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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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當初郭亞城直接下令撤換蔣平杰,而沒在西南分公司引起大亂子的原因。 “我贊成?!惫鶃喅鞘紫缺響B,又看了眼妻子,見她也點頭,這才對兩個兒子道: “當年你們姑姑出嫁的時候,咱們家的情況還很一般,也沒給她多少嫁妝,按理說,咱們家的財產,是你姑姑和我一人一半的,明雨是思怡唯一的女兒,把西南區的分公司給她完全是應該的,你們兄弟兩個也要體諒一下?!?/br> “那當然,難道我們還能和表妹爭財產嗎?她是meimei,就算是要大頭,我也沒意見的?!惫斢淇斓亟邮芰碎L輩們的這個決定。 就連參與實際管理的郭睿也毫無意見。 “我們確實虧欠表妹太多,這二十多年都沒好好愛護她保護她。也就唯一這件事上,能幫得上些忙。爺爺您放心,我完全贊成,將來表妹有其他地方需要幫忙,我也會盡心盡力的?!?/br> 郭騰光對晚輩們的表現十分欣慰,他心疼葉明雨,難免要對她偏心一些。但他畢竟年紀大了,要是將來他死后,兒孫們因為他的偏心,對葉明雨生了怨氣,反倒是不美了。 如今大家都同意,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不過明雨這孩子,脾氣犟得很,我今天試探了下,她根本不肯要呢?!惫v光嘆著氣道,“她一個年輕女孩子,要想從頭開始做制藥,不知道又要吃多少苦?!?/br>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惫鶃喅窍肓讼?,找到個辦法: “我看不如這樣,我們跟周少聯系一下,讓他那邊動用下關系,直接把公司過戶到明雨頭上,爸爸您再跟她使點苦rou計,她就不好再推拒了?!?/br> 葉明雨對郭老爺子最心軟,郭老爺子出馬,哭一哭,她就沒轍了。 眾人一想,這個辦法完全可行啊。 于是,飛回c市準備找人承包土地的葉明雨,完全沒想到,再飛回h市,名下就多了家完完整整的大規模制藥廠和種植園。 第100章 葉明雨所報案的事情,涉及金額重大,引起了h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視。經過一些刑偵手段,很快定位了那位袁會長的位置,對其實施了逮捕。 繳獲了他的手機后,這家協會背后的大部分信息,很快便浮出了水面。 這家協會總部位于h市,但其涉案范圍遍布全國。在各地十八線小城市,發展會員,并要求會員繳納高額入會費;多次以各種名目在不同城市舉辦培訓,收取培訓費;向會員頒發各種證書或獎章,收取認證費等。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的醫藥企業,保健品公司會遭到該協會的敲詐勒索,每年必須向其繳納“質檢費”,不然該企業的藥品保健品就會被詆毀,從而大幅度影響其終端銷量。 但這位袁會長本人,嘴巴緊得跟蚌殼一樣。 “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彼麍猿值?。 h市是全國最大的城市,最講究文明執法,就算是審訊也只能是制度允許范圍內的文明審訊,更不可能阻止犯罪嫌疑人見律師。 袁秉兼既然敢走這條路,顯然也是有律師隨時待命的,他一被捕,就有人把消息通知給了律師。 警方進行第一次審訊后,袁秉兼的律師就申請了會見。 袁秉兼被帶到了律師會面室,他的律師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警方人員關上了門,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曾律師,我……” 袁秉兼剛要說話,就被這位曾律師抬手打斷。他很是老道地在陳設簡單的會面室內檢查了一遍,最終在桌子底下摳出來一個收音器。 