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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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令她意外的是,這種沉默并非休戰符,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用不了多久,她就知道李薔在忙什么了。 彼時還是魏安滿臉堆笑請她過去的,那笑卻帶著一絲哀懇之意,似乎她若不肯幫忙,他們這些人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林若秋滿腹狐疑,卻還是耐心的烹了一壺香茶片帶去太和殿里,誰知才掀簾就聽到一聲怒喝,“滾出去!” 林若秋神色如常,將扔來的一本奏折撿起,輕輕說道:“陛下為何事如此惱怒?當心氣壞身子?!?/br> 楚鎮發現是她,臉上的神色方才緩和了些,冷哼一聲道:“是魏安請你過來的?這些人真是越來越無用!” 林若秋笑道:“陛下雷霆之怒,他們怎么敢攖其鋒芒?可不只有臣妾這個不怕死的來捋虎須么?” 楚鎮總算笑起來,“若個個都像你嘴皮子這般利索,朕反而得覺得聒噪不堪?!?/br> 林若秋撇了撇嘴,“那我現在就走吧,橫豎您是不愿見人的?!?/br> 楚鎮只得又來留她。 林若秋本來是假意,順勢也就坐下來,將香片茶喂他喝了兩盞,讓他清清火氣,方才細問道:“是誰惹您不快了?說給臣妾聽聽,臣妾幫您罵他?!?/br> 楚鎮點了點桌上攤開的幾本奏章,“你自己看?!?/br> 林若秋沒怎么接觸奏折,倒是看多了賬本子,當下便如賬簿一般逐一看去,倒也看出點門道來,皺眉道:“忠勇侯吃撐了?立太子關他什么事?” 簡直可以入選世界迷惑行為大賞。 楚鎮冷笑道:“朕也覺得不可思議,可上疏的還不止他一個?!?/br> 陸續便點了幾個朝中要臣,都是素日與李海交好的,顯然在皇帝看來,這些人是在聯合向他施壓——雖然事實也差不多。 林若秋沉默剎那,“那您打算怎么辦?” 楚鎮面上如同罩了一層霜雪,“朕當然不會如他們所愿,是朕平時太寬縱他們了,竟連儲君之事也敢插手,如此行徑實為大逆不道?!?/br> 林若秋默默嘆息,看來注定要有幾個倒霉蛋出來背鍋了,有實權的罰不得,就罰那些沒實權的,總得有人為此事付出代價,誰叫他們敢拿太子來做文章? 楚鎮雖然是位君主,可也同樣是個父親,敢將他的孩子當成爭名奪利的工具,皇帝不動怒才怪呢。 林若秋定一定神,又聽皇帝道:“你若得閑,不妨遣人問問你jiejie,她如今既嫁于忠勇侯為妻,想必總能說上幾句話?!?/br> 林若秋點頭答應下來,事關她的孩子,她當然不會置身事外,不過她總覺得李海這道奏折上得有些突兀,是有人給他許了什么好處么?按說他不該如此冒進的。 按下滿腹疑團,林若秋又著實勸了幾句,方才回到自己宮里。 景婳和楚瑛楚珹幾人正在院中踢毽子,個個都是滿頭滿臉的汗,廊下的楚瑾和景姝則聚精會神看著,一邊興高采烈地鼓掌,一邊揮舞著兩條小短腿,似乎很想加入進去。 林若秋看得出神,不妨紅柳輕輕走過來問道:“娘娘還在為立太子的事發愁么?” 顯然她也聽說了李家上疏之事。 林若秋勉強朝她一笑,并不作答。 可巧景婳走到廊下喝水,紅潤臉頰上掛著亮晶晶的汗珠,聞言抬起頭道:“什么太子,父皇要立太子了么?” 林若秋笑道:“是啊,你父皇要立你為太子,你說好不好?” 心下由衷覺得,若景婳是個男孩子便好了,以她的性情,絕不會有案牘勞形之憂——她是那種無論在何時何地下,都能讓自己過得很好的人,這一點倒與林若秋挺相似。 誰知這女孩子卻傲嬌地一扭頭,“我才不要當什么太子呢,這樣又累又不討好的事,還是讓別人去做吧!我可沒那工夫?!?/br> 說罷,仍舊到樹蔭下去踢毽子。 林若秋不禁失笑,但其實景婳說得很對,當太子的確不是個好差事,可偏偏有人要為此爭得頭破血流,也是怪事。 奈何在李薔心中,她卻是一廂情愿的對楚瑛好呢,這才是最可悲的。 第214章 巫蠱 林若秋看他們踢完毽子, 就讓綠柳帶幾個孩子進去洗手準備吃飯,這廂卻令紅柳尋了紙筆出來鋪于案上。 紅柳問道:“娘娘是要給二小姐寫信?” 林若秋點頭,“她能勸得動最好?!?