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江珃看見他抽完了一根緊接著又點了一根。 這人的煙癮不是一般的重。 張嘉凱把外套遞給楊繼沉,他把煙咬嘴里,套上外套。 周樹說:“要不要去吃個飯?” 張嘉凱搖搖頭,“我送她回去吧?!?/br> “行啊,你小子,現在還會憐香惜玉了?!敝軜湔f:“得,那我們去吃。誒,那小江同學呢?要不要一起去?” 江珃擺擺手,“不用了,我要回去了?!?/br> 季蕓仙看了眼手表,“已經七點多了,你要怎么回去?” 墨城的交通并不是特別發達,也不似大城市里到了夜晚還可以狂歡,這兒的末班車是七點,江珃平日里上下學都是做的公交車,公交車站到她家大概步行十來分鐘。 江珃:“沒事,我打車就好了?!?/br> 季蕓仙還是不放心,聲音低低的,“小珃,對不起,今天是我拉你出來的……” 本來開開心心出來玩的,卻讓她聽到薛丹那些話。 江珃笑笑,“沒事啦 ?!?/br> 季蕓仙說:“沉哥不是就住你隔壁嗎?要不等會讓沉哥帶你回去?” 其他幾個人一愣,隨即笑起來。 周樹:“怪不得,原來沉哥你找的房子就在小江同學家隔壁???” 賀群:“還真是有緣了?!?/br> 楊繼沉靠在車上,一手夾著煙一手把玩著打火機。 季蕓仙拜托道:“沉哥,你送送小珃吧,麻煩了,前些天學校里就有個女的大晚上自己一個人走出事了,我有點不放心?!?/br> 楊繼沉挑眉,看向江珃,“要我送嗎?” 不知道是因為在冷風里待久了還是多抽了幾支煙的關系,他的聲音格外沙啞,卻又那么吊兒郎當。 季蕓仙:“要的要的!謝謝沉哥!” 江珃:“……”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沉哥和小珃以前認不認識? ☆、第六章 幾個人哄笑著,扯了幾句就散了。 輝皇是屬于夜晚的,門口的轎車絡繹不絕,各色各樣的人進進出出。 江珃背著書包站在璀璨的樹燈下顯得格格不入,她輕輕呼吸著,因為太冷,熱氣呼出有了霧狀,半響,她吸了吸鼻子,鼻頭有點紅。 楊繼沉依舊倚在車上,他說:“等我抽完這根就走?!?/br> “奧?!?/br> 他不和他們去吃飯,也不知道是因為要送她回家干脆不去了還是本來就不想去。 江珃垂著腦袋,看著地上斑駁的光影,昨天那場雨下的太大,今天地面還是濕漉漉的,薄薄的水面上晃動著霓虹燈的光。 真是奇怪的一天。 江珃瞄了一眼他的方向,沒敢抬頭,只看見他交疊的雙腳。 真是奇怪的男人。 楊繼沉即使半倚著,也比她高很多,他目光下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br> 她聲音輕輕的,卻是干凈清脆的,不似那些女人甜得讓人發膩,也不像小女孩那樣軟糯。 楊繼沉歪著頭,“你在想,昨晚我有沒有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江珃被說中心思,瞳仁微震。 楊繼沉一手插袋里一手抽煙,他彎了點腰湊近她,低啞道:“你猜,我有沒有?” 江珃驀地抬起頭,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幾縷冷風吹過,他手指上的香煙煙灰飄散在風里。 有些人三言兩句之間就能洞悉他的性格,楊繼沉對她來說就是這樣的人。 他很高傲也很輕狂,可他有資本狂妄,在他的領域里,他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這樣的人手一揮一去就能呼風喚雨,什么事兒都不會放在眼里。就像季蕓仙說的,他那樣的人怎么會偷窺。 可如果他什么都沒看到,僅僅是昨晚的一面之緣,他又為什么好像很早就認識她一樣,言語里總帶著幾分戲弄,難道她有哪里招惹過他嗎? 如果他看了,所以今天再見到她才會調侃她,那倒真成了江眉口中的地痞流氓了。 