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向東便跟著mama下意識地提高速度,步伐匆匆,很快便從接待室走了出去。 他回過頭,能看到教導處主任和接待室老師似乎有些神奇的眼神,向東沒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只是這么被拉著愣愣地往前處走。 可在還沒有晃過神的那瞬間,他便發現自己已經被拉出了西山學院的校門。 在走出校園的那瞬間,他愣愣地往前看著,外頭的陽光和里頭分明是一模一樣的,他怎么會覺得這么刺眼得讓他想哭? 他,出來了? 眼角一滴眼淚掉下,是的,他活著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單靜秋·真演技帝·假哭王 盛·林·王八 妻子強行喪偶·一無所知·向念祖 本來是要寫在單靜秋還沒出場的時候差不多結束的,想了想這是節日怎么能讓大家不開心呢!怒拼手速寫到了向東順利逃生~ 第83章 兒子他是電競之王(三) 當向東從西山學院里走出來的時候, 他覺得他的腳都似乎有些發著軟,他就這么走出來了嗎?那個他每天看著似乎能將他困死在里頭的牢籠, 他就這么出來了嗎? 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一時之間竟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東東, 咱們先到酒店去再說,你快跟著mama走,咱們去坐車去!”單靜秋回頭, 看著站在大路中間發呆著的兒子。 要知道現在哪里是在這發呆的時候!畢竟他們就身在西山學院門口, 雖然說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但是這種千里押送學生、虐待學生的事情都能去做的學院, 還是不要對他們的遵紀守法程度太過信任。 單靜秋拉起兒子就往前快步地走著, 一邊走一邊用手機叫之前備好的車,這地方不管是從什么角度來看,都不是應該久留的地方,還是先走為妙,至于別的東西就等回去了再來和兒子細細地商議。 只見單靜秋手這么用力一帶, 向東便似乎突然離地一般往前走了好幾步, 被這股力帶著, 他也不得不跟著不斷地往前跑著。 他能感受到, 被抓住的那只手上傳來的母親身體的溫度,那股子溫熱讓他那顆漂浮不知在何處恐懼的心落到了實地, 那場似乎看不到頭的噩夢已經畫上了句號,終于結束了。 不過mama的力氣怎么這樣大?雖說最近瘦了點,但還是有些分量的向東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來他平時還是不夠關注mama,mama她天天做家務的人,沒準肌rou比他還多呢! “媽……怎么你突然來接我了?!毕驏|把眼神放在了走在前頭的母親身上,問了出聲。明明先前他和mama通電話的時候,mama還沒有說什么,怎么這下就來到了學院這把他往外接。 更何況……更何況那時送他來西山學院可是爸爸做的主,爸爸向來愛面子,只要是他做主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說動搖就動搖的。他想到父親向念祖,他的心下意識地一抽,悶悶地發起了疼。 那天發生的一切依舊歷歷在目,那天剛來西山學院,他能看出mama心底一直很是猶豫,畢竟mama是舍不得他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念書的,向東原本就是不想轉學的,他正想著說服爸媽,反復地和爸媽強調著,他并沒有生病,可是mama沒信,只是有所動搖,爸爸則是撇撇嘴,全當他在說謊話。 那時爸爸粗略地看了看環境,什么也沒多說,便離開到外頭去交錢,甚至還一口氣交了一年的,那時父親皺著眉頭,聲音嚴厲,對他說:“我給你花了那么多錢,可不是讓你想七想八的,現在你就好好地進去改一改,等你改好了,你就知道自己錯了!” 當教官押著他離開的時候,父親甚至沒有再出現看他一眼,讓他的心跌落谷底。 那個曾經在酒桌上和他的每一個朋友高談闊論,夸著自家兒子的父親不見了,只留下那張生硬的臉和“改過自新”四個字。 