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個人癖好而已。只是覺得能讓日子變得好起來?!?/br> “我聽別人說,嗜甜的人不是生活太美好就是日子太不堪,不堪的想要用甜來寄托自己的所有情感?!?/br> 佟傅言看向簡寧:“只是嗜甜,沒有太大意義?!?/br> 一如既往,他的情緒,平淡如水。 簡寧聳聳肩,表示明白。 當綠燈亮起的瞬間,簡寧又迅速將一枚蜜餞塞入佟傅言的嘴里。佟傅言又一次的束手就擒,又不忘提醒簡寧:“我在開車,不要胡鬧?!?/br> 簡寧只短短回了句知道。心里卻莫名的泛起美好情緒。這場景很像夫妻之間,丈夫對妻子的胡鬧無可奈何,在責備的舉止中有著寵溺。 她能不能有著一絲絲的幻想,幻想和佟傅言是情人,幻想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 現實卻沒讓她如愿,在快抵達公寓時,佟傅言剎住了車,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慢慢停下。前方黑暗的夜幕的中,隱匿著無人可的危險。 簡寧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人,她從佟傅言抿唇的冷峻側顏中,明白所存在的危險。卻不開口詢問發生何事,只問他:“如何處理?” 佟傅言慢慢把頭轉向她,灰褐色的眼眸中一如平往的鎮定。他說,“簡寧,你看窗外?!?/br> 他將目光定視在側窗上,簡寧急忙轉頭看自己那側的狀況。卻在低頭的瞬間,腦后傳來沉重的擊打聲。她的腦后一陣發麻的痛,隨即眼前一黑沒了印象。 佟傅言冷眼看窗外一行人,他們手中拿著沉重的甩棍以及其他武器,一個個的目露兇色,氣勢洶洶地往這處走來。 他從大衣袋里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電話,冷靜的聲音在狹窄的車里響起:“宋宴,該動手了?!?/br> 當電話掛斷后,他又迅速從大衣內袋里掏出了□□17型□□,打開車門出去。 車門已被他鎖住,車子在黑暗中躲在遠離危險之處,而他卻向著危險前進。 簡寧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她夢見五年前的自己,在維和部隊駐扎的軍營里。 那年她才18歲,高考結束前往阿富汗看望自己的母親。母親scarlett是國際資深的攝影師,她向往一切美好或極端的事物。她曾經為了尋找最好的攝影而瘋狂吸毒也瘋狂做/愛,企圖從中找到靈感。scarlett的性格太過于脫離世俗,她的愛情與rou體分離,沒有人可以桎梏她。所以才會在結婚五年后又離婚。 在被恐怖分子綁架又經維和部隊解救的簡寧,事后是最先打電話給scarlett的,只是她的電話多次無人接聽。簡寧才打電話給做工程師的父親簡深,多方的輾轉,scarlett才得知詳情。從敘利亞出發來找簡寧。 簡寧不得已在軍營里住下,軍營里的人良莠不齊,有些人一眼就能看透好壞,有些人則是難以分辨。是佟傅言在休息時間曾告誡過她很多事,譬如那個高大威猛有著小麥膚色的格魯吉亞士兵,決不能接近他。 那個時候的簡寧太過于內斂了,她躲在軍營里很少出門。她只愿意跟隨在那個有著陽光般笑容的佟傅言身邊,可是禍端無故招致身上。 當佟傅言去訓練基地訓練時,有個不速之客來臨,就是曾經簡寧遠遠躲避的那個格魯吉亞士兵。 他進入了簡寧的營帳,□□著上身臉上有著令人害怕的笑意。他做出粗魯的動作,他甚至用英語說:“我想和你享受........” 第7章 簡寧不傻,她知道這個男人要做什么??墒呛芮宄囊稽c就是勢單力薄的她壓根不能從這個軍營里逃出去。這個男人既然肯這樣光明正大的進來,就很有可能,外頭會有他的人。 簡寧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鐘表,時間是五點十三,也這就是說距離佟傅言訓練結束還有二十七分鐘,時間如此漫長,過程預示可怕。 簡寧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明白此時不能自亂陣腳,用英語回復他:“對不起,我不是那種女人?!?/br> 他嘴上的笑突然扯大,發出粗魯的聲音,回復她:“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的,因為我知道,女人都是內心骯臟外表□□的婊/子,都該被男人cao........” 無比下流無恥的話,聽得簡寧臉上露出尷尬的紅暈。