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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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只覺得好笑,因見乳母懷中的景婳亦好奇睜大雙目,揮舞著手臂仿佛想將那風箏招下來,因笑盈盈的將女兒接過,指給她風箏上的圖案——雖然以她的年紀根本不可能理解。 也怪林若秋不夠仔細,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石桌上一壺茶水,手上亦晃了兩下,原本并無什么,可誰知趙賢妃卻變了臉色,疾忙喊道:“meimei小心!” 似乎想將景婳救下來,她自己卻重重摔倒在地,淡褐色的茶水淋淋漓漓灑了一身,衣裙都沾污了。 林若秋看得目瞪口呆,您這也太拼命了吧? 趙賢妃顧不得衣裳,只忍著疼痛道:“公主不要緊吧?” “jiejie放心,婳婳沒事?!绷秩羟镎f道,心中不免有些狐疑,趙氏此舉到底出自對公主的關切還是作秀?看她的神情,仿佛真是關心則亂。 趙賢妃的侍女此時才得空將她攙起,正要扶她回宮更衣,趙賢妃卻哎喲一聲,額上沁出冷汗來。 林若秋蹙著眉道:“jiejie的模樣仿佛是腳崴了,若不嫌棄,就請去我宮中歇一歇吧?瓊華殿離此地想必近些?!?/br> 趙賢妃猶疑道:“這樣不妥吧?萬一陛下也在那兒……” 林若秋本來沒打算認真邀請,被她這么一說,卻只好請她過去,否則豈不成了妒忌吃醋? 一行人赫赫揚揚回到瓊華殿,皇帝果然已經來到,眼見此情此景,不禁冷道:“這是怎么回事?” 林若秋款款上前,“賢妃jiejie為救公主而扭傷了腳,妾正要請太醫為jiejie瞧瞧?!?/br> 楚鎮聽說是因公主而傷,便唔了一聲,“扶進去吧?!?/br> 林若秋見趙氏的宮女仍巴巴望著皇帝,將心一橫,只得說道:“賢妃jiejie也不知要不要緊,陛下不如過去瞧瞧?!?/br> 此刻人已到她宮里,若她攔著不許趙氏見皇帝,可想而知外頭人該怎么說她。 楚鎮似乎亦慮到這一層,躊躇片刻后,還是抬腳進屋。 紅柳臉上不禁著急起來,因將林若秋拉到一邊道:“主子您怎么能讓陛下過去?賢妃娘娘這一見面,肯定要提養育公主的事,她那樣的家世,太后都得顧慮三分,咱們怎么比得過她?” 林若秋面容沉靜,“本宮相信陛下,陛下不會答應她的?!?/br> 楚鎮自己就吃夠了生母難養的苦楚,怎舍得為婳婳另尋一位母親?趙氏這回的算盤的確打得很好,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至少人人都看到了她對公主的真心,就連林若秋亦有些觸動,不過,也僅僅是觸動而已,她有一萬種法子答謝趙賢妃,但絕非平白送給她一個女兒。 進寶隔著窗欞偷聽了半日,便悄悄來向林若秋回話:趙氏果然聲情并茂地訴說了對公主的關切,以及披香殿中的冷清。若能得撫育公主,她甚至愿意以命來換。 而事情的結果也和林若秋猜測一般無二:聽完趙氏的言語,皇帝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她。 第61章 殊榮 趙賢妃并未在瓊華殿待太久, 當日就收拾東西回了披香殿。 她并非灰溜溜的離去,至少面上仍很平靜、很坦然, 臨走時,她甚至跟林若秋談笑風生, “meimei費心了?!?/br>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皇帝那兒大獲成功, 唯因林若秋著意觀察, 卻在她眼角眉梢發現一抹失望:這種話一次不成就很難再提第二次了, 想必趙賢妃也想不到皇帝的態度這樣強硬, 連商量都不商量就給駁了回來。 林若秋卻更加放心,她當然不會允許有人將婳婳奪去, 即便趙賢妃承諾會待她好, 可這層血緣是斬不斷的。