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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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楚鎮扮演起了無辜,繼而慧眼如炬的望向她,“其實是你自己想多了吧?!?/br> 林若秋的臉騰地紅了,就算她的思想不那么正經,可其中也有楚鎮故意誤導的緣故,瞧瞧他方才一連串行云流水的動作,能說他不是有心? 林若秋輕輕咬著嘴唇道:“壞人!” 楚鎮俊美的面容露出微笑,“朕是好是壞,你心里沒數?你到底希望朕對你好點還是壞點?” 林若秋心想皇帝有時候說的話竟頗有哲理性,一個理想中的男人自然是生活中對他的女人盡可能地好,床上卻不妨壞些——前者對楚鎮來說綽綽有余,后者他竟也學得似模似樣了,看來皇帝這些日子的確進益不少。 對于這樣可惡的男人,林若秋自然懶得搭理他。她輕哼一聲,翻個身將棉被牢牢抱著。 奈何楚鎮生得猿臂蜂腰,就那么隨隨便便一握,林若秋便連人帶鋪蓋都到了他懷里,男人的嗓音聽起來沉郁低啞,卻仿佛帶著熱切的渴望,“還要多久?你可別讓朕一直苦等?!?/br> 誰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帝這會子已經在吃她豆腐了。林若秋分明感到那人在自己腰際上下其手,虧他怎么做到的,明明林若秋已將自己裹成了粽子。 她強忍著后背上的發癢,亦只好給他一個準信,“陛下無須擔憂,待得時機成熟,妾自會去尋陛下?!?/br> 楚鎮表示懷疑,半帶威脅地問道:“果真么?” 他在林若秋腰間的癢癢rou上擰了一把,林若秋不禁叫出聲來,忙捂住嘴,重重點了點頭——這樣寂靜的夜,沒準會被人聽到。 說不定已經被人聽到了。 楚鎮這才放心地將手縮回,打了個呵欠,沉沉睡去。 林若秋望著他英挺的輪廓,睡夢里亦是志得意滿的,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越活越回去了。明明初進宮時還能對皇帝應對自如,如今怎么倒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稍稍被人一撩撥就潰不成軍。 果然她這資質天生就成不了大器的。 林若秋默默嘆息,一宿無眠。 次早皇帝離去后,紅柳進來收拾被褥——但結果令她有些失望。她便猜著林主子早起已收拾一遍了,遂紅了臉向林若秋道:“以后這些事交由奴婢來做就好,娘娘無須親自動手的?!?/br> 當然做仆婢的什么事不曾見過,何況男女歡好乃人之常情,無須因此而害臊。 林若秋滿臉莫名其妙,“你說什么?” 紅柳擺出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情,悄悄道:“娘娘何須瞞著,昨夜陛下已經來過,咱們也不是不知道。這是好事啊,大家伙兒都盼著娘娘您及早再添一位皇子呢?!?/br> 林若秋這才恍然,昨晚上那聲叫喚被人給聽去了:都怪黑心肝的楚鎮故意擰她,才造出此等誤會,果然世上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紅柳還在那歡歡喜喜地念佛,林若秋亦無從解釋起,只得讓她們繼續誤會下去。反正再過不久,這誤會就不再是誤會了。 又一個月后—— 林若秋梳洗裝扮好,準備迎接楚鎮的到來,因為緊張,喉頭莫名有些干澀。她驀地想起一句詩,“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難怪今人總說它污,結合實際情況來看還真是挺污的,難得的是恰好應景。 她以為自己這樣鄭重其事就已經夠可笑的了,及至見到姍姍來遲的楚鎮時,她頓時再說不出話來。 楚鎮的手里,赫然握著一對做工精巧的銀托子,沒錯,就是框框梅里常出現的那種。 所以,這位皇帝陛下是在cosplay西門大官人? 第59章 敦倫 林若秋自己卻比潘金蓮潘姑娘差了十條街, 她還以為是按普通模式來呢, 誰知皇帝竟這般有情調, 那她是不是也該表現得放浪大膽些, 然而——臣妾做不到??! 為了緩解尷尬,林若秋連忙問道:“陛下沐浴過不曾?” 