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古代小農意識強,很多時候是不管合適不合適,非得種地,聽到有人這么講,褚襄也相當意外,他還想著怎么找合適時機跟藍玨說呢,于是果斷點頭:“臣也這么覺得,西唐多黃土,河流又密集散亂,根本不適合大面積耕種農作物,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發生水災、旱災,倒不如因地制宜,退耕還草,再按照季節,豢養些牛羊,產出rou奶制品。這個和軍事專業化的道理相同,專門之地,做專門之事,自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這個人的想法很好,若是還有些好方法,君上不如多聽一聽,或許能堪大用?!?/br> “今日我已經和他們談了軍制改革的事情,我自小長在流放地,那邊的沙漠部落很少耕種,所以馬背上的士兵戰力很強,而且,也并不是不吃稻米身體就不行,如今這種軍屯制度,除了助長懶散風氣、方便地方官吏貪污,也實在是沒什么可圈可點之處了?!彼{玨說,“說起來,陳國那邊和夜族打起來了,漠北的沙漠部落也蠢蠢欲動,一個在我國西側,一個在我國南側,哪邊鬧起來,都能波及到我們?!?/br> 褚襄嘆了口氣:“如今這世道,肯定沒有什么大段時間讓我們關上門來安安心心搞建設?!?/br> 白樂他們梳完褚襄的頭發,比比劃劃掏出一堆首飾,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攢的,端出來一個個比劃,但比劃歸比劃,壓根也不問褚襄的意見,全都是比給藍玨看的。 褚襄:“……” “那個白玉的好看?!彼{玨指了指,白寧拿起那根白玉簪,把褚襄的長發固定好,幾個姑娘才行了禮,退出門去了。 姑娘們一走,門一關,只剩兩個人,屋子里的氛圍瞬間就變了。 縱然褚襄見慣了大場面,但……這種場面還真是頭一次,尤其是藍玨的眼神在他腰腹和大腿上流連不去,他下意識地扶著桌子,干咳了一聲,空氣里驟然凝聚的曖昧氣息讓他稍稍有些尷尬——畢竟,昨晚那又哭又叫的樣子真是毫無艦長風范,居然還在人家肩膀上好一頓咬……褚襄現在想想,那點所剩不多的羞恥心忽然就冒了頭,眼觀鼻鼻觀心,開始裝起君子來了。 藍玨趁他發愣,一只手繞到他背后,在他酸軟的腰上揉了揉,并且問道:“可有不適?” 不問還好,一問,褚襄感覺一股熱氣從臉上冒了出去,偏偏藍玨問得很認真,所以他笑著答道:“還好,反正臣又不需要上馬作戰?!?/br> 藍玨這回沒有故意折騰他,手法輕柔地在他腰上xue位按摩,很快疲憊的肌rou得到放松,褚襄半閉著眼,輕哼了一聲,舒服得差點靠到藍玨身上去。 他沒靠,但藍玨見狀,干脆長臂一伸,直接把人抱進懷里。 “朱九已經向我詳細匯報過潮州營的事,這些天,你辛苦了?!彼{玨低聲說。 “不算什么,到是君上親自領兵,才是辛苦了?!瘪蚁寤卮?。 藍玨低笑:“你與我不同,我十幾歲就上戰場,異族殺過、平原蠻族戰過,蛇人的老巢也沒少掀翻,早就習慣了?!?/br> “君上?!瘪蚁逄痤^來,“日后,君上便是這一國之主,是這許多人的支柱,若無必要,應盡量減少親自帶兵的次數才是?!?/br> ——指揮官親自沖鋒,固然能提高士氣,但萬一一個不小心馬失前蹄怎么辦?那對整個隊伍來說,就是直接斬首,一擊命中心臟,再無掙扎機會。只不過褚襄說這個話的時候,謝知微默默在心里猛翻白眼——星際艦隊這群艦長最不省心,喜歡擅離職守親自沖鋒的就是這幫家伙,每次開會都氣得軍部那幫人暴跳如雷,今天風水輪流轉,居然有臉說別人。 