沒有一個母親舍得扔下自己的孩子——魏太后是個例外。 她送走趙氏以及趙氏身畔的宮人,這才悄悄回房, 只見皇帝正悠閑地坐在窗邊嗑瓜子, 瓜子殼吐了一地。 這人倒是越來越不拘小節了,楚鎮再這樣下去,林若秋可沒法把他當上位者來尊敬, 哪有上位者會這樣敗壞形象的? 楚鎮見她進來,只斜斜睨她一眼, “趙氏走了?” “走了?!绷秩羟稂c點頭, 繼而幽幽說道,“可賢妃jiejie的模樣似乎不怎么高興?!?/br> 楚鎮冷笑, “才將在朕這兒碰了壁, 她怎么高興得起來?” “為何?jiejie惹惱陛下了么?”林若秋故作天真的問道,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口吻太像惡毒女配。 楚鎮不由得在她額頭戳了戳,“還裝呢,方才你宮里的小太監躲在窗下偷聽,以為朕是瞎子?” 林若秋見自己那點小心思被人戳穿,只得厚顏坐到他腿上去,攬著他脖子道:“原來您都知道了,妾還以為您總會瞞著妾呢?!?/br> 她很清楚肢體接觸在男女相處間的作用,亦明顯的感覺到楚鎮呼吸稍稍停滯了下——沒有比這個更能拉近距離的了,難怪潘姑娘在大官人的后院中那樣得意。 楚鎮此刻卻沒有多少暢談風花雪月的心情,只微微哂道:“趙氏素來是個禮儀人,如今也是急糊涂了,竟想出這樣的昏招?!?/br> 顯然他也覺得趙賢妃傷得太巧了些,還軟硬兼施騙林若秋帶她來瓊華殿中,這般心機怎能不被看穿? 林若秋嘆道:“她也是長久沒孩子,才盯上了婳婳?!?/br> 憑心而言,林若秋很能理解這些女人的苦楚,倘若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宮里過上十年八年,沒準她也會發瘋。但理解和接受是兩回事,林若秋更不允許有人將主意打到景婳頭上來,即使趙賢妃的所作所為并未傷害到別人,只傷害了自己。 “即便朕真將景婳交給她撫養,她便有把握讓景婳認她做娘?”楚鎮冷笑道,“生恩大過天,縱然你從此對景婳不聞不問,朕想婳婳長大了也免不了回來找你,那時對趙氏而言豈非更加刺心?” 林若秋見他眉宇間始終有股郁郁之色,便知他仍在糾結當年魏太后舍他之事,縱使有先帝的旨意在前,可魏太后為何就能坦然接受,不曾過問半句,甚至于后來楚鎮漸漸開蒙,她也沒說趁機將長子要回來——她連試都不試,只將一腔慈心放在鄴王身上。 一個孩子不得生母的喜愛,那是何等傷心之事? 思及此處,林若秋亦對趙氏有些惱火,好端端的來這一出干什么,平白勾起皇帝的過往,這下可好,人人都不痛快。 可趙賢妃受傷卻不是假的,林若秋沉吟道:“方才據太醫回報,賢妃娘娘的傷勢似乎不輕……” 不管故意還是無意,趙氏的腳崴得真夠厲害的,連走路都只能一瘸一拐。大約她本想用這出苦rou計打動皇帝,無奈皇帝太過絕情,仍是駁回了她的請愿。 楚鎮神色淡淡,“太醫會照顧好她,多余的廢話就不必了?!?/br> 林若秋躊躇了一下,還是小心說道:“妾想……自請去披香殿中照顧賢妃娘娘,好讓娘娘早些痊愈?!?/br> 畢竟趙賢妃是因救公主而受傷,她這廂若只送些金銀答謝,未免太不近人情——她從前并不太在乎名聲,可既然有了婳婳,總得學著點做人,不能讓婳婳被人說有娘生沒娘教。 楚鎮望著她不禁好笑,“你也想學她們在宮中博賢名么?” 顯然趙謝等人的心思他并非不知道,只是懶得理會。 “臣妾沒有……”林若秋剛想提出抗議,可誰知楚鎮親狎的頂了頂她的鼻尖,繼而含笑道:“無妨,朕樂見其成?!?/br> 林若秋忽覺心跳如擂鼓,總覺得皇帝在刻意培養她的野心是腫么回事?可她明明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呀!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大作為的,可皇帝的眼神真真切切告訴她:只要她想,他將助她得到一切。 林若秋還在出神,楚鎮不知何時已嚙咬上她的肩窩,林若秋被那細細的吮聲驚醒,忙要將他推開。 