越是想到這些,向東便越發不能相信父親會同意讓mama接他回去,要知道,他這些日子來,哪怕是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也咬著牙扛,不是因為教官在旁邊威脅,而是因為他生怕他說這些,讓mama和爸爸吵起來,畢竟對于mama來說,他是唯一不能被觸碰的底線,唯一幾次和父親稍微有些爭執,也都是為了他這個兒子。 那是mama背著爸爸來的?想到這個可能,向東在心里立馬用力地搖了搖頭,那天他那么認真地求了mama,他告訴mama,他真的沒病、不是網癮,只是對電子競技感興趣。 可mama那時候也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同他說:“現在啊,你爸爸正在氣頭上,你就順著他點,先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等你爸爸消氣了我們再說啊,東東乖?!?/br> 被mama那樣說,他哪里舍得強求mama呢?他只能悶悶地點了點頭,可他那時并不知道,他那時沒有劇烈反抗的入學,背后藏著多么黑暗、可怖的事實。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怎么想都沒有個合理的答案。 單靜秋拉著向東走得很快,一下便到了學院所在的山腳處,她事先叫好的車已經停在了那里。 原本正打算開口問的向東,一看見前頭車上的陌生人,立馬下意識地躲避著眼神,低著腦袋,不敢直視對方,甚至還生生地退了兩步,緩了一緩才鎮靜下心情,跟在mama后頭上了車。 他怎么成了這樣?向東心里苦笑了兩聲,他現在對于這些外人真是怕極了,似乎覺得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傷害他一般,哪怕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司機大叔,也能讓他突然禁言,不敢說話。 單靜秋雖然走在前頭,但是能感受到身后的孩子突然頓住了,她余光掃去,能看到向東在看到車上陌生司機的那瞬間,下意識地瑟縮、不敢直視。 她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厲害,這孩子在記憶里可是從小就神采飛揚、樂觀開朗,在眾多學生里也算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可現在,一向落落大方的孩子變得只是見個陌生人都有些怕,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她只是這么想著,就止不住的難過,后怕不已,還好,最起碼這孩子現在用眼睛粗略看去沒有外傷。 坐在車上的向東一直是耷拉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的,可這車開得飛快,由于是單靜秋事先叫的車,他也沒有聽到上車時mama和司機師傅報目的地,只是這么呆呆坐著。 可這車開個不停,不是說要去酒店嗎?怎么開得這樣遠,這段路他是有印象的,是往車站的路,來的時候他就是從這條路來的,那時他還有些好奇,不斷打量著道路兩邊,記下了幾個店鋪,剛剛路過的那家店正是來的時候看到的。 “媽,我們這是要去哪?”他忍不住發問,不知去往何處的不安感席上,雖說對mama他是信任的,可……他真的害怕,不是從這出去、又去了另外一個西山吧? 單靜秋的手一直緊緊地握住向東的手,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放開過,她只希望能通過這個行為給這惶恐得如同鴕鳥想藏起來的孩子一點力量,她溫柔地看向向東:“我們先去車站,然后坐大巴到h省的省會h城去,具體的咱們到那兒再說,mama在那里定了酒店?!?/br> “???”向東發著愣,他才出西山學院,怎么就突然要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不過還好,酒店這二字怎么聽都和西山學院打不上交道。 當然,單靜秋自由自的打算,只是此時不好在車上說。 