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
一日查不到,本宮便一日不走,若是讓本宮知道是誰害死了太子,本宮定要她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上官鸞只覺得有一股寒氣從蔓延至她的心頭,她的眼皮跳了幾下,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云曦,你這說的是什么意思???太子明明是意外身亡,怎么被你說的仿佛是被人迫害一般?” “鸞妃,你相信神佛嗎?”云曦突然開口問道,聽得上官鸞一愣。 “自是相信……” 云曦復又問道:“那你可相信鬼怪一說?” 上官鸞抿唇不語,云曦站起身抬頭望著殿內四周,幽幽開口道:“本宮信!因為太子他沒走,他的靈魂無所不在!” 云曦看了上官鸞一眼,突然揚唇一笑,可那笑意詭異而可怖,“你看,他現在就在你旁邊站著呢!” 上官鸞猛然起身,剛才在外面她還覺得熱的很,現在涼意卻是浸透了她的每一根發絲。 殿內昏暗陰沉,似乎在某個角落里真的有什么鬼怪隱藏起來了一般。 “七日是回魂之日,太子的魂魄一定會歸來,屆時本宮便會知道誰才是真正的魑魅魍魎! 這夏國再也沒有本宮的親人了,只要能為太子復仇,便是覆滅了這夏國又如何? 你說呢,鸞妃娘娘?” 此時的云曦臉色蒼白,只眉間的紅梅印記似血殷紅,不但沒有平時的冷艷,反是透出一種陰森的可怖,宛如她便是那只從地獄深處爬出的厲鬼。 上官鸞再也待不住了,就連一絲笑意也扯不出來,“你……你先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上官鸞說完便急匆匆的抬步離開,柳絮不禁開口問道:“娘娘,世子妃她莫不是瘋了?” 上官鸞瞇了瞇眼睛,冷笑道:“真瘋假瘋不好說,但難纏倒是真的!你讓人給國公府送個信,就說那件事要越快越好,否則難免途生變故!” 云曦看著門外與殿內截然不同的夏日風光,眼眸微斂,遮住了眸中的寒光,有些魚也該上鉤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 “世子妃,鸞妃那女人果然派人去國公府傳信了!” 冷凌澈將玄角留給了云曦,云曦命他在暗處好生盯著上官鸞的動向。 玄角一臉崇拜的看著云曦,不愧是世子妃,真是料事如神??! 云曦聞后只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一絲驚詫,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她不相信會真的與國公府沒有任何的關系! 即便現在的一切看起來都是意外,可偏偏云曦就是那個最不相信意外的人。 如果說上官南煜一心想讓上官鸞成為皇后,上官鸞自己有沒有這個心思一試便知。 果然,當云曦與上官鸞說完那一番話之后,上官鸞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傳信回國公府。 云曦神情更冷,如今她的已經沒有外祖母了,若是國公府真的做了什么,這一次她絕不會手下留情! “世子妃,司夫人進宮來看您了!” “靜姨……” 云曦現在其實沒有心情見人,可想到是靜姨便還是點了點頭。 沈靜歌沒有什么變化,只略略消瘦了一些,一見到云曦,沈靜歌便紅了眼眶,卻隱忍住了眼淚,反是含著淡淡的笑意。 “這一晃也有一年多不見你了,聽說你還把小娃娃抱了來,我這份禮也是免不了的了!” “靜姨!”云曦福了一禮,被沈靜歌攙扶住。 沈靜歌有時候真是恨極了老天,為何所有的折磨都要讓云曦一個人承受。 先是在幼年時承受了喪母之痛,如今就連國公夫人和太子也一同走了! 沈靜歌不知道該勸云曦什么,節哀順變?可那真是世上最不走心的勸慰。 “靜姨,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么去做。還有司辰那里,還要麻煩靜姨代我說一聲道歉,那日,我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云曦那時陷入了癲狂,徹底失去了理智,其實不論是冷凌澈還是司辰,她都沒有怨怪過他們。 沈靜歌聞此嘆了一口氣,兩人相坐無語,想了想沈靜歌開口道:“明日便是國公夫人的出殯之日,你可要去國公府?” 云曦正要開口,玄徵和寧華急匆匆的跑進了殿內,寧華的臉上不僅有慌張,還透著一種絕望,“世子妃,查到了!我們查到了!” 云曦的身子晃了晃,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沈靜歌道:“靜姨,有勞你今日特來探望我,我明日會去國公府的!” 沈靜歌見云曦似乎有事要處理,看她精神還算可以,又說了兩句勸慰的話,便起身離開了。 安華幾人都圍進了殿內,云曦想要喝一杯茶,可她發現自己的手抖得連杯子都端不起來。 云曦放下了茶盞,雙手疊握,藏入袖中,只淡淡的開口道:“說!” 寧華和玄徵彼此對望了一眼,玄徵咬了咬嘴唇,悄悄的看了云曦一眼,似乎很是同情云曦。 寧華的環視著眾人,每個人都緊張的望著她,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握的拳微微發顫,“太子不是落水身亡,而是被人——毒殺!” “毒殺?” 眾人都吸了一口冷氣,一致的望向了云曦,反是云曦神色如常,只微垂眼眸,長長的睫翅遮住了眼中的色彩。 “什么毒?” 聲音冰冷而寒戾,寧華咬了咬牙,開口道:“或許這也不能算是毒,而是一種蠱草……” “蠱草?” 