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玄羽搖著“尾巴”走到了樂華的身邊,開口說道:“劉興在控告犯人,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其實玄羽已經做好了被樂華拒絕的打算,可他還是開口問了一句,樂華皺著眉,玄羽以為自己又要聽到樂華那字正腔圓的“滾”字,正想嘆氣,卻見樂華一臉嚴肅的說道:“好!” 玄羽一臉的震驚,他喃喃自語道:“天哪,我不是在夢吧?” 玄宮和玄角相視一眼,兩人狠狠的掐了玄羽一把,疼的玄羽都流出了眼淚,但他的心里卻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好!咱們這就去!”玄羽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誠心感動的上天,他以后終于可以翻身了。 玄羽喜不自勝,可樂華只是因為討厭冷凌淮,所以能讓冷凌淮倒霉的事情她都喜歡! “我們也去吧!這次冷凌淮可是撞在了刀鋒上,只怕這次就連陛下也沒有辦法保他了!”玄角也是一臉興奮,這個冷凌淮實在讓人厭惡,這次他們做了這么大一個局,若是不看看結果豈不是掃興? “那我也去!”玄宮也附和道,喜華和碧珠一聽他們都要去湊熱鬧,自是不甘落后。 最后一場兩人的幽會變成了集體活動,眾人無視玄羽那要吃人的模樣,都興高采烈的向門外走去。 碧珠有些擔心,弱弱的問道:“喜華jiejie,咱們不用和世子妃說一聲嗎?” “不用!青玉不是幫咱們告假去了嗎,這個時候世子和世子妃忙著呢,才沒有時間理會我們呢!”喜華一點不擔心,拉著碧珠便歡快的向前跑去。 玄商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回了寒竹院,他要先把自己打理一下,然后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芙蓉閣的一間偏房中,云曦坐在小榻旁,一臉心疼又憐愛的看著榻上的人。 榻上躺著的正是睡著了的劉小寶,他好像哭的久了,此時即便在睡夢中也是一抽一抽的,那小嘴高高的撅著,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聽到身后的有響動,云曦轉身望去,見是冷凌澈,嘴角一揚,笑著說道:“劉興已經遇到了右丞相?” 冷凌澈點點頭,見劉小寶還在睡著,更是放緩了腳步,兩人移步在外間說話。 “小寶這孩子看來是嚇壞了,剛才在夢里還喊著娘呢!”云曦心中酸酸的,看著劉小寶那張委屈的臉就覺得心疼,不覺間竟是又濕了眼眶。 冷凌澈連忙擦著云曦的眼角,輕聲安撫道:“以后便好了,等這樁案子一成,他們便可以安靜的過日子了!” 云曦點點頭,雖然他們的計劃可以保證劉小寶不受一點傷害,可是一想到用那么小的孩子做誘餌,云曦的心里就難受的很。 將心比心,若是有人這般對她的孩子,她的心里一定要疼的滴血了。 可是他們沒有別的辦法,為了救出玄商,只能先讓冷凌衍放松警惕,劉興決不能落到冷凌衍的手里,所以他們便只能委屈劉小寶。 若是利用劉興,云曦的心里不會有一點虧欠,因為這件事他們各取所需,誰也不虧欠誰。 可是劉小寶只是個孩子,他還什么都不懂,便受到了這般的驚嚇,那種罪惡感讓她難以承受。 云曦最近心宿不寧,冷凌澈也感覺得到,可在這種時候他能做的只有陪伴和安撫。 他抱著云曦,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勸慰道:“曦兒,我向你保證,我們絕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會守住她,會守住他們的孩子,會守住他們所珍視的生活。 云曦環著冷凌澈勁瘦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她信,她相信他會是世上最好的丈夫和父親,她相信他會護他們一世無憂。 室內一片靜謐,而此時東街之上卻是人聲鼎沸,亂成了一團。 原是在右丞相回府的路上,劉興披頭散發的突然沖到了轎子前。 右丞相是何等的身份,周圍的侍衛立刻一擁而上,正欲擒住這突然出現的賊人,劉興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絕的悲鳴道:“右丞相在上,草民劉興懇請右丞相為草民做主,為草民死去的妻子做主!” “落轎!” 