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外面的新鮮空氣進來,陽光也曬在了眼皮上,面前明亮起來,皇帝漸漸精神起來。 元景沂奏道:“昨天文王府里有人行刺王妃?!彼贿呎f一邊暗暗觀察著上座的父皇,只見他收了笑意,臉色肅穆起來。 又接著道:“兇手是南漠國陪嫁侍女阿北?!?/br> “她有什么動機?你審問出什么了?!被实矍皟A了身子問道。 “她嘴硬得很,寧愿死也不肯說?!痹耙收f著從身上摸出一柄細長的匕首,讓小太監送過去,“這是她行刺用的兇器?!?/br> 皇帝接過匕首,在手上把玩了兩下,面色更加沉重,他不說話,等著元景沂自己開口。 “父皇是否覺得這樣的匕首眼熟?如果鑲上金箔,刻上云紋,就和東宮武庫出的匕首一模一樣?!痹耙屎敛煌nD,直接提了東宮。 皇帝將匕首放在一旁:“難不成你懷疑刺客是受了東宮的指使?” “兒臣沒有這么說,只是既然牽扯到了東宮,還請太子出面將其中的蹊蹺解開才好?!?/br> “快去宣太子覲見?!被实鄞笫忠粨]。 很快元景華便來到了甘泉宮,各人行禮落座還未來得及開口,外頭又宣皇后駕到。 “她來添什么亂?!被实圯p聲嘟囔,歪著眼睛看向皇后道,“皇后,你來又是為了什么?” 皇后焦急道:“臣妾聽聞太子遭小人暗算,怎么坐得住,陛下恕本宮無禮吧?!?/br> 元景華已經扶著皇后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們兩人與元景沂相對而坐,四個眼睛看著元景沂,仿佛等著要看他準備怎么在皇帝面前把他們給告倒。 “這匕首是你東宮的物件?”皇帝見皇后已經坐下,也懶得趕她走,將匕首交給了太子。 太子拿在手上看了看,“這東西這么丑陋不堪,實在不像東宮的品味,父皇從哪里得到的?!?/br> “昨天有人用這柄匕首行刺文王妃?!被实壅f完緩緩打量著太子的神色。 皇后卻驚慌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是哪里來的歹徒,文王妃沒事吧?” 面對如此“關切”,元景沂微微抽動嘴角,笑道:“勞駕母后掛念,她安然無恙?!闭f完又直直瞥了眼元景華。 “這東西不是東宮所有?!痹叭A說完便把匕首擲在地上,目光輕蔑。 元景沂冷眼看他做戲:“東宮的考工令有一項絕技,天下誰不知道,一片完整的鐵片就可以鍛造出一柄寶劍或者是匕首,太子隨口判定不是東宮的東西,未免太過草率了,為何不去清查了再來確認?” “你不就是想讓父皇誤會我要謀害你的親王妃嗎,這事情說來未免滑稽?!痹叭A向著皇帝道,“父皇,老五拿了這塊破鐵進來不知道要做什么,您千萬別聽他胡說八道?!?/br>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反水陷害 皇帝挑了挑眉毛,命小太監上茶來,又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卻是說道:“太子,請東宮的考工令來當場辨認吧?!?/br> 皇后氣急道:“陛下,臣妾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文王爺拿了件破匕首就要傳喚東宮的考工令,這要是傳出去,不是壞了太子的名聲嗎?難道我堂堂大國的太子竟然是一個買兇行刺的背后主謀,說出去,太子還怎么入主東宮當他的太子,陛下可要主持公道?!?/br> 元景華立即接口道:“父皇,兒臣受點委屈就罷了,但不能叫眾臣們笑話咱們這些皇子們鬧翻了天。還請父皇讓老五再好好回去審審那刺客吧?!闭f完回頭看向元景沂。 元景沂沉穩向皇帝道:“父皇,不用回去,兒臣今天已經把刺客帶來了,也將慕雅雅帶來了,有什么話,今天就當場問一個明白?!?/br> 皇后哼哧笑了出來:“看來老五早就想好了要怎么令咱們難堪,既然如此,臣妾也沒什么可反對的,當著陛下的面,將刺客帶上來,省得老五總說是東宮要陷害他?!?/br> 元景沂絲毫不為這番話所動,依舊淡然:“既然如此,兒臣就讓人帶阿北上來?!?/br> 皇帝嘆一口氣:“帶吧?!?/br> 白衡押著阿北跪在正中,他自己退向后頭,站在了元景沂的身邊。 “你就是那個刺客?”皇帝打量了下面跪著的女子,不過是個身子骨瘦削的異國小姑娘而已,哪里來那么大膽子,連命都不要,這倒是也新奇。 阿北嚇到渾身發抖:“奴婢惶恐,求陛下恕罪!” 皇帝低聲問道:“你何罪之有?” “奴婢一時糊涂,聽信了jian人的話,現在才發覺已經上當,只是太晚了,求皇上饒命?!卑⒈爆F在的樣子和在文王府里猶如銅墻鐵壁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現在的她一邊說話,一邊瑟瑟發抖。 “你把事實都說出來,朕還可以考慮是否網開一面?!币娺@內外皆弱不禁風的小女子抖成了篩子,皇帝一時都覺得無趣了。 “奴婢都說,奴婢是受了五皇子文王的指使,才偷偷將本國的情報都送信去南漠國的。只因文王承諾他會扶正我家公主為王妃,因此小的一時糊涂就答應了。只是文王怕事情敗露,竟然誣陷奴婢行刺文王妃,要將奴婢給除去?!?/br> 阿北雖然發抖,這番話卻說得字字清晰,在場每個人都聽明白了。 皇后和太子四目望向元景沂,似乎在忍住得意之情。 元景沂知道阿北行刺之前一定和他們通過氣,如果被審問要怎么回答,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子膽量這么大,在甘泉宮里就敢信口雌黃。 穩了穩心緒,他不作聲,只是冷眼看著周圍這些人,等皇帝先發話。 果然,皇帝皺著眉頭:“這番話里但凡有一個字是假的,你的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你可知道?” 阿北連連點頭:“奴婢不敢撒謊,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小的怕死?!?/br> 看來她是鐵了心要害自己,甚至不惜豁出性命。 元景沂心里卻沒有多恨她,反而覺得皇后和太子更加形容不堪了,這兩個人為了保住那個皇位,真是不擇手段,機關算盡了。 “父皇,這里面大有文章,她在文王府的說辭和在這兒的截然不同,恐怕不用刑,她不會說真話?!痹耙势鹕砼?。 皇后悠悠道:“重刑之下,必有冤案。她一個小女子能經得住什么,還不是人家讓說什么就說什么了,老五何必心虛?” 元景沂朗聲答道:“我要是心虛會將她帶來父皇面前,讓她有機會當面告御狀?父皇明察秋毫,一定不能受jian人蒙蔽?!?/br> 皇后不依不饒:“不過是你用重刑逼迫她來的而已,如今她見著陛下就向你反水,不是天經地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