但江珃隱約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江珃反問道:“你有嗎?” 楊繼沉倒是沒想到她會把問題拋給他。 他直起腰,又靠回了車上,好整似暇的看著她,說:“看了個背影?!?/br> 昨晚是他第一天搬進那個宅子,張嘉凱什么都安排好了唯獨臥室那盞破燈,開著和沒開一樣。 對面的光線明亮,直直的從窗戶里透進來,他走到窗邊就著那點光暈點煙,誰知道正好看見一些不該看的。 她只穿了一條內褲,肩膀夾著手機,正在手忙腳亂的給自己套衣服。 她很瘦,從肩膀到腿,沒一點兒贅rou,暖黃的燈光下少女的背影纖細潔白,這讓他想起了早年前看過的一幅油畫。 掃了兩眼他就收回了視線,剛轉身,忽然想起什么,一怔,又轉頭看去,盯著她左肩膀看了一會,直到她把衣服都穿完鉆進了被窩里。 那支煙夾在手里,也忘了點。 再抬眼的時候她上身只穿了件吊帶衫,坐在坐上,背對著他,似乎在刮腋毛。 這回他看清楚了,她的左肩膀上確實有個雪花胎記,像是紋上去的一般,六角的雪花胎記。 當時唯一的感覺,就是邪門。 他覺得詫異的時候她正好下床。 楊繼沉夾著煙遞到嘴巴,點火,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后看到她像只受了驚的小鹿,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驚慌快速的拉上窗簾。 江珃以為他會回答沒看,出乎意料的他很坦白,背影….. 裸著的背影嗎? 江珃臉上有點燙。 楊繼沉就這么看她的臉一點點變紅,像慢慢被夕陽染色的云朵。 這根煙還剩下一點,他深深吸了口,煙頭火光一暗一亮,他呼出了一長串煙霧,隨手將煙頭碾在花壇邊上。 看她頭低的越來越低,楊繼沉笑了笑,說:“害羞什么,你們女孩子夏天不都穿著吊帶衫晃來晃去?!?/br> “奧……” 吊帶衫啊…… 江珃想,我夏天只穿t恤。 … 從市里回家公車要開半個小時,摩托車差不多十幾分鐘就到了。 江珃讓他停在小路的拐角處,她怕江眉看見,畢竟手機上已經有兩個未接電話了。 小路沒有路燈,放眼望去,只有幾家零星的燈火,這里青山綠水,樹木最多,小路兩側是梧桐樹,斜著的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的水杉樹,寒夜濃重,樹枝上還滴著水。 江珃下車時踩到一個水坑,鞋濕了一半。 從這兒到家差不多有一兩百米。 楊繼沉說:“真不用送你?” “不用,你走吧?!?/br> “行,等會路上被大灰狼吃了我可不負責?!?/br> 江珃:“……” 他跨上車,江珃叫住他,“誒……” “怎么?” “今天…謝謝了?!?/br> “嗯?!?/br> 江珃:“那個……” “嗯?” “我們以前——??!”江珃前一秒還在好好說話后一秒突然大驚失色。 楊繼沉順著她的視線朝后看去。 樹林里竄出四五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手里提著棒球棒,快步逼近,那一雙雙眼睛死盯著他,握緊了棒球棒,揚起就往上捶。 楊繼沉眼疾手快的躲過,從車上翻身而下,一把鉗制住上前的男人,拎起頭盔狠狠朝他頭上砸,抬腿對著他襠部一頂,順手奪下他手里的棒球棒。 身后幾個人撲過來,兇神惡煞。 楊繼沉一打五,動作再快也少不了挨兩下。 楊繼沉臉繃著,動作敏捷,出手快準狠,絲毫不留情,一腳踹翻那人,舉起手中的棒球棒砸了下去,那人撕心裂肺的啊了一聲,有什么碎裂了。 “cao|你媽!楊繼沉!cao|你媽!” 另外幾個人見領頭的倒在地上剎時不敢動了,像斷了腳的蜈蚣,扭著,他捂著右手痛苦的叫著,手掌心里頓時沾上了一灘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