轎內傳來了蒼老卻有力的聲音,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抖擻的老人從里走出,他看了劉興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光華。 唉…… 這些年輕人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題外話------ 第一更…… ☆、第八十章 太子吃虧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最近整個金陵都在議論劉興的事情,此時聽聞他劫了右丞相的道,一傳十十傳百,都放下了手中的活,甚至還有女人抱著嗷嗷待哺的孩子都過來湊熱鬧。 看著周圍的百姓越圍越多,右丞相的侍衛都小心的圍在了他的左右,如今想要驅散人潮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右丞相的安全。 右丞相深得百姓的愛戴,而劉興的遭遇又讓眾人同情,所以一聽聞劉興要與右丞相控訴五皇子,豈有不看之理。 右丞相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身量健壯,卻是憔悴頹廢的男子,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雖然今日的事情他已心中了然,這劉興能找到他絕非一人之所及,可是這件事他卻不忍不管。 話正說著,人群中有些小小的sao動,“讓讓!麻煩讓一下!” 照理說眾人都在搶著看熱鬧,這時有人擁擠自會引起眾人的不悅,但是當眾人發現那人是個煞是英俊的美少年時,心里沒有一絲火氣,反而都樂得讓出一條路來。 “祖父!” 說話的正是右丞相府的公子陸流君,他本是在附近與殷鈺吃酒,聽聞了劉興的事情便立刻趕了過來。 右丞相年紀已大,陸流君放心不下,唯恐有人會沖撞了祖父,這便扔下了酒局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流君,你怎么來了?”右丞相有些驚訝,打量著陸流君開口問道。 “孫兒恰好在附近,聽聞了此事便過來看看!”陸流君明明有些氣喘,顯然是著急趕來的。 陸流君一向孝順,右丞相笑得瞇了瞇眼睛,摸了一把雪白的胡子,雖然什么都沒說,但目光中都透著驕傲和自豪。 右丞相轉身看著跪在地上,深埋著頭的劉興,開口問道:“你攔下本相的車轎,究竟是所為何事???” “大人在上,草民今日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攔了大人的路,可是草民斗膽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劉興磕了三個頭,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可以向京兆尹報案,若是有冤屈也可以找刑部,本官并不負責刑案,你可是找錯了人?”右丞相雖是心里記清楚,卻還是走了一個形式開口問道。 “草民的冤屈沒有衙門肯理會,草民只知道右丞相一心為民,是百官的表率,所以草民只能來求助右丞相您了!” 右丞相心中好笑,這些話可不像一個大字不識的人能說出來的。 陸流君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晃眼的光華。 “那你找本相究竟所為何事?”右丞相瞇著一雙精明的眼,徐徐開口問道。 “稟丞相,草民要狀告五皇子!”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nongnong恨意,每一個字從他嘴里說出都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五皇子覬覦草民妻子的美貌,調戲不成竟是心懷狠意,不但jian污了草民的妻子,更是……更是……”劉興哽咽了,他緊緊握著雙拳,試圖借此來壓制他顫抖不止的身體。 “更是讓他的十余名侍衛一同侮辱了草民的妻子!”劉興語落,眾人都不由抽了一口冷氣。 官府將此事封鎖的甚好,之前出了事,五皇子府第一時間派人堵了那些目擊者的嘴,能用錢收買的便收買,不能用錢收買的就讓他們徹底閉嘴。 所以知道真實情況的人并不多,此時聽劉興道出當日之事,眾人都憐憫同情那個小娘子,對那個心狠手辣的五皇子則是憎惡不已。 