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大概是因為旅館規模不大又要盡可能挪出房間的緣故,空間其實有些狹窄。林夕在二樓喊了一聲發現沒人應答之后,她就直接朝著三樓走了。三樓倒是比二樓寬敞,房間也多是雙人房,林夕不想再大聲叫嚷,便隨手敲了敲離得近的兩扇房門,輕輕喊了一聲兩人的名字。 沒有回應,也可能是隔音太好,林夕繼續朝里面走,其他人就跟在她和葉青的身后,學著她的模樣輕輕敲擊著門扉,或者干脆推開門往里面掃一眼。 林夕聽見了某種聲響,像是咀嚼的聲音,又好像是什么東西被掰碎的聲響,這聲音實在太有存在感了,林夕忍不住腦袋往后仰,朝著聲音的源頭張望。 恰好這是窗外電閃雷鳴,靠著落地窗,將這旅館之內映照得亮堂。所有人都看見了噩夢一樣的景象。 傴僂著腰背的蒼老婦人蹲坐在陽臺上,因為限制的原因沒有進入室內,但是陽臺的門窗卻大敞而開。雨水和寒風倒灌而入,讓人心涼得徹底,那渾身漆黑布滿麻皮褶皺的老婦長著虎頭龍足,蟒目蛟眉,形容可怖。她抓住一只嬰孩模樣的妖怪,直接往嘴里塞,一口啃掉了嬰孩的半個腦袋。 那恐怖的咀嚼聲就是從她口中發出來的,她身上的陰煞之氣重得rou眼可見,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更可怕的是,那嬰孩還在掙扎,仔細一看,它居然和麻皮老婦生得有幾分相似。 “咯吱——咯吱——咯吱——”那不僅是骨頭破碎的聲響,也是人心碎裂的悲鳴。 眾人嚇破了膽,在隊伍最后頭的段菲爆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瘋了一般地往回跑。郭冠宇站在林夕和葉青的身后,他本來也怕得差點暈死過去,但是當他聽見這一聲尖叫,突然捂住了眼睛,猛然轉身大聲喊道:“段菲!停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段菲驚慌失措之下一腳踏錯,整個人從樓梯處撲倒摔了下去。 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的脖頸、腰腹突然爆開了大片的血花,整個人被活生生地分割成了三段。 她的神情還定格在驚恐之上,鮮血幾乎是瞬間就潑滿了樓梯口,她殘缺的肢體從臺階上骨碌碌地滾落了下去,伴隨著蜿蜒而下的血跡,像惡鬼的烙印。 “不要下去!不要!站??!”郭冠宇沖上去一把拉住了最靠近樓梯口的范睿,驚惶地喊道,“林夕!林夕!” 林夕還在防備著外面的鬼怪,卻被郭冠宇這兩聲呼喊給叫暈了頭,她猛然扭頭望去,卻發現三樓只剩下她、葉青、郭冠宇、范睿和于吉了。 其他人去哪了? “小虞山鬼母?!比~青瞥了陽臺一眼,低聲道,“放心,她進不來的?!?/br> 有了葉青的保證,林夕立刻折返,段菲斷裂的頭顱就在落在樓梯口,讓林夕心里頓時就咯噔了一聲。 沒等她反應過來,二樓就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尖叫:“林夕——?。?!” 那是韓雁秋的聲音。 心底殘存的感情還在作祟,林夕下意識地就想往二樓沖,葉青卻一把抱住了她的腰,低聲道:“冷靜點?!?/br> 這種時候怎么冷靜?林夕很想這么問,握住刀的手掌心卻被汗水濡濕了。 “林夕!把樓梯口上的鋼琴絲砍斷!”郭冠宇大喊出聲。 得到了提示,林夕凝神看去,果不其然,樓梯的通道口里,兩條繃得筆直的銀亮絲線被捆縛在欄桿的兩側,其中一根被系上天花板,恰好橫在人體的脖頸處。鋼琴絲被磨得程亮,鋒利而堅韌,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之下,它的殺傷力恐怕比起林夕的唐橫刀也差不了多少。 昏黃的燈光之下,鋼琴絲上的鮮血匯聚成串,一滴滴地往下墜,恍惚間似乎能聽見那不存在的滴答聲。 林夕身體微微一僵,下一秒,她雙手握住刀柄,狠狠地砍斷了這殺人奪命的鋼琴絲! 作者有話要說: 后天有考試,但是我會努力保持更新的! 想缺都不敢,畢竟編輯手里還有四十米長的大砍刀_(:3ゝ∠)_ 等到考完試之后有空閑了,我會修改一下前文的錯別字和一些帶有歧義的句子的,順便調整一下伏筆。 小修,劇情不會改變的,大家放心。 