只有野獸才會不洗澡就干那事, 人類比之獸類的高端之處就在于文明——雖然有時候更加不文明。 楚鎮點點頭,“朕已洗濯過了?!?/br> 為了這日, 看來他竟已做好萬全的準備,行事有條不紊, 倒像是布下天羅地網的獵人。 林若秋則成了困在羅網中的幼獸,她忙道:“容臣妾暫離片刻?!?/br> 其實她已經洗過澡了,不過看楚鎮這副胸有成竹的架勢,林若秋覺得自己不妨再洗一個, 她緊張得都出汗了。 楚鎮目光炯炯的從她臉上掃過,“去吧?!?/br> 林若秋潰不成軍地告退, 心道皇帝這是真出息了, 換了從前的楚鎮, 哪能有這樣鎮定從容的氣魄? 她心里不禁打起鼓來。林若秋原本不抱期望,可見了皇帝的模樣,她不禁暗暗猜想皇帝是否從哪里學了些秘法邪功的東西,等會兒自己不會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吧? 帶著滿腔疑慮, 林若秋這趟洗澡就快了許多, 反正也只是簡單沖一下身上的汗。 不過等她出來時, 楚鎮的眼中便亮起了燈籠, 但見面前人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紗般的褻衣,那衣裳的顏色原是相當樸素暗淡的青灰色,無奈布料極薄,隱隱透出里頭繡著鴛鴦的鮮紅肚兜——比起明目張膽的引誘,這般影影綽綽倒更顯撩人。 林若秋羞答答的上前,向他欠了欠身,“奴家拜見官人?!?/br> 不就是框框梅么,她曾經也看過,表演起來自是似模似樣。 楚鎮的眼睛都直了,喉間更是悄悄咽了口唾沫,他伸手便將女子的腰身攬住,“姑娘姓甚名誰?家中所住何地?” 這還真有劇本吶?林若秋暗暗翻了個白眼,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楚鎮唇上,認認真真的道:“露水姻緣而已,官人何必苦苦追問,沒的掃了雅興?!?/br> 這會子她卻變成了聊齋里的狐精,哄得書生來到山里,欲要吸食那人的陽氣。 楚鎮眸色略暗,十分配合的沉醉其中,“小娘子真個風趣人也?!?/br> 林若秋一鼓作氣,索性撒嬌撒癡勾住楚鎮的腰帶,按說楚鎮的重量比她多出一半不止,但竟就這么輕輕松松被她帶了過去。 銀鉤放下,床帳內便只能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 接下來便順理成章該寬衣了。林若秋屏氣凝神看皇帝掀開衣裳,原以為會見到難得一見的奇景,及至正式看清那東西的真容,她卻松了口氣。 還以為會嚇一跳,但其實與她上次所見并沒差太多,遠達不到壯觀的程度——要真能在短期內發生劇烈的變化,林若秋反而該擔心皇帝的身子是否無恙。 現在這樣倒更好,無論如何,熟悉的事物總能叫人安心些。 楚鎮這回卻無須她百般安慰,神色自若地將銀托子戴上,后面還掛著一個小小的藥囊。 林若秋偷眼望去,見那東西當真精致,也當真小巧,可知是比照著皇帝的尺寸來的,看起來還挺新,應該不是前朝宮里傳下來的吧? 楚鎮干咳了兩聲,顯然已發覺她在偷瞄,繼而微紅著臉道:“朕特意命工匠造的?!?/br> 還好皇帝沒問她好不好看,不過林若秋光想想都覺得尷尬透頂,這種要求該如何對工匠提起?楚鎮想必光編造理由都絞盡了腦汁。 不過也未必多么困難,沒準皇帝是拿魏安當擋箭牌呢?畢竟宮里的太監未必都是齊根盡斷,有些只是去勢,還是留了點根芽在的。魏安進宮的時候年紀還小,自然不可能多么茁壯,倒是與皇帝的情形不謀而合。 林若秋這廂神游物外,那廂楚鎮卻小聲提醒她,“準備好了么?” 林若秋急忙點頭,繼而干脆的在床上躺平,想了想,還是依照太皇太妃所言找了個軟枕墊在后腰上——既然是有助于受孕的法子,林若秋總得試一試。原本她對于生男生女都無可無不可,可見皇帝日夜為子嗣焦心,林若秋也想早日幫他解決燃眉之急。 這回的感覺果然與上次不同些,許是那銀托子的影響,她覺得楚鎮身上又涼又燙,有一種微妙的刺激與不協調感。 楚鎮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變動,“感覺好些了么?” 聽得出他的聲音里抱著某種期待,林若秋雖然很想叫他高興,可她真的裝不出來呀!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如何騙得了人? 