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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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一樣”,馮火一邊檢查著錄音的傳輸情況,一邊繼續說,“小強上次不也說了么?在欽天監作出決定之前,我們和曾孝文之間的爭議,屬于正常范疇,采用任何方式,只要不是太過分,維護自己的權力都是可以的。但是,一旦欽天監作出決定,就意味著他曾孝文抄襲這件事就已經被蓋棺定論。我們再去鬧,那就是不識大體,不服從國家機關的決定。到時候,我們打的就不是曾孝文的臉了,而是國家的臉。你說,不管是禮部還是欽天監,會愿意么?” “可是,可是這明明是錯的啊……” 薛舞還是不甘心,只是聲音小了很多。從小在公務員家庭長大的她,對馮火說的道理,其實并不是一無所知。只是,她不想承認罷了。 “這件事,只能這么辦了。我會去把資料傳出去,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們的。天不早了,你們路途勞頓,早點休息吧。小舞,不然你住我這吧?” “不用啦,我們回去,謝謝啦?!?/br> 薛舞拒絕了馮火的挽留,和蔡軒告辭離開。在回去的路上,她沉默了很久,才對著蔡軒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件事,真的只能就這么忍下去么?連發聲,連伸張正義的機會都沒有么?” “我不知道”,蔡軒眉頭微皺,“但是我相信,小強,會有辦法的?!?/br> ———————————— 10月10日,大宋十二位護國大將軍之一,鐵壁馮家家主馮優國的車駛入了首相府。 “自古文武不相干,你來干嘛?” 張守拙和馮優國是老交情了,說話隨意了很多。雖然他手里也有調兵的虎符令箭,但是名義上,軍隊的事情,他是管不到,也不應該管的。 “我來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孫女”,馮優國一上來就把事情定義成了私事,這也是他的政治智慧。蒙貝爾德獎落選一事已成定局,而且昨夜張守拙在聽書樓接見趙方的事情,他也知道。既然已經失了先手,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哦,那個小姑娘又闖什么禍了?” 張守拙對馮火是有點印象的,馮優國聽了他的問話,一笑。 “最近認識了個小子,被迷的五迷三道的,非要讓我來幫忙當說客。她還說呀,守拙爺爺是最公正賢明的,一定不會冤枉好人?!?/br> “我冤枉好人?開玩笑!” 張守拙笑笑,坐直了身子,“說吧,啥事?!?/br> “是這樣的……” 馮優國也不廢話,三下五除二說了關鍵,還拿出了薛舞那段錄音的錄音整理稿。張守拙拿過來翻了兩下,又還給了他。 “這還差不多,我就說嘛,這小子要是真的這么不識大體,哪怕拼著損失一個頂級科學家,我也不能讓他在國內繼續這么霍霍?!?/br> “你不要小看他,這小子的情商其實很高。這次薛舞去維特蘭德,最初確實是來自于皇家科學院的邀請。但是讓薛舞錄音、做好防備的,可是這小子自己啊。那小子剛剛二十歲,能把事情做成這樣,算是不錯了?!?/br> “我可是聽說,他現在在幫你們打工呢。怎么,看著能出成績,舍不得了?” 張守拙沒有回應馮優國的話,而是另開了一個話題。馮優國一聽,知道趙自強在林?;氐氖?,這位估計也知道,就更放得開了。 “你可真別說,他在我們那個基地啊,可是有大貢獻的。我看過基地的報告,這小子整整把研究進度推動了三年多,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還找出了兩種用途廣泛、制造方便廉價的新合金。怎么樣,這樣的人才,不能隨便放棄吧……” “不放棄就不放棄”,張守拙點點頭,“不過他還是太年輕了,這次蒙貝爾德獎反響這么大,他要負主要責任。這樣吧,他不是在你們那兒么?你們多關關他,讓他冷靜一下。外面嘛,該怎么處理還是怎么處理,不然我這邊,也說不過去。民憤那么高,總要有個發泄的口子嘛。我們現在又不能徹底得罪蒙貝爾德獎組委會,你也別指著我能跟維特蘭德爭出什么來。這件事,估計就只能委屈你家小子了?!?/br> “這已經很好了,火兒聽了會很高興的?!?/br> 馮優國笑笑,知道自己來的目的已經被對方看透。而對方給自己的條件,也恰好在自己的底線附近。他幾句話帶過話題,又隨便聊了聊,便告辭離開。 在他看來,事情這么解決,已經算是不錯了。 ———————————— 10月13日,大宋赴蒙貝爾德代表團回國。在禮部右侍郎劉馳的協調下,代表團走了要客通道,避開了那些等在出站口外的記者。 雖然現場失去了蒙貝爾德獎,但是劉馳和涂諾并沒有立刻回國。