藍玨聞言,心里卻像是化了一灘蜜水一樣,他輕聲問:“你擔心我?” 褚襄看著他那自以為壓制很好、但其實明顯暗含期待的眼神,笑意漫上眼底,輕輕地點了點頭。 談及此事,藍玨卻是風輕云淡,坦言道:“你知道銀鷹統領是誰嗎?蘇靳只是副統領,真正的大統領,一直是我自己。我當初收容了他們,親自訓練他們,我說終有一日,我會帶他們逐鹿天下,既然這天下是我自己想要的,我便不可能高高在上,置身事外一般看著他們為我沖鋒陷陣,冒死拼殺,而我兩袖清風片葉不沾,端坐高臺像個冷漠的局外人?!?/br> “可是——” “我知道?!彼{玨竟然低下頭去,輕輕吻了他一下,把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你要說的道理我都懂,但,這就算我個人一點小情緒、小私心吧,你不必過分擔憂,我會小心的,畢竟——我魯莽好戰的名聲分明是你一手策劃的,又不是我真那般不堪?!?/br> 這話說得竟然還帶了幾分憤憤不平,惹得褚襄更加想要笑了。 對比起來,當初在艦隊的時候,艦長們又何嘗不是這個心思,所以褚襄也不堅持,反倒感覺到了久違的熱血上涌。 他笑道:“那好啊,既然君上愿為軍中楷模,那日后開辦軍校,君上說什么都得親自做個名譽校長?!?/br> “名譽校長?”藍玨品了品,“聽起來還真不錯?!?/br> 第58章 整合唐國領土之后,很多事就如火如荼地辦起來了, 也不知道藍玨是不是惦記著他那“名譽校長”的位置, 籌辦軍校的事兒, 率先就提上了日程。 兩唐合并,原本沒分家的時候,唐國都城是東唐這邊這個, 于是合并后, 為了站穩腳跟,藍玨就直接扎在這邊, 沒過幾日,心情復雜的藍念從櫟城趕了過來,褚襄算是第一次見到了這個白撿來的兒子。 十幾歲的少年, 身高抽長,但是抽得太快,寬度沒跟上,顯得有些瘦高單薄, 再論起長相來——雖然不是藍玨親生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久了,竟然一樣地長了狹長上挑的眉眼, 瞪起人來一樣的凌厲,不過嘴唇稍微帶了點天然上翹,于是眉眼間的氣勢被削減不少, 不笑的時候也像帶笑, 顯得有些可愛。 褚襄一瞧見這種歲數不大強裝老成撐場面的孩子, 就覺得心里軟軟的,藍念一路打點好西唐事物,在境內代表藍玨繞了一圈,還順帶平了潮州營風波波及到的幾個軍營,安撫了動亂的軍心,這才風風火火跑來見藍玨。 他第一眼進屋瞧見藍玨的時候,張嘴就來了一句:“我cao父王,您太他媽牛了!” 藍玨非常習慣,抬手就甩了兒子一巴掌:“跟誰說臟話呢?” 藍念恭恭敬敬一行禮,轉了轉眼珠,張嘴重新說:“父王,您真乃英明神武一代賢王也!” 褚襄忍著笑——心說,你們父子蠻夷諸侯的名號,估計都是這么來的吧? 不過,扭過頭看見屋里還有一個褚襄,藍念忽然整個人就拘束起來了,一點都沒有了剛才惡形惡狀的模樣,正兒八經地行了個禮,倒是讓褚襄驚了一下。 “少主,你這是——” “別,先生請叫我小念吧?!彼{念急忙搶著說,“叫小念就行了?!?/br> 褚襄看見他緊張的態度,看了一眼藍玨,忽然明白——所以,藍念這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藍玨比他想象得高調了太多,回想起來,好像從一開始,藍玨就一丁點都沒打算隱瞞。 有時候,與他討論公事,說得晚了,自然而然就睡到他床上去了,很快連白家姐妹和楊豐他們幾個近身侍奉的都習以為常了。 這可畢竟不是那個燦爛的星際時代啊,褚襄想著,解了長發,靠坐在床邊,看著藍玨雷打不動的睡前習慣——擦刀。 