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外頭江眉敲了敲門,說:“很晚了,洗完早點睡,蕓仙今天不住這里?” “奧,她回家了?!?/br> “好?!?/br> 江眉出去時帶上了她的房門。 江珃松了一口氣,卻仍不敢放松警惕,如果江眉又突然折回來呢? 她看著他腰間的白色腰帶,只打了一個,隨意簡單。 楊繼沉饒有興致的盯著她,微微俯了點身,她左躲右躲,就是不想和他面對面。 江珃穿的白毛衣,此刻都濕了個透,白衣沾了水被拉長,寬松的毛衣穿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圓形的領口露出兩截凹凸的鎖骨,女孩子的皮膚在浴光燈和水汽的暈染下如玉一般通透光潔。 楊繼沉眸子沉了些,目光落在她粉嫩通紅的耳朵上。 他低頭,湊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害羞什么?” ☆、第十三章 他的熱氣呵在耳尖上,江珃一癢,肩膀縮了縮。 楊繼沉:“你很害怕我?” 江珃伸手推開了他,可只推動了一點點,他就像一堵墻立在那。 她說:“沒有?!?/br> “那你躲我干什么?” 江珃:“我沒有…..” 楊繼沉輕笑一聲,也懶的和她兜圈子,他低低的說:“江珃,有些東西躲不掉的?!?/br> 江珃心一顫,猛然抬起頭,卻不料砰的一下和他下巴撞一起。 她輕輕啊了一聲,揉著額頭。 “嘶……”楊繼沉吃痛的倒吸一口氣,又覺得好笑,“還真是躲不掉?!?/br> 江珃下意識的伸手想幫他緩減一下疼痛,但又覺得不合適,僵在半空中又垂了下來。 “對不起......很疼嗎?” 楊繼沉又靠回梳洗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像無賴一般說:“嗯,很疼。后背也很疼?!?/br> “藥酒沒擦嗎?” “我怎么擦?” 江珃默了會,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說:“我去外面看看?!?/br> 浴室門一開,熱氣一溜煙兒的往外擠,浴室里頓時跑進一股冷空氣,楊繼沉抬手關了淋浴。 江珃朝外望了望,江眉已經在自己房間了,她關上門上鎖,楊繼沉撥弄著濕頭發正好從浴室里出來。 兩個人身上都濕噠噠的,瓷磚地面上都是水漬,江珃一直處于很緊張的狀態,這下放松了才覺得冷,濕衣服穿在身上真冷。 她說:“你快回去吧,別感冒了。今天真的謝謝了?!?/br> 這人不動,一雙黑眸盯著她。 江珃不自在的小聲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剛我說的你當耳旁風?” “什么?” “我說……”他拉長尾音,嗓音慵懶,“水管工都有幾十塊勞務費,我怎么只有一句謝謝?” 江珃咽了咽口水,牙齒打顫,倒不是怕他,而是實在太冷了。 她哆哆嗦嗦問道:“你想要多少?” 楊繼沉慢悠悠在她的房間里走,四下打量了一圈,最后停在她書桌那,桌上攤著一本數學筆記本,字跡娟秀簡潔。 他說:“我看起來缺那幾十塊錢?” 江珃看著他的背影,有點不明白這個人了,心里不免有些生氣,又不是她請他來的,再說了,就那樣跳進來,實在不禮貌。 江珃抿抿唇,不語。 楊繼沉靠在書桌上,“我后背疼的睡不好,你幫個忙,幫我擦幾天?!?/br> 江珃想了一會,“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br> 楊繼沉嗤笑一聲。 這一笑江珃心里咯噔一下。 隨后想起那晚他毫不猶豫就幫她擋棍子的樣子,一直有意無意的將她護在身后,在緊急情況能想著保護女生的人,應該不是什么壞人。 雖然ktv和那些人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但他也幫她解了圍,即使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楊繼沉雙手抱臂環在胸前,歪頭看著她說:“你是怕我還是連幫個忙也不肯?我難道真的會吃了你?” “不是……” 天知道她見到他有多尷尬,難道要她告訴他,我夢到我們那什么嗎,還一直想起。 “真的挺疼的?!彼患膊恍斓难a了一句。 