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中午,蔡蔡在餐桌上逼視阮軟,手機擺在碗邊,發完一條信息就擱下來看著阮軟點手機。 蔡蔡:認識不認識? 阮軟看她一眼,低下頭:認識…… 蔡蔡:那你不說? 阮軟:沒找到機會說…… 蔡蔡:再打省略號打死你。 阮軟:,,,,,, 蔡蔡:吐血三百升…… 一會。 蔡蔡:男朋友嗎? 阮軟解釋:不是,我沒答應。 蔡蔡:什么人???靠譜嗎? 阮軟:我也不知道。 蔡蔡又有點想吐血:我以血的經驗告訴你,男人追你的時候什么都肯做,跟發瘋似的。追到手談了一段時間就不一定了,所以在他追你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 阮軟沒再回信息,拿著筷子沖蔡蔡使勁點了兩下頭。 她剛點頭,攝影師言哥在旁邊:“聊什么呢?還非得當著我們大家的面手機聊?” 阮軟和蔡蔡抬起頭,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倆…… “……” 吃完午飯他們去了另一個場景地,那里有山有湖。因為剛下過一段時間的大雪,湖泊山巒樹木都覆蓋在白雪之下,像是白雪堆砌出來的世界,很美。 阮軟坐在車窗旁邊,一直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色。皚皚白雪,在雪地里玩樂的人,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陽光般的笑意。 滑倒了,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棉襖袖子被同伴抓住,把胳膊都抽落了下來。 阮軟不自覺笑起來,轉頭跟蔡蔡說:“冬天還是北方好玩?!?/br> “要不拍完照留下來多玩兩天?”蔡蔡也伸頭往窗外看,看得人想立馬下車撲進雪地里。 阮軟想著蔡蔡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自然答應,“可以啊?!?/br> 聽完阮軟的話,蔡蔡再想出聲說什么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道目光。 額……她忘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面包車到了地方,化妝師才給阮軟化妝。 因為廖祁生覺得男人涂這些東西太奇怪,所以并沒有給他上妝,只讓他換上準備好的服裝就行了。 阮軟在車上化妝的時候,那幾個見到野外雪景的人跟瘋了一樣,早下去玩雪了。 阮軟穿著換好的白色婚紗坐在車上,身上還套著自己那件大紅色羽絨服,一邊抬著眼皮讓化妝師畫眼線,一邊說:“我也好想去玩……” 化妝師嘆口氣,“我也很想呢……” 阮軟突然忍不住笑了。 一看她笑就格外心情好,化妝師感嘆,“真漂亮!” 阮軟還是笑,“你又夸我?!泵看位瘖y都夸她。 化妝師也笑起來,“長得漂亮還不讓人夸?” 阮軟和化妝師在車里化妝化了大半個小時,他們在下面雪地上就玩了大半個小時。 廖祁生沒他們表現得那么興奮,站在雪地里看看風景,順便等著阮軟妝好下車。這么好的雪景,他也沒留在車上躲著。 聽到車門響動,他把目光轉去車門上,看到一只穿著白色絨口高跟鞋的腳遞出車門,然后便看到阮軟穿著婚紗頂著精致的妝容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一個女人一生最美的時候…… 他下意識地想到這句話,整個人已經完全愣在原地,目光落在阮軟身上移也不移。 他沒有見過阮軟穿婚紗的樣子,夢里那五年也沒有。 純潔、美麗、驚艷……天底下所有的溢美之詞用在她身上,他都覺得不算過分。 蔡蔡和化妝助手看到阮軟出了面包車的時候,也愣住了。攝影師手里撥動著相機調整光圈,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一樣,抬頭看向車門邊,撥相機的手不自覺停下來,目光定住。 蔡蔡見過阮軟穿各種禮服的樣子,都很漂亮,但婚紗和別的禮服還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哭,她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口鼻,眼角霎時間濕了。 意識到自己的糗態,蔡蔡轉過身去,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想想阮軟又不是嫁人,又不是要嫁給她,她眼眶濕什么呢? 其實不過是想到了,自己終于還是沒能在趙瑞面前穿上這身白紗,她夢想了五年的白紗。 阮軟第一次穿婚紗,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提著裙擺踩在雪地里慢慢往前走。 天很冷,婚紗上還搭了件白色毛絨披肩,但起到的御寒作用微乎其微。 風掃到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還是讓她不自覺想縮身子。 廖祁生看著她走到攝影師面前,自己才抬步子跟過去。 走到攝影師面前,沒有太多廢話,直接說:“抓緊吧,天氣太冷?!?