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但想到旁邊還有簡寧,這盞明晃晃又不敢關掉的電燈泡,宋宴只得壓下心中的情欲,有些低啞著聲音說:“褲衩也不準賭沒!” 趙密因為他這句話而又羞又燥,直接一掌推開了宋宴。 簡寧慢慢從沙發上起身,顯然不想打擾他們二人:“我有點困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先去休息了?!?/br> 她說著,頗有些曖昧的眼神瞥向那兩人:“也不打擾二位大佬了?!?/br> 宋宴為這神助攻暗中鼓了掌,見趙密還想要和簡寧探討著深沉的人生話題。他便直接從背后抱住了趙密:“密密那么想探討人生,我們回房間慢慢探討也不遲?!?/br> 簡寧回了客房,這間客房是趙密很久之前就為簡寧準備的。床面上鋪著平整的被子,看起來很整潔。 簡寧先去浴室洗了澡,又把剛才沒喝完的咖啡端回了客房。 這間公寓隔音極好,到了黑夜尤其顯得安靜。 簡寧坐在床上看檔案資料,可是總是看不進任何內容。腦子里只有佟傅言的身影,她忍受不住,從床頭柜旁拿了手機,再三猶豫后,這才給佟傅言打了電話。 電話鈴聲一直想著,遲遲沒了接通,在震動了十八下后,電話那頭傳來略帶沙啞和疲倦的聲音。 “簡寧?” 透過手機,佟傅言的嗓音很低沉,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簡寧擔憂起來:“佟傅言你是不是不舒服,聽起來怎么那么疲憊?” 電話那頭的佟傅言,正坐在吉普車里頭。負責開車的是郭摯,郭摯聽到佟傅言清微的笑聲時,滿臉驚悚地看了眼佟傅言。 “沒有不舒服,只是很久沒有說話,嗓子沒緩過來?!辟「笛缘忉?。 佟傅言沉默了一會兒,想到簡寧忽然打電話來,不由擔心她是否有事。 于是詢問了她:“怎么了?” 簡寧說:“沒有,只是很想你,所以就予你打了電話,是不是很幼稚?” 或許很幼稚,可是這想念確是實打實的。 佟傅言低低笑出聲:“很可愛,以后我不在你身邊,只要想我,你直接打電話?!?/br> “那萬一我打電話予你的時候,你正在執行任務,那該怎么辦?!焙唽巻査?。 “是吧,那該怎么辦?”佟傅言故作思慮的樣子,但語氣悠悠:“簡寧,有想法?” 簡寧回答他:“那我們就永遠不分開,這樣能天天看到你,我就不會那么想你,只會更愛你?!?/br> 佟傅言因為簡寧的這句話,俊雅的眉目上洋溢著明朗的笑意。郭摯偷偷地抬眼睛通過后視鏡,看到坐在副駕駛的佟傅言舉止如此反常,驚得差點把方向盤給卸了下來。 他就這么一邊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一邊又偷偷瞇著眼,豎著耳朵去聽佟傅言和電話那頭人的電話。 因為前段時間郭摯在忙著其他事兒,到現在還不知道佟傅言不再是單身青年,所以對佟傅言略有春心蕩漾的笑,表示驚恐萬分。 畢竟作為一個在任何場合都不茍言笑,就算是兄弟嗨爆全場,嗨到脫了褲子,一個個被扔進泳游池那樣有愛的場景。 佟傅言都能做到淡定如泰山,坐在位子上,靜靜看著所有人,偏偏就是沒人敢把他拽下河。 笑話,這種鬼一般存在的男人,敢動他一下,估計能讓你骨頭三百六十度大旋轉。 電話那頭的簡寧又問他:“佟傅言,剛才我唱了一首歌,莫名其妙就一直想著你?!?/br> “什么?!?/br> 簡寧回答:“sailing?!?/br> 佟傅言想著這首歌的旋律,和簡寧說:“想我什么?” “sailing,航行也是旅行?!焙唽幒攘丝诳Х?,以很認真的語氣告訴他:“趙密說,我們這一生就是在旅行........然后就想到了你和我?!?/br> 佟傅言在電話這頭靜靜地聽著,靜默著簡寧接下來的話。 “我之前是無神論者,心里沒有任何的信仰。偶然看到關于朝圣者的故事,他們懷著虔誠的心,不管路途有多艱苦,都一直走下去?!?/br> “信仰,不是保護你安好一生,而是讓你自己前進,給予自己一份安心?!辟「笛愿嬖V她。 簡寧點點頭,又繼續說:“那時候我再也沒收到你的任何來信,一直很害怕你會不會已葬身那份遠方土地?!?/br> 佟傅言不再說話,拿著電話的手驀然收緊。 “我很害怕,害怕那個笑容向陽光一樣燦爛的哥哥,就這樣消失了?!焙唽帀旱土寺曇舾嬖V他:“所以我開始信仰宗教,心里有了信仰,便有了寄托內心的地方,也讓我攀登上一座又一座高峰,只為了能讓你看到我?!?/br> “我們很幸運,曾經相隔半個地球,如今還能相遇重逢?!辟「笛愿嬖V她。 他們又隨著這個話題,說了很多話。 郭摯在一旁默默開著車,聽著溫情的聲音,內心激涌澎湃。 當佟傅言終于結束電話,把手機放進風衣口袋時。郭摯試探性的開了口:“佟哥最近戒煙了?” “嗯?!?/br> 佟傅言把車窗敞開,微側頭去看窗外。車頂上那亮白的月亮被白霧籠罩著,顯得四野都陰沉沉的。這輛吉普車正安穩的行駛在山間的小路上,前方的路一路而上,通往的是一所監獄。 “佟哥,你以后別抽煙,戒煙挺好的?!惫鶕凑f。 佟傅言沒當回事,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郭摯趁著開車的空蕩,又有些懼怕的說:“佟哥,我覺得你自從戒煙之后,性格完全就是實現了質的轉變?!?/br> “怎么說?!?/br> “以前的你是不怎么笑,隊里的兄弟都說你是冰山里凍過的。剛才我看你和電話那頭的兄弟打電話,那笑容燦爛得這是要閃瞎我的眼睛的節奏啊?!?/br> 佟傅言驚訝的挑眉,問他:“誰告訴你電話那頭的是兄弟?!?/br> “難不成是敵人不成?!惫鶕床灰詾槿唬骸坝植豢赡苁敲米?。佟哥對妹子和漢子沒興趣這件事,隊里誰不知道?!?/br> “誰說我不好妹子?!?/br> “你要是好這一口,早想開,還用的找到現在還打著光棍?”郭摯因為開車,目光始終看向前方。 “我很快就會是已婚人士?!?/br> 佟傅言冷不丁爆出簡短而干練的一句話,引得郭摯驚訝地差點下巴掉方向盤上。 郭摯努力讓自己穩住,又問了他一邊,以確認真假:“佟哥,你是在做夢嗎?” “你是在找死?”佟傅言語氣變得有些冷。 郭摯也知道玩笑適可而止,側頭問他:“佟哥快說說,什么樣的妖精能勾走你呀?!?/br> 佟傅言笑而不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有這種類型,只是這一個人?!?/br> 郭摯對于他這個回答表示疑惑,但也知道再細問佟傅言,也不會得出新的結果來,所以認真的開起車來。 第27章 當吉普車抵達監獄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半。這條前路蜿蜒又曲折, 開上來確實要花費很多時間。 佟傅言從車里出來, 微微瞇著眼睛, 站在這山頂上俯瞰陰灰色的森林,遠處那輪圓月已經慢慢沉下, 東方隱約有黃色光亮, 只是若隱若現不大看得清。 郭摯在和警衛員進行談話, 很快監獄大門就被打開。郭摯和佟傅言就這樣一前一后進了這尚且處于沉睡的監獄中。 佟傅言出示了證件,獄長很快就把他們所要見的人,帶到了會見室里。除了佟傅言和郭摯留下外, 其余人都離開了會見室。 鄒東因為被半路吵醒, 眼睛還處于迷蒙的狀態。但是當他坐下, 看到眼前坐著的佟傅言和郭摯的時候, 眼睛頓時瞪得老大, 怒狠狠地瞪著他們倆。 如果不是因為他雙手被手銬扣著,看這架勢估計是要大干一場。 佟傅言神色寡淡:“我聽獄長說, 你進牢獄后,脾氣收斂了很多,現在看看,你還是這個脾氣?!?