江珃沉默了好一會,最后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那……那如果還是疼就去看醫生吧,藥酒也不一定真的管用?!?/br> 楊繼沉嘴角微勾,得到滿意的答案,直起身,說:“行,等會我洗完澡過來,走了?!?/br> 江珃消化完這句話時他一個跨步就從窗戶那跳回了自己的房間,沒給她拒絕的權力。 絲絲的冷風飄進來,窗簾的邊角被揚起。 江珃覺得到現在腦子還是懵的,今天反應能力好像降到了零,她對他總是來不及思考太多,總是后知后覺,仿佛是天生的克星。 江珃懷揣著亂糟糟的心情進了浴室,想著,這個人可能真的是克星。 怎么好像欠他的一樣。 又好像…..被騙了一樣。 * 洗完澡出來江珃心里更加亂糟糟了。 他說等會過來,深更半夜的,江眉就在隔壁,一股憂愁涌上心頭。 江珃把自己裹得里三層外三層,焦躁難安在等了會,又偷偷趴在窗口瞄了一眼,那邊不見動靜。 江珃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凌晨一點四十分。 房間里沒有燈光,烏漆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摸索了一陣,找到兩元店買的小手電筒下樓悄悄開了電源。 卻不料上樓時迎面碰上江眉,江眉穿著枚紅色的保暖睡衣,一張清素的臉似有些疲乏。 江珃被嚇一跳,“媽……你站那干什么?” 江眉說:“我聽到你的聲音,你去開電閘了?” “嗯?!苯z把手電筒關了,問道:“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江眉揉了揉太陽xue,往屋里走,“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就趕回來了。蕓仙今天怎么回去了?” “奧……她好像…好像家里有點事吧,我也沒多問?!?/br> 江眉點點頭,“早點睡,還那么多功課。今年可能是近十年最冷的一年,晚上被子蓋蓋好,聽到了嗎?” “嗯,我知道的?!?/br> 關上房門,江珃貼著門呼了一口氣。 “你又和你媽說謊了?” 床上傳來一道男聲,江珃的心又猛地懸起,開了房間的燈,朝那看去。 他躺在她床上,半靠著床頭,隨手翻弄著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歷史書,兩條長腿交疊著,看起來很愜意。 他把浴袍換了,穿了件t恤,外面套著那件黑色的羽絨服,底下是一條淺灰色的運動長褲,沒穿襪子,男人的腳要比她的大很多,看起來干凈有力,腳背上青筋凸起,透著勁瘦的美感。 他怎么可以這么自然地躺在一個不熟的女孩子的床上。 江珃抽掉他手里的書,說:“你起來?!?/br> 她的聲音很低,又那么軟,聽不出來到底有沒有生氣,但那張臉板著。 楊繼沉笑笑,從躺著的姿勢換成了坐著。 江珃就站在他面前,他雙腿敞開著,似乎一拉就能把人拉進懷里。 “不開心了?”他問。 江珃沒回答,只說:“藥酒呢?我給你擦?!?/br> “這兒?!睏罾^沉遞給她。 他仰著頭,目光灼灼,似能將她盯出個洞,江珃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即使才認識不多幾天,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不敢看他,好像一個陷阱,又好像是一個深淵,很容易讓人掉進去。 江珃垂下眼,接過藥酒,拔出塞子,說:“你把上衣撩起來吧,轉過去?!?/br> 楊繼沉站起身,很干脆的脫了外套和t恤。 要死不死的,江珃視線正好對著他的腹部,兩條人魚線延伸進褲腰帶的邊緣里,腹部結實的肌rou隨著輕微的呼吸而起伏。 江珃真的好想戳瞎自己的雙眼,這樣就不用浮想聯翩了。 狹小的房間漾著溫暖的燈光,外頭是濃墨似的黑夜,兩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被無形放大。 楊繼沉注視著她,嗓音被深夜裹得有些沙啞性感,卻依舊帶著一股痞痞的腔調。 “要再看一會嗎?”他說。 江珃瞬間臉紅得能滴血,也覺得百口莫辯,弱弱的道了句:“你轉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