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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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朱員外那件事,她不過是多收了一點點銀子,他就說起領別人胡鬧,他在妓館千金買一笑時,連眉毛都不皺一下……果真是寬以待己嚴以待公主。 周大將軍可猜不到三公主心里那些小九九,只覺得這菊花清茶有股子清雅甘甜。就像倒茶的那個人,笑起來嬌艷可愛,讓人瞧著舒服。正品著茶,鼻息間忽然傳過來一陣惡臭,周璟不由的轉身看了看旁邊。 只見那小東西,一邊看著激烈的斗龍舟,一邊斗志昂揚的磨著臭墨,大約是墨質太差,似乎用手指捻了捻,瑩白的臉蛋兒上都抹上了那臭烘烘的下等墨。 周璟看了她幾眼,覺得這斗龍舟也是看乏了,便撩起前裾出了涼亭。 待車架回到公主府后,錄冊禮官坐在陰涼的榕樹下記錄著什么,周璟提起他手下的書卷,淡淡道:“錄冊禮官除了記載公主日常生活還有要做什么?” 禮官看到周璟臉色不悅,又怕他扯壞了典記,便恭順道:“錄冊禮官除了記錄公主日常起居,還要向內戶部遞折子,根據公主的需要及時調整月例份銀……” 周璟聞了聞袖上臭烘烘的墨氣,將那典記一手扔在了泥沼里,“向內戶部遞折子?你這典記記了不少,折子卻一本未遞,公主府外面修的闊實,內里卻窮酸至極。若皇上知道了還以為本將軍故意為難公主,你這錄冊禮官是想繼續做,還是?” 他冷睨了錄冊禮官一眼,黑色的長靴穩準的踩在那厚實的典記上,日頭灼熱的炙烤著,錄冊禮官額頭上猛地滴下一豆大的汗珠子。 紈绔的心思你別猜,紈绔權臣的心思就更別猜,錄冊禮官抹了抹額頭的汗,一個折子遞到了內戶部。 內戶部倒是忙的手忙腳亂,庫房里的紫珊瑚、紫檀木椅、金鑲玉花鳥屏風……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撥到了三公主府。 甄明玉剛看龍舟回來,一推開門,就被房內的紫紅色紗幔,精致的博古格,檀木書桌上擺著上好的香墨,那磨沒了毛兒的毛筆也換成了一等狼豪筆。內戶部的太監端著百兩白銀諂媚的朝著林雯說內戶部忙,一時間沒顧上三公主府,這是積攢下的月例份銀…… 這趟龍舟竟看回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公主府,三公主摩挲著帶著新嫩毛兒的湖筆,沾著順滑的香墨,流暢的給吏部主事嫡長子寫下了解決辦法。 待她進凈室沐浴時,卻見婆子們端著曹氏醫館買的賊貴的銀杏香胰子,甄明玉看到木桶里那些飄來飄去的花瓣,不由的唏噓一陣,父皇這又是受了哪陣邪風,竟然想起她這個不起眼的公主了? 不過周大將軍今兒還說不許領人胡鬧,若是他見了指不定以為她又收了多少銀子呢。 如今這屋里修葺的這般富麗堂皇,連洗澡水都撒上了曹氏醫館專賣的香花,這下真的要被父皇害慘了! 嘴里念叨著修身齊家,身子卻舒舒服服的泡在了香噴噴的露花水中,甄明玉捧起花瓣嗅了嗅,緩緩道:“來如風雨,去似微塵……嫁個紈绔倒也不錯?!?/br> 第9章 待端午節過后,甄明玉正坐在窗邊看細雨,就見湘云軒和金玉軒的人捧著首飾和羅裙立在門口。 一張薄薄的折子,卻讓整個內戶部忙的不可開交,庫房里那些上好的珍玩和擺件都快馬加鞭的送了過來,本來金玉軒那邊是趕著做戶部侍郎夫人的步搖,可是聽說了這件事后直接放下了手頭所有的活兒,工工整整的打造了一套紅寶石蝴蝶簪。 