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書迷正在閱讀:焰焰如我、爸爸重生了、我救的人想要上我怎么辦(1v1,H)、發情期(NPH)、快穿之星眼醉、善枯(高H)、醉春風(1V1)、寵媳無邊(1v1h)、滋味(高H)、活色生香的約炮之旅(NP高H)
室中死一般的寂靜之后,她輕聲說道:“設法告訴趙氏,這封號是林淑妃自己選的?!?/br> 明芳先是一愣,繼而會過意來,歡天喜地的答應下去。 謝貴妃望著皎皎如雪的鏡框,那樣明凈的顏色,照出來卻仿佛一團污穢。她再度問向自己,她對林氏真的就沒有半分嫉妒嗎? 真的沒有嗎? = 如明芳等人所料,趙賢妃得知林若秋晉位的消息之后,果然氣了個倒仰。 川兒見她坐立不安的在室中走來走去,頭也不梳,脂粉也不擦,竟跟個剛起床的活鬼一般,只得無奈勸道:“娘娘,陛下要封便封吧,橫豎都是正一品的妃位,大家平起平坐,也算公允?!?/br> 趙賢妃惱火道:“本宮進宮多久,她進宮多久,怎配跟本宮平起平坐?” 資歷差得多也就罷了,哪怕同為四妃也是有差別的,貴、淑、德、賢,如今林若秋都越到她前面去了,認真論起來,趙賢妃還得喊那人一聲jiejie——這對她而言不啻于莫大羞辱。 川兒干巴巴道:“那、總得有個次序吧?娘娘您占了末席的賢妃之位,無論陛下如何安排,林淑……林主子都在您頭里,這個總沒法子?!?/br> “怎么沒法子?”趙賢妃瞪著他,“分明是林氏詭計多端,向陛下要來淑妃之位,硬生生跟本宮作對?!?/br> 趙賢妃雖曉得林若秋會因生子再得晉封,卻以為自身資歷深厚,那人該矮自己一頭。陛下就算要封,也得先將自己往前提一至兩位,擢升為淑妃或德妃,再來安頓林氏的座次,這般才顯得公允——前朝就有例可援。 若真這樣安排,趙賢妃雖不會完全心服口服,總不至于大為光火。結果這林若秋倒好,腆著臉向皇帝要來淑妃位分,縱然趙賢妃日后再有遷升之機,也必將矮謝林二人一頭,除非其中一個暴病而亡——可謝婉玉素來注重養生,頗有壽征,林若秋更不像會早死的,禍害遺千年呢。 好好的如意算盤被打亂,這叫趙賢妃怎能不動怒? 川兒撓了撓頭,低首下心的道:“聽說林主子是覺得自己德不配位,才忝受了淑妃一職,并非存心給娘娘您難堪?!?/br> 趙賢妃眉眼斜飛,輕蔑的道:“你聽瓊華殿那些人的鬼話!” 這才叫會算計的,既得了實惠,又賺了好名聲,陛下還夸她謙遜——到了如今這時候,誰再信林氏是傻子,那才是真的傻子。 川兒見她辭色忿然,嚇得不敢則聲,半晌才怯怯道:“娘娘您眼下打算怎么辦?” 趙賢妃沒個主心骨,她當然不能請家中施壓,陛下本就忌憚著平西將軍府,若讓父親摻和到后宮瑣事中來,等于是把家里人往火坑里推。 趙賢妃思量半日,輕咬著嘴唇道:“看來,本宮只好請太后幫忙了?!?/br> 太后亦是后宮之主,有她老人家出面,陛下總得顧慮幾分吧。何況魏語凝已死,魏太后身邊連個親近服侍的人都沒有,想必會很樂意見她。 趙賢妃很快拿定主意。 林若秋從紅柳處得知趙氏向魏太后獻殷勤的消息,半點也不著忙,神情平淡的道:“隨她去吧,到底也只會無功而返?!?/br> 趙賢妃雖然腦子敏捷,這么快就想到對策,可惜信息庫實在太落伍了,以為魏太后跟皇帝還是一對慈母孝子呢——殊不知自從魏語凝揭開秘密后,這層面紗早就被撕破了。 紅柳遲疑道:“娘娘您生產的那段日子,賢妃娘娘就曾出宮為太后祈福,看來賢妃定是要在孝字上做文章了?!?/br> 林若秋冷聲道:“憑她怎么折騰,太后娘娘可不見得會幫她?!?/br> 莫說魏太后出面也無用,只怕她未必肯出面為自己找麻煩——就連楚瑛的出世都未能促進母子關系的彌合,魏太后又怎會自取其辱?