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質子府,冷凌澈同樣仰望著頭頂的那輪皎月,墨眸垂落,收起了手中的玉簫。 你又在難過嗎?可是又在想念你的母后? “主子!”玄宮開口喚了一聲。 冷凌澈側眸,收起了眼里的憂悲,玄宮見此忍不住開口問道:“主子,既然您這般的喜歡長公主,為何不與她表明心意呢?” “表明了又能如何?”冷凌澈的清音清涼如水,比這夜色還要涼上幾分。 她有太多的牽扯,有太多的放不下,若是她心中無他,他的感情對她來說只能是一種拖累…… “可是主子您為長公主做了這么多,您若是不說,她又怎么會知道?”冷凌澈做的很多事,玄宮都能很快明白他的用意,可是唯有這一件事,他看不懂,也猜不透! “玄宮,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有所謀,對于現在的她,陪伴便是最好的呵護……” 冷凌澈語落,轉身離開,月色的衣擺在夜中劃過一道如水的弧度。 若是她心中有他一分,他也不會這般的被動。 也許,他真的該做些什么了…… ☆、第二十三章 國子監 國子監中,除了長公主和二公主,剩下的所有皇子公主都要在里面讀書。 如今四公主隨著太后和麗妃在國廟祈福,六公主又受了傷,是以如今國子監中的人越發的少了起來。 “八殿下,六公主的傷如何了?”說話的是韓丞相的小孫子韓仁,也就是韓貴妃是嫡親侄子,一直陪著云興在國子監讀書。 “誰知道呢!”云興莫不在意的說道,心里只覺得她蠢的很,居然把自己傷成那個樣子! 韓仁看了一眼低頭看書的云澤,咧嘴笑道:“都說長公主有長姐風范,如今看來并非如此啊,若不是長公主,六公主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一時間屋內的眾人都聞聲望來,云興低頭轉了轉眼睛,沒有制止。 “你這簡直是在胡謅,韓仁,你可知污蔑長公主殿下是什么罪名!” 說話的是司府的小公子司明,正瞪著一雙眼睛,狠狠的看著韓仁。 韓仁冷笑一聲,看著司明笑道:“長公主還未過你司府的門呢,你這般就開始幫襯你的家嫂了?” 司明有些尷尬,他才不是因為兄長與長公主的婚事才開的口呢,今日分明就是韓仁在胡言亂語! 司明還想繼續說什么,云澤卻是一抬手,看著韓仁緩緩開口道:“難道你沒有聽聞是六公主出手打了長公主,才會不慎打中蜂窩? 陛下已經將此事查明,你此時還另找說辭,難道是對陛下的做法有何質疑?” 韓仁一愣,往日里這云澤都是默不作聲,今日為何這般的牙尖嘴利! 韓仁自是不知道,云澤可以忍受別人對他不敬,卻是聽不得別人說云曦一個不字! 云澤把夏帝都搬出來了,韓仁自是不敢再言語,云興瞪了韓仁一眼,低罵了一句,“廢物!” 韓仁覺得有些委屈,心想云興自己也明明不敢說云曦一句壞話,有什么資格說他! 云興在宮里橫行,可是唯有一點,就是他從不找云曦的麻煩,他也不想與云曦有一點的糾葛,只盼著云曦早日出嫁! 云茉見事情總算是解決了,終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人輕言微,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 云茉看了云澤一眼,心里是十分的羨慕,即便他們兩個也沒有了生母,可是姐弟二人彼此幫襯,倒是也不覺的辛苦! 這時先生突然邁進了屋內,眾人連忙安分的坐好,雖然這些人不是皇子公主,便是貴家子女,哪個都比這先生的身份貴重。 可是國子監的先生權利很大,不論是誰犯錯,便是太子也一樣可打,所以即便這些公子哥往日里如何的紈绔,在先生面前也一樣要老老實實的! 這先生名喚鄭南仕,不過三十左右歲的模樣,他掃視了一眼屋內,這些學生也的確是讓他頭疼,如今便是人數都越發的少。 “六公主的傷還未好?” 云興老老實實的回答著,鄭南仕聞此點了點頭,遂開口說道:“今日我們就先不往下學習了,也好等一等兩位公主,今日我便考你們的詩作與反應能力!” 云興先行苦了臉,他最不喜歡作詩了,他一貫不擅長寫詩,想必今日又會被責罰! 云澤沒有什么反應,自小不論學什么,他都會努力的做到最好,不是因為他是太子,只是因為他不想給阿姐丟臉。 鄭南仕展開了一副畫作,畫上畫的是一副絢爛的桃花之景,極盡繁華。 “今日題材不限,你們只需看這幅畫作,然后寫出你們的內心感悟就好!一炷香的時間,你們自己好好考慮吧!” 有人很快就提筆了,而像是云興和韓仁卻都是露出了無比苦惱的表情。 他們都是最不喜歡讀書,如今又要來作詩,實在是要他們的命??! 云澤想了想,便提筆落字,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一炷香罷,鄭南仕便收上了詩作,他理了理這些詩作,看著眾人道:“你們可以在附近休息片刻,我拿回去批閱,再行給你們講解,切記不許走遠!” 云興和韓仁歡快的沖了出去,只要不讀書,讓他們做什么都是好的! 今日的課業這般的輕松,眾人也都十分的愉快,云彬想要去找云澤,可是想到云曦說的不能厚此薄彼,便也只好按捺了心性,看著云澤和司明走出了屋內。 “太子,您有沒有覺得今日的課業太輕松了?”都是小孩子,自是都不喜歡整日讀書。 “或許是先生有什么安排吧!”云澤并不在意的開口道。 可是眾人誰都沒有想到,不過片刻之后,竟是出現了險些動搖皇儲的大事! ☆、第二十四章 反詩 云澤他們正是在附近乘涼,卻是突然遠遠的看見了身穿金色龍袍的夏帝,身邊還跟著韓貴妃,寧婉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來了國子監。 