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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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睡飽了……郎君想要什么,阿彌都陪你……” 李穆閉了閉目,抽回了手,改而將她身子摟住,帶著她,和她并頭躺了下去。 他親了親她溫暖的額,柔聲道:“我也有些乏。你陪我,再睡一會兒就好?!?/br> 洛神昨夜實在被他折騰得狠了,真的還沒睡夠。乖巧地縮在李穆的懷里,被他摟著,閉上眼睛,很快,又沉沉地睡著了。 李穆凝視著在自己身邊安然睡著了的妻子的恬靜面龐,心里那片起先因她而散去了的陰影,又再次,慢慢地籠罩了回來。 如今的這個新皇帝,甚至還不如興平帝。 至少,興平帝還有幾分爭心。 而這個皇帝,從前留給李穆的唯一印象,便是貪圖安逸享樂。 李穆記得,高嶠還在世時,他收斂些。在登基次年,高嶠死后,他便徹底化身名士,只知風花雪月,朝政由高雍容和新安王蕭道承把持,與許泌、陸光這些士族明爭暗斗。直到數年后,許泌叛亂,他救駕平叛,此后一路上位,權傾朝野,官至大司馬,又因執意北伐,引來高雍容和蕭道承的忌憚,他自己亦是一時不慎,死在了精心設計的美人計下。 而這個皇帝,早在許泌叛亂之時,便連驚帶嚇,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李穆可以肯定,昨夜送達的這封詔書,托名圣旨,背后之人,必定是高雍容。 他也猜的到,高雍容如今,應該還只是想籠絡自己。 催他回建康受封,想來不過是想要明確長安歸屬,更借此機會,向天下昭告,在外之臣,哪怕立下再大的功勞,亦是受制于朝廷,只是蕭室之臣。 倘若沒有此刻懷里的這個女子,今日,他是絕不會奉詔回去的。 既出來了,亂世自主,蕩平中原,被冠以南朝亂臣賊子之名,又能如何? 便是這蕭姓南朝,他亦可取而代之。 但因為有了她,他便也和這個朝廷,有了千絲萬縷的羈絆。 她除了自己這個丈夫,還有父母、親族,以及這個皇朝帶給她的一切地位和榮耀。 那些都是屬于她的一部分。 他做不到,完全不顧她的意愿,強行要她為了自己,生生地和這一切割裂。這一點,從他當初放不下執念,強娶了她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了。 就在方才,聽到她用討好的語氣,對他說,他對她真好,又拿他手貼她嬌軀時,有那么短暫的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上輩子,洞房之夜的那個她。 只不過,那時候的她,是有求于他這個大司馬。 而如今的是她,是害怕他和她在乎的家人決裂。 曾經的她,是何等驕傲,他記憶猶新。 他也想著,寧愿她一世都保有當初剛嫁他時的那種高傲天真。 然而,他終究還是做不到。 娶了她,卻叫她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地小心翼翼,甚至想要討好于他。 她乖巧得令他心疼。 有得,便有失。得到了她,他便不得為她,向這個皇朝,做出自己的退讓。 這一輩子,他想他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但,當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從今日起徐徐在他面前再次展開,等到了圖窮匕見的那日。 他只盼著,此刻在他身邊安然臥眠的她,能依舊這般,滿懷地信賴于他。 她的余生,皆托于他手。 他是她一輩子的郎君。 李穆慢慢將懷中的小妻子摟得更緊,臉向她貼了過去,深深滿嗅了一口來自她發膚的馨香,閉上了眼睛。 …… 洛神深深地熱愛義成這座城池,也喜歡自己現在住的這地方。 她是親眼看著這座城池如何從她剛來時的滿目荒涼,慢慢變成了如今這樣一個充滿了煙火氣息的人居之地。更不用說,這個刺史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是她親手拾掇過的,更是充滿了感情。 但是建康,也是她出生和長大的地方,離開久了,未免也會想念。 何況,那里還有她的阿娘和阿耶。 從李穆答應回建康的第二天起,洛神便開始了暗暗的期待。 叫她有點意外的是,那日那道詔書后,沒過幾日,義成竟又來了皇帝的特使。 特使便是那位當初曾主持過李穆和陸柬之的重陽比試的老熟人侍中馮衛。 馮衛帶來了皇帝的諸多賜物。 除了尋常的餅金、貴器、帛緞等物之外,還有精通營造和各種工技的匠人們、出自太醫院的太醫。 其余便罷了,竟然還給義成派來正緊缺的諸多匠人和太醫,不可不謂考慮周到。 洛神很是高興。 李穆帶著她,謝過天恩。又向馮衛致謝,道他一路辛苦。 馮衛笑瞇瞇地說:“李刺史不必多禮。你代朝廷取回西京,大虞誰人不敬你三分?我能奉旨來此,伴刺史和夫人歸京受封,乃我馮衛之幸。刺史倘若安排得出,可否早些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