楚鎮強硬的摟著她的纖腰,“你自己跳到朕腿上來,不就是希望朕對你如此么?”說罷仍自顧自的俯身下去,仿佛她鎖骨里盛著甘甜的美酒。 林若秋只好捂著臉裝死,心道皇帝當真是沒救了,就算久旱逢甘霖,也不該天天這樣廝纏著她——不過她還蠻喜歡他纏的。 = 大約是顧及公主的情面,皇帝當天就命人賜了一盒上等的傷藥下去,也讓趙賢妃稍稍掙回了一點面子。與此同時,魏安打聽得那日是錢婕妤在園子里放風箏,雖非故意,皇帝卻難免遷怒到錢氏頭上,罰了她兩個月的月俸,又命她閉門思過——誰叫公主被那幾個風箏分走了心神,差點摔著? 錢婕妤當真是冤枉,她造紙鳶本只為吸引皇帝注意,不料皇帝沒見到,卻遭此無妄之災。無奈皇帝的話即是圣旨,她明知不公,也只得老實領受。一時間,宮中其余嬪妃不免以此為鑒,縱有想出奇制勝的,也暫且歇了心思,萬一走了錢氏的老路可怎么辦?誰都知道如今皇帝把這個女兒看得比誰都寶貝,這位無憂公主更是經不得嚇的。 她們甚至疑心此事是林若秋故意做的局,小孩子可懂得什么,還不都是大人指使的??磥砹终讶葜鴮嵤侄螀柡?,這下錢婕妤無顏面圣,還害得賢妃娘娘傷了腳,這樣一箭雙雕的伎倆也是沒誰了。 趙賢妃聽到這些閑話,不禁笑道:“她們以為林氏有如此能耐?倒真是把人看高了?!?/br> 她寧愿林若秋是個蛇蝎心腸的歹毒婦人,那樣陛下遲早會看穿此女的真面目,也不會這樣鐘愛于她;可偏偏林若秋心胸謀略都只在平平,趙賢妃才愈發納悶,陛下到底看上這女人什么了? “您就別cao心了,這回吃的苦頭還不夠多么?平白損了身子,卻只喚來陛下幾句不痛不癢的慰問,更是絕口不提將公主交由您撫育,您說您圖個什么?”川兒說道,輕描淡寫地將一貼膏藥拍在她腳踝上。 趙賢妃嘶的一聲,埋怨道:“你下手輕點!” “那怎么成?太醫都說了,筋骨上的傷,就得這樣蠻力才能治好,誰叫您不把自個兒的身子當回事的?”川兒抬起俊秀面龐,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橫豎陛下瞧不見,您若是太難受,就哭出來吧,小人可不會隨便往外說的?!?/br> 趙賢妃聽他牙尖嘴利,原本傷處還在隱隱發痛,這會子反倒笑罵道:“行了!本宮的事,要你cao什么心,你倒啰嗦!” 語畢卻又悵然,若非川兒時不時打趣哄她開心,她這披香殿真得如冰窖一般了。沒有孩子的女人,過得再好也是不好的,可是陛下的意思那樣決斷,不可能再有轉圜之機了,她還有什么法子可想? 忽聽宮人來報,“瓊華殿林昭容來看望娘娘?!?/br> 趙賢妃忙命請進,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倘若她能說清利害,讓林氏自愿將公主交到她手中,就連陛下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吧? 因此趙賢妃重新振作起精神,面上亦表現得無比和氣,就算林若秋再不通事理,也該看得出她的好意。她務必要讓林氏相信,縱使公主搬來她宮中,她亦絕不會苛待公主——趙賢妃身為宮嬪,本來也沒必要跟皇上的女兒過不去,她是真心實意想要撫養無憂公主的。 林若秋在一眾侍兒詫異的面色中坦然走近來,她知曉她們為何詫異,無非是看瓊華殿跟披香殿素無來往,而林若秋身為后起之秀,對這些宮里的老人可從無恭敬之意——這可實實是冤枉,林若秋只是懶得拉幫結派而已,她一向信奉的原則是獨善其身,既如此,自然無須與旁人太過親熱,趙謝都是一樣。 被侍女引領著進入內室,林若秋驀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大概是因這殿內的氣氛略顯曖昧:趙賢妃平躺在枕上,綾裙卷起,露出一截瑩白足踝,那小太監消瘦的手腕正搭在足部的骨節上,乍一看姿勢十分親密。 趙賢妃似乎覺出她視線有異,忙尷尬得放下裙擺,“meimei來了?!?