那蝴蝶簪在發髻上十分惹眼,甄明玉坐在妝鏡前看了看光彩奪目的流蘇,西唐繁盛時的公主都是這般打扮的。但是這般明艷的頭飾,定惹得那些后宮婦人議論,甄明玉覺得不能像往常那般安靜的看單子,心里便唏噓一陣。 到了繼皇后壽辰那日,清秀溫婉的三公主彎著唇看著宮女拔河,對面的周駙馬瞧見后,不由的展眉一笑。 這次繼皇后壽辰辦的極為隆重,不只是外封的皇子、郡主回了上都,就連前朝貶黜的左丞相蕭良弼也回來了。 蕭良弼是先皇在位時親封的左丞相,后來新皇登基,他被貶黜到靈州,后來又封了朔方節度使。雖說靈州那片地緊接吐蕃,可是那里卻是商州購鹽的要地。 皇后壽辰,皇子和公主們回來,那是皇家的臉面,他雖說曾任做左丞相,可是離京多年,朝中那幫老臣都快把他給忘了。 如今西唐已不是當年,能做節度使,那便是土皇帝,他們便是逢上了宮中的大事,也只是派人進貢一些賀禮,斷然不會放棄那逍遙的日子。 可是這蕭良弼卻風塵仆仆的帶著人從靈州趕了回來,還帶了許多靈州的名貴藥材。 他穿著一件墨色綢衫,高束的青絲里摻了些白發,倒是那雙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又剛正不阿。他被安排在最末席位上,甄明玉看他一雙炯亮的眼睛里壓著被嘲弄后的怒火。 別人看他不受重視都避的遠遠的,倒是周璟直接端著酒壺坐在了蕭良弼的一側,一邊斟酒一邊道:“蕭丞相果然是中正,守靈州多年,想當年吐蕃唯一沒攻下的便是靈州。來,喝酒!” 蕭良弼舉起就被,臉色和悅的說了幾句靈州的邊塞城防,不過更對這個新晉的駙馬刮目相看,都說他是西唐第一紈绔,可是這胸襟卻非一般人比擬。 那些朝臣看到周璟和這遭貶黜的朔方節度使飲酒,一時間便放下了心房,也端起酒杯朝蕭良弼敬了敬酒。 這蕭良弼在前朝是左丞相,為人剛正不阿,先皇在位時這位可一直都是冒死直諫,先皇雖說煩他,可是整個西唐卻再也找不出這么一位忠正的了。后來新皇登基,他上折子力諫新皇不要沉迷女色,結果就被貶黜到靈州了。 待宴席散了,甄明玉便起身去了御花園,周駙馬破天荒的竟體恤起妻子來,跟皇上說她腿疾不可拘著,讓她到御花園里納涼,順便和朔方節度使的夫人敘敘家常。 蕭良弼不愛女色,娶了個妻子才不過兩年便得了癆病去了,到了三十歲上娶了另一房夫人于宛白。這于宛白生的艷美端麗,尖尖的臉蛋,一雙似水的清眸,講起話來又嬌又柔,性子也嫻靜溫柔,想必深得蕭良弼寵愛。 她本來在御花園聽別的命婦說話,見到三公主過來,便提著裙子緩緩的行禮,“多年不見,三公主可好?” 甄明玉朝她一笑,拉著她的手道:“你個沒良心的,去了靈州,一封信都不給我寫,我道是蕭良弼把你扣押了呢?!?/br> 于宛白聽她這般講話,不由的掩唇一笑。 因著命婦來朝可以在上都住幾天,甄明玉便邀請她去公主府,畢竟公主府也修葺的齊整了。隔了一日又去了半翠坊巷御街,看著那御街旁的桃李梨杏,甄明玉朝于宛白道:“身子可是有消息了?” 于宛白臉色一紅,垂著頭小聲道:“不足兩月……說是男嬰?!?/br> 甄明玉差人到了李家分茶買了些上都人愛吃的rou餅,將熱乎乎的rou餅遞給于宛白道:“靈州靠近吐蕃,風沙也大,實在不成到了分娩時就回上都,我讓駙馬請些太醫過來?!?/br> 于宛白溫婉一笑,看著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道:“原本靈州的確貧苦,但是夫君勤勉,靈州如今開了許多鹽井,財物也頗為豐饒?!?