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廖祁生原本抱著她的胳膊落了空,連帶著心里也空落了一下。曖昧的氣氛還在,他卻不得不控制自己。昨晚阮軟說的話他還記得,只要他不碰她就行。他之前被她無端吸引,那種感覺異常強烈,考慮的東西也不多,就是想要這個女孩。而現在,和她有了一點相處之后,他對她又多了一點不一樣的心思。 廖祁生站在原地,低下頭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心底起了浪的心緒。之后他沒有再跟著阮軟,他去床上睡覺了。結果躺到床上以后,發現被子里全是阮軟身上的味道,把他整個包裹了起來,眼睛一閉就想起來剛才的畫面,還有手抱著阮軟腰時候的柔軟觸感。 我cao,根本睡不著,要瘋。 阮軟坐在桌子邊吃早飯,聽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沉默了一會之后貼心地開口問他:“要不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去車里呆著?” “不用?!绷纹钌卮鸬酶纱?,強迫自己閉著眼睛,給自己催眠,“我睡得著?!?/br> 前世的時候,阮軟從來沒有和廖祁生在一起睡過覺。廖祁生在自己房間旁邊給她單獨弄了個房間,每次歡愛之后,她都會回去自己的房間去睡覺。 在阮軟的理解中,廖祁生不習慣并且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覺,包括他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房間里有其他人在。 阮軟吃完最后一口早飯,回頭看一眼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廖祁生。她還是打算出去,讓他自己留在屋里睡覺,應該能踏實一點。然而她剛起身穿上鞋往門邊走了兩步,就被廖祁生叫住了,跟她說:“不要走,時間到了叫我起來?!?/br> 阮軟猶豫了一下,“時間到了我回來叫你?!?/br> “不用?!绷纹钌€是堅持,“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更睡不著?!?/br> 時間本來就不多,阮軟沒有在這件事上跟他做過多的糾纏。她停住了步子沒有出去,回來繼續坐回桌子邊的椅子上,拿手機在手里玩小游戲。更復雜的游戲她不玩,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可以打發時間不需要耗神。 游戲玩著玩著還是困了,畢竟她早上六點多就起來沒再睡,昨晚睡得也不早。困了就自然趴在了桌子上,枕著自己的胳膊,不一會就睡著了過去。因為姿勢不舒服,睡一陣醒一陣,差不多到了中午,她就直起身子來伸了個懶腰,沒有繼續再睡。 醒了后阮軟轉身去看床上的廖祁生,他果然睡著了。 人么,困了在哪都睡得著,餓了什么都吃得下,所有的毛病那都是好條件慣出來的。 看他正睡著,阮軟就沒有叫醒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打算讓他再睡半小時。她在腦子里計劃,半小時后叫廖祁生起來,和他一起去吃個午飯,勸他回晉安市,然后她自己去攝影店做個發型化個妝,最后去車展,時間應該剛剛好。 計劃是這么計劃來著,但廖祁生并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走。廖祁生的想法是,現在就收拾行李,下樓到大堂就把房間退了,晚上活動結束以后,他直接帶她回去。 阮軟當然知道這樣最好,可以早點回去,還可以省一個晚上的住宿費。但是她也知道廖祁生有多忙,并不想讓他為了自己多浪費時間,他的時間可比自己的時間值錢多了,所以阮軟跟他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晚上我也會自己小心一點?!?/br> 廖祁生不喜歡在一件簡單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他看著阮軟,堅定地表達態度,“不行,我必須跟你一起,必須親自帶你回去?!?