她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在趕到這里之前,她便事先了解過了,西山學院所在的縣城叫做c縣,這縣城原本是h省里一座經濟發展不上不下的縣城,可這幾年勢頭發展卻絕不算差,這歸根結底都和這座西山學院脫不開關系,就像國內的那些知名高考復讀工廠、中學一樣,周邊也圍繞著許多相關產業,可以說這座學院吞噬著外頭孩子的血,卻供養起了這座縣城。 有句老話是這么說的,三人成虎,這他們“治療”一萬個學生,但凡是治好了一個,就能拿來大肆宣揚,而父母之間又最是焦慮這樣的事情,那么很快的生源就滾滾而來,至于治療死的,賠錢了事,大多也能這么掩蓋過去。 別的不說,就說這學院本身吧!西山學院是一所打著治療“問題孩子”的特殊教育學院,所以它的收費也挺特殊,它的收費是四萬元每學期,這學費比一般城市里的普通私立初高中都還要貴些,而且這幾乎是純利潤,要知道這些孩子被收入學院后迎接他們的可不是私立學院里的明亮教室、寬敞宿舍、優秀師資,而是狹窄逼仄難以容身的迷你宿舍、宛若豬食的飲食、幾乎不存在的教育,大概唯一的支出就是用來聘請教官和支付教育所需要的“電費”等相關費用了吧。 而且,若是這些孩子身上的問題多、或者是有些特殊問題,學院里可是有老師能說得頭頭是道,讓家長們相信這孩子的問題大的驚人,再拖下去要出事,加了錢也要把孩子送進來,但凡進了里頭,只要來,便想走也難了,他們啊就靠著那一套說辭,既然都已經來這治療了,那不得把病治療好了再回去,這抓準了家長心里錢都花了,那就不如花夠搞好的想法,幾乎是一抓一個準,就像個可以隨時提取的小金庫一樣,學費收了幾乎是純利潤。 他們的利潤高也意味著納稅高,就單是他們就可以為縣城提供不少的稅收。 他們不只是納稅,還為這縣城周邊提供了圍繞著西山學院的一條龍服務。 首先大多數要把孩子送到西山學院的家長,還是會拖家帶口的來參觀一番,這既然要來,衣食住行就都要花錢,車站周圍的那些黑車、學院山腳的酒店、周邊吃飯的小店……這些都是為了前來考察情況的學生和學生家長們服務的。 更別說每年兩次的探望時間了,探望時又能產生一筆花費,哪怕是孩子“畢業”了,來接孩子回去,那也又能多少在這些地方花上一點錢。 因此要是不懂行的家長,一般坐上車的時候就會這么往前頭找司機一問,在家長們看來,這司機大多對縣城里的事情很是了解,肯定知道的多:“誒,司機師傅,聽說你們這有個西山學院,能治療孩子網癮、早戀等問題,不知道靠不靠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這種偏遠的縣城里,若不是因為西山學院,這些司機跑一天都賺不到多少錢,對于他們的“金主”,他們難道會隨意批判嗎?顯然不會。 那司機師傅就能像和你來往了已經八百年的二大爺一樣,邊開著車邊和家長嘮嗑著:“哎,你說西山學院學院?我知道我知道,這學院在我們這可出名了!那個什么省里呀、首都的電視臺都報告過,經常上新聞的,領導都來參觀過的?!?/br> “不說別的,我遠方親戚有個小孩,就是在里面治好的,那小孩子年紀輕輕,本來都不讀書了,還和家長打架,他全家都對他灰了心,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誒,沒辦法送去了西山學院,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去了一學期,孩子回來連家務都主動做了,別提多乖了,你說這錢花得多值!畢竟我們做父母的嘛,就是要孩子順順利利的也就開心了!他們聽話,花點錢又算是什么呢?對吧!” 哪怕這上禮拜,他們剛剛蹲在街頭一起說過,“誒,聽說那個西山學院,又出了個事?嘖嘖,真是作踐人喲!”這一秒他們也能全部拋在腦后。 畢竟哪里能和錢過不去呢? 就像現在前頭的那個司機師傅,他不住從后視鏡里面往后瞅著,畢竟向東和單靜秋可是在西山學院上車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和母親到這來,哪有別的理由,他套著近乎:“誒!大姐,你們怎么來我們這,今天就要走了嗎?不多留留呀!” 像他這樣,一般還賺著外頭飯點和酒店的外快,若是能把人拉過去,可是能吃分紅的。 