右丞相和陸流君相視一眼,兩人對此事都有耳聞,但知道的卻并不詳細,此時聽聞都震驚不已,沒想到那五皇子何止是放浪,簡直是喪心病狂,無法無天! 陸流君是血氣方剛的青年才俊,此時聽聞了劉興的遭遇,只覺得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這便是他們一直效忠的皇室? 他們苦讀多年,所有人都想著一朝考取功名,建功立業,成為朝廷的棟梁。 可若他們擁戴的是這種滅絕人性,殘殺百姓的朝廷,這種官他不做也罷! 右丞相在朝多年,見識自然不是陸流君能比的,他只眸色微驚,便開口說道:“你可知你要狀告的是何人?若是查無所實,你便要承擔污蔑皇室的罪名!” “大人明鑒,草民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大人,更不敢污蔑皇室! 草民的妻子實在死得太過凄涼,草民實在無法忍氣吞聲,便是死草民也要為家妻討回個公道!”劉興恨恨的說道,若是他不嘗試,便是死了都無顏面對妻子。 右丞相瞇了瞇眼睛,正欲開口,人群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讓開!讓開!” 蠻橫的語氣讓人聽著便十分不爽,但是一看來人身穿暗黃色的蟠龍紋錦衣,這些百姓便都驚懼的讓開了一條路。 他們雖是不知道來人的身份,但是能穿蟠龍紋錦衣的人自是皇室中人,更何況此人氣勢凌然,讓人望而生畏。 “太子!”直到聽到右丞相和陸流君的行禮請安聲,眾人才恍然驚覺,原來此人竟是當朝的儲君,是未來的楚帝! 眾人自動自覺的避讓開,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冷凌衍,百姓對于皇權都有一種從骨子的敬畏,想到眼前的男子會成為他們以后的帝王,他們便又驚又恐。 “已經下朝有些時辰了,右丞相怎么還沒有回府休息?”冷凌衍對右丞相還算是恭敬,語氣也算是柔和。 右丞相摸著胡子呵呵一笑,笑瞇瞇著說道:“多謝太子關懷,這不路途中出了些小小的變故……” 冷凌衍斜眼睨了劉興一眼,冷聲呵斥道:“還不拿下這個大膽的狂徒,居然敢攔截當朝丞相,罪不容??!” 冷凌衍語落,他身邊的侍衛立刻朝著劉興走了過去,陸流君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右丞相卻是伸手攔住了陸流君,開口說道:“太子殿下,這人是來找老臣控訴的,并非是歹徒?!?/br> “若有冤屈可以盡管去京兆府,攔截朝廷命官,與匪徒何異?”冷凌衍的決定不容置疑,根本就不在意右丞相的話。 劉興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那雙眼睛紅的仿若充血,那眼中沒有畏懼,沒有畏縮,有的只是滔天的怒意。 “太子搶走了我的孩子,現在又要來殺了我嗎?” 劉興一句話仿佛在平地炸開了一聲響雷,眾人心中的敬畏都被好奇所替代。 “太子搶了他的孩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會吧!堂堂太子搶他的孩子做什么?這人是瘋了吧!” “休得胡言!還不帶走!”冷凌衍最重視自己的名聲,此時恨不得殺了劉興泄憤。 “哈哈哈……做賊心虛了吧!哈哈哈……”劉興狀若瘋癲,那充血的紅色雙眼,里面的滔天恨意讓太子府的侍衛都一時怔住了腳步。 “大人!草民當日一心求死,幸而得錦安世子相救,還收留了草民與犬子,草民感激不盡! 可是太子卻是以權壓人,生生將草民的孩子帶走了,為的不就是以防草民控訴五皇子嗎? 可是草民不甘心??!草民妻子的死狀至今歷歷在目,就算賠掉了全家人的命,草民也在所不辭!” 劉興吐字堅決,每個字眼都像釘子一般,擲地有聲。 冷凌衍沉了一口氣,雙眼仿若利刃鋒芒,這個劉興絕不能留! 人群中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道嗤笑的聲音,“五皇子是太子的親弟弟,親弟弟有事,當哥哥的自然得幫襯著了!只不過搶人家兒子還真是不地道!” 人群擁擠,只能察覺到大概的方位,根本就找不出說話的人,更何況此時說話的人正弓著腰捂嘴偷樂。 有此雅興的自是非玄角莫數,喜華他們都忍著笑,卻都覺得玄角做的漂亮。 圍觀的人若是普通百姓,將心比心,這種事落在他們身上,也是定然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