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
“很正常??!我要是玄徵,就趁此機會扎到你腎虛,玄徵終究還是太善良了些!”玄羽咂咂嘴,一臉的幸災樂禍。 最為老實的玄宮也點了點頭,附和道:“誰叫你總是欺負玄徵的,玄徵性子最好了,若不是你往日里過分,他怎么會這么對你?” “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好嗎?我現在對他多好啊,什么時候欺負他了?”玄角覺得委屈,所有人都在幫著玄徵,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就是好! “你那是怕了玄徵發瘋后的樣子,否則你會改變態度?”玄羽嗤之以鼻的說道,玄宮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玄角懶得與他們說話,正想離開,突然臉色一怔,驚恐的看著玄羽兩人,“你們說,他會不會真的趁機讓我腎衰?” 玄宮:“……” 玄羽:“……” “你們說我要不要試試?”玄角滿眼期待的看著他們,一臉的無助。 兩人下意識的躲了幾步,玄羽警惕的問道:“試試?這玩意怎么試?” 玄角附耳在玄宮兩人耳邊說了幾句,玄宮轉身就走,玄羽愣了愣,對著玄角便啐道:“滾!自己尿去!誰和你比!” ……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著,隨著云曦臨盆的時間將近,每個人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連冷凌澈也夜夜失眠,一夜要起來好幾次看云曦睡的可還安穩。 距離玄徵估算還有五日的時間,冷凌澈卻是越發的魂不守舍了,朝堂上的事情他一句也聽不進去,什么事都沒有心情理會。 看著周圍那些喋喋不休的大臣,冷凌澈想著等今日早朝之后,他便要告假,他還是留在府中陪著云曦才好。 冷凌澈冷眼瞥了一眼正在吐沫橫飛的御史,遠山般的眉蹙了蹙,這個御史的話真多,今日回去便要想辦法讓他躺上幾月! 楚帝正冷眼看著下邊的御史打口水戰,只覺得無聊至極,卻又不能不理會,正在這時有個小太監從門外匆匆走進,抬眼看著韋喜德。 韋喜德會意,走到小太監身邊附耳去聽,聞后不解的皺了皺眉,低聲問道:“確定?” 小太監點了點頭,韋喜德聞此只好回到楚帝身邊,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 楚帝也是一臉不解的表情,他看了冷凌澈一樣,開口打斷了這場不知要持續多久的口水戰,“凌澈,你噗你皇祖母那一趟吧,她好像有急事找你!” 楚帝感到十分納悶,因為殷太后這么多年從未干預過上朝,這次不但派人前來,找的居然還是冷凌澈? 若是她真有什么事,也該找他和錦安王才對??! 楚帝想不明白,卻也沒有怠慢,便依著殷太后的意思讓冷凌澈先行離開。 冷凌澈眸光一閃,準身便向殿外跑去。 有些老臣紛紛稱贊,都說錦安王世子果然孝心有加! 錦安王瞇眼看著,突然雙眼一睜,鳳眸陡然睜大,他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未過片刻,錦安王便上前一步,開口道:“陛下,臣弟突然有些腹痛,臣弟先告假了!” 錦安王說完便跟著向門外跑去,眾人是一點沒看出錦安王有病在身的模樣。 楚帝更是困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凌弘見錦安王和冷凌澈都走了,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楚帝瞥了冷凌弘一眼,見他一直回頭望著,便冷聲說道:“怎么?你也想走?” 冷凌弘尷尬笑笑,連忙賠禮道:“臣不敢……臣不敢……” 沒人打擾,那兩個御史便又開始打起了口水戰,楚帝的思緒卻是全然不在此處。 突然楚帝恍然大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殷太后不會無緣無故找冷凌澈,除非是因為云曦的事情! 而此時錦安王府已經忙成了一團,雖然有安華提前教導這些小丫鬟一番,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眾人還是覺得有幾條腿都不夠忙的。 