然后才道: “現在可以說了?!?/br> 袁秉兼頓時被這收音器嚇出一身冷汗來。 如今法律明文規定,律師在會見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時,有權利不被監聽監控。但于警方來說,辛辛苦苦刑偵查出來的證據,如果被律師和被告人串供,必然會增加訴訟難度,甚至讓犯罪嫌疑人在部分無職業道德的律師的幫助下脫罪,當然也是不甘心的。 所以有些會面室內,警方便會留這樣一手。 但如果這種東西被律師發現,對方排除了監控監聽手段,警方也只能吃啞巴虧而不能追究其責任。 “我懷疑這次報案的人是葉明雨。警方能行動這么快,她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簡單,你好好去查查,不要怕花錢。另外,跟任老板傳話,讓他務必要把我撈出去,不然有些事我可不保證嘴巴閉得緊?!?/br> “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說?!?/br> 兩人又商量了一番對策,曾律師這才結束了會面。 再次審訊,袁秉兼依然堅持自己并不是非法組織,他是有注冊的。 某種意義上他也說得沒錯,他是在注冊社團政策十分寬松的某個北歐小國注冊的。細究起來,還是國際性組織,不懂行的覺得挺唬人。 而關于葉明雨的那次培訓,他也堅稱自己沒騙人,葉明雨本人曾經是的確答應過他的,只是中途反悔。 葉明雨在c省接到了警方的問詢電話,根本沒來得及考察幾個村的土地,就不得不提前返回h市了。 葉傳修得知她要弄藥材種植園,倒也贊成。 飲片質量難以保證,確實是目前中醫遇到的一個大難題,他們曾經去進貨,也不是沒被坑過,為了保證療效,也只能自己認虧,棄用那些假冒偽劣的“統裝”貨,再花貴了數倍的價錢去買“選裝”貨。 要進行大規模制藥,面向的是更多的病人,就更是必須對藥材質量進行嚴格把關。 于是葉明雨走后,他便繼續幫女兒考察選址。 作為老一代的中醫,他本身也是很懂中藥的,包括生長習性,外觀,炮制等,所以這件事交給父親,葉明雨是很放心的。 回到h市,葉明雨就直奔警局,配合調查。 原本以為直接報警和舉報,就足夠把這個組織一網打盡了,便也沒想再提交更多的證據,如今看來,對方竟然還想反咬她一口。 不過,她對于這種不懷好意的人,也向來是不會掉以輕心的。連以前蔣平杰來找她強買配方她都有錄音,更何況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組織是非法組織。 所以,袁秉兼兩次找她,她都有錄音。她從頭到尾,都很堅定地拒絕了他們所謂的培訓。 提交了錄音,葉明雨便回到了醫院繼續照料病人,同時密切關注著袁秉兼那位律師的動向。 * 曾律師出了看守所,在路上就聯系了袁秉兼所說的任老板。 他跟著袁秉兼多年,對他的這些底細都是了解的。這位任老板,是西南邊陲y省最大的中藥飲片公司宣鴻制藥的所有人。 y省氣候和土壤都非常適宜中藥材生長,所以也是全國重要的中藥材產地之一。就地取材方便,便誕生了全國名列前十的中藥飲片公司宣鴻制藥。 暴利驅使之下,中藥飲片的亂象,早已不是一兩天,而是許多年。早年,袁秉兼作為一個擅長制假的專家,曾經是宣鴻的制藥顧問,為宣鴻提供了不少的技術指導。 所以,袁秉兼手里是有這位任老板的把柄的。 即使宣鴻現在已經是全國十大飲片公司之一,出產的飲片依然有很多問題。畢竟,習慣了制假的巨額利潤,任老板怎么會甘心老老實實做生意呢。 但以宣鴻現在的行業地位,若爆出飲片質量問題甚至是制假丑聞,必然損失慘重,任老板不可能冒這個險。那么就只能乖乖按照袁秉兼的要求做事。 “老袁他可真是會給我出難題,他被h市警方抓到,我這y省的關系,也鞭長莫及啊?!彪娫捓?,任老板為難地道。 在外,他一直是和和氣氣的大善人,曾律師幾乎能想象這人那張偽善的臉上此時的神情。 “要解決袁會長目前的危機,一方面是需要把中華醫療行業協會的身份合法化,那么,非法組織的罪名就不成立。這一點上,以任老板在k城的影響力,不難辦到。