/br> 甄明玉看著她眼睛里的華彩,不由的應了一聲,靈州多鹽井,如今西唐不收鹽稅,民間百姓多半買靈州的井鹽。若是靈州卡住井鹽,大幅的提鹽價,商州緊接著就能淡出個鳥了來,到時候父皇若是犯了庸病,駙馬光用鹽政就能逼死尚陽宮的三千人…… 周璟如今并不知三公主已經思量起淡出鳥來這些事,只是他先給剛正的朔方節度使下了套。 剛正不阿的蕭良弼立在俊倚橋上,一雙炯亮的眼睛緊緊的擰著,“商州刺史中飽私囊,的確該死,可是沒有皇上的旨意,將軍要動他,難免遭人非議……再說靈州井鹽本來就是為民,若是我肆意卡住鹽政,治他自然是輕松,可是商州的百姓……” 周璟聽到蕭良弼的話,唇角不由的彎起來,這老東西倒是油滑,他指著遠處的湖水,淡淡道:“蕭大人勤勉清廉,本將軍敬佩。不過蕭大人可知道商州刺史如今正開挖新的運河,還與平盧節度使通了信,要大量購進他的海鹽,到時候蕭大人的井鹽便再無用武之地。再說,商州刺史可是個風流種子,我每次去妓館每次逢見他,他倒是時常提起您的夫人,說尊夫人尖尖的臉蛋,小小的腳,皮膚不僅白還滑不溜丟的……” 蕭良弼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沉了下來,一雙鐵拳猛地砸在石欄桿上。 他原本以為這周璟這是個靠著父輩的草包紈绔,卻不想卻是一肚子黑壞,這件事便是西唐也沒幾個人知道。 其實他的原配是潮州人氏,來到府里不過兩年便病逝了,他又不喜女色,所以后宅一直荒著,只有一個通房,也沒生下孩子。 后來他來到上都,被封了左丞相,一次偶然看中了在撲蝶的舞姬,誰想這舞姬卻是商州刺史故意送進宮里來的,商州刺史想讓這舞姬吹吹嬌軟的枕邊風,好讓他的仕途之路順風順水。 他知道這件事后,便力諫皇帝,并把這舞姬狠狠的責罰了一番,可是責罰后,心里竟起了憐惜之情。 當時,刑部尚書是他的同窗,便在暗地里給他使了把力,那舞姬便進了蕭良弼的丞相府。蕭良弼本來以為自己只是太久沒碰過女人,可是卻不想跟她夜夜同眠后,竟真生出些情愫來。 商州刺史知道后,便向皇帝告發了此事,皇帝大怒當場杖責蕭良弼,還把他關在天牢里好幾日??墒浅鰜砗筮€是堅持要那個歌姬,皇帝沉著臉把他貶黜到了荒僻的靈州。 他到了靈州,便給這歌姬改了名姓,因為她遍體通白,性子又溫婉嫻靜,所以用了宛白二字。兩人在靈州多年,他對于宛白益發的疼愛,如今還懷了他的骨rou,都快兩個月了。 可是周璟這些話卻一瞬間把他拉到了那不堪的沼澤中,他平生最重視便是于宛白,可是卻也知道于宛白是商州刺史府里的,他第一次與她親近,便知道她是個破過身的……他雖然不在乎這些,可是商州刺史那個賤東西卻保不齊會嘴碎。 一向剛正不阿的蕭良弼,卻被駙馬幾句話戳到了肺,倒真的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了,鹽政這件事也被周大駙馬輕松的握在了手里。 蕭良弼掛牽著嬌妻,待說完,便急匆匆的回了別館。 周璟將手交疊在腦后,愜意的走在俊倚橋上,掃了一眼粼粼波光,朝著一邊的小廝道:“今晚相國寺在春玉門開放貿易,公主說喜歡小獅子犬?” 小廝看到周璟輕松的臉色,便也放松了些,“晌午時,公主和朔方節度使夫人去了御街,沒有買貓犬,倒是買了一個挺大的捕鼠夾子?!?/br> 周璟應了一聲,朝著小廝吩咐,讓公主到大相國寺,帶她逛逛民間的熱鬧。 