順便調整前文關于林夕外貌的描寫=。=,我會努力寫出“好看的女鬼”的感覺的。(泥垢) 【小虞山鬼母:鬼母,設定存在很迷,能力強大據說也堪稱一方大能,每天會產下十只鬼,山神精怪的母親,但是白天生產晚上吃掉,到底不體面,所以被稱為鬼母……】 感謝【珞薰】、【驪歌】、【穆天星】、【隱形人】、【阿千】、【京香墨】、【18905067】、【調素琴】、【念卿然】、【戲定天下】土豪們打賞的胡蘿卜(自暴自棄)。好吧,兔子就兔子吧,其實我更喜歡二齒魔……烏龍院的水觀音和活寶是我童年的陰影呢……不行了,暴露年齡…… 第五十九章 陰山鬼屋(8) 林夕殺到了二樓,她甚至沒來得及去注意段菲的尸體,就看見了被章天陽掐住脖子摁倒在地上的韓雁秋。 韓雁秋雙手抵著章天陽的手臂,從林夕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章天陽臉上猙獰的神情,他手里拿著一把廚房里掏出來的菜刀,想往韓雁秋的臉上砍。韓雁秋死死地抓著他握刀的那只手,兩人拼盡全力的角力幾乎讓手腕爆出了青筋。章天陽被握住的地方甚至發出了燒烤一樣的滋滋聲,可是他卻瘋了一樣,不管不顧,一心只想殺了韓雁秋。林夕甚至能聽到他崩潰中帶著哭腔的叫喊:“去死吧!你們都去死吧!” 林夕幾乎都怔住了,因為章天陽一直是陽光開朗的性格,記憶中的他從來就沒有露出過這么扭曲可怕的一面。 ……是被魑魅的陰煞之氣所污染了嗎?還是…… 林夕因為一瞬間的遲疑而沒有動手,卻有一人的動作比她更快,一道顏色有些不詳的紅光,以一往無前的姿態朝著章天陽劈砍了過去。林夕持刀之后對武/器的氣勁有莫名的感觸,她可以確定,那是一道劍氣。但是和林夕用來震懾鬼怪的無形刀氣不同,這道劍氣是以血光作為形態的。 破空而來,如同仙神之威。 章天陽一瞬間就被這道劍氣擊飛了出去,他口吐鮮血,整個人撞到了墻壁上,他拼命地掙扎著,眼球倏地暴起。但是那道詭異的紅光在他身上縈繞不散,不停的蠶食吞噬著什么東西,很快,章天陽就仿佛被一瞬間抽干了所有血rou的木偶,化作了一具枯朽的干尸。 這過于詭譎恐怖的一面,直接把所有人震住了。 林夕神情錯愕地回過頭,就看見范睿拿著一柄暗紅色的木劍,整個人也懵在原地??吹搅窒Φ哪抗?,他愣了好一會才辯解道:“……我、我……我以為……” 范睿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立刻收了劍朝著韓雁秋跑了過去,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遠離了章天陽的尸體。韓雁秋已經因為脫力而昏迷了過去,額頭上有一大塊淤青,像是被什么鈍物砸了一樣。范睿抱著雁秋,神情有些心疼和依戀,見所有人都盯著他看,他面皮緊繃了一瞬,才漸漸松垮了肩膀,語氣艱澀地解釋道:“我就是道士,和魑魅對立,他想傷害雁秋,所以——” 郭冠宇作為先知,問出了一串犀利到極點的問題:“你如何證明自己是道士?如何證明章天陽是魑魅?那你殺了魑魅,是不是游戲結束了?” 游戲結束了嗎? 窗外轟隆聲不絕于耳,撕破夜幕和蒼穹的閃電將四周映襯得明亮如白晝,那雷就好像是擊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虛空中傳來的“咚咚”聲如同鼓點,仿佛從蒼茫亙古的時期傳來,其中夾雜著鬼魅的jian笑,像是在嘲諷他們的愚昧和無知,諷刺他們的自相殘殺一樣。 林夕捂住心口,只感覺到一股蜇人的郁怒和憤慨從心中升騰而起,鼓脹爆裂的情緒幾乎要撕碎她的胸腔,她死死地握住刀柄,止不住地輕顫。 ……不是錯覺,她的情緒跌宕似乎太過明顯了一些,心緒的波動有點超出她的掌控,就好像是……被什么影響了一樣。 “游戲根本沒有結束!范睿!你騙人!”于吉目睹了鬼母、段菲的死、章天陽的死,整個人似乎已經到了承受能力的極限,神情癲狂了起來,“你剛剛距離樓梯口最近,是不是你害死了段菲?!你不是道士!你是魑魅!噩夢都沒有結束!” 范睿立刻怒吼道:“章天陽才是魑魅!他剛剛在二樓,想要在樓梯口做手腳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你殺了他!”于吉瘋了一樣地叫喊,涕淚橫流地道,“人界仙者怎么可能會像你一樣滿身血光?!