她正要據實相告,卻不知楚鎮無意觸動哪處,林若秋莫名覺得肢體酥酥麻麻起來,有一種過電般的快意,她情不自禁地吟哦了一聲。 語畢連忙用手背擋住嘴,這未免太羞恥了。 楚鎮也怔了怔,一時分不清她是真情流露還是裝出來的,這種話他自然也不便細問,反而加緊撻伐起來。 林若秋不禁流出眼淚,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這回楚鎮總算瞧出她是真的了,遂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問道:“不舒服?” 林若秋又羞又惱地瞪他一眼:笨蛋,不舒服自己早就喊停了,男人是不是天生少根筋? 好在楚鎮并非天生愚笨,見林若秋只管使性子,身體卻未曾挪動分毫,可知大體上仍是舒坦的。他便笑了笑,不再廢話。 末了兩人十指緊扣,楚鎮親吻上她的眉梢,又一點一點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當真稱得上體貼入微的情人。 林若秋雖然感動,卻一句道謝的話都說不出來。楚鎮雖然有所不足,可他的氣力卻彌補了這些不足,以致于林若秋現下已和死蛇爛鱔一般,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她不禁感慨老祖宗的智慧果然厲害,楚鎮單單靠著春宮冊子上學來的一點小技巧就能使情勢大為逆轉,這還是流傳下來的東西,那些沒流傳下來的呢? 自然,也并非說楚鎮做的就有多么好了——畢竟林若秋接觸過的就只有這么一個男人,無從對比驗證。但比之上次的窘況,無疑一個天一個地。 楚鎮撫著她汗津津的肩膀,得意笑道:“如何,往后再不會怨懟與朕了吧?” “妾本來就沒怨過您?!绷秩羟锇姿谎?,往男人懷里鉆了鉆。她就算真對皇帝有怨言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在她的字典里,吃穿住行才是排在第一位的,這種不過是閑暇時候的消遣,算不上必要。 否則明知皇帝有恙,她當初也不可能進宮了。 楚鎮臉上卻頗有揚眉吐氣的感慨,他撫摸著懷中女子柔軟的鬢發,輕輕嘆道:“若秋,你不知道朕盼這一天盼了有多久?!?/br> 雖然是借助工具完成的,但比起從前只能隱晦地將那些心思藏起,皇帝至少已看到一線光明的曙光。 “妾知道?!绷秩羟镬o靜依偎著他。 “朕也還想和你再養一個孩子?!背偢┥碛H吻她的額頭,眸中有著殷殷渴盼。 “會的,咱們一定還會有孩子的?!绷秩羟锷斐鰞蓷l柔弱無骨的手臂,反身擁抱著他。 情勢會越來越好,既然楚鎮的命運因她而有了變化,他自然不會落到原來的下場。 林若秋靠著男人結實的胸膛,緩緩沉入夢鄉之中。 次早醒來,林若秋驚奇的發現皇帝還沒走,不由得望了望窗外天色,莫非是她醒得太早了? 楚鎮笑道:“朕本來也想早些起身,奈何昨晚上有人死命纏著朕不放,令朕動彈不得?!?/br> 說著還故意晃了晃酸痛的胳膊。 林若秋臉紅了,她知道自己睡相不怎么好,可是有壞到這種程度么?皇帝也是,她一個弱女子的力氣能有多大,竟不曉得把她扳開? 楚鎮悄悄附耳道:“是昨晚太過愜意,所以才睡得恁般熟吧?” 林若秋瞪他一眼,沒想到皇帝的嘴越來越壞了,莫非是雄風大振后有了底氣?可他離雄風大振還差得遠呢,頂多算是不過不失而已。 瞧把他給得意的。 楚鎮樂呵呵的道:“罷了,朕不逗你了,時候不早,還得趕著上朝呢?!?/br> 林若秋挽留道:“陛下不如用過早膳再走?!?/br> “就這樣舍不得朕?”楚鎮睨她一眼,繼而咬著耳垂小聲道,“放心,朕今夜還會過來?!?/br> 林若秋的臉紅成了猴屁股,明知道對方誤會過頭,偏偏她還無法為自己分辯,好氣哦。 紅柳進門時,見她一個人怔怔的杵在原地,不禁詫道:“娘娘,您今兒涂的胭脂膏子不大對吧?” 林若秋忙揉了揉腮頰,沉聲道:“不小心弄上去的,去打盆水為本宮洗臉?!?/br> 還好紅柳會錯了意,否則老夫老妻還動不動臉紅心跳的,這些人定得取笑。 林若秋胡亂用了點早粥,便去暖閣看望景婳,奈何始終心不在焉。碰觸到嬰兒柔嫩的手腳,她便不禁聯想起昨晚上楚鎮熱燙的肌膚,給婳婳那張酷似她父親的眼睛一望,林若秋又恍然覺得是楚鎮在瞧著自己,滿心滿眼都是調笑逗弄之意。 這男人簡直陰魂不散,時時縈繞在她周遭。