/br> 李海究竟身份不凡,且又有軍功在身,皇帝多少得給他留幾分薄面。且朝中立太子之說雖時而有之,聲勢鬧得這樣大的還是頭一回, 皇帝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給貶官,自然是先警告方為上策, 聽不聽勸倒是另一回事。 紅柳嘆道,“二小姐是娘娘的娘家人,想必是知道輕重的?!?/br> 林若秋扯了扯唇角,不以為然。林若夏若真這樣懂事,那她就該燒高香了。 沒過多久, 忠勇侯府就寄了回信過來, 紅柳懷著殷殷期盼拆開,看完卻成了啞巴。 林若秋淡笑道:“她不肯幫忙是不是?” “非止不肯,二小姐還……”紅柳小心翼翼將信箋呈上去。 林若秋潦草掃了幾眼便已明了林若夏的意思, 她非但不肯幫忙平息紛爭, 倒反過來勸林若秋盡早立大侄兒為太子——想也知道,林若秋這個meimei不曾帶給她多少好處,可若成了輔佐皇位的有功之人,她將來的氣焰卻煊赫多了。 林若秋徹底對她不抱希望, 只皺眉將信紙揉成一團扔進字紙簍里, 還好林耿在朝中沒多少影響力, 否則照林若夏的性子,定得將他也拉進這趟渾水。 紅柳躊躇道:“那么阿麗公主那邊……” “阿麗公主向來很知道分寸,她不會亂摻和的?!绷秩羟锏?。事實上林從武早前就遞了消息,說是李海仗著郎舅之誼,意圖攛掇他共同向皇帝進言——自然,他沒答應。雖說兩人同在侯爵,可林從武并不像李海那樣懷有貳心,他忠心的只是皇帝,如此而已。 既然林從武這般慎重,不愿插手過多,林若秋方始放下心來,她最擔心的便是娘家也來添亂,那只會令皇帝的心境更加糟糕——rou眼可見,這些急不可耐出來當跳梁小丑的人,將來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任憑朝中波翻浪涌,林若秋只忙著自己的事,每日照常接送幾個孩子上學,閑暇時練些女工針黹,以備作為萬壽節的賀禮。這些年她跟皇帝愈發歲月靜好,彼此幾乎已將錢財視為外物,每逢各自生辰送的多是手做的物事,皇帝是刻些石雕木雕來哄她高興,至于林若秋么,她沒有杰出的才能,就只有做些簡單的衣裳了——好在款式雖然粗糙,質料卻很不錯,穿在里頭也算服帖,皇帝見了很喜歡。 窗臺下坐了半個多時辰,林若秋只覺捧著針線的手都快木了,眼睛也干而發澀,因讓紅柳取美人捶來給她捶捶,又咦道:“安然好似有幾日不曾過來了?!?/br> 紅柳側身不敢望她,只低聲道:“德妃娘娘常請安主子過去說話,想必安主子不好推脫罷?!?/br> 林若秋愣了愣便搖頭輕嘆,李薔連安然也想拉攏么?倒也是,安然的父親已經做到吏部尚書,在朝中還是頗有話語權的,文臣中間的口碑尤其不錯,若得他支持,朝中或許將出現一邊倒的局面。到那時,楚鎮將倍感壓力巨大。 就算他迫于壓力現在就立了太子,或許這個太子將招致他的嫌惡,權利讓渡這種事情本就說不清的。 林若秋不想去挑戰一位君主的威嚴,只希望一家數口能平平安安過日子,想到這里,她覺得自己不能繼續松懈了,遂讓紅柳去賢妃宮里遞個口信。 安然接詔之后很快就趕了來,一見她便笑道:“jiejie也覺得日子太悶,想找我說說話嗎?” 還是一樣素白精致的小臉,幾乎看不到歲月留下的痕跡,甚至一張口也還是一團孩氣。 林若秋無奈道:“我看你最近倒挺忙的?!?/br> 安然唇畔勾起狡黠的弧度,“忙著陛下萬壽節的事,不行么?年年都要送東西,還不能重樣,我都覺得累呢!” 林若秋看這小妮子打定主意不肯說實話,只得正色警告道:“咱們進宮是為了保家中太平,不是為了給家里添亂的,凡事你也該警醒些,你父親就你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可別著了人家的道?!?/br> 安然滿口答應著,又笑嘻嘻搭上她的肩,“jiejie在做什么呢?不如幫我也做幾件?!?/br> 林若秋哼聲道:“少來,尚宮局季季都給你送料子,你難道會短衣裳穿?” 安然撒嬌道:“那也比不上jiejie親手做的來得舒坦,jiejie你就大發慈悲贈我兩套,回頭我也好到婳婳跟前炫耀去?!?/br> 卻不過她軟磨硬泡,林若秋只得答應下來,權當練練手。說起來安然也的確挺像個大女兒,她和景婳站在一起時,兩人身高也差不了多少——林若秋想到景婳再過幾年就該擇婿,免不了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眨眼間皇帝的萬壽節已至,宮里年年總要熱鬧這么一兩回,各自都穿上華麗的服裝,戴上最漂亮的首飾,也算是難得爭奇斗艷的盛景。 