趙賢妃再怎么努力,結果只會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那時便知道后悔了。 林若秋便不去管她,她自己最近的煩心事都未解決——按說有了奶水是件幸事,但出乎意料的是,婳婳和阿瑛都不怎么愿意由她哺乳,反而更喜歡乳母的懷抱。林若秋滿心懊惱的去詢問,那些乳娘們訕訕的告訴她,是因為她的奶水太咸,不及乳母們的淡而甘甜,小孩子才不喜歡。 究其原因,毛病出在飲食上。林若秋平素喜歡偏酸辣爽脆的食物,懷孕的時候多有忌諱便罷了,好不容易大功告成,自然想著大快朵頤,誰知因此就“串了味”。林若秋著實氣苦,她可不想再喝不加鹽的豬肘湯了,因賭氣決定,向黃松年要些收奶的藥來。 只可憐黃松年面對這位娘娘來來回回的折騰,險些連老骨頭都累斷了。揀選藥材之余,他不免向徒弟胡卓埋怨,“一會兒要催乳,一會兒要斷乳,就沒見過這樣善變的主子?!?/br> 胡卓奇道:“為何要斷乳,淑妃娘娘不是想親自喂養皇子與公主的么?” 無憂公主出世那段他也是經歷過的,聽聞林主子因為奶水干涸的緣故忙得焦頭爛額,陛下恨不得把整個太醫院支使得團團轉呢。 黃松年沒好氣道:“鬼知道為何,說是奶水太咸的緣故,小皇子不愛喝?!?/br> 胡卓含蓄的望他一眼,笑道:“是小皇子不愛喝,還是陛下不愛喝,師傅您可曾問清楚?” 黃松年目瞪口呆,以這小子的年紀,他會不會懂得太多了些? 家門不幸啊。 第87章 感動 林若秋當然不曉得太醫院那對老小子跟小小子暗地里的編排, 她就算真有讀心術也不會用到這上頭,而是第一時間問問景婳跟楚瑛是怎么看她的,為何連親娘的奶都不愿喝, 嗯? 此時此刻, 林若秋竟模糊體會到魏太后的心境, 那種與親生子女疏離隔膜的感受——當然兩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楚鎮進來時, 林若秋正努力咽下一大盤干炒苦瓜,末了又讓紅柳倒了杯生麥芽燉蜂蜜水來給她清口——兩者都是收奶用的東西。蜂蜜水就罷了, 那苦瓜可真苦到鉆心,林若秋攢眉吃完, 圓潤的臉頰已經顯出包子褶來了。 楚鎮隨手接過蜂蜜水, 小心翼翼遞到林若秋唇邊喂她服下,一壁笑道:“不想吃就別吃, 何苦這樣難為自己?!?/br> 林若秋胡吃海塞了一大通,只覺胃里無限晃蕩, 遂扶著枕頭半躺下來,慢慢揉著肚子。 她朝楚鎮埋怨道:“誰叫婳婳她們不愛喝奶,這總脹得慌也不叫個事?!?/br> 果然凡事過猶不及, 從前她因為沒奶而燥郁, 如今才知奶水多了也不好, 胸口跟塞著一大團棉花似的,抽也抽不出來, 按也按不下去, 著實堵心得慌。 “原來因這般?”楚鎮十分詫異。 “否則還能因何?”林若秋沒好氣道, 皇帝總不至于專程來看她笑話的吧? 楚鎮躊躇片刻,還是將黃松年來訪之事道出。黃松年當然沒直說小兩口之間的情趣不夠正當,只是非常巧妙的暗示了一下:這種閨房之趣私底下胡鬧便算了,只別嚷嚷得人盡皆知,那多難為情,無論陛下還是娘娘都該注意點形象才是。 林若秋一聽便青了臉,這老匹夫未免腦補過頭吧,怎么會覺得她會、會……林若秋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她驀地想起,古時候那些貴族斷奶都頗遲,聽說甚至有成年之后還拿人乳當補藥的,這么一想,黃松年的腦補或許頗有實際依據。 她不禁悄悄看了眼楚鎮,當然問這種事是下流了點,可楚鎮是幾時停的奶呢?若能知道大概,也好用作參考。 楚鎮對她身上一根頭發絲都了若指掌,自然知曉她心內的想法,急忙擺手道:“別誤會,朕可沒有那種惡習?!?/br> 他也就是嘴上暢快兩句罷了,沒打算真行無禮之事——皇帝這一點還是挺正人君子的。 事實上楚鎮斷奶在同輩里算得早的,才兩歲左右,自然不會養成眷戀人乳的癖好。