/br> 阮軟看不懂他了,一直覺得他看上自己只是因為她的樣貌,他只是很單純地想要她這個人??墒乾F在他在她身上花費的心思和時間,已經遠遠不止這樣了。 阮軟有些捋不清楚,但也確實不想欠廖祁生太多,所以沉默片刻,直接跟他說:“廖先生,我不值得你浪費這么多的時間和心思,我……不會感動的?!?/br>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绷纹钌粗?,“感不感動是你的事?!?/br> 這是一個霸道起來你拿他沒有辦法的人,或者說以阮軟的性格,拿他沒有辦法。她最后還是收拾好了行李,跟他一起下樓,退了房間,行李放到車里,然后一起去吃飯。 吃完飯之后找地方化妝做發型,廖祁生也還是跟著。 到了店里,阮軟準備去更衣室換禮服的時候,化妝師看阮軟自己拿著沒有系帶的包包又拿著禮服要去更衣室,就看向坐在一邊沙發上等著的廖祁生說了句:“你是助理還是男朋友啊,怎么女孩子家的包都不知道拿一下?” 阮軟&廖祁生:“……”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 廖祁生沒說話,自顧清了下嗓子,起身過來阮軟旁邊,伸手要拿她的包。 阮軟當然不敢要他拿包,用力抓得緊了一點,看著他笑著說:“不用,我自己拿著就行了?!?/br> 廖祁生也不松手,看著她說:“乖,你看人家都說我了?!?/br> 阮軟看著他:“……” 阮軟沒跟廖祁生爭下去,把包給他之后,就拿著禮服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換完衣服出來坐到鏡子前化妝,化妝師她額頭前的頭發用黑細的發卡固定住之后,一邊給她涂妝前乳,一邊跟她閑聊,深吞了口氣說:“我看出來了,不是助理,也不是男朋友?!?/br> 阮軟坐著不亂動,“是普通朋友?!?/br> “也不是?!被瘖y師往鏡子里看她一眼,語氣肯定,“是追你的人吧?!?/br> 阮軟也從鏡子里看一眼化妝師,開口否認:“不是?!?/br> 化妝師嘴角呷上一點笑,“你還挺害羞?!?/br> 阮軟可不會跟人說廖祁生在追她,那得多大的臉才敢說廖祁生在追自己啊。她坐著讓化妝師化妝沒再說話,化妝師給她涂隔離霜的時候看了一眼廖祁生,又跟她沒話找話說:“我跟你說,這個一看就不是情場老手,不太懂事,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我看他人長得挺帥的,氣質也好,如果外面的車也是他的的話,你就別挑了?!?/br> 廖祁生坐的沙發離她們并不遠,她們說話他多多少少肯定都能聽到一點的。在化妝師說完話后,阮軟轉頭看了一眼廖祁生,發現他在跟人打電話,也就松了口氣。 看完廖祁生她回過頭來,讓化妝師繼續在她臉上涂涂抹抹,跟她解釋:“真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br> 化妝師臉上還是掛著笑,手上的動作不停,看著阮軟說:“你這個小姑娘真奇怪,是說他追你,又不是說你追她,緊張什么?你長得這么漂亮,自信一點?!?/br> 面對廖祁生,阮軟確實不自信,她看看鏡子中的化妝師,沉默起來,不知道再說什么,也就沒說。 阮軟的發型做得很簡單,不是老氣的盤發,妝容也恰到好處。配上身上的禮服,美得很清新很驚艷。 她從化妝鏡前起身后,化妝師看著她嘖嘖稱贊,“太漂亮了?!?/br> 是很漂亮,廖祁生從沙發起來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今天她穿的禮服相對保守,不像昨天那樣露了大半個背,所以他也就沒說什么。 妝化好了,化妝師去把阮軟換下來的衣服全部拿來塞到廖祁生,還悄悄跟他說了一句:“眼色放活一點,會不會追小姑娘?” 廖祁生確實挺受教,接下阮軟的衣服后,跟化妝師說了句:“謝謝指教?!?/br> 化妝師挺得意,“不客氣?!?/br> 化妝結束后,兩個人就這么肩并肩往外走,自然而然地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吹竭@么養眼的一對,誰都想多看兩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明星化了妝要去走紅毯呢。 