小廝聽后,忙弓著身子跑回了公主府,待傳完信兒后,又匆匆跑到汾王府通報了一聲。 待周將軍到了大相國寺時,就見三公主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甜甜的笑著。小廝忙出示了令牌,守街的士兵忙把一側的御道開了。 待開了市,胡商捧出來好些可愛的白絨絨的奇珍異獸,可是這三公主卻一溜煙兒的只看那些灰撲撲的雜書,偶爾看到珠翠頭面,也只是比量比量就放下了。 周璟不由的皺了皺眉,“三公主金枝玉葉的,又是豆蔻年華,理應選些花朵、珠翠頭面,莫非怕為夫小瞧了你去,所以故意選些奇怪的?” 甄明玉自幼便不太在意這些發飾手釧,只是對那些民間的雜書、雜案比較感興趣,平日里費好些功夫才能買到一本,可是今日來了這里,真的是五花八門,一心都撲在那些奇案話本上,哪有心思去看花朵兒發釵。 不過閻王都發話了,她便轉頭朝他溫婉一笑,“駙馬好意帶本宮來這等熱鬧的地方,本宮心里開心著呢。不過方才和朔方節度使夫人聊家常,她說靈州多稻災,一吹東南風,那些苗穗就爛了,本宮想著能不能尋著些治稻災的奇方?!?/br> 周璟聽后臉色一沉,蕭良弼那等不通風月的男人都知道憐香惜玉,靈州風沙多大,他的女人卻養的水嫩白瑩,可是他身邊這金枝玉葉卻整日里給一些土老包子辦事,一雙小手滿是繭子。 待到了城隍誕,那些交好的將軍、公子的一起到廟里行禮,眾目睽睽下,一雙執檀香的手卻滿是繭子…… 周璟伸手將那灰撲撲的陶罐、書卷扔了回去,朝著服侍她的婆子道:“三公主打今兒起一直到城隍誕,要好生休養,到了時辰就要睡覺,不能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閑暇時務必要跟本將軍呆在一起?!?/br> 甄明玉聽到這句話,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紈绔的心思真的是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那些可都是她的財路…… 甄明玉可憐兮兮的看著周璟,他是輔國大將軍,又是汾王世子,如今又是駙馬,父皇那般重視他,趕緊去處理那些叛亂,地震……怎么就想起折騰她來了? 周璟安排后,覺得心氣通暢了許多,他將一只繡著麒麟的荷包按在了甄明玉手上,云淡風輕道:“這是我的俸祿,你且收著?!闭f完又清了清嗓子道:“一會子汀波樓有百戲,非常熱鬧,你常年在宮里未曾見過,我帶你去看看?!?/br> 第10章 周璟既好意說了帶她去看百戲,那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甄明玉看著那些少年挽著袖子,舉著巨大的繡獅子熱鬧的奪著龍珠,鑼鼓喧囂,鞭炮噼噼啪啪的在地上炸著,她覺得這等熱鬧她是享受不了的…… 周璟看到身邊的金枝玉葉正蹙著眉,似乎忍著看那有趣的百戲,正覺得她無趣,卻暼見她水盈盈的眼睛望著遠處的煙花,尖尖的下巴微微的昂著,看上去倒是雪膚櫻唇,十分俏麗。 他環胸看了一會兒,半晌眼底卻閃過一絲譏誚,女兒家若要嫁得好,品貌、家世一一不能少,好容易托生在皇家,可偏生是個瘸子,便是嫁了能與她同房的男人,也也是個受欺負的命!