林若秋昨日已親自將那兩件寢衣送去太和殿,今日就不拿出來顯擺了,到底是貼身之物,不便展露人前。她只安靜看著各宮送上精心準備的賀禮,不外乎是些金銀字畫之類,家里有錢的闊綽一些,沒錢的則聊表寸心,魏安都周到的表示感謝,繼而命人收起放進庫房里。 李薔這回一改先前謹小慎微的做派,命人送了一頂赤金鑲紅寶石的頭冠,恭恭敬敬地呈上去,道:“祝陛下萬壽無疆,福綏綿長?!?/br> 林若秋冷眼看著,只覺皇帝未必會喜歡這樣華麗的物事,他素日愛戴的是一頂素樸的翠玉冠。不過這頭冠也未必是為皇帝準備的就是了,興許她想著太子加冠禮上能戴上此物參加禮典,也未可知。 看來李薔仍未輕易放下心中執念。 林若秋抿了一口新釀的果子酒,舌尖并未感到多少甘甜,反倒有微微澀意。 她正欲再飲一口,就見李薔裊裊婷婷地向她走來:哪怕容貌并不十分可人,可李薔舉手抬足間的那種風姿,依舊能令觀者為之心折。 尤其她今日還施了淡妝,比平日平添嬌艷美好。 李薔到了近前,便笑盈盈的問她:“怎么不見幾位皇子公主,jiejie沒一同帶來么?” 兩人的氣勢已近劍拔弩張,李薔還想在席上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么,以為她因此而在防備? 林若秋放下酒盞,淡淡道:“他們還在后頭,待會子便會出來,你無須著急?!?/br> 孩子們慣例是要作為壓軸的,何況今日乃他們父皇的壽辰,無論他們送出何種賀禮,都比旁人的要珍貴百倍。 李薔輕輕嗯了聲,翩然回到座上。 林若秋覷著她的面容,暗暗猜疑她是否要在席上提及立太子的話?今日來了不少要臣,的確是個機會,可要是當眾提及,只怕會令皇帝不痛快:他若是答應了,倒顯得像被群臣逼迫所致;可若不答應,倘被孩子聽見,那阿瑛也會面上無光,何況在大庭廣眾之下。 林若秋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李薔說出那些話——倘若她真有此意。 宴至半酣,席上已然觥籌交錯起來,酒量稍差的已然喝得醉醺醺的,就連皇帝也顯出幾分醉態,白玉般的臉上如同染了脂光——今日是他的壽辰,眾人輪番向他勸酒,他不醉才怪。 李薔似乎認準這是個機會,正要起身,臺階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上前,“不好了,昭陽殿走水了!” 眾人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林若秋急忙起身,極目遠眺,果然發覺東面隱約有幾縷黑煙冒出,空氣中也夾雜著塵灰火燎氣味。 她忙指揮人前去救火。 李薔反鎮定安慰道:“娘娘,不妨事的,天干物燥,難免出些岔子,過會子就沒事了?!?/br> 盡管如此,林若秋卻在她眼中捕捉到一絲詫異之色??磥斫袢罩聦崒僖馔?。 但李薔卻決定不理會這個意外,她重新斟了一杯酒,款款上前,準備向皇帝說幾句祝酒詞,或許還包括其他一些皇帝不愛聽的話。 但她還未開口,方才皇帝派去的魏安等人卻先行回來了,面目端肅地上前道:“陛下,昭陽殿的火勢已經撲滅,因發現得早,里頭的東西也多半保全?!?/br> 皇帝賞了他一杯酒,“你做得很好?!?/br> 魏安沒有接下,而是俯伏在地,“但,小人還找到了一些其余的東西,因不敢擅專,只得呈給陛下處置?!?/br> 說罷,就讓從人將一個做工精巧的木盒取出。 緩緩揭開之后,皇帝的臉色已森冷如冰,他沉聲道:“這是在昭陽殿找到的?” 魏安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額頭汗出如漿。 忽聞咣當脆響,卻是皇帝將酒盞狠狠扔在地上,裂為數片。林若秋唬了一跳,急忙抬目看去,只見那木櫝之中,隱約放著兩個精巧的玩偶,面上還有幾根雪亮的細針閃著銀光。 這是……巫蠱? 第215章 誣陷 其實她并未切身見識過巫蠱是什么模樣, 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放在歷朝歷代,這都是頂頂忌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