當然,阮軟不是去走紅毯的,她只是去給一個小小的車展活動做主持人。 這一次,廖祁生和她一起去的活動后臺。昨天阮軟化完妝來的時候就小小驚艷了一下車展的工作人員,當然也有其他車模歌舞表演的演員對她抱以不屑的姿態。 女人么,總有覺得自己是最漂亮的,對美貌這種東西心生妒忌。 今天阮軟和廖祁生一起出現,自然又引起了后臺里的小小sao動。阮軟不往心上放,廖祁生當然更無所謂。找到座位坐下來,阮軟不管別的,掏出自己的主持稿先熟悉兩遍內容。 稿子早都背下來了,不過上臺之前再溫故一遍罷了。到臺上也有手卡,一般不會出現忘詞的問題。就算忘詞了,身為主持人,無縫銜接上是必備素養,臨場發揮是基本能力。 廖祁生不太能適應這后臺的環境,陪著阮軟坐一會之后,就說要出去透口氣,便離開了后臺。 他一走,就有其他小姑娘湊到阮軟旁邊,開始跟她打聽,“剛才那是誰啊,你男朋友嗎?” 阮軟搖搖頭,說:“不是,是普通朋友?!?/br> 一聽說不是,其他姑娘更高興了,問阮軟,“那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這些混各大小活動的姑娘都是跟人精一樣的人,稍幾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戴的手表是什么牌子,估量人家身家的本事也是一流。通過做活動,她們會結交很多有錢人,對有錢人最不陌生。 阮軟知道廖祁生不喜歡結交女性朋友,她不能做主給出廖祁生的身份信息和聯系方式,所以她敷衍了一下說:“我做不了主,你們自己問他吧?!?/br> 她們看阮軟不說,也就沒再纏著她問。在阮軟上臺去主持以后,幾個還沒到自己上臺環節的女孩子湊在一起,等廖祁生回來,就嘻嘻笑笑地看著他。 等廖祁生坐到椅子上,其中一個就倒了一杯水過去,笑得很甜地跟他說:“喝點水?!?/br> “謝謝?!绷纹钌Y貌回應,然后拒絕,“我不渴?!?/br> 端著水杯的女孩子有點尷尬,但并沒有退縮回去,她依舊笑著,把一次性水杯放到桌面上,在廖祁生旁邊拉了椅子坐下來,繼續跟他搭訕,套近乎地問他:“你是軟軟的朋友嗎?來看車展?” 廖祁生嘴角有一絲禮貌的笑意,看一眼這個女孩子,開口回答她的話:“不是,我是她男朋友?!?/br> 女孩子臉上的笑僵住,尷尬…… 作者有話要說: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圍笑了解一下 今晚應該會有二更,沒有我就直播吃冰!激!凌?。?! 感謝李白v5、山河、小布、慕閣主投的地雷,感覺看的人好像多起來了,感謝大家o(n_n)o 第22章 廖祁生沒有跟她們閑聊的心思,她們也看出來了。在廖祁生又敷衍了這個姑娘兩句之后, 這個姑娘就很識趣地回去了自己的地方, 扎到女孩堆里, 聳一下肩撇嘴搖頭。 這樣的動作傳達的信號是——沒戲, 撩不動。 撩不動就不自討沒趣再去撩了, 對于這種難撩又優質的男人,多數姑娘會心生愛慕,也就自然對阮軟多生出了幾分羨慕和嫉妒,各種揣測她是以什么手段勾搭上這樣的男人的。 像她們這種還在參加這些活動賺錢的人,基本都是家庭條件一般, 又傍不到大的金主捧, 所以就先這么混口飯吃。偶爾傍個普通的有錢人,生活也還算過得去。所以大家心知肚明,誰都不比誰高貴, 就看誰找的男人更好。 議論一個人八卦這種話題,幾個女孩子扎在一塊聊起來沒完,最后總結起來就是,阮軟是真漂亮假純情,大佬就愛吃這一款, 什么另類狐貍精,手段非常高, 勾引得男人直接跟著她來活動現場。而這種手段非常高明的,一般都比較矯情做作,并且特意知道男人的胃口, 然后會投其所好,讓男人欲罷不能。 說來說去,反正一句好話沒有,當然更是和所謂的愛情沒有分毫關系。 阮軟不知道廖祁生在她們面前說了那么奇怪的話,這一天這些女車模和歌舞演員看她的時候都有點怪怪的,她就覺得很奇怪,因為昨天并不這樣。 傍晚活動空隙她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吃盒飯,她不接受廖祁生的出格舉動,廖祁生吃的自然也是盒飯。兩個人在一起吃盒飯的時候,就不時有目光投射過來。 