緊接著她看到那個格魯吉亞士兵急匆匆地抽掉了軍褲上的皮帶,甩到一邊自顧自地向簡寧過來。 “我不能和你□□?!焙唽幖泵厮?,身子不斷向后倒退。 “為什么,這是件讓你舒服的事情?!?/br> 簡寧害怕得全身顫抖,她不能去想象和這個肌rou發達滿身汗味的男人□□是多么惡心的事。再說自己還那么年輕,怎么能□□! “因為我月經來了,如果你和我做,不能!”她的語氣過分的堅定,心里卻慌亂如麻。 格魯吉亞士兵笑著說:“沒關系,這樣會更刺激?!?/br> 他不是個語言家,所以他采取了行動。像頭饑渴的草原狼般大步向簡寧靠近,把簡寧一把扔到地上,一個用力坐騎到簡寧的身上,疼得簡寧臉上皺作一團。而那個男人一面□□污穢的話語,一面又將簡寧上身襯衫毫無章法地撕掉,露出白色胸罩。 簡寧被他的重量壓的喘不過氣,想到等下可能跟這個男人會有惡心的關系,她心里莫大的荒涼令她悲痛欲絕地哭出了聲音,卻換來格魯吉亞士兵重重的一個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媽,爸........佟傅言,佟傅言........”她盲目的喚所有人的名字,她希望母親能及時出現,她希望能有人戲劇性的出現,幫助自己推離這場可怕的情/愛。 在這個男人粗野的喘息中,簡寧嘶啞地喊出一句話,確切的說是一個詞:“hiv!” 格魯吉亞士兵有點驚愕地抬頭看她,簡寧將恨恨的目光定奪在他身上,威脅道:“我有艾滋病,你敢跟我做,就試試看?!?/br> 格魯吉亞士兵有明顯的退縮,艾滋病不是什么小病,他顯然害怕了。但是在軍營里他很少能碰女人,這是次舒緩自己的好機會,他絕對不想空手而歸?!酢豕バ乃幌伦泳瓜肫鹱约籂I帳里有安全措施的東西。 于是他又狠狠扇了簡寧一巴掌,打得簡寧兩眼發黑,順勢又將她大力的一個翻身,從身后把她反手捆住,讓簡寧如同刀俎之魚,無處逃脫。 而那個格魯吉亞士兵竟然那么光明正大地出去拿安全措施。軍營外頭傳來他和幾個男人的隱隱約約的談話,將剛才所有的一切有了徹底的解釋。 但是現在不是顧忌這些的時候,簡寧吃力地從地上起來,手臂的桎梏讓她格外的辛苦,她想用下巴打通桌子上的電話,卻發現格魯吉亞士兵已經很快又回來了。 格魯吉亞士兵看到她的舉止,生氣地大步把她拽倒在地,簡寧感覺一陣天翻地覆的疼痛,發現自己又已經倒在地上,頭磕在了地上,嗡嗡作響。 他說:“賤貨!” 簡寧卻一直喊:“我有艾滋病,我有hiv!” 他卻自顧自地脫下褲子。他知道,佟傅言不會出現,才會那么肆無忌憚。 簡寧將頭埋進懷里,她感覺生無可戀,心里已經沒有任何念想,反倒開始怨恨所有人。 她緊閉著眼,感覺到格魯吉亞士兵把她翻過身,一邊喘氣一邊坐騎身上。簡寧突然憤怒的抬腳各種踢踹,讓格魯吉亞士兵不能動手。 格魯吉亞士兵也被她的行為激怒,剛想再扇簡寧巴掌,揚起的大掌卻被極大的力道擒制住,他都來不及回頭,就被人用力一腳踹開,失重滾向一邊。 來的人是誰? 迎著帳篷外明晃晃的光束,佟傅言穿著一身干凈利落的軍裝,臉沉得發黑,周身爆發出怒氣。 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的簡寧,她的狼狽與不堪,她眼角尚還流著淚水,頭發凌亂衣衫破爛,所有的一切都在召告,這個男人的所有禽獸行為! 簡寧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從一旁拿起撕裂的襯衫壓在胸前,以此掩飾自己的不堪。 格魯吉亞士兵氣得吐了口水,大罵道:“該死的萎鬼!”赫然站起來,向佟傅言那處如野獸般鋪過去。 佟傅言沒有同部隊里的人談起過自己事情,他不是個喜歡炫耀或是愿意訴諸心事的人,所以不會有人知道,一向不善惹事的佟傅言,其實也有金剛怒目只殺不渡的時候。 格魯吉亞士兵被他一拳打得失重倒地,佟傅言大步一邁將他壓在地上,緊緊握住的拳頭一下一下如錘子般砸在他的身上。 格魯吉亞士兵反抗,雙手揮舞兩腳踢踹,卻因為處于弱勢而聲聲哀痛呼叫大罵,頭上破綻處大片大片的血........ 夢境恍若現實,而現實卻已變得迷離撲朔。簡寧揉著后頭從床上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現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也不大記得怎么暈過去的。 在這個寬大的房間里,窗臺旁擺置著灰色沙發,在那沙發中深陷著一個男人,他抽著煙默默無言,靜靜看著窗外一片燈光輝煌。 簡寧從床上起來,放下蓬松卷卷的長發,在略顯昏黃的燈光下,她的唇顯得格外紅媚,眼神中深藏著慵懶與不可明說的情緒。 