這絕對是云曦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因為害死上官皇后的便是噬心蠱,如今又是云澤…… 寧華點了點頭,將她和玄徵的發現盡數道來。 云曦不相信云澤是落水身亡,就連寧華也不相信,云澤小時候便曾落水過,自那以后云曦便會拉著云澤熟悉水性。 云澤雖然因為那次的事情對水有了心理陰影,水性也不像云曦一般好,但總歸還能撲騰一段時間,怎么會剛剛落水就身亡了? 而且就算云澤身子不好,可也絕不會因為一個風寒便要了他的命! 她和玄徵偷偷留在靈堂,可是她們用銀針試過,根本就沒有的任何的反應。 雖然不是所有毒都能用銀器探出,可是每種毒都有自己相克之物,他們在這幾日里將所能想到的毒都列了出來,可最后卻仍然沒有所得。 寧華心急之中不由嘟囔道:“到底是什么毒,難道還能上天遁地不成?” 玄徵靈光一閃,一拍腦袋,急迫的抓著寧華道:“是蠱!是蠱!” 于是他們調轉了方向,開始研究蠱蟲,蠱蟲并不多見,楚夏兩國都沒有,只有南國的一個偏遠部落方才有此物。 可因為此物實在邪祟,甚至還有能控制人心的蠱蟲,所以便是南帝也不甚喜歡,曾下令將那個部落趕盡殺絕,蠱蟲的輝煌時代也就此終結。 現在還能流傳出來的蠱蟲,也都是當年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所做,但是種類遠不如當年那般繁雜。 噬心蠱也是其中的一種,但是這種蠱蟲十分厲害,死者一般死狀極慘,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考慮到云澤的癥狀,兩人翻了整整一夜的醫術,最后才有所斷定。 “其實更嚴格的來說太子所中的是一種蠱草,可這種植物是用蠱蟲的養分培養而成。 因為蠱蟲都需要都母蠱,而且蟲卵的形成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可這種蠱草卻不用。 只要有人吞食了蠱草的汁液或是種子,哪怕是聞到了焚燒蠱草的灰燼,都會被它感染!” 云曦的身子顫的更加厲害了,她用力握住椅子,想要借此克制她身體的顫抖。 “那中了這蠱草會有什么癥狀?”安華蹙眉問道,其實心里也已經有了約莫。 “咳嗦發熱,四肢無力,頭暈目眩,像極了風寒之癥!”寧華語落之后,殿內寂靜無聲,眾人都抬頭看著云曦,眼中閃著莫名的色彩。 云曦一直低垂著頭,聽到此處也不過挑了挑眉,她輕啟粉唇,可是薄嫩的唇卻顫抖著發不出聲音。 “如何查證?” 寧華連忙道:“萬物皆有相生相克,這蠱草水火不浸,卻唯獨怕一樣東西,那便是鹽! 蠱蟲大多需要潮濕陰暗的環境,最討厭的便是鹽,因為鹽會使它們失去水分而死?!?/br> 當她和玄徵剛剛將鹽灑在太子手臂上時,那塊皮膚便瞬間變得褶皺發黑,她和玄徵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眾人見云曦不言不語,喜華試探著問道:“世子妃,我們要不要將此事昭告天下,徹底追查一番?” 云曦搖了搖頭,她輕輕撫摸著自己腰間的玉佩,本是涼滑的玉在云曦手中竟然都泛著淡淡的暖。 “不必!” 就算現在追查又有什么用?是能立刻追查出兇手,還是能讓澤兒復活? 偌大的夏國已經讓云曦徹底的心灰意冷了,她不會再將希望寄托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這一次她要親手來結束這一切! “你們都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半晌,云曦只開口說出這一句話,她轉身走向了內間,本就清瘦的身影變得更加瘦弱,那總是挺直的脊背也不知在何時變得有些彎曲,似乎這件事已經徹底將曾經那個驕傲的她壓垮。 喜華還想勸些什么,安華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招呼著他們所有人離開。 安華向內殿望了一眼,她并不擔心這個時候的云曦,因為她心里還有恨意支撐。 她怕的是,當大仇得報,那時候的云曦是否還有生存的意志和動力,就算她不再尋死,可她又需要多少年才能走出這種悲痛。 錦澤宮內的窗子盡數封閉,只有微弱的陽光透了進來,給了這昏暗的殿內一絲絲微光。 云曦頹廢的坐在云澤的床榻上,仰著頭將眼中的淚水盡數忍回,她不能哭,在為澤兒報仇雪恨之前她都不會再哭。 眼淚只會讓她軟弱無力,可澤兒需要的不是一個脆弱無能的jiejie! 云曦摘落了腰間的玉佩,緊握著玉佩將它貼在了心口,鄭重的發誓道:“澤兒,jiejie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母后,不要怪我,他們不是你的親人,他們不配!” 耳邊傳來了腳步聲,云曦頭也不轉的開口道:“我現在不想用膳,你們先退下吧……” 那人一動未動,似乎仍在注視著她,云曦微微側眸,瞥見了一抹月白色的衣角,便連忙別開了臉去。 那人似乎輕嘆了一聲,宛若山巔蕩過的一抹清風,“打算一輩子躲著我?” 云曦搖了搖頭,卻仍舊不語。 冷凌澈沒有一絲不耐,他坐在云曦身邊,看了一眼被她握在手里的玉佩,“我不會勸你不要難過不要傷心,也不會與你說什么放下過去,好好的珍惜現在,因為這些事就連我也不做到! 當年我以為母妃自盡了,我那時恨透了一切,恨不得天地崩裂,讓所有人都為母妃殉葬。 我想要弒父弒君,殺盡所有傷害了母妃的人,我那時便想著,等我做到了,便也用那把劍抹了脖子去找母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