能暫時混個地方性組織,h市這邊再多塞點錢,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了?!?/br> 當然,要合法化也是需要大量塞錢的。但這個錢,袁秉兼就聰明地推給了任老板。 “另一方面,則是需要讓葉明雨改口,只要她答應參加培訓,那么他們收取高額培訓費也就不算騙局?!?/br> “你們準備怎么讓葉明雨改口?”任老板追問道。 “那個葉明雨,她有個父親在c市,我們把人控制起來,不怕她不聽話?!痹蓭煶鲋饕獾?。 能在邊陲h省那種比較混亂的地方站穩腳跟,任老板手里是有一些灰黑勢力的,這也正是袁秉兼要讓他來做這件事的原因。 任老板沉默了一會,嘆著氣道:“告訴老袁,我這生意也不好做。咱們多年的老朋友,也不能總叫我這么為難??!” “當然當然,這是最后一次!”曾律師連聲答應。 顯然,他聽懂了任老板話里的威脅之意。 若是一直拿著同一個把柄要挾,誰都會狗急跳墻的。做人,必須適可而止。 * y省邊陲w市郊區,兩個年輕的男人開著車在有些坑坑洼洼的公路上生死時速地逃亡。 他們的身后,兩輛面包車緊追不舍,里面都是宣鴻制藥的打手。 “快!把東西傳給單先生!”開車的男人催促著旁邊的同伴。 同伴是個二十多歲,留著長頭發,還有一圈頹廢胡須的男人,他此時正抖著手,將針孔攝像頭里的sd卡放進讀卡器,往筆記本上插。 他雖然很緊張,動作卻很快,沒過多久,筆記本上就顯示出郵箱頁面的傳輸畫面。 有心人一看便知,那郵箱是屬于國內打假斗士單天祥的。 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單天祥新聘請的助手,一個是在藥材辨別上有奇才的藥師,兩人都對國內中醫現狀十分不滿,覺得中醫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太多了,真正有用的卻很少,給了騙子們極大的生存空間,利遠大于弊,與其留著它危害社會,不如直接取締。 所以對于勇敢站出來,扛起反中醫大旗的單天祥,兩人都十分佩服。 第一波反中醫潮的輿論風向,在那個所謂的神醫葉明雨的引導下,敗下陣來,兩人都十分不忿。 所以,當單天祥找上他們,委托他們前往國內十大中藥飲片制造企業宣鴻制藥進行暗訪時,兩人懷著一種殉道般的心情,踏上了y省的土地,在潛伏了半個月后,拿到了很多證據。 他們知道,當這些制假的視頻加工后流傳出去,民眾對中醫的信任肯定會下降到谷底。 有個別神醫又怎樣,醫生開了方子,拿去抓藥,藥是假的。 有的是拿質量不合格的藥材充數,有的是拿便宜但外形相近的藥材冒充,有的甚至直接是面粉石灰制作的,藥材商人們只管盈利,何曾管你患者吃到的藥是不是有效,是不是有毒。 連宣鴻這樣的大企業都存在如此多的制假現象,更何況其他小渠道呢。誰敢肯定藥房和普通醫院的飲片一定是合格的? 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棄用中醫,改吃西藥。 國家不愿意取締中醫沒關系,他們將作為推手,讓市場把中醫扔進歷史的垃圾堆里。 哐地一聲巨響,車子在轉彎時不慎撞上路邊的護欄,兩人的頭都被磕破了,血流如注。 傳文件的年輕男人名叫左小虎,在血液模糊了的視線里,他看到傳輸完成的字樣,不由心頭一喜,立刻點下了發送,并關閉了瀏覽器。 他們的瀏覽器是無痕模式,只要使用后關閉,別人就不知道他們之前打開了什么網頁。 做完這些,他才放心地昏迷過去。 昏昏沉沉中,仿佛被人拖下了車。 不知過了多久,被兜頭一盆冷水潑醒,人已經在一間廢棄的倉庫中了。 水里仿佛加了鹽,浸潤得傷口如刀割一般疼痛,他的頭腦也瞬間清醒過來。 一個戴著墨鏡,脖子上是手指粗細金項鏈的光頭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他們那臺已經被撞壞了一角,卻還堅強地沒黑屏關機的筆記本。 “你們兩個臭小子,真是活膩了!竟然敢到任老板的藥廠偷拍!”光頭狠狠地在他身上踢了一腳。 “快說,這些資料,你們是不是備份了?還是發給了其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