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數論專家格萊芬因·施米茨早早的起了床。他用比平時稍微快一些的速度，洗臉刷牙簡單吃了早飯，看看表，坐在了電腦前。

    而在他的電腦屏幕上，是乾海大學期刊的海外網站。網站主頁和一個月前基本一樣，除了右上角多了一個大金科學索引目錄核心庫收錄的標志外，再也沒有其他區別。

    格萊芬因掃了一眼網站的首頁，置頂的還是那個關于abc猜想的證明。這一個月來，他和那位趙自強通了無數次的電話，開了三次時長超過六個小時的電話會議，終于在趙自強幾乎是手把手的幫助下，大概搞明白了趙自強對abc猜想的證明。

    而也正是這頻繁的交流，讓他覺得，自己和那位遠在大宋的天才數學家，似乎已經算是半個朋友。畢竟，只有朋友，才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乾海大學學報的更新日期。

    而這，也是他在這個周末的早上守在電腦前的原因。畢竟，從這個小天才的尿性看，每一期的論文都涉及不同的領域，這一期他直接證明哥德巴赫猜想，甚至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樣了啊……”

    “還有五分鐘，別著急……”

    “關于西塔潘猜想證明過程，你們看懂第十六個公式了么？”

    ……

    網站有個小論壇，界面很友好，人氣也不太旺。但是僅就格萊芬因知道的，就有至少十幾位頂級數學家在這個論壇里。要知道，他上個月動用自己大金科學索引目錄編審委員的身份，打越洋電話到大宋汴梁，去讓大金科學索引目錄收錄乾海大學學報的事情，可是早就在圈子里傳開了。不少人都想看看，能讓一向吝嗇的格萊芬因，用掉自己不多的推薦機會的期刊和人，到底是什么樣子。

    愜意的瀏覽著論壇里不是太多的貼子，格萊芬因感覺到了久違的激情。和他經常去的數學論壇不同，這個論壇也許是因為新，大家都比較積極，不管是聊數學還是聊八卦，都有著旺盛的熱情。畢竟，能讓一群數學家放下手中的工作，聚集起來等待某件事的公布，似乎也只能是蒙貝爾德獎，或者國際數學家年會了。

    而自己，上一次像今天這樣這么期待什么東西的時候，似乎還是自己的博士論文答辯？

    回憶著曾經的自己，格萊芬因的嘴角翹了起來。哪怕年長如他，也曾經年輕過。而就在他回憶過去的時候，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叮咚——”

    是新的論文！

    幾乎是用最快速度，格萊芬因刷新了頁面，也看到了新論文的標題。

    《費馬大定理》。

    費馬大定理？

    不是費馬猜想么？

    格萊芬因看到論文標題的第一反應，是疑惑。費馬猜想什么時候變成費馬大定理了？那個變態的猜想存在將近三百年，前前后后的證明書籍摞起來能裝滿半個圖書館?？赡呐氯绱?，也仍然沒有完全得證。這小子這么給自己的論文取名字，難道是？

    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格萊芬因感覺自己猜到了真相。哪怕數學家們大部分的心態都很平和，可是他仍然失態了。那可是費馬猜想??！數學領域僅次于哥德巴赫猜想的寶石，無數數學家做夢都想證明的猜想，就這么被你小子證明了？

    還用口氣這么大的標題？

    格萊芬因一邊吐槽趙自強的論文標題太風sao，一點也不嚴謹，一邊點開了下載鏈接。電腦提示他這個論文的掃描件很大，看來又是一篇超篇幅的論文。不過，篇幅什么的都不重要，格萊芬因關心的是，趙自強到底證明了費馬猜想沒有。

    如果有，他完全可以當之無愧的拿下今年的蒙貝爾德獎。

    想到這，格萊芬因又想起了趙自強錯過的那個蒙貝爾德獎。之前他還替趙自強覺得可惜，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替那個臭小子擔心了。有這樣的才華在，數學領域能難住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太少了。而有這樣的才華在，又怎么會因為介意一個蒙貝爾德獎，而去誣告自己的老師呢？

    在這一瞬間，格萊芬因終于完全相信了趙自強的話。

    四色定理，確實是他一個人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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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馬大定理……”

    曾孝文看著屏幕上的標題，眼神有些憤怒和荒謬。這小子的腦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為什么可以如此如履平地，在數學這艘龐大的、人類無數頂尖大腦組成的巨輪上縱橫捭闔？