不過好在芙蓉閣的人手多,寧華跟著穩婆和宮里的幾個老嬤嬤在產房里忙著,玄徵則是守在外間隨時候命。 安華和青玉指揮著一眾小丫鬟燒熱水,備參湯,喜華在外間忙進忙出,樂華則在芙蓉閣外盯著,只要是外面的人一律不得進入。 嚴映秋挺著個大肚子匆匆趕來,樂華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不情不愿的讓開了道,卻是將前來探望的霞夫人和錦夫人一律拒之門外。 正在這時,冷凌澈飛一般的入了芙蓉閣,快到讓樂華只看見了一道白色的殘影。 緊隨而至是腳步匆忙的錦安王,他瞥見了院門前站著的錦夫人和霞夫人,不悅的蹙眉道:“你們在這干什么?” “王爺,妾身聽說世子妃要生了,便和錦夫人一同來探望,這奴婢卻是攔著不讓我們進!”霞夫人一甩帕子,與錦安王撒嬌說道。 錦安王看了錦夫人一眼,又看了搔首弄姿的霞夫人一眼,冷聲叱道:“你們來能做什么?現在芙蓉閣正忙著呢,誰還能給你們端茶倒水不成? 都回各自的院子等消息吧,別在這個時候添亂了!” 錦安王說完便大步邁進了芙蓉閣,霞夫人不服氣的撅起了嘴,覺得損了顏面,可看到一旁站著的錦夫人,心里便平衡了一些。 “走吧!好心當做驢肝肺,我們還是不要礙人家的眼了!咱們都是草,人家才是寶!”霞夫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番話,甩甩帕子走人了。 錦夫人擔憂的向院子里望了一眼,默默祈禱,希望世子妃能一切順利! 冷凌澈剛到寢房門口,便聽到里面云曦那壓抑的喊痛聲,冷凌澈只覺得心仿佛都被什么給打碎了,似乎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了。 云曦一向堅強,便是受傷生病也竭力忍耐著,從不肯露出一絲軟弱。 如今能讓云曦疼成這樣,那該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痛? 冷凌澈聽不下去,抬步便要往里闖,卻被錦安王一把拉住,斥責道:“男人怎么能進產房呢?你進去有什么用,能幫她生嗎?” 冷凌澈一甩衣袖,險些將錦安王晃個跟頭,在外間候著的嚴映秋也擔憂的開口道:“我聽老人說,產房陰氣重,男子若是貿然闖進去會陰陽相沖,對女子反是不好呢!” 冷凌澈停下了腳步,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在面對云曦的事情總顯得格外的謹慎。 “玄徵!世子妃的情況如何了?不是說還要五天嗎?怎么今日突然就……” 看著冷凌澈那越加冷戾的表情,玄徵撇撇嘴,險些被嚇哭了,“我不知道……” 冷凌澈怒火正盛,產房內突然傳來了云曦一聲尖銳的嘶叫聲…… 云曦的那一聲尖銳的喊叫聲,讓冷凌澈所有的理智全部崩塌,在這一瞬間他只想陪在云曦身邊。 冷凌澈不顧別人的勸阻,執意要沖進產房陪著云曦,可剛走到內間門口,寧華便開門而出。 “云曦怎么樣了?” 冷凌澈知道寧華會醫術,急切的詢問著,一直淡然無波的臉上此時一片焦急無措之態。 “世子妃情況還好,請世子放心!” “我進去看看她……”冷凌澈推門便要進去,卻被寧華攔住了。 “世子!你不能進去!”寧華擋在門前,堅定的搖頭。 “為何?難道你也是因為什么陰陽不能相沖的理由?”冷凌澈神情冷戾,不管為什么,他不能讓云曦一個人痛苦,就算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至少可以陪在她身邊。 “這是世子妃吩咐的!” 寧華一句話讓冷凌澈怔住了,他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這是云曦說的?” 寧華點點頭,她身為醫者如何會相信陰陽相沖這種迷信的話,可這種時候世子妃的情緒最為關鍵。 “世子!世子妃不想讓您進去,自是有她的想法,此時我們最重要的還是顧及她的心情……” 冷凌澈看著那緊閉的房門,腦中想象的都是她那憔悴的容顏和痛苦的表情,他狠狠的握了握拳,身子隱隱發顫,“你好好照顧她……” 冷凌澈說完,決絕轉身,沒人知道在一瞬間他的心有痛,他曾說過,不論面對什么,他都會陪著她護著她。 