玩偶熊就是一頓胖揍,揍完了又有點于心不忍,便內疚地摸摸玩偶熊的腦袋: “對不起,打疼你了吧?你說白項欠不欠揍?” 玩偶熊:“:0)” “對吧,你也覺得他欠揍!” 玩偶熊:“:0)” “好樣的,好兄弟,”袁望野欣慰地拍拍玩偶熊的小溜肩,“我封你為我袁望野官方粉絲后援會副會長?!?/br> 玩具熊:“:0)” “北城哥,”袁望野湊近正在開車的姜北城,“你說白項不會看上沈夏年了吧?” “???”姜北城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我的感覺,”明明車內就兩個人,袁望野卻還是神神叨叨地附在姜北城耳畔邊小聲低語,生怕被人聽見,“我還覺得,沈夏年,喜歡我——??!你干嘛急剎車?!” 袁望野差點沒一頭敲在擋風玻璃上,驚魂未定地摟著玩偶熊瞪姜北城,姜北城無辜地聳聳肩: “紅燈了?!?/br> “你說是不是?北城哥你這么聰明你肯定看出來了?!?/br> “哎你別說,我還——”姜北城笑嘻嘻地說,“真沒看出來?!?/br> “明明——嗨呀,”袁望野撇撇嘴,含情脈脈地捧起玩偶熊的腦袋,“副會長,你說年哥是不是喜歡我?” 玩具熊:“:0)” “北城哥你看,還是副會長懂我?!?/br> “哎,你瞅瞅,那個大屏幕上在祝你生日快樂呢,”姜北城降下車窗,“哇,氣派?!?/br> “嗯?我瞅瞅?!?/br> 袁望野滿心期待地從駕駛座側的車窗看出去,不遠處高樓上碩大的廣告屏里,用顯眼得刺眼的正紅色做底,閃爍著幾個五彩斑斕的、震撼人心的、攝人心魄的大字:袁望野十七歲生日快樂,還是滾動的,第二句是:mama們愛你。 “……”袁望野嘴角抽搐,忍住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罵人的沖動,“確實是我媽喜歡的風格?!?/br> “前面還有,今天整個城的廣告屏都被你包了?!?/br> “報告,目標已出現,吐媽頭,破忒頭,各就各位,收到請回答?!?/br> 沈夏年趴在樓梯口看了半天,忽然進入高度警戒狀態,端起生日蛋糕噠噠噠一路小跑著進 “收到收到,請爹死破西頭放心,吐媽頭已就位!”陳最比了個ok的手勢,轉頭搜尋鐘子遷,“破忒頭,破忒頭?破忒頭同志失聯了?” “我在,”鐘子遷有點無奈地從衛生間探出個頭來,“確定真要這樣給小野送驚喜嗎?” “破忒頭同志,你嚴重違反組織紀律,”陳最嚴肅地板起臉,把手里的卷卷吹擱在鐘子遷耳邊,嗶嗶地吹了兩下,“第一,要用代號稱呼自己,方便區別戰友,第二,不得質疑上級的命令,要做到絕對服從!清楚了嗎?” “……清楚了?!?/br> “好,很好,現在重新來,破忒頭,破忒頭,我是吐媽頭,收到請回答?!?/br> 鐘子遷比陳最高了有大半個頭,他先是目光平視,爾后才垂下眼看陳最: “破忒頭收到,但破忒頭覺得我們已經暴露了?!?/br> “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在干嘛呢?” 袁望野在二樓的樓梯轉角,看到鐘子遷和陳最站在衛生間門口,你儂我儂膩膩歪歪,忍不住棒打鴛鴦,陳最聽到袁望野的聲音,趕緊跑去給沈夏年匯報: “報告爹死破西頭!我們暴露了!” “天,這要真是戰場你們連當炮灰都不夠格!”沈夏年宛若王者帶青銅,“趕緊把袁望野引進來,一定要讓他先進門!知道嗎吐媽頭!” “吐媽頭收到!”陳最莊重地向沈夏年敬了一個禮,“吐媽頭保證完成組織任務!” 那邊袁望野和姜北城已經上到樓梯來了,陳最趕緊在鐘子遷使眼色,鐘子遷哐地一下,以一個不良少年攔截打劫的姿勢,把袁望野和姜北城給攔在樓梯口了,袁望野被嚇了一跳,摟緊懷里的玩偶熊: “干嘛呢?!”鐘子遷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袁望野的臉看,他這模樣透著股陰郁的氣質,搞得袁望野有點發怵,“怎、怎么了?” 鐘子遷把手伸進口袋里,掏出一個迷你小禮花放到袁望野面前,“嘭”的拉開拉環,蹦出的彩帶和彩紙落了袁望野滿腦袋都是,陳最撲倒鐘子遷的肩膀上,對著袁望野嗶嗶嗶地狂吹紙卷哨: “小野生日快樂!又老了一歲了!好好珍惜最后一年享受《未成年人保護法》的時光吧!” “我去……”袁望野哭笑不得,又挺感動的,“對了,年哥呢?” “我也不知道耶,你和姜隊先回房休息吧,等下一起吃蛋糕!” “好的,謝謝最哥和遷哥,”難得袁望野不扮酷了,捻著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迷你愛心,向陳最眨眨眼,“愛你喲?!?/br> “愛我你就親親我,愛我你就抱抱我!” 陳最不耍貧會死,鐘子遷很刻意地咳了一聲,陳最立刻嬉皮笑臉地退到一邊: “開玩笑的!等下叫你哦,拜拜!” 袁望野一前一后地進了宿舍,宿舍里沒開燈,漆黑一片,只見黑暗中一塊插著蠟燭的大蛋糕,向兩人氣勢洶洶地沖來: “小野生日快樂!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啊啊啊——” 宿舍里這幾天滿地都是裝禮物的快遞盒,這會兒黑燈瞎火的,沈夏年跑得急了,腳下一絆,又是一個狗啃泥式摔法,蛋糕脫了手,直直朝袁望野飛去,袁望野的反應快得不可思議,他一個閃身躲過了,蛋糕“啪”的一聲,不偏不倚全部砸在姜北城的身上。 空氣突然安靜,三人之間正在上演一場洶涌無聲的電影,陳最拉著鐘子遷歡歡喜喜地趕來給袁望野過生日,哎呀怎么都堵在門口呢黑乎乎的我來開個燈哈,燈一開,陳最被嚇了一跳: “怎么還沒吃蛋糕就開始打蛋糕仗了?” “姜隊!姜隊你沒事吧?!”沈夏年不怕疼似的,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把蛋糕從姜北城的胸口摘下來,焦急又心疼地問,“姜隊,你的neinei沒事吧?!小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沒事沒事,”姜北城把外套脫下來,“衣服臟了而已?!?/br> “對不起!對不起!”沈夏年還是低著頭像復讀機似的一直道歉,“對不起……” “干嘛呢,”袁望野發覺沈夏年不對勁,把他的臉捧起來一看——居然哭了,“我都沒哭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