怎么會將人變成一具干尸?!騙子!你冒充道士!你殺死了章天陽,魑魅一定轉移到你的身上了!林夕,你快點殺了他!殺了魑魅!快點??!” “你瘋了?!”郭冠宇神情有些焦躁,卻還勉強保持著理智,“他如果真的是魑魅,那林夕殺了他,魑魅轉移到了林夕的身上,我們全部都完了!” “道士!葉青!你是不是道士?!”于吉想去抓葉青的手臂,卻被他避過,“只剩下你的卡還不知道內容了??!你是不是道士??!求你快點結束這噩夢吧!” 葉青回頭,看了于吉一眼,那不含溫度的一瞥冷得讓于吉發熱的頭腦都空白了一瞬。這個神秘的、強大的男子,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中似乎只能映出林夕一個人的身影。他不為任何人的死亡而動容,不會因為那些讓他們肝膽俱碎的怪物而惶惶,他甚至連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這種事情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林夕,他只能看到林夕,就像立足云端的神祗,那雙冰冷無情的眼底,包容一切,又什么都容不進去。 “不是?!彼捳Z冷得幾乎能將人凍傷,似乎連說謊都不屑,“別碰我?!?/br> 于吉幾乎感到了絕望,葉青有活下去的底氣,林夕有活下去的能力,他有什么?他什么都沒有!林夕的承諾?她差點連自己的好友都保不??! 陰暗的思想如同藤蔓一樣在心底根深,逐漸萌芽成長,眨眼之際便化為了蒼天大樹。 范睿已經徹底被于吉激怒了,他目光陰沉地掃了他們一眼,冷聲說道:“懷疑我?那你們自己去殺魑魅??!我只要護著雁秋,殺死找上門來的魑魅就夠了!林夕!我看錯你了!你剛剛居然在猶豫?要不是我動手,雁秋就要被章天陽殺死了!你只能護住這些窩囊廢,你還能做什么?!” “夠了?!绷窒Σ还芩某爸S,只是目光凝練地看著他,“是魑魅不夠狠了還是你飄了?你殺了章天陽,游戲卻還沒有結束,那就證明章天陽根本就不是魑魅,他可能是被魑魅控制住了。你直接下手將人殺了,線索斷了,人也殺錯了。你就沒意識到我們的情緒被影響了嗎?讓我們的隊伍分崩離析,就是魑魅的伎倆。我承認,我是猶豫了沒錯,但是你就這樣對章天陽下了狠手,需要我夸你一句殺伐果斷嗎?” 范睿被林夕的諷刺說得心頭火起,又被一盆冷水澆得涼熄,但是他還是很煩躁地說道:“他想害雁秋在前,我錯手殺了他是我不對!但是我不后悔!我就是道士,你們愛信不信!我們分道走,各憑本事吧!” 說完他打橫抱起昏迷的韓雁秋,轉身想要離開,卻被葉青開口叫住了:“你確定要自己離開?魑魅殺的人越多能力會越來越強,你和林夕聯手還有一戰之力,要是落單了,指不定就是死。你也看到剛剛發生的事情了,魑魅顯然隱藏得很深,而且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你能躲過這些算計嗎?” 范睿想到樓梯口里的鋼琴絲,頓時有些猶豫了起來,他咬牙道:“好,我留下,但是你讓于吉走!” 范睿這一句話立刻讓于吉瘋了,于吉一把掏出自己的卡片往林夕身上一丟,尖叫著道:“你們不讓我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青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眾人被這刺眼的光扎得眼睛酸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林夕只覺得自己懷里一空,等到光芒減弱,再次睜開眼睛時,于吉不見了蹤影,林夕懷里的刀也不見了。眾人被這突發意外打了個措手不及,空中有一張心箋緩緩地飄落在地,露出上面一黑布蒙面賊眉鼠眼的男子。 只見這張信箋上提了這樣的字:四品凡者,竊賊,不問自取為偷,不勞而得為竊。 林夕看著這張已經廢棄的心箋,心里無語到了極點,忍不住吐槽道:“他是智障嗎?” 葉青也看著那張卡,點了點頭,說道:“他是?!?/br> 于吉拿到竊賊的心箋之后顯然是埋伏了很久,貪心不足蛇吞象,他一直在思考著要奪取誰的卡片。