/br> 他還好,布料齊全,阮軟穿成這樣,長時間挨凍,擔心她會凍壞身體。 攝影師也不廢話,直接拿起相機準備開拍,讓助手,“打光?!?/br> 光是要打的,還要有人在一旁撒雪花?;瘖y師和助手一起上陣,蔡蔡也不閑著,幫著捧雪花往兩個人身上撒。天氣太冷,大家都心疼阮軟穿得少,所以做起事來也格外賣力。 照片一組一組拍下來,有的在湖邊,背景是大片冰面白雪和玉雕般的樹。有的在山前,背景山峰戴著白色的帽子,松樹頂著白尖兒,身姿各異。 因為實在太冷了,大家都奔著趕緊拍完這一個目標,其他的都成了次要。 阮軟和廖祁生即便擺出親昵的姿態,也沒有心思再往別的上去想。 手掌下的腰再纖軟,也沒有蒼城的冷更有真實感。 照片拍得很快,攝影師按得相機快門喀嚓喀嚓一直響。角度換了無數個,擺拍抓拍,每一個動作都認真記錄,不敢有絲毫馬虎。 拍完照片后也不猶豫,放下相機就和廖祁生阮軟說:“快快快,快去穿衣服,到車里暖一會?!?/br> 廖祁生過去給阮軟抱起裙擺,和她一起去車里。 這個場景里還有一套服裝,所以還不能走。 兩個人到車里,齊齊穿上羽絨服,抱起車里裝了熱水的水杯。 阮軟抱著水杯放到胃部縮起身子,嘴里念叨:“真的太冷了啊?!?/br> 廖祁生也覺得很冷,看著她問:“要不要抱抱?”完全沒有雜念的問法。 阮軟弓著腰把臉轉向車外,“不要?!?/br> 廖祁生也不氣,“軟軟,你現在對我真的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啊?!?/br> 阮軟保持著弓腰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姿勢不變,還是看著車外,看到蔡蔡和化妝師還有化妝師助手在堆雪人,沒人的時候確實對他不客氣,“誰讓你臉皮厚?!?/br> 每天風雨無阻給她打電話,被拒絕了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黑臉。 可能是被拒絕的次數多了,習以為常了,所以開始不要臉了。 廖祁生靠在椅背上,自在放松,“你不怕我就行了?!?/br> 提到怕不怕這個問題,阮軟僵了一下自己的動作。她還是沒有回頭看廖祁生,但是也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她不想和廖祁生說這個話題,現在這樣很好,前世的事情她不想再回憶。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和這一世一點關系也沒有,就讓它徹底成為過去吧。 阮軟和廖祁生在車里坐了一會,借著空調的暖氣,身子也慢慢暖了起來。 阮軟現在在廖祁生面前能夠完全放松下來,因為發現了他不一樣的一面,也因為他確實信守了承諾,沒再碰過她。 生活脫離了前世的軌道,一切都顯得正常而輕松了下來。 兩個人在車上休息到蔡蔡他們把雪人堆好,化妝師到車上來幫助阮軟換衣服換妝容和發型。 廖祁生的衣服不需要換,還是直接下去等著就行。 第二套衣服換上,整個拍照過程也沒花費太長時間。 攝影師充分發揮自己的專業素養,以最有效率的方式把照片拍完,最后把相機端在胸前,說的還是:“快快快,去車上穿衣服?!?/br> 雖然很冷,但阮軟一點不覺得照片拍得辛苦,大約是大家都互相體諒照顧,合作得開心,所以冷也不在乎了。 這一套衣服拍完,這個場景的拍攝任務圓滿結束。 阮軟把廖祁生趕下車換衣服的時候,攝影師站在雪地里一張一張看自己拍的照片。 阮軟在車上換好衣服后,把臉上妝容擦得淡了點,跳下車來就跑去了蔡蔡旁邊。 攝影師早知道她的心思,頭都不抬就跟她說:“玩吧玩吧,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不急著回酒店?!?/br> 阮軟高興,踢著腳下的雪,又彎腰抓一把在手里捏雪球。 蔡蔡拉著她往湖邊去,到湖邊一起團起雪球往冰面上扔。雪球落到冰面上炸開,散成碎片。 蔡蔡捏著雪球,跟阮軟說話,“我特意觀察了半天,還可以啊?!?/br> “嗯?”阮軟沒意會過來她說的是什么,看她一眼,然后轉過身去繼續扔雪球。 蔡蔡站起身來把羽絨服的帽子往后拽一拽,帽檐上的毛有點擋眼睛,“那個姓廖的啊,挺靠譜的,應該也很有錢吧,折騰這么一大圈,跑來這里陪你拍婚紗照。就是嫉妒,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拍婚紗照。我也記住了,以后絕對不再給你介紹這樣的活。主持人挺好,你就適合做主持人。往那一站,動動嘴皮子就行,搭檔是男是女是人是狗都沒關系?!?/br> “噗……”阮軟停住扔雪球的動作,笑出來。 她把沾了雪水的手插進腋下捂著,看著蔡蔡,“別啊,我跟他沒有關系?!?/br> 蔡蔡把手里的雪球扔出很遠的距離,“遲早得有關系,再有這種事,他還有招。這叫什么,有錢任性?!?/br> 阮軟不知道為什么聽蔡蔡說話有點想笑,現在看她這樣,是真的不再糾結和趙瑞分手的事情了。 只要蔡蔡心情好起來,這趟蒼城之旅不管賺錢不賺錢,都值了。 蔡蔡又扔完兩個雪球,才發現阮軟一直看著她,臉上掛著笑意。 停下動作,蔡蔡也看向阮軟,“傻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