她一改往日的模樣,此時的她像是個沉迷燈紅酒綠男女情/欲的女人,慢慢地坐到佟傅言旁邊。從他骨節分明的指間抽出香煙,轉而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吐出縷縷灰煙。 佟傅言透過這層層深霧看她,她微微瞇著眼慵懶似貓。 “你后來怎么樣?”簡寧慢慢抽了口煙,突然問他。 五年前自最后一別,她也曾寄過信給他,從一開始的月月回信到最后的不了了之。簡寧一直都想知道,他后來為什么不回信。 佟傅言盯著她,竟知道她的意思:“八個月時間一到就回國了,再后來申請到云南做警察?!?/br> “云南,是緝毒警察?” 佟傅言無聲地點點頭,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那是很危險的工作啊,我朋友以前也在那工作,后來........沒了?!?/br> 他云淡風輕:“習慣,就正常了?!?/br> “他挺可惜的,走的時候才二十五歲。我有去悼念他,他走的還算安詳。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家里的獨生子突然就沒了,他的父母接受不了........” 佟傅言突然笑了,簡寧不知為何聽得他的笑聲分外沉重,有種壓迫苦澀感。 “誰都接受不了的?!?/br> 佟傅言又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煙,挑了一根起火點燃。起身微微開窗,突然又看向窗外, 佟傅言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他用手指一彈把煙灰抖掉,過了很久才說:“我沒想到,你會抽煙?!?/br> “嗯?!?/br> “看著不像?!辟「笛韵陆Y論。 確實不像,不論穿著打扮還是言行舉止,簡寧都像是端莊清透的女子,不像是會觸及煙草的人。再說五年前的簡寧,也完全不像。 簡寧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有時候同他搭話:“張愛玲不是有句名言,關于白玫瑰和紅玫瑰的?!?/br> 佟傅言沉沉一笑,他抽的猛,不一會兒那煙就燃了底,他不緊不慢捻滅放入小垃圾箱里。終于轉頭正視簡寧,目光火熱:“那你是白玫瑰還是紅玫瑰?” “那要看佟先生怎么看我了?!焙唽幰恍?。 佟傅言烏黑的眼眸打量著簡寧,勾唇笑說:“在我看來,你是白花瓣紅花蕊?!?/br> 具體就是在外是清純圣潔的女人,在內是放蕩熱情的情人。 簡寧又抽了口煙,啟唇:“所以會是最好的情人,是無數男人心中最為欲罷不能的情人的意思嗎?!?/br> 佟傅言低低的笑著,可是簡寧知道那笑意絕非因為自己,從開始到現在他所有的笑都太有距離了。 “你會是個好情人?!辟「笛月嬖V她。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以極磁性性感的姿態響起,帶著誘惑調情。簡寧臉紅地咳嗽一聲,欲蓋彌彰。 簡寧笑看他,不作言語。 他說會是個好情人,卻沒說是專屬于他的好情人,那便意味著自己尚未進入他的目光之中。 隨后簡寧就靜靜看他抽煙的樣子,想起當初自己抽煙的目的,莫名沉悶。說回了正事,告訴他原因:“以前有段時間挺抑郁的,聽別人說抽煙很爽,就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抽了。 佟傅言說:“一開始就迷上了?” 簡寧搖頭,突然語重心長道:“一開始抽的煙是女士煙,不夠味。后來抽別的煙,有的一開始挺嗆人濃烈的,久了卻發現很有味道,有的煙軟中帶硬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的就是淡淡的沒有任何刺激,這種我不喜歡?!?/br> 佟傅言表示贊同的點頭,掏出了香煙又點燃一根,兩指捏著的香煙升起灰白色的煙。 “我剛才做了夢?!?/br> “........” 簡寧斜瞇了眼佟傅言,見他沒有絲毫動靜,她便自顧自地坐到他的旁邊,手中捏著還未燃盡的香煙,淡淡道:“我夢見五年前的時候,有個外國人想要強/暴我,你打了他,然后被接受軍紀處罰?!?/br> 說著她微微仰頭,窗外繁星融合著霓虹燈嵐,襯著身邊這個久別重逢的男人,讓她覺得今夜適合談談心事,一股腦兒地想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告訴佟傅言,這個久違五年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