/br> “媽/的”鄒東惡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我是該叫你程湛還是叫你佟傅言呢,你藏得還真是夠深的!” 他說著,又把兇狠得像要殺人的眼神投向郭摯那頭:“還有你這個走狗,竟然敢幫著警察辦事,我弄死你!” 他怒吼著, 一拳直接砸向了桌子,然后兩只手撐在桌上,整個人都被怒火沖天包圍著。 郭摯被他這么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但也很快緩過神:“我只是照著正確的路走著,不想再過良心被踐踏的日子了!” 佟傅言對于他的一切過激行為,都顯得很冷靜:“鄒東,我們很需要你?!?/br> 鄒東冷笑出聲,連同寬大的肩膀都在顫抖著,直視佟傅言:“需要我?向郭摯一樣,把消息出賣予.你們,然后帶著警察去滅了我們辛辛苦苦培養的組織,我是蠢了才這么做嗎!” “當初處理事情的時候,別忘了,你是被誰出賣的?!辟「笛阅抗獾乜粗骸八凶C據早就被有心人處理,一切不利直指你的身上?!?/br> 鄒東忽然靜下來:“我是替組織犧牲,理所當然?!?/br> “不是組織,只是一個利欲熏心的團伙?!辟「笛蕴嵝阉?。 他在這個團伙里潛伏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對于其中的人際關系以及其他的事情,都多少明白,很清楚這就是一個深淵。 鄒東發出低沉的笑聲,在這個狹窄的會見室里徘徊著,有種窒息的氛圍:“別忘記,你曾經也在這個利欲熏心的團伙里辦事,甚至開槍打死過自己的同伴。我記得那個男人叫李鳴科,是吧?!?/br> 佟傅言本來隨意搭在桌面上的手,已經慢慢地握緊。郭摯在默默注視著他的任何細微舉止,心想鄒東這句話,已經惹怒了佟傅言。 鄒東知道自己成功惹怒了佟傅言,有些得意地笑出聲,繼續說:“只要我們還活著,任何和你有關系的人,我們都會除掉。當初你讓我們損失了那么多兄弟,我們也要讓你承認這種痛苦!” 佟傅言眼睛里冰冷得毫無波瀾。 鄒東又繼續說:“我們會殺死你的家人,殺死你的朋友,殺死你的同事,要你一一目睹?!?/br> 他說的時候,眼睛里發出的微弱亮光就像惡狼捕獵時的目光,陰暗又兇惡。眼睜睜地看著佟傅言被自己一點點惹怒,他心里瞬間就覺得痛快很多。 但是這種得逞只持續了幾秒,很快,鄒東就被佟傅言一手用力地攥住了衣領子,隨之而來的就是重重的一拳砸向他的右臉。 鄒東被佟傅言打得腦瓜子都泛起青光,一下子沒緩過神來,竭力睜開眼睛搖搖腦袋。然后有些失魂地看向佟傅言:“你有了弱點,就必輸無疑?!?/br> 佟傅言薄唇緊緊地抿著,眼神冷得結冰,一拳又要打在他的頭上。但是被一旁的郭摯用力攔?。骸百「?,不要再打了,會死人的?!?/br> 佟傅言手頓了片刻,在郭摯的乞求的目光下,松開了鄒東的衣領,后者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郭摯下意識松了口氣。 佟傅言卻在下一刻,從風衣內袋中抽/出手槍,以極快的速度子彈上膛,冰冷的槍口指向地上的鄒東。 “我聽說你最近在牢里表現良好?!辟「笛哉f著,已經慢慢靠近他,然后半蹲在地,將黑黑的傷口抵在鄒東的太陽xue處,語氣冰冷:“這么想減刑出獄?” 鄒東如同俎上魚rou,已經任由佟傅言宰割,到了這樣狼狽的處境,還不忘呵呵兩聲,以示自己的骨氣。 佟傅言目光涼涼:“那我現在就送你離開!” “佟哥!”郭摯急急喊住他:“冷靜!” 佟傅言目光冷冽得不容人近視,語氣冷漠,直入主題問鄒東:“告訴我內jian的事情。否則我讓你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