林夕估計他是想等道士暴露出來之后奪取道士的卡片好讓自己活下去的,但是這一晚上波折不斷,受了太多的驚嚇和碎裂三觀的事情,于吉瘋癲之下選擇了奪取林夕的卡片,因為在他看來林夕是團里最犀利。范睿的卡片雖然能力強大,但是于吉懷疑他就是魑魅,萬一奪取了魑魅卡,他就必定會成為眾矢之,與其這樣,還不如退而求其次了。 但是!最怕的就是“但是”!刀客這張卡真的只是給了林夕一柄刀而已??!其中“震懾”這個能力還是因為林夕內心信念的具現化而形成了可以擊退鬼怪的刀氣。于吉呢?于吉他有什么?膽小如鼠,貪生怕死,林夕一手好牌落在他手里也只能打出糟爛的結局!簡直是坑了別人又坑了自己! 林夕雖然深感無語,卻并不驚慌失措,有武/器在手自然讓她很安心,但是沒有武/器,她也還是林夕,什么都不會改變的。 只是于吉是個目光短淺的,范睿也比他強不了多少,看到林夕沒了武/器,他立刻就要求拆伙,擺明了是不想帶上他們這些累贅。 林夕腦海中模糊的印象突然清晰了起來,她突然想起,范睿似乎是跟雁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也一直戀慕著她,雖然雁秋對他是完全沒有這份心的。眼下的情況越變越復雜,也說不清到底是誰落單,誰才是真正的兇手,但是從剛剛的事情來看,范睿的能力顯然比她更強大。雁秋是一品能者,他如果真的是道士的話,那單靠他們兩個人的能力的確也和魑魅有一戰之力了。 林夕沒有阻止范睿的離去,對于他不愿意組隊庇護他人的行為也沒有多少憤慨。 說到底,這個游戲里其實各自都有各自活下去的資本,愿意給誰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郭冠宇沒有走,他選擇跟著葉青和林夕,問他原因,這個始終很理智的少年卻是笑道:“你有很努力地想要保護好大家,我看得出來的?!?/br>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林夕并沒有做到保住所有人的性命,但是她有這份心,在郭冠宇的眼里就勝過別人千倍百倍了。 林夕覺得折騰了這么一晚上,情緒還時常起起落落,實在有些心累。她撿起章天陽尸體邊的菜刀,回頭朝著葉青說道:“如果我死了,你帶著郭冠宇走,死一個總好過全部玩完?!辈说兜墓袅Σ蝗缣茩M刀,一寸短一寸險,近身的話危險性會更大,林夕覺得自己需要防范于未然。 誰知道,葉青聽她這么一說,一直微微低垂著的眼眸突然抬起,那雙在雨中顯得格外清潤溫柔的眼睛,此時深沉得可怕,像是無底的深淵。 “林夕?!彼麊舅拿?,心平氣和,仿佛在跟她討論天氣。 “你如果死了,那干脆大家都留下命來,讓詛咒繼續吧?!?/br> 林夕:“……” 小伙伴!小伙伴你這是怎么了?!不要突然黑化成病嬌總裁好嘛?!大妹紙我心里好慌??! 要命了!魑魅絕對在影響她的情緒!這種分分鐘想要原地爆炸的感覺!我看錯你了小伙伴! 你個不分時間場合胡亂撩妹的渣!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大家的猜測和推理,otz你們真的好牛逼,比我厲害得多了。 關于最終反派是誰,大家理性討論,友好來往啊,別撕逼拜托了,作者君心里有點方。 這一章,有兩個人不見了→_→ 在開篇的時候,我有強調過魑魅是“人心的妖魔”,我寫這篇文也大部分是寫人性的多樣性,我覺得并沒有純粹的好人或者純粹的壞人,所以你們不用單獨猜這些事情是誰做的,因為不是一……(被打死) 我一直覺得吧,人性是灰色的,所謂一念為仙一念為魔大概也是這樣,再怎么光風霽月的人,人性里也會有負面情緒存在的。 林夕和葉青雖然是我的主角,但是他們兩個人的設定也不是純白的那種,林夕的問題目前還不明顯,但是葉青的問題在這個世界里可以說很露骨了……我寫這篇文其實心里挺忐忑的,因為我是第一次寫這種混沌立場的主角,他們甚至不能算得上“善良”兩個字。 這個世界很快就會開始揭秘了,我覺得看到結局你們大概是想打死我的,咳咳,但是我受得住。 雖然不能保證我的結局一定新穎,但是我能保證林夕的死法出乎你們的意料怎么樣呀?(doge) 第六十章 陰山鬼屋(9) 原本溫馨舒適的旅館已經化為了修羅地獄,外面風雨漸息,旅館內的空氣卻越發沉重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