    難道，他真的是不世出的天才？

    想到這里，曾孝文就有些如鯁在喉的憤怒和恐慌。不過，他很快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辦法。那可是費馬猜想，那可是困擾了人類將近三百年的猜想，這小子怎么可能如此輕松？

    一定，一定有錯！

    幾乎是抱著拼死一搏和視死如歸的精神，曾孝文開始了論文的下載。他決定了，不管看不看得懂，他一定要搞明白，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可是，就在他給自己加油鼓勁，打算推掉大部分的工作看看趙自強的證明的時候，他的電腦卻彈出了一個讓他有些氣餒的對話框。

    因為并發線程故障，下載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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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炳麗的運氣比曾孝文好一些，一方面是她的學生錢有早早的就放了一臺電腦在她家，隨時幫她查數據，找東西。而另一方面，是她收到了趙自強寄來的樣刊。

    乾海大學學報，厚厚的一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這是又超印了。照這么下去，過兩期咱們就要弄個小板車來搬了?！?/br>
    看著手里厚厚的一本，牛炳麗開了個玩笑。錢有笑了兩聲，放棄了手中的cao作。

    “網站崩潰了，似乎因為訪問數量過多?！?/br>
    “我們上大金網站本來是想下載他的論文電子版的，畢竟有不少老師同學都在用。但是，幸好今天還有一份紙質版，不然可就沒得看了?！?/br>
    錢有點頭看著網，低聲回答。牛炳麗沖他點點頭，開玩笑。

    “可惜只有一本，不能和你一起看了?！?/br>
    “老師您先，你看懂了給我講講，我也省事了?！?/br>
    錢有笑的很自然。和牛炳麗呆久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牛老是一位很隨和也很嚴謹的導師。能有幸在牛老身旁學習，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哎，這個期刊到底叫乾海大學學報還是火炬啊，怎么每期都有這兩個字？他想改名字？”

    牛炳麗和自己熟悉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比較放松。她一邊抱怨，一邊打開了那本期刊。錢有抬頭看了看她，發現她并不是真的需要自己答復，也低下了頭。他正在整理那個網站論壇上的發帖人，試圖找到他們在現實世界的身份。

    畢竟，他有一種直覺，那個叫做趙自強的人，很有可能成為數學領域當之無愧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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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馬大定理哎，你們說這小子，寫論文的標題越來越飄逸了，是不是有點過分？”

    在岳玲瓏家里磕著瓜子的馮火，很隨意的翻弄著手機。自從上次林靜珊在乾海大學的那次講話之后，不少媒體也在盯著趙自強的動作。這一次乾海大學學報一發布，她的手機就彈出了相關的新聞。

    數學天才趙自強聲稱自己證明了費馬大定理。

    困擾人類三百年的謎題真的被解開了么？

    趙自強不為人知的三個秘密……

    “啐——”

    馮火看著手機上亂七八糟的消息，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那邊正在下棋的姜空橙看到了，瞥了她一眼。

    “哎，我說，這可是玲瓏jiejie家，你不要太隨意啊?！?/br>
    “你不也吐嘛，還說我？”

    馮火笑笑，不過動作卻收斂了些。她隨意的看了幾條新聞，開口問。

    “哎，你們說這個費馬猜想，是不是很厲害??？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和四色定理比起來呢？”

    “火jiejie，我們這一屋子都是下圍棋的，你問我們數學題，我們也不知道啊……”

    低頭皺眉思考的許甜甜抬起頭，有些不耐煩。她居于劣勢，盤面上有個氣眼看就要沒有了，最討厭別人在這個時候打擾。

    “好了好了，我知道啊”，馮火歉意的笑笑，“你加油，我覺得你把車走到這就能贏！”

    “哈哈哈哈……”

    正在想事情的岳玲瓏被馮火這句話逗笑了。

    “你說的那是象棋，大姐！”

    “我能不知道嗎？”，馮火開始斗嘴，卻被電話打斷了。她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曾經的導師華志遠。

    “華老師，是我……”

    “對，我看過了，是費馬猜想……”

    “??？您別去了，舟車勞頓的。我跟他說一聲，讓他去看看您好了?！?/br>
    “真的真的，不麻煩不麻煩……”

    “真的不用的，老師，我跟他很熟的，絕對能叫過來，而且絕對不會介意的……”

    “……那，好吧，那我問問他，老師您這樣太抬舉他了，真的！”

    “好的，好的，我幫您問問?！?/br>
    放下電話，馮火看著三張湊過來的臉，咽了口口水。

    “我的老師，華志遠華老師，想要去登門拜訪那個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