司明和云澤相視一眼,司明詫異的問道:“陛下今日怎么會來國子監?” 云澤蹙了蹙眉,心里彌漫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看父皇這來勢洶洶的樣子,想必也不會有什么好事! “我們進去吧,不管為什么,我們總歸是要去見駕的!” 云澤蹙眉離開,司明撇了撇嘴,也只得跟了上去,想必今天定是又有什么麻煩事了! 眾人聽聞夏帝來了,都連忙趕回了國子監,除了云興之外,眾人都難免有些緊張恐慌。 夏帝的臉色很是不好看,一臉的慍怒,韓貴妃輕聲安撫道:“陛下先不要急著動怒,事情也許并不是您想的那樣呢!” “朕也希望不是!”夏帝眉頭郁結,臉色陰沉。 寧婉華立刻輕撫著夏帝的后背,嬌聲細語的說道:“陛下息怒,什么事都沒有陛下的身子重要!” 美人細語很是受用,夏帝的臉色好了一些,輕聲道:“還是寧兒你溫柔體貼!” 韓貴妃恨的目眥欲咧,明明她也在出言勸慰,竟是不如寧婉華這個賤人兩句細語! 韓貴妃狠狠的瞪著寧婉華,寧婉華卻是仿若不知,只安靜的垂眸站在夏帝身側,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鄭南仕很快就小跑過來,見到夏帝立刻跪地叩頭,夏帝不耐的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你所說的反詩在哪呢?” 夏帝話音一落,眾人紛紛驚詫,彼此面面相覷。 反詩?該不會指的是他們剛才寫的詩吧? 眾人紛紛回憶剛才寫的詩,都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寫什么,這才放下心來。 云茉有些擔心的看了云澤一眼,為何她覺得此事不妙,想必也只要云澤值得如此大的排場了! 云澤的心里同樣浮起一抹不安,他自是沒有寫什么反詩,可是這么多年與韓貴妃交鋒,云澤心里也清楚韓貴妃的為人,她絕不會無的放矢! 那鄭南仕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驚恐的看著夏帝,聲音發顫的說道:“陛下,是微臣失責,竟是會發生這等事情,還請陛下恕罪!” “你先起來,把那反詩拿給朕看看,朕要看看是誰有這般的膽子!”夏帝猛地一拍桌案,即便他不是什么當世明君,但還是有一身帝王威嚴。 那鄭南仕將詩作雙手呈給了夏帝,夏帝接過一看,臉色越發的陰沉,仿佛是浸了墨汁一般。 空氣死一般的沉寂,帶著一股危險致命的味道,眾人都不由得盯住夏帝手中的一摞紙,心里默默祈禱,千萬不要牽連到自己! 云澤微微蹙眉,只覺得今日的事情十分的詭異,正在云澤失神時,夏帝的眼神突然凌厲的射向了云澤,將手上的一摞紙狠狠的砸在了云澤的臉上。 “逆子,你給朕跪下!” 云澤沒有分辯,直接跪下了地上,夏帝見此只惱怒道:“云澤,朕自認對你不差,卻是沒想到你竟然這般的怨恨朕,甚至還敢寫詩諷刺,云澤,你是想造反不成!” “陛下息怒,太子應該不會這般做,這里會不會有什么么誤會?”韓貴妃美目一翻,冷笑的看了云澤一眼。 “誤會?你們看看他寫的是什么?” 那鄭南仕從散落在地上的紙張中撿起了云澤的詩作,雙手呈給了韓貴妃。 韓貴妃接過一看,頓時臉色一變,也頗為憂愁的蹙了蹙眉,順手將詩作遞給了寧婉華。 寧婉華細細看來,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云澤一眼,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她可不相信這是云澤寫的,除非云澤是個傻子才會寫這種詩。 可是她并不想為云澤說話,若是云澤倒了,這太子的位置就空出來了,等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出生,也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寧婉華看了韓貴妃一眼,以女人的直覺來說,她覺得今日這些事定是韓貴妃做的,此事與她無關,她只要坐山觀虎斗就好! 看來今日這位太子殿下就要倒了大霉,任憑他如何解釋,這個居心不軌的罪名他都要背定了! ☆、第二十五章 廢除太子 “云澤,朕對你不薄,便是連太子之位都給了你,你竟是敢對朕心存怨憤,還敢寫詩侮辱!你這般記恨朕,以后是不是也想來弒君??!” 夏帝厲聲的責罵讓一眾人都驚呆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父皇,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云彬有些惶恐的說道,擔憂的看了云澤一眼。 “閉嘴!你們口口聲聲說什么誤會,難道朕沒有眼睛嗎?誰若是再敢給這個逆子求情,朕絕不會輕饒!” 云彬縮了縮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往日里總是溫和的面容此時也浮現了一抹恐懼和驚慌。 “朕往日真是對你們太過寬容了,你們竟是敢這般對朕,今日朕定要罷了你的太子之位,好好的懲罰你!”夏帝氣的不輕,臉都漲紅了。 寧婉華連忙輕輕的安撫著,溫順的為夏帝順著氣。 韓貴妃此時懶得理會寧婉華,只眼墜笑意的看著云澤,云曦竟是敢來挑戰她,今日她便要云曦知道知道,誰才是這后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