背后說的話阮軟聽不見的,里面就有一句:“學學吧,不愛錢,還給人省錢呢?!?/br> 雖然聽不到她們說什么,阮軟也終于感覺出是哪里不對了,于是承受著別人異樣的目光開口問廖祁生,“你干什么了?” 廖祁生慢條斯理地吃著盒飯,抬起頭來看著阮軟,看了一會后,回她的話,“告訴她們我有主了?!?/br> 阮軟被噎了一下,終于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了。本來這群女孩子就看上了廖祁生,想打聽他的身份并和他接觸,他肯定是拿她當了擋箭牌,所以才招來了那么多帶著惡意揣測的不友好目光。 而阮軟意會過來這個事情后,也沒太在意,因為畢竟這些人跟她就只有參加一場活動的交集,以后見都不會見。她不自覺想到的是,廖祁生怎么會說自己有主了,他從來都只屬于自己,他連女朋友都沒交過,也從來都沒有要交女朋友的意愿。傳言都說他是心里的那個位置上有了人,所以不接觸別的女人。他唯一接觸過的女人就是她,但卻從來沒有承認過她的存在。 阮軟發呆地看著他,廖祁生也看著她,對視了片刻,他開口說:“膽子越來越大了?!?/br> 阮軟意識到他在說什么,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頭來吃飯沒再說話。 其實廖祁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說出那句話之后,他心里不自覺泛起漣漪,久久都沒能平靜。上午在賓館,他覺得和阮軟那么溫情地相處好像并不壞已經算是放松了心防了。而說完是她男朋友以后,他突然又覺得,和她談個戀愛可能更不錯。 廖祁生從來沒想過要跟誰談戀愛,這是人生第一次,有跟一個女人談戀愛想法,這樣的想法簡直可怕。他一直排斥這種要交心要費神被束縛的關系,現在竟然有點想要,一定是從見到她第一眼開始就瘋了。 他看著阮軟低頭吃飯,越看她心里越癢,然后終于沒忍住,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不想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嗎?” 阮軟吃飯的動作頓住,拿著筷子的手動都不敢動一下,她也不敢看廖祁生,也不敢抬頭。 她越來越不能確定她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廖祁生,到底是不是前世那個折磨得她痛苦不堪的男人。她嗓音都微微顫抖起來,回廖祁生的話,“您不要開玩笑了……” 她越婉轉拒絕,他就越想要,所以問她:“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試試看?” 不用試,她不想做他的女人,也不敢和他談戀愛,雖然談戀愛這個詞從廖祁生嘴里說出來感覺跟做夢一樣,她搖頭,“我們不合適?!?/br> “不試怎么知道不合適?”廖祁生追著問。 沉默片刻,阮軟終于抬起了頭來,看向他低聲問:“你會談戀愛嗎?” 很軟的語氣,沒有質問的味道,偏偏廖祁生就被問住了。他沒說話,又聽阮軟低下頭輕聲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上午說了,我不會感動的?!?/br> 因為一個人而松開心防,很艱難地捧出一顆心,卻被那個人摔在地上碎裂成三五塊,是廖祁生現在嘗到的滋味。他忍住自己的情緒,丟下吃了一半的盒飯,低聲跟阮軟說了句:“我去車里等你?!本统隽嘶顒雍笈_,到停車場坐去車上一個人呆著。 阮軟接下來主持活動也都有點心不在焉,但因為晚上沒有要介紹車的環節,只要串個場就行,所以也不影響什么。她把活動串場串到結束,去更衣室換下禮服,又把臉上的妝卸掉,和所有工作人員都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展館。錢不需要現場找人結,這是他們和蔡蔡談好的,會把費用打給蔡蔡。 阮軟抱著自己的包包出展館,塞在包包里的禮服掛了一個裙角在外面,風一吹撲蓋到她臉上。她伸手拽下來,腳下步子走得很慢,不知道待會該怎么面對廖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