那時候適逢服侍他的奶娘回家,昭憲皇后便另外從宮外選了一批,誰知這幾個奶娘年輕而又風韻,還在椒房殿時就敢對先帝搔首弄姿,先帝爺當時就將這些人杖斃了,后來也懶得再進。 雖說宮中生死之事十分尋常,林若秋仍不禁打了個寒噤,“是昭憲皇后告訴先帝爺這些事的?” 楚鎮搖頭,“皇后溫婉體下,縱知她們心有不軌,亦不忍發落。是先帝偶然瞧出異狀,這才代為處置,還是昭憲皇后為這些人求情,才算留了全尸?!?/br> 簡直是現成的霸道總裁跟小白花模板,林若秋不得不猜測楚鎮是否從中借鑒一二,畢竟他對自己的態度也頗有相似,專橫的,偶爾還帶一點施壓般的寵愛——不同的是楚鎮沒先帝那般暴戾,而林若秋也不及昭憲皇后多矣,所以是低配版的霸道總裁文吧,但或許更現實一些。 昭憲皇后真是這么一個完美女神么?那林若秋倒是很能理解魏太后為何恨她了,她太好了,好到不像是真的,落在厭惡她的人眼中,只覺得她是個令人作嘔的假人,她愈是普度蒼生,就愈讓人想將那張偽善的面具撕爛。 無論實情如何,這些都是上輩子的恩怨,林若秋無心多管。她將思緒收回眼前來,因向皇帝建議,她不想讓兒女們太遲斷奶,尤其婳婳已經這樣大了,再過些時,就能添加一些輔食——不然純靠奶水,一則營養不豐,二則也不利于牙齒的發育。 楚鎮對此無可無不可,“他們是你的孩子,你自己做主便是了?!?/br> 林若秋的心放下大半,她本來擔心皇帝會跟她在子女的養育問題上產生分歧,如今看來皇帝還是挺信任她的——雖說她自有一套現代化的育兒理論,可在外人眼里,她只是個欠缺經驗的土著。 楚鎮的話則令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亦是一重護身符,既然皇帝明示了她是孩子們的母親,那么再無人能從瓊華殿中將這一雙兒女奪去,再則,她亦聽說有些皇子公主親近乳母而跟生母疏遠的,有皇帝這句話,她便可以放心大膽按照自己的方式來教養兒女。 胸中塊壘雖消,胃里的塊壘卻仍然堵著。楚鎮見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由得同情道:“朕幫你揉揉?” 因這些天都不曾下床,林若秋自然懶得著意妝飾,此刻正處于衫垂帶褪的狀態?;实鄄砰_口,她便一激靈坐直身體,且將衣帶向上拉了拉,警惕的道:“不用了?!?/br> 楚鎮:“……朕說的是揉肚子,不是別的?!?/br> 林若秋這才知自己鬧了誤會,臉上飛起兩朵紅云來。倒也不怪她思想不健康,實在她現在的狀態就很容易引人遐想。林若秋低頭看著鼓鼓囊囊的胸脯,她從前也就是發育正常,倒也沒怎么突然,如今許是因漲奶的關系,草草望去倒和波霸一般了。 其實她卻寧愿小些,這樣累累墜墜才叫惱人呢,翻個身都不方便。 楚鎮假意沒看到她胸前風光,另一只手伸過去,便要為她按捏腹部。 林若秋忙往后縮了一尺,囁喏道:“妾自己來就行,陛下無須費事?!?/br> 并非她不愿與楚鎮親近,實在是……她覺得無比羞慚。大概是接連生下兩個孩子的緣故,林若秋這趟腰圍恢復起來更費力些,距離她生產完已經十幾日了,腰間的那些贅rou仍在明晃晃地昭示存在感,可惜古代沒有抽脂療法,否則林若秋定得將這些惱火的東西除去。 她決定在她身材恢復以前,都不要出去見人。 楚鎮卻執意搬開那只螳臂當車的胳膊,強行為她揉起小肚子來,一壁壞笑道:“有什么羞于見人的,朕倒更喜歡你現在的模樣,有點rou還更好看些?!?/br> 林若秋懷疑他是故意的,花言巧語哄著自己,沒準等垂垂老矣之時卻會拿來取笑,說不定這些話還會被記錄到史官的小本本上呢——她發覺自己聯想到幾十年之后的事,心里卻意外充滿了憧憬,還有一絲微微的甜。 = 魏安組織的工匠隊伍很快就來到瓊華殿外,皇帝都下了旨意,他們怎么敢耽擱?