窗外朦朧的月色照在藍玨側臉上,那張常年板得極威嚴的臉變得柔和起來,沒到藍玨擦這把刀的時候,謝知微都忍無可忍地關機下線,自己躲回小黑屋看文去了——常年坑艦長,終于自己挖坑把自己坑了一回,因為謝知微的努力,藍玨大概是真的認為褚襄和銀皇后iii有點什么魔幻的關系,回回都手法詭異地在刀身上擦來擦去,眼神卻盯著褚襄,哪怕褚襄一開始心里偷著看謝知微吃癟,到后來也經受不住了—— 藍玨那眼神太有暗示性了,褚襄覺得他那手哪是在銀皇后上擦啊,分明實在自己身上摸呢。 比撩人,褚襄竟然輸給一個古人,真是豈有此理了。他微微偏了偏頭,故意露出自己紅透的耳垂,垂著眼睛,輕聲道:“君上……別……別再擦了,那把刀好得很……” 藍玨的手果然頓了頓,褚襄輕輕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寬松的衣袍之前解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隨便一拉,就露出形狀漂亮的鎖骨來,他散開的黑發順著脖子蜿蜒下去,有一縷貼著白皙的胸膛,順進了衣襟里。 藍玨的視線就順著那縷頭發,飄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于是,他仔細地把刀放好,在褚襄暗暗期待的目光里,坦然地走過來,攬住他的后背,俯身吻了下去。 藍玨的吻一貫霸道,長驅直入,恨不得連呼吸都一并掠奪,褚襄從鼻子里溢出兩聲輕哼,極為配合地加深了這個吻,他抬起手臂,攀著藍玨的脖子,不多時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呼吸交纏在一起,綿軟又溫馨。 褚襄本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說,他是想問的——你這樣與我在一起,是已經決心了,當真是不怕旁人指摘、不在意坊間議論了?但他看著藍玨熾烈的眼神,又想起,這個人什么時候在意過那些東西了?上都貴族、天潢貴胄、甚至本該是這個時代人人畏懼的天子,他都嗤之以鼻,視作狗屁,如果不是這樣,褚襄當初又怎么可能選了這個人呢?選個諸侯王輔佐,固然是捷徑,但若真是矮子里一個大個也拔不出來,褚襄也斷然不會委屈求全,他沒準自己拉個山頭自己干呢,不過是多花幾年工夫罷了。 所以,一抬眼瞧見藍玨,這該是什么樣的運氣啊,穿過黑洞,跨過漫長扭曲的時空,他們在時間與空間的不同維度上相逢,與之相比,不就是現在同性結婚還沒立法么,將來一立一個就好了,算什么事? 藍玨不知道褚襄上個床上得如此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還當他眼神空茫是在發呆,當即不滿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褚襄回過神來,低吟了兩聲,主動勾上了藍玨的腰。 食髓知味,干起這檔子事,誰都不像封建保守古代人,個個都像28世紀開放青年,尤其是褚襄,不用推自己倒,藍玨輕笑一聲,壓了上去,于是又是被翻紅浪,一夜好眠。 這邊艦長沉浸在愛情的滋潤里,坑人ai謝知微可苦了,時不時會被艦長戳著信號檢查工作——為即將開辦的軍校寫教材。 上學就要有理論教學,不認字?正好,我們開展一下掃盲工作,把識文斷字的基礎課普及普及。 藍玨深深贊同褚襄的一個觀點,就是術業有專攻,身為君王,并不能做到十項全能,他只需要做到知人善用,讓專業的人才去處理專門的事務。