單靜秋很禮貌,她是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的:“是的師父,我們剛從西山學院出來,正要往家里去呢!” “您這孩子,是在那上學了?畢業了嗎?”他往后頭邊打量著邊問道,心中有些可惜,沒能混到那點分紅,口氣也差了許多。 “是這樣的師父,我家里那頭有點事,特地請假帶孩子先回去的,和老師那邊都報備好了,不敢讓他自己坐車,我這做媽的就特地來接了?!眴戊o秋笑著回話。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演什么宮心計似的,步步驚心,她呀,還是得小心點,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然這群人的利益可是被綁在了一起,被發現什么苗頭,沒準能干嘛。 向東有些狐疑,但是母親一直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他悶著頭也沒出聲。 當然,這些看在司機眼里只是覺得這孩子估計又是個受了教育有些受不住的,倒是也沒多想,把他們順順利利地送到了目的地。 母子兩人也就成功地坐上了到省會去的大巴車,沒再遇到半點波瀾,只是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向東頭一次也沒抬起來,旁邊但凡有人靠近,他便會往母親那一靠,這已經是下意識的反應了,他自己控制不住。 在坐到大巴車上,看著這車站越來越遠的時候,向東竟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直到到了h省的省會,h城,單靜秋才終于松了一口長長的氣,這可總算是從那走出來了,不容易。 她之前在h城這的酒店訂了間房,帶著兒子一出車站便先到酒店那去,因為這孩子首先需要的便是好好休息一番,再有就是她也需要好好確認一下孩子現在身體的狀況究竟如何。 才剛到酒店,向東便愣愣地看著母親從放在床頭的行李箱里掏出了一樣又一樣的東西,他的衣服、鞋子、洗漱用品……還有、爸爸的筆記本電腦? 他揉了揉眼,要知道母親是最不喜歡玩那些高科技產品的,當初連手機都是他教著用的,平時也就是在家里看看電視,爸爸和mama半斤八兩,只是他更對這些電子產品有興趣一點,如果沒認錯,這電腦分明是爸爸桌上的那一臺啊。 向東咽了咽口水,mama先是疑似背著爸爸把他接了回來,然后又疑似偷走了爸爸的筆記本電腦,這是什么情況? “媽,你和爸……”他不知道要如何說自己的問題,是該問mama和爸爸出了什么問題還是…… 單靜秋一把把向東拉了過來,讓他先好好地坐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對面床上,她之前便已經在心里想了很久要怎么和向東說這件事,她思前想后,還是得坦誠,畢竟這孩子也不小了,瞞著、編謊話反而會讓他胡思亂想。 她看著兒子的眼神,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東東,mama得老實和你說一些事,你也答應mama保持心平氣和好嗎?” 向東愣愣地答道:“好?!彼睦镉行┎话?。 “mama也老實告訴你,事實上呢,今天mama來這里接你,是mama自作主張的?!?/br> 當單靜秋說到這,向東懸著的心反倒是放了下來,松了一口氣,畢竟他早有預料,但是同時又有些沮喪,他就知道,父親是不會同意讓他回去的。 “別難過?!彼粗鴥鹤?,“爸爸也是個大人,有他自己的想法,mama說服不了他,就像mama心里想來接你,爸爸也只覺得mama是無理取鬧,不知所謂,只是mama太擔心你了,我回到家以后,才聽人家說這里頭不好,甚至還有人說這里的老師會打人,又看了你的照片,你瘦了好多,mama每天晚上想起你都做噩夢,掉著眼淚醒過來,老覺得你在mama不知道的地方吃了苦?!?/br> “所以mama想來想去,就瞞著爸爸,先斬后奏,先把你給偷出來?!彼f得很是輕松。 向東看著mama,眼睛有點酸,他知道爸爸的,如果mama敢和爸爸提這些事情,那爸爸是一定會罵mama,這也是爸爸常常干的,因為在爸爸心里頭,只有他是從來不會錯的,所以mama要反抗爸爸,是要花非常巨大的勇氣的。 “所以mama你就來接我了嗎?”他眼睛和單靜秋的眼睛在一條線上,兩人正緊緊地看著彼此。 “是?!眴戊o秋回答得很堅定。 他有些哽咽:“那萬一把我接回去我改不了了呢?萬一……萬一我就從此以后成為了個沒用的孩子呢?我還沒有改過自新就要把我接出去了嗎?mama以后沒準會后悔的?!彼研睦锿纯嗾勰ブ膯栴}問了出來。 如果他沒錯,又怎么會被送到那呢?如果他有錯,他沒能改,是不是還得要回去? 她原本坐在床上,現在蹲在了兒子的面前,抓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眼神和他平視著:“mama回去想了很久,不管別人怎么說、你爸爸怎么想,明明在mama的心里,東東你從來沒有變過,一直是那個好孩子,不就是有了對人生不一樣的道路規劃而已??!” “mama想,也許是mama有偏見,當初你爸爸做生意的時候,別人也都說他是投機倒把,以后會被抓去槍斃呀!可后來證明,只是那些人的眼光不對,你爸爸別的不說,生意還是成功的。以前mama看電視,那些傻乎乎在那里跑步的,還笑話人家呢,在那瞎跑,總是跑不過外國人,還被甩在了后頭,可人家居然后來還成了世界冠軍!” “所以,我最后想來想去,發現也許是mama太糟糕了,冤枉了東東,難道因為mama不知道,就要把你的想法打做亂七八糟嗎?就要說東東是做錯了嗎?mama從來沒去試著了解、也沒去試著聽你說過你心里的想法,只是憑借自己的判斷,就這么給你定了罪,要是在古代,我估計是個專門造冤案的壞官了?!彼α诵?,想緩解下有些沉重的氣氛。 她神色溫柔又堅定:“而且那時候mama是聽你爸爸說,那個學院里學費貴,能學好多東西,而且還能糾正壞習慣,mama才想著總歸是好學院,多學點東西,就也沒有和你爸多說?!?/br> “如果mama那時候就知道學院里不好,mama是一定不會同意讓爸爸把我們東東留在里面的?!彼龜S地有聲,沒有一絲猶豫。 向東的手還放在mama的臉上,他這幾日來所有用懂事、堅持、強撐偽裝著的面具一點點龜裂,全都變成了委屈、難過和恐懼,他眨著眼,倒是沒哭得很厲害,只是三兩滴豆大的眼淚從眼眶里支撐不住,跑了出來:“可是不留在里面可能我就改不了了呢?” 他滿腦子都是爸爸嚴厲的面孔,和教官猙獰地說著:“多打打你們就知道錯、就知道改了?!钡哪樆ハ嘟诲e、不斷變換,仿佛喉嚨被扼住般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們對我不好,對我多教育,可能這樣久了……我就改了呀?”他扯出了一個笑容,那個笑容里全是苦澀一點點地流了出來。 “改過自新,要改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做錯了事,就是有問題的問題孩子,就得要改?!彼捶磸蛷偷貜娬{、念叨著,要改,“是我有錯?!?/br> 被打著打著,他也不知道了,他應該是有錯的,他肯定是有錯的。 單靜秋一把把向東摟到了自己的懷里,把他的腦袋輕輕地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手不斷為他順著背,說得認真:“第一,我們東東沒有錯,起碼在mama心里是沒有錯的。第二,如果要改,自然是mama來教育你,mama這么老土的人,都聽過電視里念三字經,子不教、父之過,如果你做錯了,那一定要怪爸媽沒有教育好你,你還小,這從來不是你的錯?!?/br> “東東,你是mama的寶貝,是mama錯了,那時候居然同意了讓你進去里面,你不要用mama的錯懲罰你自己,這樣mama的心也跟著好痛,如果東東真的錯了,那讓mama陪著你,咱們一起慢慢改,如果東東沒做錯,那mama就永遠是你的后盾,陪著你往前走,好不好呀?!彼龑χ⒆拥亩?,說得輕柔。 她說的話像是在呢喃般,哄著此時在懷里這個這段時間內遭受了巨大壓力和打擊的孩子:“不害怕,是mama錯了,mama會一直在身邊陪著你?!?/br> 單靜秋不斷順著向東的背,只是反反復復地念叨著:“mama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