/br> 繼而呵斥那名叫川兒的小太監,“還不快出去倒茶,本宮素日教你的禮數渾忘了?” 林若秋微微側過身,讓那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出去,這才微微笑道:“原想著明日再過來的,只是到底放心不下,不知jiejie的傷要不要緊?” 說罷上前細瞧,但見趙賢妃關節處腫起老大一塊,顏色亦泛起可怖的青紫色,便知這傷其實不輕。 趙賢妃輕輕嘆道:“本宮不要緊,只要公主平安無事就好?!?/br> 林若秋只好流露出感動的神色,趙氏都這么說了,她能不有所表示么?不過趙賢妃傷重是真的,目的不單純也是真的,林若秋可不會輕易上她的當。 未免趙賢妃借機將話題引到公主身上,林若秋快刀斬亂麻的道:“娘娘這回因救公主而受累,妾身意不自安,為表誠意,妾身愿日日服侍jiejie,直至jiejie痊愈?!?/br> “你?”趙賢妃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顯然沒想到林若秋會提出這種要求,難不成她是真心想來侍疾? 林若秋誠懇的道:“自然,妾身手腳粗笨,未必能令jiejie如意,只求jiejie別嫌棄我就好?!?/br> 趙賢妃飛快的思量了一陣,她如今行動不便,就算要拉攏林若秋,也不好天天去她宮里,林若秋主動過來倒正是時候;且林氏若是個聽話的就罷了,若她不受教,自己也能趁這個機會敲打敲打她,想必那時林氏總能學得知情識趣些。 打定了主意,趙賢妃便含笑道:“那便有勞meimei了?!?/br> 林若秋極盡謙辭,連說了幾句不敢當,不敢當。 當下賓主盡歡。 = 趙賢妃原本存了滿肚子敲山震虎的心思,然而才不過五六日的功夫,她便不得不貼心的請林若秋回去。 林若秋滿眼無辜,仿佛還有點委屈,“妾身有哪里做得不妥么?” 趙賢妃不禁懷疑她是否故意來折磨自己這個病人,實在是林若秋的舉動半點不像丫鬟做派:讓她擦藥,她使的手勁比川兒還大;讓她端湯,可林若秋不是摔了湯碗就是碰掉了筷子,趙賢妃想想自己那幾套碎掉的景德鎮餐具都覺得心疼,她再富有也經不起這般作耗,何況里頭有幾件細瓷是千金都難買到的。 趙賢妃可真是怕了她了,哪里還敢留她在披香殿伺候,再待下去,這瘟神不把屋頂掀翻才怪呢! 林若秋卻實實冤枉,她敢對天發誓,真的秉承一腔熱忱惟愿趙賢妃盡早痊愈,只是她自小就沒做過伺候人的差事,怎可能和那些自小訓練有素的宮人一般妥帖?因此她做得再不好,趙賢妃也該多擔待才是。 合著這人還理直氣壯的?趙賢妃都快被她氣得吐血,這下倒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趙賢妃忙忙說道:“meimei的好意我自然明白,可公主還小,不能無人照拂,meimei與其在我這里耽擱,還不如早日回去看顧公主,如今天氣日漸炎熱,公主脾胃嬌嫩,才最該當心呢!” 林若秋架不住她一腔盛情,只得不情不愿的告退。趙賢妃卻松了口氣,只是心底仍有點牙根癢癢,總懷疑林若秋因公主一事與她生隙,故意來給她氣受的。 趙賢妃再怎么氣量寬宏,也不能容忍一個昭容這般與自己玩弄心計,原本打算待傷愈之后將林若秋叫來好好磋磨一番,可誰知剛進六月,皇帝就帶著林若秋離宮了,趙賢妃的盤算于是落得一空。 其實皇帝往年也會到行宮去避暑,今年無非去得更早一些,只是這人選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因這位陛下只帶了林昭容一人——魏太后不算。魏太后本就是皇帝生母,皇帝盡孝是應該的,可除魏太后外,隨行的女眷里頭只有林若秋這位妃妾,這便很值得玩味了。 有些是分量不足,位分太低的,皇帝連人都沒記住,怎可能得到這番殊榮?剩得一個錢婕妤原是太后心腹,太后本該將她帶上,無奈錢氏剛被皇帝罰令閉門思過,一時半刻不得出來,只好與行宮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