日前為他分析唐國農牧業狀況的那個書記官,已經被藍玨破格提拔,因為褚襄順嘴說了一句——“很好,農業部部長啊”——雖然詞匯新穎,但順口,所以一下子就傳出去了,藍玨就真給他定了個農業部長的職位。原本的大司農裁撤了下去,因為近年來收成持續不好,那個老臣也沒什么怨言,反而很是欣賞新人,主動給新部長打下手去了。 東唐西唐原本官職一團亂麻,這不奇怪,現在世道亂,官職也亂了套,藍玨領著新選拔出來的一些可造之材,連夜整改,再加上褚襄那邊的建議,很快設立了農業部、軍部、工商部、文hua部、交通部等等,裁撤了不少冗余官員,把那些干吃糧餉不干活的,毫不猶豫全撤了下去。 唐國國主雷厲風行,固然會引起老派不滿,但相對的好處則是吸引了不少年輕新銳,藍玨又特意宣布,選拔人才不考察出身家世、不收財物、不必獻寶,只要有思想,都可以來,這使得很多寒門文人看見了希望,消息傳出去后,許多其他國家貴族的門客都紛紛請辭,想要去唐國謀個出路。 景榮翰在東唐的時候,也沒少鋪張浪費,不少大庭院建筑群都極其奢華,他根本住不了幾次,藍玨挑挑選選,又找人改造,很快弄出一座來,準備作為軍校校址。 說起景榮翰,藍玨忙得團團轉,終于抽個空問了褚襄:“你怎么把他弄死的?” 褚襄正在練字——藍玨讓他給軍校寫牌匾——他笑道:“那還不簡單,離未庭刺客們下的毒啊?!睎|唐國都的水源來自旁邊河流,但諸侯王室用的卻不是百姓用的這一處,所以只要循著水系,找出皇室用的,放心大膽往里下藥就好了,旁人做起來困難,謝知微可不是擺設,他連什么計量下進去,景榮翰會在哪個時間毒發,下過藥的水幾天能恢復,謝知微一算就能把時間點精確到分鐘,自然不是難事。 褚襄又說:“再加上,官方對民間‘熒惑兇星’的傳聞諱莫如深,心中惶恐,出了事兒一時慌亂,就聯想成了天譴,實際上,仵作要是去驗尸,就知道是下毒了?!?/br> 可惜,景榮翰從城頭栽下去,直接拉到城郊隨便挖坑埋了,根本也沒什么仵作驗尸。 藍玨笑了笑,從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 “君上……”褚襄嘆道,“臣還得練字呢?!?/br> 于是,那雙手停在他腰腹上,不再亂動,但也不肯松開。 吟詩作賦這要求太高,褚襄幾十年沒有碰過,再想像當初那樣文采斐然,實在強人所難,但是書法這東西修身養性放松心情,褚襄哪怕在星空,也還是能沒事抓兩張紙涂兩筆,所以練一練,字還能看,不至于太丟“天衍城四公子”的名號。 藍玨沒動,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問:“你想好了學校的名字?” “想好了?!瘪蚁逍α诵?,一個軍校,又不是養文人墨客的地方,不需要什么賣弄風月的典雅名字,相反,這兒應該強調秩序、紀律和軍人榮譽,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反而多余。 他提筆直接就寫了四個字——“第一軍?!?。 四個字寫得剛正平直,沒有花哨的連筆,沒有賣弄的筆鋒,橫平豎直,字大氣有力。 他指著這名字說:“這是第一個,以后,我們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一直到全世界,孩子都可以去上學,不只是軍校,他們可以學自己喜歡的知識,喜歡吟詩作賦,那就學文學,喜歡彈琴唱歌,就學音樂,想做農學家,那就學農業……” 藍玨聽著他漫無邊際的愿景,他描繪起那些場面,既不夸張,也不疑惑,言之鑿鑿,仿佛已經看到了那樣一個盛世。 于是他點頭說:“好,我們會做到的?!?