可如今他們只有一門之隔,她在生死邊緣徘徊,他卻是無能為力,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題外話------ 玄徵也很壞的有沒有,哈哈……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王府有喜 外間的錦安王看見冷凌澈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忍不住嘲笑道:“被趕出來了吧?這生孩子就不是男人能管的事,你進去了反倒是礙手礙腳!” 冷凌澈沒有理會,只無力的坐了下來,他側眸看了錦安王一眼,幽幽開口問道:“母妃當年生產的時候,你是什么心情?” 錦安王愣了一下,想起當年錦安王妃生冷凌澈的時候,他也是急吼吼的要往產房里闖,甚至急的險些將屋子砸個徹底。 錦安王咳了一聲,故作淡然的說道:“本王是見過大世面的,哪里會因為這點事就慌了手腳!” 冷管家在一旁撇了撇嘴,輕聲嘟囔著:“我怎么記得王爺那時候哭了呢!” “閉嘴!你給本王滾出去!”錦安王臉色通紅,此時屋子里還有冷凌澈和嚴映秋,這讓他以后如何維持那嚴父的形象? 冷凌澈卻是全然沒有心情理會錦安王,他雙手握拳撐在額間,他現在愿意付出所有,只愿云曦能夠平安無事。 錦安王見冷凌澈如此,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云曦的身子一直不錯,不會有事的……” 錦安王對冷凌澈鮮少有這般語氣柔和的時候,見眾人都詫異的看著他,錦安王揚了揚脖子,補充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們兩個就是我錦安王府天大的禍害,老天都不要的!” 冷管家欲哭無淚,王爺,你就非得招人討厭才開心嗎? “世子你別擔心,女子生產的時候看起來都是這般恐怖的,可云曦的胎象一直很好,她身子調理的也不錯,定然不會有事的!” 嚴映秋見冷凌澈的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掛著一層病態的霜白,便開口安慰道。 冷凌澈點點頭,可現在任何的勸慰對他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他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如此緩慢,每一刻都讓他如坐針氈。 而此時產房中的云曦,她的烏發已經被汗水打濕,有幾縷發絲貼在了她的臉頰上,襯得她那張臉不過手掌大小,讓人憐惜不已。 云曦命寧華找來了一方帕子,將帕子咬在了嘴里,她不想發出聲音讓冷凌澈擔心,可是那種足以撕裂她的疼痛又讓她無法隱忍。 寧華與云曦自小生活在一處,她自然知道云曦要強的性子,能讓云曦痛成這樣,寧華根本無法去想象那種痛苦。 寧華心疼的想要落淚,卻又覺得太不吉利,便強忍著眼淚,輕聲說道:“世子妃,不然您喊出來吧,這樣也會輕松點!” 云曦咬著帕子,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她不想讓冷凌澈擔心,不想讓他害怕,也不想讓他看見此時狼狽的自己。 她不想讓冷凌澈進來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雖然她現在很痛,幾次抽搐都讓她以為自己會這樣痛死。 穩婆與她說過,一定要保持清醒,若是她昏了過去,她和孩子便都危險了。 突然,那撕裂般的疼痛更加劇烈了,云曦緊緊的咬著帕子,不管有多痛苦,為了她的孩子她一定會隱忍到底。 她這一生經歷的太多太多,她好不容易嘗到了幸福的滋味,誰都別想奪走! 可她不敢看見冷凌澈,她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堅強倔強,可冷凌澈便是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害怕一看見他,她便會隱忍不住,就會變得軟弱怯懦。 她曾經可以憑一己之力在那么多的魑魅魍魎之中守住澤兒,即便周圍狼環虎伺,她依然可以且行且笑。 可是,自從遇到了冷凌澈,她便的越發的嬌弱,她會害怕黑夜,會害怕打雷,會在不開心時肆意的擁進冷凌澈的懷抱,與他訴說著心里的委屈。 這樣她是曾經的她所不敢想象的,她明明變得脆弱了,可她卻貪戀這種溫暖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