且小主子們長起來飛快,等孩子們大了玩鬧起來,這瓊華殿肯定是住不開的,況且,萬一林主子以后還要生呢——魏安絲毫不懷疑這點,只瞧林主子進宮之前陛下膝下一個也沒有,進宮之后孩子卻蹭蹭地多起來,便可見一斑,沒準林主子竟是送子娘娘轉世呢。 進寶站在曲池旁一眼瞥見,便巴巴的上前,將一個荷包塞到他手里,陪笑道:“魏爺爺,您來得可真快?!?/br> 魏安只消略顛一顛,便知荷包里是十足的赤金,因輕哼一聲,將東西塞回到進寶手里,“算了吧,咱都是為陛下和淑妃娘娘當差的,又怎好要你的東西?” 進寶只當他欲迎還拒,正要加緊說兩句奉承話,魏安卻按著他的手,緩緩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不必如此,若陛下知曉我從中徇私,必定不會輕饒?!?/br> 進寶正要宣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孰料魏安卻以行云流水般的將手伸進袖里,那荷包早已回到進寶囊中,但聽他正色道:“說了不收便是不收,你再這般,我可得向陛下告狀去嘞?!?/br> 進寶只得確定這位魏公公真是轉了性了,見了銀錢倒跟錢咬手似的,這得是脫胎換骨罷? 正躊躇該就此回去還是假意寒暄一番,又見魏安瞟他一眼道:“我年歲雖比你長些,究竟差不了多少,就不必爺爺爺爺的喚得那般難聽,咱們彼此兄弟相稱罷?!?/br> 進寶唬了一跳,“這怎么成……” 宮里的小太監見了魏安這御前總管莫不稱一聲爺爺,算是約定俗成的尊敬,進寶也是從小太監提拔過來的,算算也只過了一年,他自然不敢托大。 魏安不耐道:“說了不必就是不必,若陛下知道了,還當我給林主zigong里的人臉色使呢,不看看你如今什么身份?!?/br> 要說這進寶太監的運氣是好,就因為林主子生無憂公主的時候勇于求見陛下,由此得了機緣,后又被陛下擢升為瓊華殿的掌事太監——雖說這機緣有一半是踩著自己而來的,到底也算他本事。魏安想起當初將這小子攔在門外,就覺得后悔不已,早知林主子會走到如今位置,他就該對瓊華殿每一只貓兒狗兒都笑臉相迎,他發誓! 當然如今也還不晚,林主子出身不顯,要用人只能從宮中挑,只要能跟她宮里的人打好交情,還怕沒有風光之日么? 這也正是魏安摒棄前嫌肯跟進寶稱兄道弟的原因,他能在宮中如魚得水,自非心胸狹窄之輩,從前那點不痛快早就忘了,以后如何才是最要緊的。 進寶無法,只得僵著舌頭喚了一聲,“哥哥?!?/br> 魏安含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往后咱倆在宮中就得相互照應了?!?/br> 進寶簡直哭笑不得,他家中親族早喪,進宮之后才認了招財一個干弟弟,如今又多了個干哥哥,看來今后的日子倒是真熱鬧了。 魏安無暇廢話,很快就指揮泥瓦匠拆的拆,卸的卸,務必要盡快使瓊華殿這座宮殿煥然一新。 進寶看他精神抖擻,仿佛比對待自家的事還熱心,心下倒安穩大半:只要監工肯出力,那些工匠自然不敢偷工減料,娘娘的差事也就能辦妥了。 彼時連下了十幾天的豪雨,正值雨散云收,熾烈的太陽也從灰蒙中露出行跡,沒一會兒,眾人都熱得一頭大汗。 可巧綠柳率領著侍女們送來消渴的綠豆湯,因親自端了一碗到魏安手里,含笑道:“公公請慢用?!?/br> 魏安極有禮貌的接過,又隨口問了句,“你紅柳jiejie呢?” 他記得往常都是紅柳那丫頭負責應酬功夫,怎么今日卻換人了? 綠柳不曾說話,仍舊維持一副矜持笑容悄悄退下。 魏安只覺滿腹狐疑,因悄悄拉著進寶詢問,“她是怎么回事?倒好像紅柳跟咱家有仇似的?!?/br> 進寶神情復雜看著他,“哥哥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