他們留在塔爾尼做最后的努力,盡管收效甚微,但是也算是搞清楚了基本的事實。原來那天薛舞和弗格森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提到了她和曾孝文的學術爭端。而這,就已經足夠弗格森做出放棄四色定理證明的決定了。 “……這一次,必須嚴懲趙自強!” 和劉馳、涂諾坐在同一輛中巴車里,曾孝文義憤填膺,最初的驚慌和無措已經過去,剩下的只有憤怒。他下了這么大的功夫,費了這么多周折,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在趙自強的成果中加上了自己的名字,要的,不就是一個蒙貝爾德獎么?現在可好,獎項黃了,他白干了,還把趙自強得罪死了,還連帶著坑了自己的學校和禮部,還有欽天監。他實在想象不到,現在除了懲罰趙自強,還有什么辦法能消除領導們的怒氣。 “那小子不是你學生么?你還當他老師?” 涂諾也語帶不爽,這一次是他經歷過少有的丟大臉的事件,不事后報復,怎么能咽的下這口氣。 “對啊,就應該狠狠的處理他!我回去這就跟孫校長匯報,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養jian!國子監容不下這樣的人!” 曾孝文是打定主意要把趙自強往死里搞了,至少也要讓他再也進不了學術圈。他這次已經把趙自強得罪死了,之前如果能拿到蒙貝爾德獎,他還會虛與委蛇一番?,F在雞飛蛋打,他可就不打算裝好人了。 “行了!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曾教授你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辦吧?!?/br> 坐在前面的劉馳冷冷說了一句,一下子澆熄了曾孝文的故作的憤怒。他沒理解為什么劉侍郎突然變了冷臉,有些苦惱的看著涂諾。涂諾看看他,并沒有打算解釋。 ———————————————— 10月14日,國子監發了個內部通告,因為趙自強誣告陷害、學術不端,開除趙自強學籍。這個通告本來并沒有打算大肆宣傳,卻沒想到被人發到了網上,得到一片叫好的同時,也讓趙自強再次站上了風口浪尖。 “……真的沒辦法了么?” 站在馮火對面,薛舞一臉焦急。如果因為自己的這次出訪,讓趙自強丟了博士學位,她可就真的百死莫贖了。 “沒事的,不就是個博士學位么?給我,我要,不給我,我也沒那么稀罕?!?/br> 趙自強在電話那頭接話,沒給馮火發言的機會。他知道,以馮火的家庭情況,真想要幫自己保下這個學位,是可以的。但是,既然馮優國已經親自出馬,幫他扭轉了首相對自己的印象,他覺得,自己似乎也不能太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了。 一個博士學位,他丟的起。但是這個國家第一人對自己的壞印象,能不要,他可是不想要的。而且,博士學位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想要的時候自然拿得回來。 “可是,可是……” “行啦,舞jiejie,我人好好的,我還能做學問,我還是圍棋世界冠軍。四色定理的證明人還是我,我有什么吃虧的么?一個蒙貝爾德獎而已,我丟了,自然要拿回來的?!?/br> 比起薛舞和蔡軒,趙自強顯然要更淡定一些。薛舞聽他說完,嘟著嘴不說話,明顯還在生氣。馮火看看倆人,又看看坐在一旁的蔡軒,用手敲了敲桌子。 “說吧,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下一步”,趙自強的聲音帶著沉穩,“自然是等啊。等我沉默期到了,就出去折騰他們去!” “還有半年呢……” 薛舞更不爽了,也更愧疚了。趙自強走了半年,她沒弄成什么,反而把他的公司、學業都給弄砸了。等趙自強回來,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拿什么臉面見他。 “行了行了,沒事的。而且呀,我跟你說,曾孝文他也好不到哪去?!?/br> “他?他名利雙收,雖然沒得獎,可也混了個共同證明人的名分,他為啥會不爽?” 薛舞又不懂了。電話那邊趙自強笑了兩聲,耐心解釋。 “咱們在欽天監評審委員會上提交的那些材料,還有曾孝文的反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的真相是什么。但是大局為重,而且我們比起曾孝文在學術圈的影響力太小了,他們肯定會護著他??涩F在不同的,沒了蒙貝爾德獎,肯定要追責的,我這個放在外面的靶子,肯定是跑不了的。但是曾孝文這個綁架了整個大宋為了他的私心去爭蒙貝爾德獎的,你覺得,他會討的了好?這些人都聰明著呢,誰都騙不了誰,秋后算賬的時候,曾孝文有的是苦頭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