/br> 第59章 準備軍校這些日子, 褚襄過得舒服極了, 但他自己心里卻是清楚, 是藍玨在外頭頂住了相當大的壓力。 他們準備辦學校,軍校是一個開始, 日后一定還會有更多種多樣的教育, 但如果是28世紀,人人都知道學習有多么重要,而這卻是個落后的年代, 幸虧戰亂導致思想流派五花八門, 不然, 辦學校這事還得有更大的難處。 褚襄去找藍玨的時候,便是瞧見了一個西唐原本的老臣, 哆嗦著白花花的胡子,正和藍玨講什么統御庶人、不可使之過分通達一類的酸話, 褚襄聽了一會兒,這位老臣擱在另一個世界,應該推崇的就是愚民政策了, 視百姓為羔羊,而統治者則是牧羊人, 羊只需要吃飽喝足聽話就好了。 “不行不行啊?!彼{玨坐在那兒,鼓著腮幫子,眼睛瞪得圓溜溜, 一臉糾結的表情搖頭, “我就沒什么文化, 總讓人笑,我可不能讓我國國民接著吃沒文化的虧呀!” 老臣雙手顫抖張口結舌。 甚至他看見了為軍校準備的教材——褚襄讓謝知微檢測了幾種材料,選出了最物美價廉的造紙原材料,大規模印刷了不少教科書,那老先生一瞧,當場差點暈過去。 “圣人之言,豈可輕斷??!如此一來,豈不是人人都可領悟圣人之道了?” 藍玨瞧著褚襄弄出來的標點符號、注腳注釋,翻了翻,望著那激動的老臣子,一臉無辜地說:“有何不妥嗎?我印出來當然是要人人都看懂的,不然我不白印了?這紙好貴的呢!” 老臣胡子抖得像篩子,哆嗦道:“國主莫不是還要讓平民百姓各個都識文斷字了?” 藍玨睜著眼睛,抿著嘴唇,一張臉充滿大大的迷茫,他點著頭,又翻了翻書:“所以,這個教材還是太難了,我們還準備分不同年紀用的不同難度的,張老,您看您是不是有空幫我們校對校對?” 于是那老臣兩眼一翻,嘴里喊了一句“冥頑不靈”,直接暈過去了。 銀鷹氣勢洶洶地沖出來,然后在藍玨的命令下,收起一身殺氣,改成小心翼翼抬著易碎品一般,把那老臣抬回自己家里去了。 藍玨端坐殿前,斜著眼瞟了一眼褚襄藏身的屏風,道:“行了,別在那兒偷笑了,出來?!?/br> 褚襄低著頭走出來,他可不敢抬頭,他一抬頭,八成一臉笑直接要被抓現行,但藍玨瞧著他微微顫抖的雙肩,就知道剛才這人躲起來的時候是好好笑了個夠。 “咳?!彼{玨解釋,“那位張老是我父王留下的老臣了,年紀又大,身體不好,一直深居簡出,早就不管國事了,所以平日里與我幾乎沒什么交情,我也不指望他能明白我們要做什么,但也不好直接不管不顧打出去,畢竟有份舊情在,所以敷衍應付了便好……你……真有那么好笑嗎?” 好笑? 褚襄忍不住撐著桌子,低聲笑了起來——藍玨剛才那瞪眼嘟嘴裝萌賣傻的樣子……他看見過藍玨威嚴赫赫的樣子,瞧見過他戰場殺敵身染鮮血的樣子,也習慣了他眼神凌厲滿身煞氣的霸道,但…… ——試圖萌混過關的藍玨,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藍玨長得好看,不是英俊勇武那種,是稍微帶了點秀氣的那種好看,擱在28世紀,會是當紅流量小生的那種,平日里他馳騁沙場,臉雖然好看,但籠罩全身的那種染血殺氣自然使他不怒自威,人人敬畏??蓜偛艆s仗著老臣不熟悉他,又是瞪眼睛又是嘟嘴巴,看得褚襄內心里有個小怪獸蠢蠢欲動,差點像個追星少女一樣嗷嗷叫,斯文掃地,但再一想,這可是藍玨啊,頓時就笑個沒完了。 于是藍玨一伸手,把他用力扯了過來,直接按在桌上,狠狠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 “嘶……”褚襄抖了一下,“君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