西唐繁盛時的公主,甚至有封為皇太女的,如今嫁到權臣府里的公主都是這般不全乎的,龍女都如此,國運大抵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待回過神兒來,倒是又想逗逗她,這金枝玉葉看完百戲,便松了一口氣,誰想自家駙馬卻直直的帶她去了熙熙攘攘的酒家。 甄明玉覺得腦仁兒都疼,可還是隨著周璟進了酒家,入眼處都是紫紅色的帷幔,賣笑的花娘妖嬈的揮著錦帕,甄明玉看到這荒yin的景象不由的搖了搖頭,難怪西唐敗落了,這里簡直是男人的天堂,喝著小酒,捏著花娘,誰還會把熱血撒在疆場上…… 不過她作為西唐的三公主卻明目張膽的來酒家,若是被言官知道了估計得被吐沫星子淹死:本來西唐風氣已亂,如今作為公主還明目張膽的到酒家胡混,簡直是史上第一荒yin公主! 不過,駙馬既然想分享飲酒的樂趣,她便是被罵的狗血淋頭也進來。 不過那些酒實在是烈,再說整個酒家都有股子脂粉膩歪氣,待喝完酒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周璟興致也落了。 甄明玉看到周璟將身子靠在寬大的梨花木椅上,頓時間眉頭就松開了,她剛放下酒杯卻見周璟上下打量她,眼底的神色也讓人捉摸不透。 待出了酒家,周大將軍便被工部侍郎請過去安排賑災的事了。 看他走遠后,甄明玉扶著墻,一張楚楚的臉上都是汗珠,林雯忙走過來,扶著她坐在荷花池旁。 林雯服侍甄明玉多年,是知道她不能飲酒的。當年沈貴妃為了讓公主像腿疾的人,便經常給她用些軟筋骨的藥散,雖說現在已經不服食了,可是一飲酒卻是激的腿骨酸麻刺痛。 林雯蹲在地上輕輕的給她揉捏著膝蓋,甄明玉擦著唇邊的酒,“大相國寺人滿為患,怕是官道要走不開了,你去御街,把侍衛叫來,咱們抄小路回去?!?/br> 府里的侍衛都是當年在宮里服侍過的,尤其是安參將,他原本和沈貴妃青梅竹馬,可是后來沈貴妃為了權位,毫不猶豫的給皇帝做了側室,安參將曾在父皇遇刺時,給父皇擋過一劍,所以被提拔到宮里做參將,六宮的侍衛都是他手下的。 沈貴妃處處不以為意,可是后來遭到宮人陷害,安參將挺身而出,護住了她的清譽,她也就對安參將好了許多。 她一輩子謀求皇后之位,處處兵行險招,若非安參將暗地里幫襯,沈貴妃早就病死在宮人斜了,而甄明玉也不會扮腿疾扮的這般順風順水。 天空炸開大朵大朵的煙花,一對侍衛提著長劍威武的朝荷花池這邊來,林雯踮著腳看,帶看清楚領隊的參將后,臉色直接僵住了。 她看著那領隊的參將,忙小步跑到甄明玉跟前,小聲道:“公主,咱們府里的侍衛被撤換了,安參將也不在,想必是宮里哪個妃子給咱們使了絆子……換了府里統領侍衛的參將?!?/br> 甄明玉膝蓋漲疼的厲害,想要趕緊回府歇著,聽到林雯的話,手指不由的泛起冷來,她緊抓著林雯的手,咬牙道:“且讓他們先行回府,我們走官道……” 林雯看著她額頭上沁出的冷汗,眼圈兒不由的紅了,想起那不著調的駙馬,便氣的跺了跺地,看到主子發抖,林雯便小步跑過去傳了公主的旨意。 誰知剛說完,就見那參將直接將長劍遞到了林雯的手上,林雯看著長劍上的雕花,瞬間就想起安參將手里的劍,“這不是安參將的劍?為何在你手里?!” 新來的參將溫雅答道:“師父年事已高,今日已經告老還鄉,在下宋興賢,新任參將,駐公主府?!?/br> 林雯嘆了一口氣,告老還鄉,老倒不老,心死了卻是真的。原本他在宮里是為了沈貴妃,沈貴妃去了之后,他守了三公主兩年,如今三公主嫁人了,他也算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